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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哥哥,恋人-第76部分

小说: 哥哥,恋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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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闹够了没有。”卢妈妈终于发飚了,“好好的一个平安夜,就让那一个小丫头给折腾成这个样子。我看她根本就不在这栋房子里了。”

“那我出去找她。”卢佳抓起自己的车钥匙。

龙翔干脆把门口的衣橱都打开了。本书由。。提供下载

“都给我回来坐好,谁也不要去找她。”

“可是,Mommy,她一个人……”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既然要往外跑就跑吧。咱们卢家还容不下她闹腾了。”

“Mommy,你不能……”

我不想听他们争辩,偷偷上了楼换衣服。既然他们都以为我已经离家出走,我也不能让他们冤枉我。

裹紧了大衣,揣好了从卢佳的钱包里翻出来的白金卡,我站在大门的侧影里回头看看这栋漂亮的小洋楼,居然一点儿留恋的感觉也没有。确切的说,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心情就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的一点点儿皱褶都没有。看他们在我面前忙来忙去的找我,很好笑,但是笑不出来。

他们找我,真的是因为不能没有我么。还是因为那所谓的责任。

谁离了谁,地球都会转动。谁没有了谁,第二天还是一样要起床吃饭上学上班呼吸生存。

风吹过来,脸颊凉凉的。但我知道那不是泪,那只是老天爷难得配合我的心情飘下的雪。

出租车停在花花的花店前面,我让司机等着,跳下去趴着门往里看。里面地上乱糟糟的堆着一些装修材料,一朵儿花也没有了。

“唉,请问,这里那间花店……”我拉着隔壁门脸正在关卷帘门的女子问。

“已经关了一阵子了。”

“噢,谢谢。”

我捏着手里的地址,看着外面一排排漂亮的小别墅。据说Ardon给花花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五临六舍都是她们圈子里的年轻女孩子。我照着门牌寻到一家,居然亮着灯。我不禁松了口气。

“亲爱的,你怎么今天……”一个女子开了门,撒娇到一半看见是我,语气里的糖度瞬间低了100个百分点,神色都戒备起来,“你是谁?”

“对……对不起,走错了……”我连忙抱歉,然后退一步看看门牌,没错啊,就是这家。

“你找Bettina?”那个女孩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

“她被我们家Ardon甩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是那个碍事的罪魁祸首。

“你是跟谁的,怎么没见过?”

“我?我没有跟谁……我是Bettina的高中同学……”

“噢,你也想走这条路?”她上下打量我,“不像啊。家境应该不错吧。”

“对不起,打扰了。”我扭头就跑,那个女孩的眼神太可怕了,像要把我扒光了一样。

“阿姨您好,我是池本珠,请问花妤洁在么。”我凑在花花家楼下的对讲机旁边,出租车司机百无聊赖的在车里随着音乐敲着方向盘。

“她……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这个家了。”

“噢,谢谢阿姨。”我刚要走,花花母亲的声音又沙沙的响起,“阿珠……如果你见到妤洁,告诉她,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后悔了,不应该这样对她,妈妈也是不得已……呜……你让她回来看看我……呜……”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路灯一串串迎面而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路在脚下,但是路在何方。

我要去哪里?

“小姐,这老城区马上就要拆了吧。”

“嗯。”我看着胡同里墙壁上大大的‘拆’字发呆。这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么,怎么感觉那么陌生。记忆里,晚上从胡同里走过,都能听见各家看电视的声音。我记得初中放学之后,听着连续剧的片头曲进胡同,一路狂彪,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开头。有时候还有夫妻俩吵架锅碗瓢盆乱飞的声音,有一次从外面经过,一条妈妈裤就这样从墙头飞了出来,挂在朋友的头上。

曾经的记忆在脑子里纷杂的叫嚣,而眼前的景色像一场散场的电影。胡同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安静的像鬼城。我就是那孤魂野鬼,在飞雪飘荡的灰青高墙中间穿梭,留下嗒嗒的寂寞脚步。

不远处工地上的白炽灯照着外婆家老房子的大门,我藏在门墩儿下的钥匙居然还在。看来我这个习惯也有好处。

锁头被淘气的孩子塞了口香糖在锁眼里,捡了根树棍儿挑出来,插进钥匙,却怎么也转不动。

我叹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墩儿上,看着白炽灯下淅淅索索的雪花发呆。万物寂寥,耳朵里突然响起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吆喝的声音。仔细去听,却只有沙沙的雪声陪伴我的呼吸心跳。

好想吃冰糖葫芦,要山里红和橘子瓣儿的,酸酸甜甜,再来一串山药,绵软可口。

想起吃的来,我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晚餐没有吃就跑出来,没有心情吃,不等于身体不会起义。

最好再来一只烤红薯,黄土的颜色,烤到皮松松,流出糖油来。裹在手套里拨开,金黄黄冒着热气,烫得嘴唇发麻,也要用舌头把热热的红薯卷进肚子里。

我不行了,越想越受不了,胃都开始抽搐了。弯腰揪了一听啤酒,“啪”的打开。

心情不好,就想到要喝酒。前两次去夜店的记忆不太好,我干脆买了半打,想说在外婆家自己一个人喝,总不会再遇到活塞了吧。

一口灌下去,啤酒很凉,冰得我一阵哆嗦。还好,聊胜于无。当年自然灾害,啤酒还是液态面包呢。

肚子里有了东西,却并没有更好受。我突然大哭起来,站起身冲着胡同大喊:“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烤红薯……我要吃驴打滚……我要吃羊肉串……我要吃豌豆黄……我要吃卤煮火烧……我要吃……”

喊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来,连个吱声的都没有。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胡同里被吞没,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时候,来一只鬼也好。

我把第二听啤酒灌进肚子里,一屁股坐回去,往门上一靠。

“啊……噢……”

揉揉屁股爬起来,抓过锁头一看,原来合叶早被人撬开了。嘴巴里叽里咕噜咒骂一番,害我在外面吹风吹了这么久。

我拎着剩下的四听啤酒走进院子,把大门虚掩上。挡住了一部分光线,院子里黑洞洞的。但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真的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是哪里。

走了两步,脚上的靴子似乎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缠住。蹲下身一摸,是软软的布料。心脏咯噔一声,沿着脊柱一股凉气攀升上来,我尖叫一声又往外跑。拉开大门站在门口猛喘气。

是谁说来一只鬼也好的,哪个该死的说的。

我站在光亮里,勇气又寻了回来。小心翼翼转身看去,白炽灯光透过大门口照耀了一方角落,一向被外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扔着不少衣服,摆在柜子上的塑料花也丢了一地。

我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有小偷光顾过。我走的时候,基本上什么也没拿,也没有什么可拿的。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

可惜外公外婆的破衣服,老摆设都值不了几个钱,小偷气急败坏就连墙角的旧水缸都给砸了。刚才应该是一件衣服缠在了脚上。

我再次走进去,这次没有关大门,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啤酒,易拉罐爆了一只,其它三听略微走了型,硬邦邦的。

走进屋子里,按了按开关,没有反应。这一片应该早就断电了吧。我抹黑拉开厨房的抽屉,里面的蜡烛和火柴居然还在。

我点上一枝,在微弱晃动的光亮里,打量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也不过半年多而已,到处都是土了。小偷把东西到处乱丢,屋子里除了家具还在,几乎面目全非。连我小时候用牙膏盒子做的小椅子,小玩具,都从鞋盒子里倒了出来,在床头散了一堆。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有人强行闯进了你的记忆里,想要胡乱篡改,而你却无力阻止。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床勉强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找了一条还没被蹂躏过的旧床单铺上。从地上捡了一本童话故事,靠在床头继续喝。

什么美人鱼,什么灰姑娘,什么豌豆公主。童话很美好么?童话才是最最残酷的。给我们念童话故事的大人,都故意掩饰了童话里面的残忍。偏要等到我们长大成人,在南墙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什么是现实。

爱情从来不是纯粹的。他们都说爱我,他们到底爱我什么。

爱我,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借口,折磨我的理由。

一个美其名曰为了我好,却将我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一个道貌岸然要拯救我,让我死心塌地,最后抓着我的小辫子来谴责我。

男人都不是东西。

我一个都不要。

第114章女人当自强

睡到凌晨时分,我被冻醒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还好啤酒在院子里报废了一听,最后一听也没喝完。若是真喝醉,估计睡梦中无知无觉就冻死了。那平安夜可就又多了我一个冤魂去陪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头疼欲裂,手脚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但是这样躺着哆嗦也不能解决问题。我挣扎着爬起来,点上蜡烛,开始在柜子里寻摸。

外婆亲手做的那些棉被,估计都被附近民工扯走取暖去了。我翻了两个屋子,才找到一床洗成淡粉色画着一只小梅花鹿的毯子。因为太旧了,边边都破了,还让虫子咬了几个洞,被翻箱倒柜的人遗弃在了柜子角落里。

我记得这毯子,外婆经常说,我小时候就裹在这毯子里长大的,所以我对这毯子特别有感情。但是感情归感情,这小毯子的保暖能力的确有限。我披着它回屋,还是冻得浑身哆嗦。

在床边儿上守着蜡烛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捡了一个破脸盆,开始点火。

火光闪烁,让我莫名想起小学时候,有一次把钥匙丢在了操场上。傍晚时分,一群孩子点了火到处帮我找。结果有个笨家伙还把眉毛烧了。

话说我经常忘记带家里钥匙,外公外婆不在家,我就在外面满世界的转悠。虽然偶尔冷到,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去同学家玩,也算惬意。

那是我第一次有家不敢回,担心坏人会拿着钥匙来家里偷东西。其实现在想想,就算有人捡到钥匙也不会知道是我家的,再配一把就好。可我当时就一门心思的要找到,甚至感觉如果找不到,天就要塌下来了。

孩子们一个一个回家了,最后剩我一个人坐在火堆前,又累又饿。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那天说不定和今天一样,也飘了雪。我怕得要死。感觉四周的黑暗似乎埋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大灰狼等着吃了我,更加不敢离开那唯一的一团亮光。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深切的孤独无助。也是从那一天起,我才正式开始养成留一把钥匙在家门口的习惯。那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那是我逃离孤独的捷径。那让我在外贪玩的时候,心中踏实。因为家就在那里,就算我丢了开启它大门的钥匙,我也可以回去。

可是现在呢。我连属于我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钥匙还有什么用。

我把中学的课本和练习册丢进脸盆里,还有破布,旧报纸。反正满地垃圾,随便烧。一本本,一团团消失在橘红色的火焰里,迅速卷曲,变成灰烬。

火光里没有烧鹅也没有外婆,我的想象力已经冻没了,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外加一碗热乎乎的芝麻糊。

蹲在地上,在脸盆旁边搓着手,我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这样赌气一样的跑出来究竟为了什么,又能有什么用。

离了卢佳的白金卡,我寸步难行,连卢佳住的小区估计还走不出来腿就软了。想颓废一下,喝点酒,浇个愁,啤酒也不能用抢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看人家花花,不管用什么方法吧,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一个人的平安夜,从里到外冰凉冰凉的。逞一时之快,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下可好,卢妈妈估计彻底对我失望了。卢佳应该也不会再要我了吧。龙翔呢,我把他的如意算盘打乱了。我明天天亮还能去哪里。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今天我被烧死在这里,除了龙翔,谁会真的从心底为了我难过。

随手抓过身边最后一本书,丢进火里。封面上穿着大篷篷裙的公主一点点被现实的火焰蚕食,发出焦糊的味道。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盆里的火早就熄灭,屋子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窗子玻璃上冻了一层漂亮的冰晶,映着外面刺眼的白雪。

我伸出食指在冰凉的玻璃上画了一个大圈,中间再画一个小圈,小圈里面点两个点儿,小圈上面再点两个点,大圈上面顶两个三角一根曲线。一只猪出现在玻璃上,和我小眼对大眼。

“早上好。”我对它说。

空气里一片寂静。也是,我忘记给它画嘴巴了。不过这样就挺好,祸从口出,没有嘴巴,也许就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了。

我打开屋门,厚厚的白雪已经把满院子的狼藉都盖住了,平整白净。有一瞬间有那么一点恍惚,似乎敞开的门口下一秒就会有外婆的身影转进来,然后唠叨着让我洗脸刷牙吃饭上学。外公应该站在屋檐下,逗他那只百灵鸟。耳边叽叽喳喳的鸟叫,鼻子里都是小米粥跟油炸饼的香气。

我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好听。我走出门去,贴着胡同的灰墙根儿,留下一串小脚印。

那是我曾经走了多少年的路。

胡同口有个卖豆汁,豆腐脑的摊子,隔壁摊煎饼的小伙子总是逗卖豆汁那家的小女孩,说等她长大了要娶她回家当老婆。说了五六年,小女孩终于上中学了,小伙子身边却多了个面皮白净的小媳妇。

有时候,说的人只是说说,听的人却当了真。太认真的人,就很容易会失望。

我站在那里,伸出手去,“来碗豆腐脑,多加点儿韭菜花,不要辣。”

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哈出来,像个幻觉迅速飘散在空气中。我有点儿晕眩,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触手竟是滚烫。我发烧了。

头晕目眩,脚步蹒跚。我抚着墙强撑回外婆家门口,却发现胡同的另一个方向的雪地里,有另一串脚印,一路笔直的插进敞开的大门。

我靠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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