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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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射而出。打在皮衣上啪啪作响。只是一瞬。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地声响。水柱立时停歇。
笑幽跨进石门后地甬道:“别沾到地上那些液体。很歹毒地东西。能穿透布料。渗进皮肤开始只是有点痒。然后会剧痛难忍。一个月后全身溃烂。没得治。”说完率先拾阶而下。
地宫里按说如此紧要。机关更该凶险。所有人都想不通。这地宫竟然是一片乐土。除了空气沉闷异常。但最让四人心凉地是。找了数间墓室。竟然没有陪葬。每间墓室无一例外地在地上留有一个圆形法阵。诡异得紧。
终于进入最后一间墓室。墓室中间并排停放着三口玉棺。四人连忙走近了细看。三口棺材按青、紫、白排列。旁边两口棺盖上各嵌着和棺身材质相同地玉像。中间那口棺盖上镶嵌地东西已被挖去。笑幽知道。那是紫玉洛神像。她地父亲。也是在取走洛神像后才发现毒水早已经渗入皮肤。疼痛难忍。和唯一幸存地同伴逃离了墓**。
四人商量过后。先小心凿下了剩余地两尊玉像。再取了工具撬开左边第一口棺材。当看到棺内地白骨。四人都微微发寒。那不是一具人地骨架。而是一只兽地遗骸。骸骨被四十九颗同样大小雕着图腾地金珠环绕。另外两具棺材里地东西更是匪夷所思。一是鸟骨。一是一段刀枪不入地枯木。同样都摆放着四十九颗金珠。只是三口棺材珠身上纤毫俱现地图腾各有不同。
“人地骨头见多了。头一次见着用这么好地棺材葬畜生地。真他妈渗人!”
“比看见一坑一坑的骷髅好些。”
长发男子瞪了说话的两人:“收拾东西,少废话。金珠太重,平均分开来装,对了,把那段木头也带上。”
他们三个各自忙活着,谁都没有注意笑幽。此时的笑幽,呆呆注视着正南方向一道大开的墓门,眼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她清楚地记得,笔记上写着,看到三口玉棺后再未找到任何通路,可那样明显的一道墓门,怎么会?怎么会看不到?她缓缓走向墓门,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催促着她走进去走进去……
长发男子注意到笑幽的异动,喊道:“丫头你去哪?”看到笑幽没有回头,正准备过去瞧瞧是不是那丫头发现了什么,接着他便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那个瘦弱的女孩,只一晃眼的时间,穿过了厚重的墓室墙壁,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两扇石门在笑幽踏进这间墓室的同时轰然紧闭,随着这声响,她打了个冷颤。转身拼命推动石门,纹丝不动的石门让她感到一阵无力,腿一软斜靠着冰冷的石头滑坐在地。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她静静细听外面的声响,门外三人焦急的呼喊声虽然听似遥远,但应该其实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或许,或许他们能找到机关放她出去。于是她用力拍打石门,大声呼喊,手掌每撞击一次,带着酸麻的痛楚便提醒她希望还在。可她不知道的是,一门之隔的三人,眼前除了灰色的地宫墙壁,什么都看不到……更无从救她。
“孩子,你终于来了……”
墓室里响起一个苍老暗哑的声音,笑幽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缓缓回头:“谁,谁在那……?”此时她才来得及注意这墓室的构造,可以说,这里的布置用奢华二字来形容仍显不足,天顶上镶嵌密集的夜明珠将整个墓室照得恍如白昼,除了南墙是一片白色,其他三面墙壁被色彩绚丽的巨幅壁画掩盖。地面不知是什么质地,光鉴照人,只是上面刻满了形似咒符的文字。墓室正中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折射着天顶的珠光,高约半米,南镇祝融,东座句芒,西停蓐收,北守禺疆。石台上停放着一口木棺,看得笑幽恶寒不止。她大着胆子走上石台,棺木没有棺盖,也没有断肢残骸,竟然……是……一口空棺。
“孩子莫怕,你注定要来这里。”
又是那个声音!如此清晰,笑幽再也不能自欺是过度紧张的幻听,她深呼吸几下,艰难地从喉头挤出声音:“你,你是谁。鬼?”
“我是你曾祖。”
这回答让她啼笑皆非,更加深了恐惧,看来真的是鬼,还是只疯了的鬼。
“孩子,你们破了封魂术的阵眼,就是外面的那三口棺材,留给我们的时间已无多少,所以你且用心听我说。我上楚风族两百年前惨遭灭族大劫,紧余一支死里逃生,你是这一支唯一的后代。且老夫占得你这一辈可完成回天大业,解救封困于千日湖底族中历代三万余魂灵。但亦占得,唯一血脉六岁时有一死劫。不得已,老夫用十年阳寿祭阵,将魂灵封于九十九界之眼,也就是此地。又用十年阳寿祭咒,为你分魂避劫,抽你本尊的二魂六魄,只留下地魂英魄,所以你这一世除了骨肉血亲天性不灭,甚是寡情少爱。只要你躺进这墓内棺木中,四神灵力将送你魂魄回归本尊。”
每听一句,笑幽的瞳孔便紧缩一分,什么死劫,什么救世,什么分魂!她不要懂,更不要死在这应该存世起码一千三百年,而那鬼魂却说只建不到两百年的阴森墓室。她千辛万苦才到这里,为的不是躺进这为她准备的狗屁棺材,只要出去,回到家就能见到健康的母亲!或许恐惧累计到无法承受,便不再恐惧。她抬头对着空荡的墓室大喊:“你要我死我就得死?!别想我会躺进那棺材里等死,什么大业什么解救关我什么事!放我出去,否则我就是砸也要砸出一条路!”
只听那声音长长一叹道:“孩子,我并非要你死,只是将你魂魄回归原处,去做你必须做的事,你这一世的亲人命不该绝无需挂心,如若大事可成,你也不是再也回不来。”
“还可以……回来?”她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一丝生机,即便十分渺茫。
“是,下面的话你要刻在脑子里,时间无几。”那声音不复方才的和蔼,透着威严:“守护荡古峰澈今洞所藏破苍卷,直至龙息凤骨珠出世。此珠集天泪地血而生,龙君触珠则阴寒外泄,珠身青芒大盛。凤主则炙炎外泄,赤芒夺人。且只有龙君凤主同在人世,龙息凤骨珠方会现于世间,同时也是开启澈今洞内机关的密钥。你要找到二主,带其前往荡古峰,取出破苍卷,助之一统天下。四海平定后切记,将澈今洞中壁雕塑成金身,奉为国神,并取二主鲜血两杯,涂于其眼、额、掌心处,教万民参拜,则我族苦难可解。这墓室天顶明珠轨迹可破荡古峰重重阵法,也是保你性命的步法,自北至南,千万熟记!”
“全凭一颗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珠子满世界捞两个人出来?可能么??我只想知道,如果非去不可,怎样才能回来!”
几秒的寂静后,那声音又道:“凤主必定出身尊贵,且颈后生一点泪朱砂。龙君凤主无论是良缘或孽缘,命格天定,必诸多交集,寻其一人,另一人也就不远了。至于重返此界,唉……得看机缘……七七四十九支冥玉令和一滴凤凰血或许可……”
“可什么?”笑幽焦急地追问。但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鬼老头,你还在么?出来啊!什么是冥玉令?凤凰血又是什么?别告诉我那个世界里真有凤凰。出来……快出来!……”她的喊叫,回荡在墓室里,却久久等不来那一道苍老的声腺。终于她静下来,坐在石台边缘。
一墓、一人、一口空棺,奇妙的僵持。头顶的珠光依旧明亮,她环抱双膝,试图将自己埋进黑暗里,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听着外面三人离去的声音,被抽走最后一丝希望的同时,她想起了站在天福宝聚的那个清晨,想起了金十九,想起了母亲,想起了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她多希望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场幻境,可即便离奇得如同鬼怪故事,发生的抹不去,事实便是事实,不需要你去选择相信还是不信。
认清了现实,她不断鼓励自己振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趁还没饿死,对照着天顶上明珠的镶嵌轨迹,从北到南默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天顶如同一张星图,完全印在脑海里。
当饥饿感开始折磨神经的时候,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把心一横,躺进了那口为她而设的空棺……
晚晴眉第一卷错局第三章山崩梅尽落 第一卷错局第三章山崩梅尽落
满目满眼的红,烧成一片梅花海,暗香萦绕着宽袍墨发的男子,他修长的指轻揽着身侧的绝代佳人,佳人低眉深锁,欲诉还收的眼怜惜地注视着怀中女儿小小的脸庞。男子轻叹:“泠烟,你看这千树红梅,还不及我们笑儿展颜一瞬,老天嫉妒,所以抢走了笑儿的声音……”
画面轻转,千里冰封的白,女子手持两把薄如蝉翼的绯刃用力插进坚如磐石的冰峰,断崖几乎笔直的角度,并没吓退她,她抬头仰望丈夫背上正回头瞧着她的女儿,绽出一抹笑颜,映着碧蓝如洗的天幕,她凝视女儿没有神采的眸子,赌咒般的默念:“笑儿,就算踏遍四国五邦,娘也会医好你。”
刺眼的银白缓缓退去,星光晦暗,无月的夏夜,晚风轻送却非花香,浓稠的血腥味道遍野四散,宽袍男子握一柄长刀半跪在地,周围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他冲妻子牵了牵唇角,那笑里满是无奈和苦涩:“或许,或许笑儿的痴疾未必不是她今生之幸……”
笑幽懂了,这些擅自挤进她脑海的一幅幅画面,是那个叫笑儿的女孩为数不多的记忆,药石无灵的痴疾和哑症并不是病,而是本该属于笑儿的二魂六魄被分去了另一个时空,笑幽的躯体里。现在魂魄合一,两者的记忆相溶,笑幽并不觉得排斥,似乎现在的她才真的完整了。疼……她缓缓睁开眼,痛楚的来源是一双环抱她的素手,收得那样紧,提醒她一切皆非梦,她还是笑幽,也是这一世的笑儿。
“娘……”童稚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笑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注意现在的身体严重缩水,只有六七岁孩童的身量,没来得及悲叹就感到身处的怀抱明显地一僵,“娘……很痛……。”
幼弱孩童微微的挣扎终于让纪泠烟回了神。“笑儿……你……你方才可有喊我娘?……”
笑幽注视着那双盛满惊喜、怀疑、希翼、又带着些慌乱的眼眸,不由自主漾起微笑:“娘。”这一声不复刚才的试探,清脆,响亮。
纪泠烟呆了一下,明明是想笑的,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盼了整整六年零一个月的天籁之声,在今天这样一个祸福难料的局面下不期而至,纷杂的情绪如潮,百味陈杂,叫她不知道应该先体会哪一样。
“各路英雄!刚才一幕诸位有目共睹。楚界明分明口无实言。他这痴傻多年的哑女儿,寻医四年都不曾大安,怎的突然就不药而愈了呢?试问,一个连自己骨血都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编造谎言的人,他的话,如何能信得!”说话这人,中气十足,明明他站得离笑幽足有五十米远,但他的声音仿若就在耳畔边清晰。
笑幽这才注意到,她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不远处,数百人乌压压地围着中间一个高约两米的木台,台上她这一世的父亲楚界明不卑不亢的默然静立,他的身边是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左一右,似保护也似挟持。台下三十二把太师椅列得整齐,落座的人着装各异,但一致的神色平静,全不似他们身后站立的众人各种表情都在脸上,或怒、或叹、或义愤填膺。而笑幽和纪泠烟则与人群分开,单坐在离木台最远的东北角,七名大汉静立在她们身后,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七双眼,紧紧锁定她们母女二人,笑幽轻声一嗤,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身份,呵呵,竟然是人质!
“是啊,在座各位都是明白人,楚界明今日所言,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言而喻。既然他不顾万千黎民战祸之苦,抛正义,取私心,我们又何必再对这样一个奸猾小人以礼相待?”
“正是!连兄言之有理。楚界明这小人万不可信!”
一时间。可谓群情激愤。兵刃摩擦声。叫骂煽动声。低低议论声不绝于耳。纪泠烟大怒站起。正待反驳间看到台上楚界明眼神里阻拦地信息。只好紧咬银牙。缓缓落座。
“哈哈!”一声长笑划过所有人耳际。这一笑排解了心中不少怨气。楚界明抬头望天。正当有人又要叫骂。他倏然凝眸俯视众人。一双虎目凛然生威。眼光如刀。竟迫得台下没人敢高声叫喊。“众位自诩英雄。却劫持楚某妻儿。引我追至此地。试问。可是狭义之举?诸位自称救民于水火。却不去平息战乱。处心积虑为夺破苍卷奔波十几年。试问。诸位心中民重还是卷重?!诸位个个高喊。夺卷是为苍生计。为天下计。这天下又是谁家天下?或者该问。诸位都是为了哪国君主。哪家王爷。哪个江湖狼子野心之徒。又或是哪位亡国遗族不遗余力?”看这台下红红绿绿地脸色。他轻蔑一笑。继续道:“若说楚某是小人。敢问诸位鹰犬走狗可配担当地起君子二字!天下人尽知。破苍卷封存于荡古峰顶澈今洞中。楚某虽为上楚风族后裔。但着实无法私取书卷献于谁人座下。宝卷待天缘择明主。诸位与其留难楚某一家。不如自行去荡古峰一试。成败皆为天命。”一番话落掷地有声。也使得众人面色越来越难看。被戳住痛脚者此刻都恨不得冲上去将之一剑穿心。
“呸!奸徒分明使诈!谁不知道荡古峰有去无回。只你上楚风族可自由进出。如今分明想诱我等再去送死。好响地算盘!”分不清是谁喊出这段话。但这人十分成功地挑起了又一轮地唾骂叫嚣。
再听众人言语。已不单是指责楚界明不顾民生之苦。又一条大罪重重压下——妄想屠戮武林正道。
笑幽看着那群人。只觉得恶心。他们不是不明是非。而是即使是“是”。不强扭成“非”地话。他们自诩光明磊落地身份怎好下手。恐怕今天怎么了结。还得看那座上地三十二人。她远远打量过去。座上七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