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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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者。只剩下了七十四人。
叶离缓步行至云意初身旁。低声道:“多谢云兄相助。”语气里含着几分讥诮。
云意初冷冷看他。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怒色。他淡淡回道:“好说!”
叶离扫了一眼余下地人道:“云兄地帮手不知剩了几个。不过想必已经没多大用处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笑幽。很快又回望云意初。“那个位置一定看得分明。”
两人目光交汇,打量着对方的狼狈,叶离看着云意初微乱的发,不禁笑出声,首先撤开了目光。
笑幽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的众人,这会儿,她已经找回了冷静,缓缓道:“请诸位今夜下榻止园,明日辰时三刻继续第二试。”
止园二字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笑幽高深莫测地一笑,没错,止园,她原本计划里的一个试探——定力。想必今夜,每个人都会过得无比精彩!她略带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云意初,转身退出众人视线。
刘管事捧上一本名册,上面已伤、已死、及出局者都被勾去。笑幽一页页翻看着,没有人读得懂她此刻的表情。
刘管事默等了片刻询问道:“伤者还好说,一试中身死的那几位我们多少都要担些干系,阁主觉得呢?”
笑幽将名册搁在一旁,合起眼帘,半晌终于道:“即便不是洗剑阁的人出手,但终究是因我一时意起送命。刘管事,你去安排一下,关于这七人家族的重要消息,我们手中必定有,你派人提了卷宗即刻送去,另外,他们若日后有求于洗剑阁,我们将不惜代价助之,就算是小小的偿还。当然……人命终是无法偿还的。”
刘管事领命退了出去。
淼淼端了盏清茶放在笑幽面前道:“这不能怪阁主,要怪只能怪那个人!”
笑幽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疲惫。无论杀人者与云意初,或是她自己,死者无法复生,现在讨论究竟谁错的多些,有意义吗?没有……尽己所能去偿还,是唯一的途径。
淼淼见她不语,也不再多说什么。
笑幽又坐了一会儿道:“走吧回去,明日的比试按原先订的来。”今夜,人性与操守,究竟谁胜谁负权看个人定力了,止园的艳色,成舞衣调教出的人物,恐怕是每个男子都无法坐怀不乱的。七十四人里会有几人过得了这一关,她拭目以待。
晚晴眉第二卷浮生第九章媚语流裳 第二卷浮生第九章媚语流裳
华灯初上,成舞衣将一张字条就着烛火烧了个干净。她没有想到,那天随叶离来的女子就是绸城选夫的洗剑阁阁主,当笑幽来拜托她时,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刚才烧掉的字条,也来自(3ǔωω。cōm)于笑幽之手。长睫轻垂,她略思考片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温柔陷阱,还有谁能比她设计得更巧妙?
“遥儿!”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应了一声,走进内室。
“你去通知流裳,今晚会会那个云意初。”
遥儿有些惊讶,流裳在止园有着特殊的身份,所有栖身止园的女子,她们下人都称作姑娘,唯独流裳,成舞衣吩咐她们称呼小姐,并且流裳自进了止园,见客不过三次,她见过的人,无一例外地从万贯家财的风光沦落到街头行乞的境地。不单是遥儿,所有人对流裳都存着一份好奇,但她们从不询问,跟了成舞衣这么些年,她们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遥儿见成舞衣没有其他吩咐,默默退出房间,传话去了。
云意初换了衣袍,白日里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他并没有早早安寝,此刻正在下榻处的院子里独坐,止园的院落处处都美轮美奂,他环顾四周,似乎是在赏景,只有他自己明了,他是在等待,省得有不速之客夜半摸上他的床!
不多一会,他唇角勾出一抹笑,眼神却更冷了几分,心下暗道:来了!
与此同时,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淡雅香气随风而至,单凭气味,云意初已能判断来者必定不俗。
吱呀一声,一名女子素手提着裙裾,步履轻盈推门而入,直向云意初走来。
云意初打量着来人,暗赞一声:果真是人间尤物。但对他来说,没用,自小在皇宫,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越是外表美丽的女子,心越狠辣,比如他父皇的丽妃,淳贵人……可他自见笑幽第一眼起,不知为什么,他从没将她与那些女子做过比较。
女子行至他面前,并不见礼,径直坐在他身侧,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云意初冲她微微颔首。果然。止园主人对他真是特别照顾呢!但他没什么心情陪她们一起玩。他淡淡开口问道:“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抬眼打量他。目光相触。她微微一震。这般男子。她生平第一次见到。映着琼楼银月。他整个人就像一首无比写意地诗。不属于凡尘俗世。她地晃神只是一瞬。随即又立刻想起成舞衣叫她前来地目地。轻声答道:“流裳。”没有那些繁琐地自称。她简单报上她地名。
云意初不为所动。起身道:“流裳姑娘。天寒风冷。在下少陪了。姑娘若想赏景。请自便。”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流裳何时受过如此冷待。多少人只为见她一面不惜千金。她紧了紧捏着绢帕地手指。就在刚才。她还在考虑违背成舞衣会有怎样地后果。她甘愿与他把酒一夜。不想用旁门之法害他。但。他样地语气。这样地神态。深深刺痛了她。想她虽然沦落风尘。身份比不得金枝玉叶。但她地美。是包括她自己在内都从未质疑地。却换来他这般地轻视。如此。就怪不得她了!她幽幽开口道:“云公子留步。我说几句话就走。”
云意初停了步。转头看她。他这样明显地拒绝。她还不善罢甘休么?
流裳柔柔一笑问:“公子可是已有了心上人?”
云意初显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这好像与流裳姑娘无关。”
流裳注视着云意初,起身走近几步,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只见她瞳仁蒙上一层妖异的紫雾,云意初见她不说话,想转身离开,但奇怪的是,他无法将目光撤离她的双眸。
“云公子有没有觉得我和她有些相似呢……”陈述口气的问句,合着她眼中的紫雾,让云意初意识不受控制地有些迷离。
流裳笑得更加温柔,她靠近他,直到两人间的距离呼吸相闻,她凝望着他,手指触碰到他的掌心,感觉到他的僵硬,她双手合握住他的手,樱唇张合,她的声音在云意初耳里开始变得遥远,远得似乎是从虚幻中传来……她的脸也渐渐模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看不清她的五官。
他晃了晃头,再定睛看去,那张脸又逐渐开始清晰,她的唇,她的眉眼,是那样熟悉,多少次午夜梦回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脸庞,浅笑盈然的笑幽正握着他的手……
“意初,好冷,我们进去说好么?”
她这样唤他,像曾唤过千百声那样的熟悉与自然,云意初有些茫然地点头,任她拉着他步入房内。
温床暖帐,佳人将头枕靠在云意初肩上。
软玉在怀,暧昧的姿势,流动的暗香,全部化作云意初的无法拒绝,怀中人还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分明……他只痴痴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切恍如梦境,可手中触摸到的身体,带着实在的温度……他思维还保持着最后一分清明,哪里有些古怪,他感觉得到却想不出来。
突然,她从他怀中抽身而起,他下意识地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不走。”她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解开外裳的丝带,绸缎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肩,她手中动作没有停歇,罗裙挣开腰带的束缚飘落在地,女子美好的曲线在薄如蝉翼的里衣遮掩下若隐若现。
云意初唇舌只觉得干燥难忍,但脑海中不断响着一个声音:“这不是楚笑幽!不是!”他在欲望与这个声音中挣扎。妖娆的身体缠绕上来,他猛然一推,接着又带着迷惑看向自己的手……
“意初,原来你说爱我都是假的!”
前方传来笑幽哀怨的声音……
“不是!”他脱口而出……眸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人……她含泪的眼让他心痛……可是,真的有哪里不对……他皱眉抚额……不知不觉中她已拉开了他的衣带。
心底里那个声音越发强烈,他皱眉审视她的容颜,记忆里泛着些婴儿蓝的漆黑眼眸,为什么此刻是妖异的紫,不是!这不是她的眼睛,她的眼摄人心魄没错,但眼底总闪着一抹倔强又带些惆怅的光芒!他苦苦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他们是如何共处一室的。
流裳发现了他的异动,双眸中紫芒更盛。
云意初用尽最后一抹神智逃开她的目光。媚术!眼神分离的一刹那他脑海中这两字如电光一闪。媚术他有所耳闻,却从没遇到过,更不知如何破解。他随着直感明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他合起眼帘,任她怎样呼唤都绝不睁开,女子的声音听在耳中还同笑幽的声音一般无二,媚术并没有破解。
他的心神处在一半混沌,一半清醒中。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多久,他怕她的下一句话就会蛊惑着他再次沉沦进虚幻里,能不能再次看破,他没有把握!
眼下只有一条路走……他掌中寒气聚拢,指间凭空凝结出一把薄却坚硬的冰刃,大概半尺长,他顾不得多想,心一横,冰刃直插进大腿的肌理中。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他的唇却勾起,绽出一抹带着残酷的笑。
记忆回归的同时,他抬眸冷冷看着衣衫不整的流裳,“流裳姑娘好厉害的媚术。”
流裳受到惊吓般后退两步,接着她看到了他腿上渗出殷殷血色,的确,自残是破除媚术最笨却也最直接的方法,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因为多数人根本无法从幻境里挣扎出来。她输了,甚至可以说是惨败。她镇定下来,默默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不紧不慢的穿戴起来道:“流裳佩服,但公子怪不到止园头上,若要算账还请去找洗剑阁阁主,我们不过是受她所托而已。”
这句话半真半假,止园里懂得媚术的仅仅只流裳一人。同住在止园的那些应选者,成舞衣不过是以倾城美色诱之,唯独云意初这里,派来了流裳。
云意初冷看她片刻,薄唇轻启:“你走吧!”
流裳失败后只想自保,她从云意初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杀意。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松,颔首行礼,转身离开。
云意初撕开床单,将腿上的伤口扎紧,这一刺,很深,他只考虑着挣脱,手上几乎没有衡量轻重。如果明日还要与人打斗,他恐怕会吃亏。楚笑幽……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如果单单只是因为他是皇族,有没有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明日辰时,她见到他的出现会是怎样的脸色?惊诧?大怒?但一定不会是欣喜……
失落,如同晨雾在他心底弥漫……
同一时刻身在玄机楼的笑幽有些魂不守舍,淼淼忍不住询问。
笑幽倒在榻上,看着帐顶的织锦道:“我在想,明天中午,某人起床时,发现错过了比试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她翻个身,猜想着云意初现下会是怎样的处境,她终于设计了他,甩脱了他,今夜一过,他绝对不会再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但为什么,她笑不出来,她应该轻松才对……可……
她长舒了口气,缓缓合起眼帘。
不想了,她达到目的了不是么?明日,第二试,她还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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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第二卷浮生第十章祸引 第二卷浮生第十章祸引
黑色的大鸟,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绕着圈滑翔。灰袍男子一手执着酒壶,斜靠在两扇朱红色大门外的石狮子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双眼朦胧茫然。黑鸟发出一声长鸣,划破夜的寂静。男子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听到鸟鸣声冲着天空一笑道:“你来找我了啊!”他将酒壶放在地上,食指曲起举至唇边,清亮的呼哨响起,黑鸟得了指示,盘旋而下,轻落在灰袍人的肩上。
男子抚摸着黑鸟柔顺的羽毛,就像是抚摸孩子的头顶一般慈爱。接着他从黑鸟左腿的信筒里抽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纸条,就着朱红色大门前悬挂的灯笼,细细看着,方才好似醉酒的朦胧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洞悉世事的清澈光芒。
许久,他抬头,将右手中的纸条用力一握,再摊开手掌时,飞灰随夜风追逐嬉闹着远去。他重又抚摸上黑鸟的背,像是对鸟儿说,又像是自语道:“为什么有时候觉得她的成熟与年龄相距甚远,有时候却觉得她幼稚得就像个孩子呢……满城风雨,她是拿自己的安危向我报复么?”他摇摇头,字条上的内容让他忍不住叹息,那上面满满写着笑幽自到达绸城后的点点滴滴。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倒出一颗淡青色的药丸喂黑鸟吃了,他没有写回信,因为知道为时已晚,他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她的任性,但愿她真能找到一个携手一生的人。待黑鸟跳上他的手臂,他用力一撑,黑鸟借势飞起,在空中盘旋几圈,长鸣一声同他告别后,向星夜国方向飞去。
他捡起地上的酒壶,晃了晃,猛灌一口,似是无意地向身后看了一眼,踏着蹒跚的步伐拐进一条窄道。
一弯新月被藏进乌云时,一个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上来,哗啦一声,酒壶碎裂在地。
来人见一击不成,立刻向后飘出数丈,两人在黑暗中成对峙之势。
黑衣人紧了紧手中剑,刚想攻上去,灰袍人朗笑一声道:“没想到,是你。你终究没有放下……”
黑衣人一脸冷色,掩藏了所有表情,双眼却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半晌他终于回道:“澹台沁,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副落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