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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月光pub-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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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后,我听姊姊说,她已经打电话告诉你我自杀的消息,但没告诉你我在哪家医院。

我求姊姊,我说我不要见你,千万别让你找到我;要不就干脆骗你说我死了。好让你死心,放弃找我,因为我真的打算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我出院后没多久就独自一人飞往美国了。

其实,早在之前,我们就申请好移民的手续,之所以从来没告诉你,是我一直认为我不会跟我父母他们一起走,我一定会为你留在台湾;没想到……结果,我还是走了。

在美国静养了两个月,我的心始终无法平复。突然有一天,我有个想法,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而你把我伤得有多么重,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否则我不甘心啊!

我把我每一篇提到你的日记撕下来寄给你,我们曾经共有的回忆、我对你全然付出你却看不到的心,统统毫无保留的让你知道、让你看个清楚!

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不管你曾给我的是快乐还是伤害,我统统还给你了!而我也回到最初不认识你的时候,一个自在快乐,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女孩子

柏梅

她终于看到这部“连续剧”的结局,同时,她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信纸从她的指间滑落,而她也从床沿跌坐到地上,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泽维居然是同性恋!他是个只爱男人的男人!这教她怎么相信?难道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接受她,不要她爱他的理由?

她本来一直不明白,也不相信深藏在她心中多年的青涩爱情会变了质;现在,她终于懂了……一切,真的已经变了。

可是,后来他为什么又接受她呢?同性恋的男人会爱女人吗?他是真的爱她吗?还是这又是他为了家庭伦理、社会舆论而不得不做的妥协……她,只是个棋子。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柏梅在每封信里放一枚玫瑰花瓣的用意……因为玫瑰花代表爱情,而每一枚凋零的玫瑰花瓣,就象征着她这一段残缺的爱情。

是的,这种爱情当然是残缺的。

那她的呢?她的爱情也是残缺的吗?她和柏梅原来是走在同一条感情路上,爱着同一个男人!她的爱情和柏梅的感情会有不同吗?

不!她死命的摇着头,但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说:是的!不同的!她始终认定他是爱她的,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恋!

蓝佳涵就这么泪痕斑班的趴在床边睡了,一直到第二中午,她才打电话到公司请假。

梳洗完毕之后,她就呆坐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动;直到两点多了,她猜想着邮差该来了吧?也许,还会有柏梅寄给泽维的信也说不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精神就来了,她马上跑到楼下去开信箱。

一打开信箱,里头只有一张电话帐单。

她失望的正想上楼的时候,却听到服务台前一个年轻秀气的漂亮女孩,正在向管理员询问问题;她仿佛听到了二十九楼……

“小姐,你说要找二十九楼之七的徐先生,可是我们二十九楼之七住的是一个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小姐?不是先生吗?那他一定是搬走了。请问他搬走多久了?”

“这个我不清楚。我才来没一个月,你问我我不晓得啦。”

“喔,那对不起,谢谢。”那女孩四处张望一下,随后才缓缓踏着步伐准备离去。

蓝佳涵从她身一直偷眼看她,接着在她未走出大门前,不太确定轻轻叫了声:“柏梅!”

那女孩愣了一下,接着果然回头。

“是你在叫我吗?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住在二十九楼之七的那位小姐,你有东西在我那,我要还给你。”确定她的身分之后,蓝佳涵的心情无法言喻。

“东西?喔,你是指信对不对?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要寄的那个人已经搬走了,所以……可是不对呀!你怎么确定信是我寄的?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在信封上没署名啊!”她恍然大悟事情有点不对劲。

“很抱歉!我……”蓝佳涵面有难色。

“你打开看了?”

“对不起!柏梅,我可不可以跟你谈谈?”

“谈?你要谈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有!”蓝佳涵深吸了口气。“你的David,我的泽维。”

袁柏梅当场愣住了。她原以为是来了结一件事的,却没想到,她其实是介入了另一件事。

第九章

半个小时后,两个女孩落座在一家咖啡厅里。

“我很抱歉!我不该偷看别人的信的,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好奇,请你原谅!”蓝佳涵再次道歉。

“不,你不用抱歉,这是我的错。我早该猜到他会因为那件事而立即搬家的。我不该再寄出那些日记的。我跟他的故事早就结束了,是我的日记介入了你们的故事;所以,真正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样会让我更过意不去的。”

“其实,我把日记寄给他,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内疚一辈子。我想你也知道,当初我让我姊姊告诉他一个错误的消息。我非常了解他这个人,要是他一天不能证实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他就会因此不断自责内疚下去。我不忍心再见他这个样子,所以我才会寄那些一日记,想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可是,你拖了两年。”

袁柏梅浅浅一笑。

“没错。除了寄回日记,我没有附上任何只字片语证明信是由我本人寄出的;每篇日记最未端的梅花,也是我当初写日记时就画上的;另外,信封上的字迹也不是我的,是我请姊姊代劳的。所以,我想,当初你在看到日记的时候,应该也不十分确定日记的主人和寄信的是同一人,更何况是他呢?”

“所以,你是在吊他胃口,花了两年的时间把日记寄完之后,才亲笔写了封信,让他知道,其实你还活着的。”

“没错。我虽然不希望看到他内疚,但也不甘心他这么快就解脱。他把我伤得这么深,我吊他两年胃口也不为过吧?只是没想到……”

蓝佳涵尴尬笑着,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那你今天来找它,是为了——”

“其实今天没打算见他的。在下午这段时间,他多半在上班不会在家的;我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还住在那里。不过,我还是要再见他一面,在我回美国之前。”

“为什么?你不是很恨他吗?”

“本来是的。我也曾想过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了!但是,两年的时间让我改变了很多,我对他已经没有恨了,现在我只希望能好聚好散。我知道一定要让他看到活生生的我,并亲口告诉他我不再怨他了,他才能真正心安,走出自囚的心牢;我也才能了无牵挂的去寻找我自己的人生梦想。”

蓝佳涵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何其有幸,碰上像你这样的女人;即使曾经怨恨,但你还是在乎他。”

“那你呢?我相信换成你,你也会跟我一样。”

不!她不要一样啊!她要和泽维携手走一辈子的,怎么会一样呢?蓝佳涵的神色充满了颤栗及傍徨。

“怎么了?”袁柏梅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David的事?”

“是,我要问你,他真的是同性恋吗?她艰涩的开口。

“如果不是,我又怎么会离开他。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但这是事实;我都以生命作证了,又哪有虚假的道理?”

袁柏梅露出藏在长衫及手表下的伤痕给她看。虽然割痕已复原得差不多,但仍隐约可见一条又一条的伤痕。

蓝佳涵倒抽了口气。

“你一定爱他非常非常深。像我,可能就没有你这样的勇气。”

“那也不一定,你只是没经历我经历的;否则,也许——你会和我走上同一条路。”

“你是指……”

“那天早上,我们原本是约好要去看花季的。原本说好,他会开车来接我,但是一早我把一些野餐餐点做好之后,我发觉天色还早,所以我就想干脆自己过去找他;一来给他个惊喜,二来我们可以一起在他家用餐,吃过早餐之后我们再出发。你知道吗?我从不曾在一大早去他家找他,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所以他才——很放心的让他的亲密爱人在他那过夜。你能想象吗?两个大男人全身一丝不挂的交缠在一起做那事。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样一个画面?而其中还有一个是你爱了四年的男人!你能想象吗?”

“别说了……”蓝佳涵虚弱的应道。她不能想象也不敢去想。

“而更讽刺的是,我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秘密,是因为他曾以生日礼物的名义交给我他屋子的钥匙;否则,我根本无法自由进出他家看到那不堪的一幕。”袁柏梅自嘲的笑了笑。

“我相信你无法想象我在那一瞬间的感受,痛苦、绝望、震惊……我这一生从没有像那一刻这么痛不欲生。后来他在门外走廊追上了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问他:“你是同性恋吗?’他说是。我再问他:‘你真的是同性恋吗?他没再正面回答,只说了句:‘柏梅,原谅我,我对不起你!’接着我又问他:‘你是同性恋,所以不可能会爱女人、也不可能会爱我!你从来就没爱过我,是不是?“他没否认,他还告诉我,他和我交往是为了隐瞒他同性恋的身分,为了朋友的怀疑,为了应付他父母的催促,他必须要有一个异性恋人。听完之后,我还能再说什么?我再也无话可说了。”

蓝佳涵不禁伸手紧紧握着她,因为她知道,她当时所受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走上了绝路。

“所以,不是因为我爱他爱得深,我才会这样做。若是你也经历过和我同样的事,也许你会和我一样。”袁柏梅也反握着她的手,衷心说道:“小涵,其实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是真的爱你,不像我,只是他利用的工具;若你真的爱他,就不要介意他过往的历史。两人真心相爱,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你说什么?他真的爱我?你怎么知道?”

自从得知泽维是同性恋的身分后,蓝佳涵对于他对自己的爱,究竟是真是假,就再也无法确定,为何柏梅会那么肯定呢?

“因为我太了解他了。其实他是个善良的人,他什么都好,个性、处事、待人各方面,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对我来说,他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爱我。可是你不同,因为我了解他。在经过我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是不可能再自私的为了他自己再欺骗任何一个女孩子的感情,他绝对不会的!”袁柏梅语气非常坚定的说。

“真的吗?”蓝佳涵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当然!其实,我从不认为性倾向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以前,我有一个大学女同学是同性恋,她一辈子没喜欢过男人;可是她却在大学毕业之后,爱上了她的上司,两人最后还结婚了,现在有两个小孩。我早上还去看过她,她幸福甜蜜得像是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

“那当初你为何这么决绝的就要结束生命?难道你不希望他有一天会为你而改变吗?”

“不,我不认为有这么一天。四年了,我都没办法让他爱上我,将来也不可能。而且,就算他当时告诉我,他真的爱我、没利用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尤其在我看到那一幕之后。”袁柏梅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我也不该把整件事怪在他身上,我也有责任,是我自己喜欢他、缠着他,还主动向他示爱的。我想,他是不忍拒绝我,看到我失望,才会和我在一块的;现在想来,我自己也有错。”

“你别这么想,如果爱一个人有错,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对的?”

袁柏梅感激的对她点点头。

“你这次回来不是要见他吗?我可以帮你联络啊上!”

“不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没有再见他的必要,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你只要帮我转告他我还活着,这就够了。”

“那你是不是要回美国了?”

“还没那么快,我会再待一段时间。怎么?舍不得我走啊?”袁柏梅开玩笑的对她眨眨眼。蓝佳涵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

“是的,的确是舍不得。将近两年,我每天读着你的日记,了解你的喜怒哀乐,分享你生命里的种种转折,因你的高兴而高兴,因你的难过而难过。我觉得我就像另一个你一样,有着一份微妙的感情连系着我们。我想你是不会懂的,我对你——

“不!我懂。你面对我就像面对镜子一样,不只因为我们爱上同一个人,有类似的感情路;还有因为你太了解我了,就如同了解你自己一样;所以,我们就好像是不分彼此的生命共同体了。”“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很希望想和你成为好朋友。”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不但可以成为好朋友,也可以成为好姐妹,你说是不是?”袁柏梅嫣然一笑。

“谢谢!能够认识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我也是。”

深夜十一点多,蓝佳涵走进了“稻草人”。所有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一楼空无一人,只剩下几盏灯还亮着。

她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第一眼触目所及就是徐泽维上前轻轻拥抱了陶贯聪,但随即没多久便放开了。

见状,她心里没有任何起伏波涛,反倒十分平静;因为她知道那不代表什么,那只是友好的表示而已。

陶贯聪挥手和徐泽维道别,正当转身要走的时候,两人同时看到了蓝佳涵,陶贯聪走近了她。

“蓝姐,你来的正巧,我刚好可以和你说再见。”

“你要——离开这里?”

“是啊!我们家最近开了一个小吃店。我要待在店里帮忙,这里我就不唱了。”

“是吗?真可惜,以后就听不到你那么好听的歌声了。”

“还好啦!也没多好听,唱得比我好的人太多了!好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拜拜。”她目送着他下楼的背影。

徐泽维走近她。

“怎么突然来了?你先坐一会,我先收拾会东西,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他才转身走没几步,就被叫住了。

“你曾经喜欢过陶贯聪,对不对?”她想起当时三人俨然成了个“嬲”字的情形。

徐泽维整个人僵住了;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的事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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