晚晴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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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力量,她仍觉得不稳妥,毕竟他是云意初,不是其他一般角色。
她一行一行浏览着,翻到第二页时,她突然愣住,白纸黑字赫然写着:云意初于本月初三向羽国太师钟肆道之次女下聘……
晚晴眉第二卷浮生第二十五章维系 第二卷浮生第二十五章维系
纸页,在笑幽手中化成灰烬,扬扬洒洒扑了满桌满地。云意初临走前擦身而过的誓言犹在耳畔,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却急着迎娶瑞王妃了。一种说不出的涩意从胃部直涌到她舌根处,她当然知道云意初绝不是因为移情钟家次女而决定婚娶,她冷笑,原来他的誓言这么容易就会向权势妥协,如果那天没有卷卷的突袭,她一念之差下选了他,才真正将自己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钟肆道?有意思……云意初你又在赌什么?”她轻叩着桌面,自言自语道。江重重送来的卷宗里,除了云意初的境况,还附录了钟肆道三代简述,她不明白云意初为什么会选了钟家,离间钟家和太子的关系?还是为了将钟家的势力收为己用?如果是这样,他的算盘恐怕打不响,钟家长女贵为太子妃,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是太子的死忠,羽国太子云意衍最擅长的就是驭人之术,甚为倚重钟家,云意初与他抢人,绝无胜算。
罢了,他自去争他的皇位,娶他的王妃,她这里思前想后实在可笑,她栖身江湖,他却站在皇权之争的中心,她玩不了他习以为常的权谋之术,不管他在想什么,做什么,这一切对她来说该是一个好消息不是么?他有了王妃就没有颜面来破坏她和叶离的婚事。她应该笑才对的,又为什么会觉得苦涩……失望……胸口那个跳动的器官又在疼痛什么……是她拒绝了他,逃开了他,理智上她庆幸他们各自有了归宿再不相干,但灵魂中感性的那一部分却自私地有点点期待,他会证明他的誓言。
“云意初,你问我为什么总能将你逼到绝境,你何尝不是让我看到了自己心中的丑陋。”
她自嘲地笑着,拎起茶壶将冷了的茶水注入杯中,纸灰从杯中浮起,跟着笑幽的动作在清碧的液体中打着旋儿,她注视着那撮纸灰许久,最后手一送,将它们尽数泼在茶海中,连同茶水一起泼走的,还有停留在她舌尖的苦涩,以及一切不该有的情愫。
她的眼眸冷下来,再次相见之日,他已为人夫,她亦为人妇,他们两人间就不会有情的牵绊了吧……也好……这样大家都不用留手……
瑞王府中云意初与一位华服男子相对而坐,忽然感到一阵冷意,正在交代的话只说了半句便没了下文,华服男子看着云意初瞬间出神的样子有些不解,开口道:“王爷?可是觉察到计划有什么不妥?”
云意初回眸看着他,抱歉地牵起唇角道:“不是,刚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没什么,计划不变,一切就有劳你了。”
“王爷什么话,在下一家的命都是您救下的,能为您略尽绵力求之不得,请您放心,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云意初点点头道:“你做事我从不担心,这几日不必过来了,人多眼杂,再隐秘也防不了那些有心人,如若有任何变动,我会遣人通知你的。”
华服男子应了,行礼后跟着云意初一名心腹打后花园小门出了王府。他刚一走,云意初就爆发出一阵剧咳。内室屏风后,一名白衣女子闪身而出,一晃眼已经立在云意初面前,如同幽魂般悄无声息。
女子容貌十分普通。普通到看过百次仍很容易就会遗忘地程度。这与她全身散发出地气质迥然不同。可以说是天与地、石与玉地差别。女子不由分说搭上云意初地手腕细细诊脉。眼中凝重地神色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我说过。一年内都不可劳心伤神。你全当了废话!”女子无比动听地声音带着不容忽视地严厉。
云意初讨好地笑笑。这样地表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我知错了……小姨……”
女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如果你再胡闹。别说九个月。三年你都无法痊愈。再警告你一次。不许耗费心神。不许妄动功力。”
云意初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道:“太久了。小姨……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每一个机会我都要抓住。他欠我娘地一生。必须拿他地江山来还。”他顿了顿道:“不能再快些么?我有一件很重要地事情要做。也许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是为了姓楚地那个丫头吧!说起来我们两族渊源颇深。同病相怜。那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要是我和你娘早些告诉你。也不会成今日这样。”
云意初抿唇不语,当年的他就算知道,也许依旧会出手,发生过的事无从改变,感叹或后悔都没有用处。他相信,只要彼此都还在人世,就不会没有机会补偿,但首先要做的是,阻止她出嫁,他必须要赶上那一天!
“这里你放不了手,楚丫头那里你还挂着心,答案我早就告诉过你,快不了,没的快!九个月已经很勉强,我能为常人所不能,但我不是神。”她看着云意初倔强的眼神,脸色沉下来,看向九华宫方向,暗叹道:不愧是母子,性子都一样倔强。她收回目光,重又注视着云意初道:“还有五个月,我会看着你,莫说你现在全无抵抗之力,就是你完好无损也跑不出我眼皮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功力尽毁,就算得到了她,你又拿什么去守护她?”
女子说完将一只玉色瓷瓶放在云意初面前,转身进了内室。
云意初疲惫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向椅背,墨发流泻,悬在空中轻微拂动,他看着天顶,明亮的眼渐渐黯淡,人生在世……好苦,苦来自(3ǔωω。cōm)欲望,可如果抛却了欲望,人也就不再称之为人……
叶离经风不留医治或许就快痊愈,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拖延的办法,除过利用卑劣的手段,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权谋上,再卑鄙的伎俩他都用得出,但牵扯到笑幽,他不能,以她的聪明一眼就会看出是他主使,如果叶离出关后出任何意外,即便不是他做的,笑幽也会把一切都算在他头上吧……他无法让自己在她心目中再加上卑劣这一条。
他从怀中掏出那只银蟒蓝边的锦囊,手指在其上摩挲,今日刚到的奏报,叙述着她十天前每一次出门的情况,玄机楼高手林立,他派出的探子不敢靠近。因此奏报上的内容往往少的可怜,就是这些少的可怜的文字,成了他与她之间仅有的维系。
他长叹:“如果你和我之间没有离得这么远该有多好……”
尾音落时,他支起身体正坐在桌前,神色恢复到以往的冷然,他没有时间浪费在神伤中,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筹谋……
晚晴眉第二卷浮生第二十六章情话如歌 第二卷浮生第二十六章情话如歌
第五日清晨,密室中烛火昏暗,叶离的头发散乱披在背上,他脸色苍白,风不留的真气对于无法运功的他来说,不啻为一种折磨,叶离牙齿紧紧相抵,坚持!他绝不能输。
风不留额角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脸色比之叶离好不了多少,内力持续消耗对于年迈的他来讲负荷很重,他想起神秘人的交代:“世上的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的照真的去做,那么就成了真。”演到现在,应该已经足够了吧!叶离熬得辛苦,他惦记着胁迫者的一个许诺,心中的煎熬比叶离在生死间挣扎的感觉更甚。
这一场乱真的戏,是该结束了!风不留心底长叹,左手加重内力输送,右手沿着叶离身体脉络,自上而下控制着黑针的方向。只听“叮”一声微弱的响动,黑针染着叶离的血掉落在地上,风不留撤掌收功,解开叶离几处大**,冲他道:“凝神,让血液随真气畅走一周天方算大功告成。”
叶离重重喘息了片刻,支起身体盘坐运功,他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心中已经被笑幽的影子塞满,他,没有食言……
风不留看了看无暇他顾的叶离,俯身用一块白帕垫着捡起地上的黑针,就着烛火仔细审视了片刻后,小心包好,揣进怀中。
密室厚重的石门与地面摩擦声响起的第一瞬,一名侍卫已经飞快离开去报告笑幽。叶离的步伐还有些虚浮,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快些,再快些……他踏过向上延伸的石阶,手就快按到开启连通着偏厅的机关,暗门倏然洞开,叶离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门外站着他将来的妻……清晨的阳光从偏厅的窗子透进来,照射在叶离苍白的面容上,仿佛为他注入了新的生命。
强烈的光线对比地下的阴暗,叶离的眼被刺痛,却舍不得合起,笑幽的表情模糊在他眼中,清晰在心底。紧接着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替他遮去阳光,他听到她说:“你回来了……”他抬手盖住她的柔荑,微笑点头,他回来了,不是从密室,而是从鬼门关为她逃了回来,他感觉着她微凉的手背渐渐温暖,从她指缝中透进的微光仿佛最美的星空,他握紧她的手,轻轻拉下,相望无语,谁都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静谧,一个大难不死,一个失而复得,彼此间的心境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体会。
站在叶离身后的风不留被堵在暗门内,出不得进不得,他无奈地摇摇头,咳嗽几声道:“叶少主已经无碍,老夫还有要事,想即刻启程。”
叶离闻言惊诧转身道:“这么急?”
风不留只点了点头,叶离和笑幽都看出关于他赶去哪里,做什么,他不愿透露,也就不好再打听。
笑幽当下吩咐属下为风不留准备一应出行物事,说话间,叶离将风不留请上偏厅正座,待风不留落座,叶离撩起袍摆双膝落地,风不留从椅上弹了起来,脸上表情万般复杂,他袍袖中的手攥起又松开,最终缓缓坐了下去,这一跪他受之有愧,但若循着常情又不得不受,心内暗叹,迟早有一天,他会因此而得天命报应。
“起来吧。老夫不过是尽人事。你能闯过这一关全靠天佑。”
叶离按住想起身离开地风不留道:“即便是天佑。若无风神医妙手。叶离必死。再生之恩叶离此生感佩于心。请受在下三拜!”不料风不留闻言怒气冲冲地站起道:“哪里来那么多啰嗦地规矩。起来起来!”
笑幽全不知风不留这会儿地心情。只道高人都性格怪异。拉了拉叶离地衣角道:“风神医不是在意这些世俗礼节地人。这份恩存在心里就好。”
风不留越听越不是滋味。将一瓶药留在桌上道:“几日没有进食。先吃了这个再用些清淡地粥菜。老夫去收拾行装。”他起身跨出偏厅。又回头冲笑幽道:“我曾对重重提过一个叫千枫渡地地方。他若有事就去那里找我。还有。不要来送老夫。谁都不要来。麻烦。”
笑幽与叶离目送风不留地背影消失在院落中。淼淼已经端来了粥点。食物地香味散开。叶离才突然觉得饥饿难忍。肚子里每一个器官都喧闹叫嚣着翻腾起来。
淼淼看着叶离饿极却依旧斯文地吃相。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叶离一边咽下一口粥。一边顺着笑幽和淼淼地目光审视着自己。这一看。叶离本苍白地脸泛起一阵不自然地红。散乱披着地发纠结在一起。原本白色地长衫。已经成了浅灰色。凌乱裹在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戈兀山庄少主地风度。
叶离抬起胳膊,将衣袖凑近鼻前仔细闻了闻,汗味混着一股酸味涌进鼻腔,他三口两口吃掉最后小半碗粥,惨兮兮地看着笑幽道:“我先去沐浴更衣。”说完逃也似地回了房间,逗得笑幽和淼淼又一阵笑,只不过笑幽的笑里还夹杂着掩不去的心疼,她看着院子里一株开得正好的海棠,一簇簇艳红的花朵仿佛宣昭着她以后的人生,上天把叶离还给了她,或许苍天亦是有情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笑幽回到房中,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料想叶离也应该梳洗完毕,她带上那只藏进妆台抽屉里的银盒,敲响叶离的房门,现在是可以打开它的时候了。
叩门声落,叶离房里却悄无声息,她试探地喊了声:“叶离?”依旧没有声音。她想起方才叶离苍白的唇和脸色,心中一阵慌乱,想也没想推门而入。
叶离穿着一件白色单衣侧躺在床上,竟然是睡着了……他身侧放着一把木梳,一半悬空在外,眼看就要掉下来,笑幽连忙上前接住梳子放到桌上。叶离的头发还是湿的,笑幽摇摇头,拖来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用帕子帮他擦拭着发梢。
叶离均匀的呼吸慢慢不稳,唇角也抑制不住的勾起,这些细微的变化又怎么逃得过笑幽的眼睛。她突然起了玩心,两支手指捏住他一根头发,用力一拽,叶离见她已经发现他装睡,突然翻身起来将笑幽一把揽进怀中。
笑幽被他吓了一跳,他一直都是守礼的谦谦君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的体温相溶,一如那个夜,他替她挡去暗器,紧紧将她揽在怀中。笑幽片刻出神后,挣扎着要起来,叶离受紧了双臂低声道:“别动,一会儿就好……否则我都不敢相信今日是真实的。”
听着他的话,笑幽安静下来,靠在他的怀中,放心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他的身上,没有暧昧,只有温暖流动在两人心间。
他在她耳边呢喃:“我想带你回戈兀山庄,去看那里漫山遍野的山茶,去看我小时候玩耍的小溪,去看我的书房,我练功的枫林,还有……带你去见我的父亲。”
磁性的声音震动着笑幽的心,他要带她看的不是山茶不是小溪,是他的过往,他的人生,这是第一次有一名男子真真切切地要将她拉进他的生命中,这比承诺比誓言动听千百倍。她眼眶微酸,轻声回他:“你父亲是怎样的人?”
“他重义、重情、博学、宽容。总之你见了就会知道。”
“那也要等到我嫁了你之后……”
“我真想今日就娶你。”
笑幽回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