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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晚晴眉-第16部分

小说: 晚晴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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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她出了房门,坐在灼子轩天井处焚了所有湖蓝色衣裳。害大家以为走水抢进去时,她着一件素白单衣,立在风里,两只眼充斥着血色,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哭的……冷冷一瞥,有些骇人。

    第四日,她终于开口说话,却不提即位之事,叫了阁里的裁缝进房。三大暗主紧张地询问裁缝时,只得到一句回答:“少主不过是要做些衣服。”

    第五日,她抱着那坛酒王,进了九重天,如今的禁地门前,再也不会有人去拦她,因为已经没有拦她的必要。日暮时,她空手而出,没人知道,酒王她究竟是喝了、砸了、或是封存在了禁地里。

    眼看第六日将过,轩辕晨空几番考量,决定还是得去劝劝笑幽。他不忍逼她,少年时,他何尝没有体会过情伤的滋味,那是用蚀骨都不足以形容的痛。但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短短几日的安静。笑幽一日不做决断,所有主事都拖在这里,无主则人心难定,时日久了,难免生出些事端。

    他长叹一声,扶着桌案缓缓起身。因功力深厚,他真真可谓是鹤发童颜,岁月留下的沧桑,没有刻在脸上,却溶进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近几年,他萌生出一种难以消退的疲惫,但……他还不能休息,放心不下那个丫头啊……轩辕晨空迈出正厅时,方才从每一个毛孔四散的沧桑已悄无声息的藏起,他神色凝重向灼子轩而去。

    灼子轩,静得仿佛没有人气,轩辕晨空皱了皱眉,举起的手还没有叩上门板,只听门内道:“师父请移步正厅稍待,笑儿就到。”这声音依旧清亮,只是语气已听不出从前的影子。轩辕晨空一愣,原本准备推心置腹的台词,被笑幽一句话堵回,她请他去正厅,怕是已经做了决断,她又一次让他惊喜。他想起了九年前,那抹静立在沉心台的小小身影,几日来悬着的心稍稳,这孩子骨子里的东西并不会因为打击而变质。她的坚韧,如同蒲草。只是,她做出的决断是好,是坏,他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半分,一时有些踌躇。

    笑幽拈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眼帘微垂,轻声对门外的轩辕晨空道:“笑儿应该还没有让师父失望过。”

    轩辕晨空闻言,一种抑制不住的心疼,堵在喉咙口,憋得有些酸涩。她虽已**,但毕竟还太过年轻,短短几日,顾全大局,收复心情正视前路有多难,他明白,欣慰之余,又怎么能不心疼。澹台沁破釜沉舟的决断,他曾反对,却没有全力阻止,某种程度上讲,笑幽今日面对的结果,其中也有他一份。他默然点头,转身离开。

    笑幽注视着铜镜里地面容。淡淡对身侧地淼淼道:“再艳些。”

    淼淼咬着下唇。睫毛一眨。两滴泪砸在地面。膝盖一软。跪在笑幽面前道:“少主。你这是何苦!痛就哭出来。别这样憋着!也别拿自己来发泄!”

    笑幽眼眸幽深。低头看向止不住泪地淼淼。记忆里。除了初次见面时。淼淼从未行过这样大地礼。她唇角挑起。有些自嘲。有些凄楚。眼神里却只剩空洞。“起来。淼淼。你不觉得我点起艳丽地妆容更美么?何况是要即位地大日子。素面朝天未免显得轻视。别说了。继续吧!”她再次看向铜镜里那娇艳地女子。有些陌生。但她很喜欢。那张为澹台沁保持着清丽地脸。她看到就觉得厌恶。自打焚了所有湖蓝色衣裙。她就已经将从前地那个她彻彻底底抛弃了……

    淼淼没有站起。笑幽也不再说话。就任她跪在一旁。一盏茶后。淼淼知道。笑幽决定地事谁劝也没用。打小就是如此。淼淼默然起身。泪。却忍了又忍怎样都收不住。胭脂散发着馥郁地花香点上笑幽柔软地唇。绽出绚丽地色彩。

    正厅内。三大暗主相对静坐。笑幽踏进门时。正迎上三人怪异又惊艳地眼神。她先向三人一礼道:“元、蓝二位暗主。笑幽为几日前地慢待特来告罪。”

    二人连忙还礼。恭敬道:“不敢。”

    笑幽颔首,沉稳且庄重的一举一动,俨然已有了阁主的威仪。她又转向轩辕晨空道:“师父,笑儿已做好准备,今日即位。”

    轩辕晨空审视着她,“今日时辰已晚,不如明晨。”

    笑幽摇摇头,直视着轩辕晨空的眼睛道:“阁内可有不许夜晚举行即位典礼的规矩?”

    三人摇头。

    笑幽眉梢微挑,“那就今日。”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沉心台,百人肃穆而立,他们记忆中清丽无双的少主,今日一改常态,妆容之艳堪比骄阳下的牡丹,艳而不俗,只让人觉得那美丽难以直视,刺激着感官,一身玫红色华服与之相合,宽袖长摆衬托出妖娆身姿,金线刺绣的圆润花瓣层层叠叠,在裙摆上堆出一朵盛放的昙花,篝火掩映下灿然夺目,昙花,只一现的花卉,所有人都不解,也隐隐觉得不祥。笑幽我行我素,对众人眼光视若无睹,这样的气质,将她原本如莲的美,化成一把野火,她在夜风中恣意摇曳,似乎再无人能将她掌控,也许,只要靠近,就会被灼伤,焚化……最后成一把飞灰。

    笑幽一步步走至祭着三牲的香案。款款下拜。祭天,祭地,祭历代阁主,她在三大暗主的提示下一步步照做。本该由前任阁主训示洗剑阁戒规一项,改由轩辕晨空替代。

    笑幽抬头仰望轩辕晨空的唇,一张一合,他说,洗剑阁不得因阁主私欲而毁,笑幽挑挑唇角,除了轩辕晨空,没有人看得到她这有些诡异的笑。轩辕晨空心里一紧,望着笑幽已经敛去笑的面容又放下心,无论她此时是用怎样的心情跪听训示,他信她,绝不会用洗剑阁的安危平复澹台沁留给她的伤痛。笑幽看到轩辕晨空眼里闪烁的坚定,闭了双目,是啊,其实她自己比谁都更清楚,她做不出……

    训示在不杀令宣读后告一段落,洗剑阁从创立起就有的规矩,真君子不杀,幼弱儿不杀。随后,轩辕晨空将一把森寒骨剑捧上,剑名:“瞬”。是历代阁主身份象征,也是上楚风族之物,江湖人对这把剑的存在毫不知情,更不要提了解瞬在洗剑阁的重要地位。笑幽从没有见过澹台沁使用这把剑,但仅仅只是看,她已感觉到它透出的诡异气息。她双手接过,再次叩首,站起,转身,将瞬捧过头顶示众。骨剑之主,必先以自身血液喂之方可驾驭。笑幽将手指抚上剑身,触目的红在森然的白上晕染开,瞬就像是一只吸血的动物,将血液源源不断地抽离她的身体,直到整个剑身渗出血色,才渐渐停止。笑幽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它,在轩辕晨空的指导下,将剑尖对准掌心,只见长长的骨剑一点点没入皮肤,最终完全消失于她的手臂,没有一丝疼痛,仿佛瞬本就该是她身体一部分那样的契合。

    于此同时,观礼的所有人双膝跪地,整齐叩首。衣袂飞扬中,笑幽俯视众人,安然受礼。一双眸子,好似这夜空下的星辰,可闪烁的光芒已不复纯粹,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无人读得懂。

    她沉声宣布即位后第一条命令——全力寻找颈后生有一点泪朱砂的女子,三国五邦,不分种族身份。她不信,这样大的网收不到凤主这只天鸟。

    她不提寻找澹台沁,因为她知道,找,会找得到,甚至或许三大暗主原本就知道他去了何地,可就像他闭关时一样,他若决意不见她,她再费心机也是徒劳。他留书上已经说得明白,除非她嫁人断情,否则永无相见之期。她想到他为她筛选的几个候选人,胃里一阵翻涌。手指描摹着裙摆上昙花的轮廓,他曾是她生命中一点朝露,拯救了濒临险境的她。但他与她的羁绊,就如同朝露与昙花,咫尺已是天涯。初读留书那日,“嫁”这个结构并不复杂的字,一笔一划都好似锋利的匕首,插进心脏,痛到极点后,已然麻木,她对他,是该心死了……不……是她的心已死更为恰当,不能嫁他,那么嫁谁又有什么分别?

    明日,她也许该见一见他为她选的好夫婿,好归宿究竟是什么样!              


晚晴眉第一卷错局第二十三章迷影    第一卷错局第二十三章迷影

    正厅里,笑幽高坐在主位,艳丽的妆容一如昨夜,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座上厚重的白色熊皮,三大暗主陪坐侧首,她的正前方立着四名青年。从这四人进屋,她还没抬头看他们一眼,空气里流窜着尴尬的味道,元暗主忍不住轻咳几声,介绍道:“阁主,左手边第一位是蓝暗主的幼子,蓝书放,今年十七。第二位是老朽的长孙,元非,今年二十有二。第三位是轩辕暗主的嫡孙,轩辕水见,今年十八。最后一位,是澹台阁主的爱将,也是如今阁里最年轻的堂主,镜字堂柳临江,刚满二十。”

    笑幽的目光在他提到澹台阁主四字时,如急箭破空般射向柳临江,柳临江错愕,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恨意,不待细想,他垂眸,神色恭敬。笑幽唇边绽出一丝浅笑,谁都看得懂,那笑带着明明白白的嘲讽。她肆无忌惮地将柳临江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接着看向他旁边的轩辕水见,轩辕水见微微欠身,颇有宠辱不惊的风骨。笑幽还是没有开口,眼神扫过蓝书放和元非,最终看向窗外一朵浮云。

    蓝书放对于她这样的忽视显得有些气闷,左手藏在袖里攥紧了拳。元非到底要老道些,一派平和,不甚在意的样子。

    笑幽仰望那朵云在碧蓝的天幕中自在舒展,随风而舞,表情有些迷醉,但心中所想,与迷醉没半点关联。昨夜,她曾想过,如今的她,嫁谁都是一样,但真正看到这四人时,她才知道,她做不到。论样貌,蓝书放最为出挑,虽不及云意初和叶离,也算得上万中选一的人物。论气度,当属轩辕水见,他得了轩辕晨空的真传。论才干,元非的手段谋略,她早有耳闻。至于柳临江……她眼神暗光一闪,他的气质容貌与澹台沁有三分相似,她讨厌这相似。三大暗主都挑了自家年龄与她相合的子嗣,唯独柳临江,她知道,必定是澹台沁亲选,他以为找一个替身,她就会感激涕零将终身嫁与?他未免太不懂她,或者,该说是他从没想过要去读懂她。一阵悲凉激起她从没有敢于正视的恨意,爱与恨,原来真的只有一线之差。她为自己不值,为这么多年的痴恋不值,这四人,莫说她本就在心内抵触着,就是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会嫁,因为他们的眼里,有惊艳,有敬重,有忠诚,却独独没有爱!

    笑幽深深呼吸,自嘲一笑,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的一见倾心?他们如今站在这里供她选择,无非是为着澹台沁的命令,既然都不是为爱她而娶她,她何妨玩得再大一些?嫁,她会嫁!不单会嫁,还要嫁得世人尽知,所有人都可以那么自私,为什么她就不可以自私一次?

    她抽回视线,将三大暗主一一看过去,还是一言未发,但眼睛传达着她并不满意的态度。

    轩辕晨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结局,他拢拢胡须道:“不如先留四人在山上住下。”

    笑幽怎么会不知道她这心眼比毛孔还多的师父在打怎样的算盘。日久生情?这招对她并不合用。她沉思片刻,灿然一笑道:“好,一年为期。”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元、蓝两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且不说候选人里有他们自家子嗣,就算没有,他们也不可能将笑幽绑了成婚。既然没人有异议,就这般定了下来。

    除了轩辕晨空留守协助笑幽,其他两位暗主会同三国各主事陆续下山而去,蓝书放等人被安排在灼子轩附近的院落住下来。是夜,淼淼旁敲侧击着笑幽的心思,最终得到一个无比失望的答案,她的阁主,嫁猪嫁狗都不会嫁那四人,淼淼不解之余更加为笑幽担心,难道笑幽准备就这样一辈子?既然不会嫁,为什么不说明白了,还留他们住在山上?

    笑幽也有着自己的算盘,她不会说出不嫁二字,毕竟,暗主是世袭制,太过露骨会伤了如今在位者的面子。本身,她作为阁主,再选下属为夫婿就是一招别扭到不能再别扭的棋,她只要让这几人没有脸面说出敢娶她的话就足够。她将梳子扔在妆台边,舒展四肢躺在床中央,眼睛眯了眯,有一点不怀好意……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她会很忙。

    十日后天蒙蒙亮。笑幽独自站在沉心台边地高桩上。绕指柔荡出绯红色地光晕。被轩辕晨空封起地**道。昨晚她已经冲开。自从一年前出走。她地武功就没什么进境。归神谱至今还停留在五重天上下。她淡淡一笑。即便只有五层。也足够用了。她怀有天下无双地醉影幻夕步。有恃无恐。

    不远处。五人地脚步由远而近。笑幽飞身落地。看了看跟随在淼淼身后地几人。暗道:晾了十天。差不多够了。

    四人里除了轩辕水见和元非。其他两人显得有些拘谨。行过礼。笑幽艳丽地唇破天荒对他们绽出一朵让人闪神地笑容。四人地表情耐人寻味。元非高深还她一笑。柳临江像是被吓到。眼帘始终不敢再抬起。蓝书放白净面皮上浮起可疑地红晕。轩辕水见则微微皱眉。

    笑幽将他们地表情尽收于心。懒懒开口:“请四位来没什么大事。一人练功进境缓慢。劳烦大家帮我喂喂招。如何?”

    一句问句。却是不容反驳地口气。四人只道她是想考校他们地武功。也不推脱。静等笑幽分配。

    笑幽可没存半点考校地意思。她只有一个目地:将几人打到落花流水地程度。她知道。那是任何一个自尊心强烈地男子无法接受地事情。

    “一起上吧。”笑幽将手中绕指柔挽两朵剑花,含笑而立。

    无疑,她一开始就扮出了一副轻视四人的姿态。四人对视,目光交错,分离,轩辕水见率先一掌击来。

    笑幽不避,他们既然不出兵器,她便也将绕指柔隐在肘后,左手化指聚气,直扫向轩辕水见掌缘,轩辕水见连忙中途收掌,他知道,这速度并不快的二指,碎石亦可,何况是肉掌。笑幽喝一声:“聪明!”转头应战插上来的元非。

    不一会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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