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擦肩而过的遗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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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叶知我已经筋疲力尽,她在乔慎言怀里平静下来,听着他在耳边的低声絮语,只用了一秒钟的功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乔慎言一句笑话没说完,低头看看,叶知我已经睡熟了,折腾了一晚,她两只眼圈有点发青,脸上红潮未褪,疲惫的呼吸有点粗重。
他笑得不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小心地从床上下来,冲了把澡,神清气爽地拉开房门走出去。
葛阿姨是过来人,当然知道隔着门板听到的那是什么动静,她自动自觉地躲在厨房里,还把门也给关上了。乔慎言走进厨房里伸鼻子闻闻:“烧什么好吃的,葛姨,真香!”
“牛肉粥。”
“不错,我爱牛肉粥。”乔慎言走过去,“中午呢?中午也弄几个好菜吧,我和你你都在家吃。”
葛阿姨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韭菜炒河虾,我马上就去买。”
“就这个?”
葛阿姨的笑里意味深长:“这个最好,给你补补。”
“补?补什么?”
葛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说补什么?”
乔慎言搂住这位从小照顾他的阿姨,爽朗地大笑起来。
叶知我一觉睡到中午一点多钟,穿完衣服洗漱好,在屋里犹豫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走出去,和笑意盈盈的葛阿姨打招呼。饭放在桌上等着她一起吃,乔慎言在书房里忙公事,听见叶知我的声音,揉着肚子子走出来:“总算起来,肚子饿瘪了。”
葛阿姨的手艺相当不错,连叶知我都吃了两碗饭,吃完饭两个人离开家,乔慎言回公司,她去医院看乔敏行。
孙珈龄今天上午也没来,乔敏行一个人在病房里闲得发慌,一见到叶知我立刻报怨开了:“都把我给忘了,一上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叶知我把在医院门口买的一包糖炒栗子递过去,才算是堵住了乔敏行的嘴。
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是要把婚礼现场的布置敲定下来。孙珈龄帮着联系的婚庆公司是宁城最有经验也最高档的一间,针对婚宴地点,他们做了好几套方案供客户选择,花艺师还特别做了几个花束和装饰的造型样本,都拍成照片,和以往的现场照一起拿了过来。
每一套方案都很美,叶知我和乔敏行看了哪一套都舍不得不选,挑来挑去,最后把目标集中在了一套清新淡雅的绿白色系方案和一套娇美的粉红色系方案中。
乔敏行抓头:“嫂子,你说到底哪个好?”
叶知我一手拿一张图片,眼睛左看右看:“要不就来个左右半场吧,一半绿白一半粉红。”
乔敏行呵呵地笑:“要不这样,我结婚的时候用一套,另外一套你结婚的时候用,这俩都太漂亮了,哪一套不用都可惜!”
叶知我犹豫再三:“要不你就选粉红这套吧,看着跟你一样,都很可爱,风格和你和婚纱也很合衬。”
一提到婚纱,孙珈龄就到了,她带来了一上午奔波的成果,从一位同样做服装设计的朋友那里死皮赖脸挖来了人家的私藏,一卷和婚纱颜色质地很相似的古董纱,按尺寸裁剪好,再用高温高压把透明水晶压烫上去,组成和婚纱胸部一样的图案。她看了现场的方案,也赞成选择粉红的这一套,两套伴娘礼服也就根据这个色系来制作。
三个女人一台戏,叶知我今天心情尤其的好,脸上的笑意始终不散,去向杜均打听消息,回来以后告诉乔敏行,杜主任已经同意她两天以后就出院了。
乔敏行欢呼,对此刻推门走进来的费文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文杰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叶知我整理着散成一堆的照片,默不作声不着痕迹地退到病房里稍远一点的窗边,把跟选定方案有关的照片留下,剩下的全收进婚庆公司的文件袋里。乔敏行拉着费文杰叽叽咕咕地聊天,跟孙珈龄商量婚礼的那一天,他是穿黑西装还是白西装,要配什么样的领带好看,还是就系个领结。
乔敏行半天没听见叶知我的声音,笑着扬声问道:“你说呢嫂子,到底哪种好看?”
叶知我抬起头来笑:“都好看。”
孙珈龄也笑:“你家费文杰怎么都好,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别到时候人家都在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乔敏行跳着打了孙珈龄两下,费文杰坐在一边笑着两人打闹,眼风一点也没有向叶知我那边扫过去。她坐着有点尴尬,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多钟,就站起来向乔敏行告辞。乔敏行不以为意地撒着娇让她明天早点来,然后扭头对沉默不语的费文杰说道:“文杰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我和珈龄姐有悄悄话要说,正好嫂子今天没开车来,你送她一下。”
“不用了,打个车方便得很!”叶知我赶紧拒绝,乔敏行冲她摆摆手:“方便什么啊,医院门口车最难打了,现在又是下班时间,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拦到车,还是送一下,又不费事。”
孙珈龄跟着嘎嘎地点头:“是啊,现在门口根本看不到空车,过几天就是妹夫了,叶姐不用跟小费客气。”
费文杰看了一眼叶知我,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厂里没什么事,我过来陪你。”
离开病房之后,叶知我和费文杰脸上的笑意一起消失,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电梯间。这个时间段上下楼的人特别多,每一层都要停,电梯只下了一层,外头就推进来一辆送病人的推车,所有人都被挤得堆在一起,叶知我背后就是费文杰的胸口,她别扭地把头撇向一边低垂着,几绺发丝之间,右侧颈项下部那个深深的吻痕非常刺目。
原本只是贴靠着,叶知我莫名感觉到了费文杰身体的紧绷,他的呼吸也有一些粗重。好不容易下到一楼,里头的人还没有走光,外面的人就涌了进来,叶知我脚步踉跄着硬是又给推了回来。背后的费文杰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拨开前面的人,带着她挤了出去。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久久不散,叶知我回过头低声向费文杰道谢,却看见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怒意。费文杰及时收回视线,垂眸冷淡地点了点头,越过叶知我的身边,大步向病房大楼外走去。
“文杰!”
他停住。叶知我微笑着说道:“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顺便还可以在附近逛逛。”
费文杰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向前走。病房大楼门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们在静立的两个人身边经过,川流不息,象是时间,象是命运,象是无法第二次踏入的同一条河流。
叶知我在走出医院大门后不久接到了乔慎言的电话。他还在公司里,手头有不少事还没处理好,一时半会可能离不开,不能陪她出去吃晚饭了,如果晚上他回来得太晚就自己先早点睡。
乔慎言的公司离医院不算太远,叶知我握着手机在街头站了一会儿,走进附近一件味道非常好的小饭店,买了两份金牌叉烧饭,拎着附送的两份排骨莲藕枸杞汤,坐公共汽车到了他公司的楼下。
叶知我这是第一次过来,站在楼下抬头看着上面或明或暗的窗口,她心里开始打小鼓。昨天才那什么,今天就颠颠地跑过来,好象有点太黏乎了吧,可是要不上去,手里这吃的喝的怎么办?想来想去,想去想来,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苦笑着悻悻地转过身,顺着夜色下的街道往回去的方向走。
走出去没有一百米远,手机又响了,还是乔慎言打来的:“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到家?”
叶知我把手里拎着的那包东西放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说话:“我在路上。”
“路上?没打到车?”
“嗯,坐公共汽车的。”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大概……”叶知我左右看看,如果就这么腿儿着回去,恐怕还得有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吧。”
“怎么这么久!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叶知我一愣:“你在哪儿呢?你没在公司啊?”
乔慎言顿了顿才回答道:“有点事……你在什么地方?别坐公共汽车了,我一会儿就到。”
“我在,我在……”叶知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嗫嚅了几下才轻声说道,“我在你公司楼下……”
乔慎言没想到:“你……就这么想我,嗯?”
“去你的。”叶知我听着他轻松的笑声,心里的一点点犹豫和不确定也烟销云散,“你晚饭吃了没?我买了特别好吃的叉烧饭过来送给你。”
乔慎言停滞了好一会儿,微笑地说道:“等着我,就到。”
十几分钟之后,乔慎言看见了坐在人行道边长椅上的叶知我,可能是怕买的饭冷了,她把塑料袋放在自己腿上,还用围巾包着。这条街不让停车,一看见他的车,叶知我立刻小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真快哈。”一坐进来扑鼻便是一股浓香的咖喱味,她吸吸鼻子:“这什么呀?”
乔慎言没有调头送叶知我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进了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下车以后从后排座上拿起一只袋子:“王秘书做的咖啡饭,我回去想给你送一点儿……”
两个人一个站在副驾驶座的车门边,另一个站在驾驶座这边的后排车门边,隔着一辆车,一人拎一只装了晚饭的塑料袋。记不清在哪儿听说过的一句话,一蔬一饭其实也味永难言。叶知我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感动还是好笑,她弯起嘴角,用让乔慎言更加饥肠辘辘的笑容对着他,地下停车场难闻的汽车尾气味道里,饭菜香是那么诱人。
乔慎言拿出车钥匙,把已经关好的车门又打开,嘀嘀两声之后他拉开了叶知我这边后排座的车门,推着她往车里进。叶知我笑着问:“干嘛啊干嘛啊!”
乔大少紧跟着也坐进去,一把搂住迫不及待地吻住:“我等不及到楼上了……”
叶知我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却也有种同样迫切的情绪,汽车后排座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她被吻得渐渐意乱情迷,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胡乱摸索的手从衣襟里拽出来。乔慎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摇头叹息:“怎么就给你迷成这样,你个小妖精……”
叶知我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只是笑,乔慎言清清嗓子,粗粗鲁鲁地把她扒拉到旁边座位上去,理一理衣服拉开车门,神气活现地跨出去:“正事都让你耽误了,赶紧跟我上楼吃饭去。”
两个人牵着手走进电梯上到公司所在的楼层,一出电梯门,乔慎言又恢复了几分乔总的架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叶知我低眉敛首地跟在后面,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但多少还是有几道好奇的视线,看着乔总第一次带了个女人到办公室来。
王秘书跟乔家的交情不一般,她早就听说了叶知我,很热情地过来打过招呼,帮他们把已经冷了的饭拿去微波炉加热。叶知我颇有点不自在,等到乔慎言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才吁了口气,和他走进套房的里间,坐在沙发上吃饭。
乔慎言吃饭的速度很快,三五分钟解决战斗之后就到外面去继续工作。他是个对工作极其认真的人,对手下的要求很高,对自己的要求更高。自从他接手父亲的职位以来,宁辉公司的钢材出口额大幅度提升了好几百个百分点,对高新技术的投入也越来越多。这段时间公司在做西亚一个斜拉式跨海大桥桥缆的竞标工作,这个项目如果能拿下来,不仅是对公司实力的证明,也开拓了一块潜力无限的新市场,所以乔慎言非常非常重视,晚上七点半钟召集负责这件事的工作人员通过网络和已经先期派往西亚的人开会。
叶知我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歪在沙发里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没能从广告堆里找到一点儿能看的东西,干脆关了电视打开电脑。乔慎言套房里间也有台电脑,不过可能从来没用过,里头空白一片,啥也没装,她懒得再上网下载,就打开随机带的小游戏,玩起空当接龙。这种小游戏只能玩半个小时,再多就腻歪了,看着纸牌唰唰唰地飞来飞去,叶知我眨眨酸痛的眼睛,站起来走到窗边去伸个懒腰。
大概跟乔慎言的年龄有关,他很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不管住处还是公司都在最高的楼层,天气晴好的夜晚,窗外是一片璀璨灯海,太明亮了,所以不怎么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外面他的办公室门开了又关,可能是开会结束回来了吧,叶知我又等了一会儿,慢慢把门拉开一点把头伸出去看看。乔慎言正在整理手上的一迭文件,看见叶知我,笑着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你忙好啦。”叶知我走过去,乔慎言点点头,拿起内线电话按了王秘书的号,让她先下班回家。叶知我摇摇头:“我还以为医生就是最忙的职业了,现在看看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
乔慎言笑,把她拉过来亲一口,就又回到电脑上去忙活:“给我泡杯咖啡,浓一点。”叶知我依言走到办公室外头,王秘书正准备走,帮着把咖啡泡好,让她端进来,放在乔慎言手一伸就能够得着的地方。然后她就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皮椅里,好奇地看着他工作时的样子。
一个男人在做不同的事时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此刻全神贯注的乔慎言脸上找不到一点霸道或者是戏谑的表情,他微皱着眉头,眼睛被屏幕的光照得灼灼发亮,嘴唇下意识地抿着,两道法令纹隐现。他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头的工作上,忙了有二十分钟,才停下手来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去帮我拿样东西,”乔慎言象指使秘书一样刻板地对叶知我说道,“里间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
“什么东西啊。”叶知我说着从椅子里站起来,推开到套房里间的门。
乔慎言没说话,电脑键盘又噼呖啪啦地响了起来。叶知我走到书桌边弯下腰拉开抽屉,惊喜地叫了起来,用手捂住了嘴。
抽屉里只放了一只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外面缠了几道粉色的缎带,里头堆满了粉红色的花瓣,花瓣中央,一双白色的缎面芭蕾舞鞋静静地躺在里面,系带打成非常漂亮的蝴蝶结,舞鞋里面的鞋底上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