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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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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还‘生生逼死’正头夫人?这不是结仇么。胡言乱语!梦话都比这可
信!”

  明兰尚觉气不过,心里暗道:有那么大笔嫁妆,白夫人嫁谁不行?难
道天下男人死绝了?非你顾老爹不可?说实话,这不是白家扒着顾家,恰
恰是当时陷入绝境的顾家求着白家才对。

  带着银子来救命,还要人家做妾?!拉到吧!天方夜谭还更写实些。

  顾廷烨斜倚着椅子,短短的冷笑数声,静静看着明兰,眼神渐变清明:
“为着这传言,自小大哥就最厌恨我,我也不怪他,反正我素来闯祸生事,
是家中最不肖的。直到许多年后,母亲当年的奶母常嬷嬷来京城看我,跟
我说清了前因后果。原来,那位秦夫人本就体弱,加之府中传言迎娶白氏
女即可解围,她思虑伤怀之下,这才难产而亡。白家本不知这些,我外祖
才把母亲嫁过来的;从那时起,我便常常顶撞父亲,脾气也愈加坏了……”

  明兰瞠目看着顾廷烨,生平第一次觉得他可怜了。娶商家女为侯夫人,
本是顾家的奇耻大辱,白夫人的存在是昭显顾家曾陷入绝境的标志;为此,
老侯爷任凭污蔑白夫人的谣言传播,却不曾为她辩白,看着顾廷烨愤懑绝
望,一步步堕落,却不曾坦言说明。

  当然,那位大秦氏也很可怜,可她到底是享过福,过过好日子的,况
且大难来临,作为侯夫人,本就要一同但当的,还引的顾老侯爷日后多少
迁怒白氏和顾廷烨,也算够本了。

  “……父亲本就思念前位夫人,母亲脾气又急躁,在府里处处不如意,
两人便更加不睦了,母亲怀第二胎时和父亲吵了一架,早产,血崩而亡。”
顾廷烨平静的叙述着,好似是旁人的事,神情异常平淡,“现在想来,父
亲对我并不坏,的确是我自己不争气;如今我这般慢待他的妻儿兄弟,怕
是他在地下也不瞑目吧?”说着,连连冷笑,目中尽是阴冷嘲讽。

  “怎样?”顾廷烨看着发愣的明兰,挑唇道,“我可是多有不该?”

  “为什么不该?”明兰好容易才回过神来,顾府往事太传奇了,背叛、
欺骗、阴谋、谣言,还有基督山伯爵式的反攻,一时之间不大好消化。

  明兰匪夷所思的反问,还积极例举理由:“这件事上,人人都好,只
你们母子不好。顾家得了体面周全,秦家姻亲如旧,可白家得了什么?做
娘的,平白一盆污水泼在身上,死了还不太平,做儿子的,被逼出家门,
孑然一身,独闯江湖。你有没有想过,若当初四王爷不谋逆呢?若他安分
的接受三王爷为储呢?”

  顾廷烨陡然眼神如火,顷刻间焚灭所有自嘲讥讽,他定定瞧着明兰,
从心头迸发出冷笑:“若四王爷不谋逆,三王爷就会顺当即位,就没八王
爷什么事了。然后,宁远侯府一切照旧,那些吃着白家血肉存下来的依旧
富丽繁华,那些踩着我们母子的继续安享尊荣。父亲过世了,我又不在,
怕是没多久连我娘的牌位都会从祠堂移走,而我,则继续在下九流里混江
湖。”

  明兰大大点头,直视回去:“所以,你若愤恨,绝然是没错的。”语
气比当年她请求入党时还真诚恳切。

  顾廷烨莫名失笑了,常嬷嬷也时时一脸忿然的咒骂宁远侯府,但他并
不觉得有共鸣,反倒有些厌烦;在他看来,白家也有不当,明知齐大非偶,
依然贪心的攀了这门亲事,期望奇迹发生,白夫人明知前途多舛,也不多
筹谋策划,只早早死去。

  每次想起这些来,他更多的是冷笑和淡漠。

  年少时的愤怒委屈,到了今日已不那么热烈,多少江湖风霜,见惯了
荣辱生死后,也就不那么容易激动了,好像再炽烈的火焰燃烧过后,也只
剩下一些灰烬而已,如今,他唯独觉得不甘,难道他来到这世上便全然是
一笔银子的缘故么?

  时至今日,听明兰适才那一番话,顾廷烨冷漠许久的回忆才再度灼热
起来,是的,其实他一直都在暗暗憎恨着,只是恨之却不得宣泄于口,只
好冷漠嘲笑一番了事。

  顾廷烨叹了口气,原来承认痛恨自己的亲戚,也没那么难。多年难以
诉之与人的辛密,今日竟然这么干脆的都说了出来,心里即使舒坦痛快。

  看来有个能帮自己找理由去憎恨亲戚的老婆,着实不错。

  “对了。”明兰扭着手指,问的有些犹豫,“那个……婆母,到底带
了多少嫁妆?”

  “大约一百万两银子吧,还有些田庄铺子。”顾廷烨顺口道。

  明兰呆了,几乎想捶胸大叫——天呀,地呀,一百万两银子!若她有
这笔钱,还有个疼爱自己的老爹,干什么不好,雇上一队护卫团,寻个忠
心可靠的师傅,海外旅行,西域猎奇,世界多美好!打死她也不嫁那么个
有拖油瓶还深爱前妻的鳏夫!

  白女士呀白女士,白老爹呀白老爹,你叫大家说你什么好呢?

  最后……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兰轻轻道,神情哀伤,垂手依依而
立。

  顾廷烨轻轻拉过明兰抱在怀里,心中颇为感动,搂着她抚慰了半天,
才道:“你别伤心了,已过去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木开新文了,极其劲爆激动,大家快去看呀,叫
《失落大陆》,偶就是看这个才晚了的。

  多木坑品极好,堪称JJ劳模,偶从以前就十分葱白她。

  第112回当家主母的家务活(上)

  这夜,两人说了许久,直到更深露重,才就了寝。

  明兰睡的很心痛,连梦中都恨不得捶胸顿足一番,顾廷烨也没怎么折
腾,只搂着她沉沉睡去,明兰暗忖,大约是刚回忆完亡母他不好意思那啥
啥吧。

  男人体热如火,生生圈着明兰在怀里,明兰好似挨着个炉子睡,没多
久就捂出一身汗来,稀里糊涂中想踢被子,却只踢的脚趾疼,迷糊中呜呜
了几句‘脚趾疼’,然后感到一只带薄茧的大手去揉自己胖乎乎的肉脚趾。
一开始的确是揉疼,但揉着揉着就变了味道,那只大手顺着光滑的小腿慢
慢往上摸;明兰扭动腰身想甩脱那只手,她很说‘想想你可怜的娘吧’,
但没这胆子,只好说:“明rini要早朝呢。”

  男人似乎顿了顿,难受的扭了扭,愈发把明兰箍的死紧,在自己身上
磨蹭了好几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明,明兰半眯缝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床帘,伸
手去摸,身边已空空如也,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轻呼道:“……老爷呢?”

  薄绸水红金丝霭霞锦帘被掀起,丹橘微微的笑脸过来,道:“等您?
老爷早迟了!老爷如今怕是已在朝上了。”

  明兰木木的坐在床头,早朝是寅正开始,算上路程,顾同志恐怕没睡
两个钟头就起来了,难怪昨晚这么容易就消停了;古代当官真不容易呀。

  “谁服侍老爷梳洗的?”明兰的声音还有些飘渺。

  “我们也起晚了,亏得夏荷她俩还记得;回头姑娘给排个值,好轮着
服侍老爷上早朝。”丹橘瞥了眼明兰埋在锦缎堆里的身子,光裸的肩头旧
痕未褪新痕又上,一片青紫暧昧,脖颈间只有一条殷红的玲珑如意绳,下
头是一件葱黄绣葱绿鸢尾细花的肚兜。

  丹橘看着明兰眼圈依旧发黑,又恼怒又心疼,拿过一件白绢棉的中衣
给明兰披上。

  明兰呆呆的由着丹橘扶着下床,忽然想起一事,甩开丹橘,赤着两只
小脚丫踩在厚实的地毯上,蹬蹬走到更漏前看了看——咦?才卯初。

  明兰木木的发起呆来,现在情况很诡异,这府里没人需要她请安,也
不需要点卯,老公又上班去了,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再睡会儿?

  想到这里,她直直的跑回床上,翘着光脚丫子,一掀被子又往里钻。

  这套动作丹橘再熟悉不过了,她气急败坏的把明兰拎起来,轻嚷着:
“姑娘,你可不好再睡了,今儿您事可多着呢;适才前头的妈妈已来传话
了,说一众丫头婆子下人会在前堂集合,等着姑娘训示呢。你再睡…再睡?
我可叫崔妈妈了!”

  明兰痛苦的起了身,在宽大的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舒坦
了些,屋内柔和的羊角宫灯渐渐失去了光彩,天已渐亮了;明兰坐在镜台
前叫丹橘梳头妆扮时,小桃进来传:“管事的赖妈妈和廖勇家的来了。”

  “叫她们进来罢。”明兰轻道,“丹橘,今儿不出门,梳个利落的纂
儿就成,边上散些吧,没的勒紧我头皮疼。”

  丹橘的手艺得房妈妈亲传,十年来服侍明兰早就熟了,动起手来极是
干脆,三下五除二就绾好了纂儿,还把余下的头发细细编好,绕成几个小
花髻堆在纂儿下面,慢慢往上头别着小小的珠花和金珠发钗。

  过不一会儿,一个圆脸敦实的矮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瘦削微黑肤的媳
妇子进来了,她满脸笑容的冲明兰福了福,姿势显得很恭敬,明兰微微颔
首:“赖妈妈,廖勇媳妇。”

  两人这才起身,赖妈妈首先笑道:“给夫人请安了,夫人今日觉着可
好;本来老奴早就该给夫人请安了,可这几日夫人忙也不好打扰;昨日老
爷吩咐说今日夫人要看家里奴才。”

  明兰笑了笑,颇为和气:“还成,大家都来了吧。”

  “夫人头回训示,大家伙儿早早就起了等着呢。”赖妈妈笑的十分恭
顺,“不知……”

  明兰看了看一旁的滴漏,道:“半个时辰后,朝晖堂见罢,你们把家
里的人分一分。”

  赖妈妈愣了愣,这时那个廖勇媳妇忽抬头了,谨慎的问道:“敢问夫
人,该怎么分?按着差事分,还是按着一家子分?”

  明兰略带赞赏的看她一眼,道:“按着差事分,一宗差事的站一块儿。”
说着,看那赖妈妈似想说话,明兰转而道:“赖妈妈原先是太夫人处当差
的吧,便由您领个头,把宁远侯府过来的人,另站一块儿。”

  那赖妈妈勉强一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分呢;临走前太夫人特
意吩咐了,说夫人最是好脾气的,叫我们好好服侍。”

  明兰慢慢从镜台前转头,静静的看着她,直看的赖妈妈心里发憷,看
了一会儿,明兰嘴角噙着轻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冰冷的礼貌:“我说什么,
你做什么便是。”竟一句理由也不给。

  廖勇媳妇颇有些讶异,飞快的偷瞄了明兰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赖妈
妈看着明兰美若冰雪的面庞,无端生出一股敬畏,低头应声。

  两人出了嘉禧居,两人笑着互相辞了,分头朝两个方向而去。

  廖勇媳妇年轻,脚程快,顺着穿堂迅速走出夹道,那边等着一群媳妇
婆子,见了她立时便涌了上来,拥着她进了一个角落,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脾气可好?”……

  廖勇媳妇沉声道:“真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的,娇滴滴的花朵般模样,
竟这般有威势!适才赖婆子已碰了个钉子,你们都放老实些,别自讨没趣!”

  那一头,赖妈妈也回了仆妇院落,面对旁人的提问,她只重重的一句:
“怕是个厉害的!”

  ……

  明兰独自坐在右梢间用早饭,一边轻皱着眉吃着并不怎么可口的炸糕,
一边慢慢回忆昨晚看的东西,账目先放一边,先看人,明兰掠过人员清单
后,大脑里迅速(。kanshuba。org)看书吧信息。

  都督府里的仆役共计62口,对于这么大的府院来说,人其实是少了点。

  这些人大致可分成三类,一类是顾廷烨立府后最近从外头买来的,没
什么根基,但可能已巴上哪方势力也说不定;第二类是皇帝赏赐的,大多
是罚没的罪臣家奴,要命一点的,里面还可能夹杂了个别前小姐公子,这
得注意;第三类,就是宁远侯府送过来的四房人,分别是太夫人送了两房
人,四老太太和五老太太各送了一房。

  哦,对了,还有她自己陪嫁过来的那些人。

  用过早饭,明兰略略(。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妆容,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鹅黄色折
枝绿萼梅花对襟褙子,外头是一件轻烟淡柳色系襟纱衣,明丽的一身,由
一群丫头引着,去了朝晖堂。

  此时天光大亮,四面槅扇齐齐都打开,东西两面墙上挂着四幅中堂画,
坐北正墙上则高悬着当今圣上所赐的匾额御宝,下头上一张极光亮鲜丽的
红木八仙桌,两旁是同木材扶手大椅,下头两排笔直着排放了好些矮背宽
椅,每两把椅子之间就隔一个小小的如意雕花方几。地上是打磨的极其光
亮的青石板,正中铺着暗红短绒地毯。

  好一间正丵府大厅堂!气势宏大,气宇磅礴,昂扬四顾。

  明兰看着那把红木高背大椅,暗忖这种椅子其实由盛老太太那种年纪
的人来坐会比较有气势吧;不过她现在就这府的主母,除了她还真没有旁
人可坐了。

  她沉稳的迈着步子上前坐下,已有婆子端着茶盘在一旁等着,忙上茶
请安,明兰微微一颔首,抬眼看去,只见厅堂外头,自阶梯以下起已密密
麻麻的站满了人,清楚的分成了几大块,有几块站的很整齐,有几块站的
很松散。

  廖勇媳妇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禀夫人,府里的人都在这儿了,
除了留了四个看着前门,连厨房的几个也来了。”

  明兰很满意她这种干脆的作风,颇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廖勇媳妇似是得了鼓励,指着外头那几排人,简略介绍道:“这几个
是专生洒扫清理的,…这几个是针线上人,这几个是管采买的,这些是护
院的,这些是……”介绍了半天,她又指着边角上十来个岁数尚小的女孩
们道,“这几个还没个正经差事,常嬷嬷说待夫人进门后,慢慢教好了规
矩再使唤,现下先打杂帮忙着。”

  那几个小女孩瑟缩的偷眼望了望明兰,见明兰清亮如水的眸子看过来,
立刻低头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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