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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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海略一迟疑后,脸上又挂上了公式化的笑容:“国师真是为朕消除了心头大患呐!来人,拟召……”
“且慢!”宁采菲扶着大肚子进来了。莫非好奇地打量着她,不知道衣服下塞了几层棉花垫子才能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给垫成一副企鹅样。
宁采菲做戏做全套,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笨拙地跪下了。智海当然要配合她演戏演到底了。他惶恐的走下龙椅,将宁采菲扶了起来:“爱妃你身子不便,怎么不在麟趾宫安心养胎?以后见了朕,都不用行此大礼。伤了腹中的太子,朕会心痛的!”不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太子”两个字咬得极重。
莫非明知他是做戏,但难免心里泛酸。她偷偷地打量智海,那厮脸上笑得一片真诚。莫非忐忑地想:难道那金井这么快就生效了?这也太强大了吧?势头直逼一千多年后的高科技!
宁采菲说出了一通让所有人张口结舌的话:“皇上将父亲封为国师,宫中又只得臣妾一名妃嫔。皇上专宠臣妾数月,朝野之中颇有微词。此时封后,只恐朝中大臣不服。不如待妾臣产下麟儿,母凭子贵,再行封赏不迟。”
宁狄松还想说什么,智海已一脸为难地说:“如此便委屈爱妃了。正好国师寻来安胎良药,事不宜迟,还有劳国师为爱妃调试圣药。”
智海“依依不舍”地将宁氏父女打发走后,拉起莫非的手便给她重新包扎上药。莫非抗不住他的逼问,把金井旁发生的事说了。智海心疼地说:“以后别这么傻。金井毁了我最多是当不成皇帝了,这不正合你意么?”
莫非心有余悸沉默不语。智海似笑非笑地说:“吃醋了?”
莫非扑上去捧住他的脸一番狠揉,嘴里嘟囔着:“爱妃?封后?你倒是春风得意了!这张脸是不是又把宁贵妃的芳心给勾走了呢?”
智海笑着等他发泄完了,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柔声道:“我知道你要我就够了。至于皇后那个虚名,你是不放在眼里的。”
莫非听了半天,这句话最暖心。她猫在智海怀里不无忧虑地说:“宁狄松那死老鬼在金井上动了手脚,说是从今往后,你的眼里就只有宁采菲一人了。你不会真没良心地忘了我吧?”
智海安抚道:“我眼里没有你了,心里也有你。自古邪不胜正,金井总会找到破解的方法的。楚润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宁采菲有些松动了。但她的条件是要楚润枫接手江山立她为后。”
莫非忙说:“楚润枫怎么样了?他昨日让宁狄松伤得不轻!我想去看看他。”
智海心中不悦,却也不忍逆了莫非的意。心知她对楚润枫是心存愧疚,如果不让她去,她心里会一直不痛快的。
因为望京认得楚小侯爷的人太多,加之他是被智海宣告死亡的人,就不便出入皇宫。智海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亲信刘子玉的府上。临出宫前,智海再三叮嘱:“见了他要叫表哥,别没大没小的!”
莫非知道他是醋劲上来了,也不挑明,含笑着应承下来。
莫非如今仍只是莫家小姐的身份。望京的莫家在世人眼里早被先皇查抄了。莫老爷也死在了牢中。是以莫非低调出宫。田紫月见到莫非欣喜若狂,直接扑了上来。吓得绿扇追在身后乱叫。原来田紫月又怀孕三个多月了。
二人心情舒畅地述说着别后种种。其间乳母将田紫月牙牙学语的儿子牵来了。那孩子也不认生,见了莫非便跌跌撞撞扑上来,鼻涕口水擦了莫非一身。
田紫月笑道:“这性子像我,见不得美人。”
莫非见田紫月时不时地来点轻微的孕吐,羡慕不已。她有点失落地说:“你倒是功德圆满了。我干儿子都能说话了,肚子里又装上了一个。我现在连个有名份的男人都没有一个。”
田紫月让她给惹笑了:“是你给男人名份还是男人给你名份?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皇上让我助你出望京的,他一定没有对你彻底放手。现在你又回来了,还说和皇上没有关系?”
莫非见她提起这茬,怒从中来,若不是看她身怀六甲,早就扑上去一顿狂殴了。明明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当中,她还白痴一样傻乐着。田紫月见她面色不善,忙道:“别没良心,若不是我,哪来你今天的花好月圆?”
莫非怏怏地说:“花没好,月也没圆。烦人的事多着呢。”
田紫月只当她是在纠结宁采菲的事,正色道:“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何况他是一国之君呢?他只要心中有你,不就圆满了么?”
莫非咬牙切齿地说:“赶明儿你家刘子玉也给你找上三五个姐妹,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田紫月自信满满道:“他敢!”
“那他不就应被划入不正常那一列了么?”莫非狡黠地笑道。
田紫月:“……”
楚润枫被田紫月安置在一个清静的院落里。礼部的前侍郎住在了现任侍郎府上。智海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楚润枫伤势过重,根本没有醒来。
香曼见了莫非,跪下便要见礼。莫非扶起她道:“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了。皇上都开口叫你嫂子了,除了皇上,你见了谁都不用跪了。”
莫非又细细问了楚润枫的伤势。宁狄松那老神棍不知是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还是怕再造杀孽会遭报应。他竟没有痛下杀手。楚润枫伤势虽重,却也不会致命。莫非才略微放心。
出院子时,莫非看见魏宇离得远远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主动迎了上去道:“真正效忠主子的奴才是要问问主子心里倒底需要什么,而不是你觉得他应该得到什么便给他谋取什么。若要论罪,我将你犯下的事如实禀报皇上,你头上有九个头也不够砍的。还会连累你家主子。这也算是我卖你一个人情。你哥哥魏期死在我手上不假,如今我自认是扯平了。以后做事多加考虑,三思而后行!”
莫非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掉头走了。等到莫非走出院子很远了,魏宇才对着莫非的背影重重地跪下了。
莫非要回宫,田紫月是个省得事的主,自然知道她心中牵挂的事,便也不多留。临出门时,田紫月的胖儿子拉着莫非的裙摆不放,口中含含糊糊地叫道:“姨,姨!”
莫非听得心中软成一片。
智海在御书房忙着政务,莫非也不好去打扰。她在宫中认得的人掰着指头也数得过来。宁采菲她是避之如蛇蝎。不知夜郎前日与宁狄松打斗之后可有受伤。莫非决定去沉鱼宫看看他。
沉鱼宫门前多出了几个护卫,拦着莫非不让进。莫非大骇,以为夜郎受了重伤不让人打扰了。正欲强闯进去,夜郎那厮却飘了过来。
面瘫的守卫硬是把刀剑一横,不许夜郎出宫。夜郎竟然听话地后退一步道:“莫莫,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我在沉鱼宫都快憋死了。”
莫非不相信这几个守卫能困得住擅长翻墙入室的夜郎,便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守礼了?”
夜郎愁苦着一张脸道:“皇兄让我闭门思过三日,罚我三日之内背完全本《君策》!”
莫非只当智海是要将皇位传给他,便强行让他学习为君之道。“他让你背你就认真背,对你又没坏处。”
夜郎更加委屈了:“一个二个都这般心黑。莫莫,你是不是怨我没来救你?我也想来的,只是楚家旧部行踪诡秘,只有楚润枫才拿他们有办法。看来又让他在你面产有抢了头功!”
莫非一头黑线,扔下一句“专心背书”便转身就走。
夜郎在身后期期艾艾地唤道:“莫莫……”
“叫嫂子!”莫非回头道,“你只觉得自己背书辛苦,别忘了孚郡有人为了你一句话还在辛苦地试种虞美人!”
夜郎神色一暗,等到莫非走远了,他才小声嘀咕道:“这还没嫁他呢,就叫上嫂子了……虞美人么……她也能种得活?”
第117章 再测一回字
夜里,莫非理所当然地在智海的长平殿住下了。智海登极之初,长平殿里为她设的房间还在,一应用品都照她的习惯摆放着。室内一尘不染,仿佛她从来就没离开过。但她却没有住在那房里,直接爬上了智海的龙床,并且自觉地睡在了内侧,将外面大半张床留给了智海。
智海处理完政务回来时,不禁哑然失笑:“你就这么肯定我今晚会来长平殿?”
“智海,你这个变态!”莫非从床上一跃而起,猴在智海身上叫道,“人家宁贵妃身怀龙嗣就快临盆了,你还要让她侍寝么?”
这个问题的确让智海头痛,他也不屑回答。直接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莫非从来就不是个被动的人,一来二去,两人倒像是在进行脱衣比赛一般。
智海:“慢些……你就不会解扣子么?衣服撕破了……”
莫非:“莫家有钱,我赔你!”
智海:“……”
一刻钟后,莫非将主动进军的精神发扬光大,一直和智海就谁上谁下的问题讨价还价;
两刻钟后,莫非堪堪地拆招勉强应对;
三刻钟后,莫非连连告饶;
半个时辰后,莫非已无力告饶;
最终的结果是,莫非败得一塌涂地。她绵软地躺在智海臂弯里,捏着他结实的胸肌道:“我人生最大的目标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现在都实现了,醒来还有美男相陪。多好啊!”
智海向往道:“等我把皇位让出去,天天陪你自然醒。”
莫非想起白天事,问道:“你把夜郎关在沉鱼宫里背《君策》,难道他已经同意接手皇位了?”
智海恨恨地说:“由不得他不接手了!关他是因为他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没有在找到你的第一时间将你接走。害你落在了宁狄松手中!”
莫非柔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算金井运势改了,他也不会忘了她的!她见智海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在想什么呢?国事不要带到床上,睡觉吧!”
智海说:“宁狄松怎么肯把你带到宫里来。他要为宁采菲改后命,不就是想让我忘记你么?”
莫非知道有些事一定得和他讲清楚了。于是她将自己如何来到这个世上的事以及宁狄松的测算,她如何唬住宁狄松的事一一道来。
智海有些吃惊,把莫非上上下下揉捏一番后,叹道:“幸好!”
“幸好什么?”莫非追问。
智海笑道:“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在回音寺里当和尚!不破戒,不知道破戒的美妙。”说完若有所指地将她扫视一番。
“你不怕么?”
智海正色道:“你若是鬼怪,我用佛法度你做好人。你若是神仙,那我又何其有幸?我一直都为当初听你爹的话给你服了忘忧丹而内疚。现在看来,这事还做对了。这也许就是命吧。你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说给我听听。”
莫非大致将人文、科学、习俗等方面拣重点给他说了一遍。末了又给他强调,那个世界男女婚姻自主,实行一夫一妻制度。若是婚姻关系无法维持了,男女双方都可以提出离婚。也就是说男子可以休妻,女子同样可以休夫。
“你是在暗示我么?这你不用担心。”就在莫非以为他要说出一句动人心魂的甜言蜜语时,智海邪邪一笑:“你还没有和我结婚,怎么可能离婚呢?”
莫非双手一阵乱掐后,反唇相讥道:“智海大师,你当初为我测字算命时说我‘有心则悲’。如今我仍然将你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呢!”
“测字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智海含笑道,“当初我是怕你入了靖安侯府受人挤兑。不如现在我再为你测上一测。你姓莫,我的名字里有海字。水加上莫得个‘漠’字……”
“可是冷漠无情的漠?”莫非抢白道。
智海声调沉缓,又拿出了当初在回音寺测字的招牌受降腔调:“‘漠’又同寂寞的‘寞’,取其寂静无声之意。意思就是说,你在遇到我后,就会改了你牙尖嘴利的毛病,变得端庄文静起来!”
“寂静无声?端庄文静?”莫非大声道,“我这性子谁也改不了!我就是大声说话了,我偏不无声了……”
后面的话直接让智海吻回了嘴里,他又一次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测字的准确性。一番抵死相缠后,莫非的确寂静无声地睡着了。
清晨,智海早朝回来莫非才悠悠醒来。智海将一碗汤药递到莫非手里:“喝了它。”
“什么东西?”莫非问道。
“送喜汤。”智海怕莫非不懂,又解释道,“女子房事后避孕的汤药。”
莫非愤怒地转过头,眼睛湿润了。田紫月家那大胖小子的影子在她眼前乱晃。他如果爱她,怎么会不要她给他生孩子?难道金井这么快就生效了?
智海温柔地正过她的头,对上她的双眼说:“乖,喝下它。我不想宁狄松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莫非眼中泪痕未干,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苦涩的药汁在她口里已是甜如蜜糖。再看那人,笑得暖如春阳。这该死的温柔!莫非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溺毙在他的温情之中。
在其位便要谋其政。智海做和尚时勤奋刻己,当皇帝也毫不马虎。成天都有忙不完的政事。莫非在长平殿呆得无聊,便想去御书房找找智海修习的那本书。她是一个善于反思的人,经过昨夜的比拼让她找到了自己和智海之间的差距。深究原因,她觉得出在那本《房中秘术》上。皇家的书籍一定是博众家之长的精华。
莫非还没走出长平殿便被宁采菲堵在了门口。宁采菲照样艰难地挺着大肚子,莫非都替她觉得累。
宁采菲如今是智海钦封的贵妃,而莫非什么都不是。宫人们都只尊她一声莫小姐。莫非故意没有给她请安,宁采菲却并没摆出贵妃的架子拿这个说事。一番虚假的客套之后,宁采菲被让进了长平殿。
莫非前世看了太多的宫斗文,自觉地离宁采菲一丈之外。生怕这个诡计多端的宁娘娘会弱不禁风地撞在她身上,然后抚着肚子叫痛,最后下身血流不止……虽然她知道宁采菲肚子里怀的是棉花,但敌人太狡猾,她一切都要防范于未然。
莫非甚至连茶水都没有吩咐宫女上。然而莫非想象中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宁采菲坐下后便一声未吭。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眼下莫非和宁采菲的状态了。二人枯坐在长平殿内各想各的心事。
宁采菲终于耗不住了,开口问道:“听说你出宫看过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