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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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的好机会么?”
林寒青道:“老前辈的高见,使晚辈茅塞顿开。”
韩士公一瞪眼,道:“你还和我老头子客气么?除了我大你一把年纪,多跑了几年江湖,说到武功一道,老哥子可是比你老弟差得远了。”
他说的句句实话,林寒青只好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这韩士公性爱热闹,对徐州又极熟悉,带着林寒青直奔徐州最大的一家酒店“群英楼”。
这时,群英楼上坐满了客人,一片猜拳闹酒之声。
韩士公目光一扫,发觉酒楼上的客人,大都是武林中人,低声对店小二道:“可有清静的地方?”
那店小二皱眉头,还未来得及拒绝,韩士公已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递了过去,店小二皱起的皱头,突然一展,低声说道:“两位请随小的来。”带了两人,穿过了两重庭院,进入了一座布设雅致的客室中。
韩士公微微一笑,叫了四样美肴,要了一壶好酒,眼看那店小二出门而去,低声对林寒青道“:车、船、店、脚、衙、最是可恼,但他们也有着很大的用处,老哥子这块银子,用在刀口上……”
话未说完,那店小二已急急的奔了过来,道:“两位讲话小声一些,最好是不要闹酒,隔壁是女眷。”说完,也不待韩士公等回答,拉下帘子就跑。
韩士公身子一闪,躲在门后,探首向外望去,只见两个青衣小婢,挽扶着一个白衣少女,缓缓行了过去,那白衣少女,似是有病一般,脸上用黑布包着,落足举步之间,显得弱不胜力,但那两个青衣婢女,却是刚健妇娜,背插短剑。
他虽是见多识广之人,也不禁看的疑窦丛生,暗道:“看那两个青衣婢女。分明是会家子,那白衣女子,却似染有重病一般,举步维艰,实叫人摸不清来路?”
片刻之后,店小二捧着酒菜而入,韩士公低声问道:“伙计,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那店小二犹豫了一下,道:“住的女眷。”刚刚转过身子,韩士公已接了下去,道:“什么样的人物?一行几个人?来了几天啦?”
那店小二伸出三个指头一摇,低声答道:“三个年轻姑娘,住入小号已有四天了。”
韩士公道:“她们可是经常外出么?”
店小二道:“很难得,住了四天,就是今天出去了一次。”
韩士公啊了一声,道:“你可看到那位姑娘么?”
店小二道:“没有见到过,那位小姐,似是身体很坏,整日夜躺在床上,只见过两位丫头模样的姑娘。”
韩士公一挥手,道:“有事情我们自会招呼你。”店小二一躬身,退了出去,韩士公起身关了窗子,低声笑道:“老弟,江湖之上,最难缠的是年轻女人,这种人不是身负绝技,就是凭仗着歹毒的暗哭,她们心狠手辣,防不胜防,大男人家,总是不好先下毒手,她们就用了男人这弱点,占了不少便宜,日后要是你遇上女人时,千万要小心一点。”
林寒青道:“不错,在下被擒入那桃花居,也就是着了女人的道儿!”
说话之间,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竹帘一启,急步走进来一个疾服劲装的大汉。
韩士公一皱眉头,道:“你找什么人?”
那大汉打量了韩士公和林寒青一眼,缓缓放下竹帘道:“对不住,兄弟看错人了。”一转身,急而去。
韩士公目光是何等锐利,怒喝一声:“站住!”右手一按桌面,疾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右掌一探“金豹露爪”,猛向那大汉左肩抓去。
那大汉一挫腰,左肩突然向前一让,毫厘之差,避过了韩士公的一击,右手回臂一抄,疾向韩士公右腕之上搭去,来势奇快,一闪而至。
韩士公右腕疾沉,堪堪避过那人掌势,心头却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子武功不弱。”
这时,那大汉已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兄台背后施袭,是何用心?”
韩士公冷冷说道:“光棍眼里不探砂子,我韩某人跑了儿十年的江湖,难道是白跑了不成?”
那大汉冷笑道:“不懂!”
韩士公怔了怔道:“不懂?什么不懂?”
那大汉道:“这个不懂!”乘着韩土公微一怔神之际,攸然急攻数招。
韩士公似未想到他竟在此际实施急攻,顿时落在下风,那大汉哈哈大笑道:“谁不是光棍,谁的眼里揉了砂子?”口中说话,掌势不停,攸忽之间,又已攻出数招,武功之高,竟大出韩士公意料之外。
但见垂帘启动,林寒青一跃而出,低声说道:“韩老前辈闪闪,让在下来对付他。”右手一扬,从两人飘飞的掌影中穿了进去,五指半曲,疾向那大汉右腕脉穴之上扣去。
他这出手一击,极尽变化之能,那大汉料不到他掌势来的如此神速,只觉主腕一麻,劲道顿失。
韩士公急出一掌,按在那大汉“命门穴”上,道:“光棍不吃眼前亏,在下虽无伤人之心,但如为形势所迫,杀上一两个人,那也不算回事。”
那大汉本待出声呼叫,闻言果是忍了下来,一语不发。
韩士公带那大汉,进入室中,随手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穴道,却扶他坐在椅子上,笑道:“兄弟只问几句话,如若你能据实回答,在下立刻释放大驾。”
那大汉冷冷说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话了,如是不该回答之言,兄弟纵然头断血流,也不能使你如愿。”
韩士公暗暗赞道:“这小子,倒不失一条好汉气度。”微微一笑,道:“老夫自信不致使你为难……”话声一顿又道:“你踩了我们道子,可是安心投我们底细?”
那大汉道:“在下奉命监视这群英接,不只两位,凡是进入这群英楼中的人,在下都要摸清他们的底细,至低限度,也要查清他们的面貌,年岁和落脚之处。”
韩士公道:“这么说来,兄台是听人所遣了?”
那大汉道:“就凭兄弟这三两手庄家把式,难道还有当上领袖群伦的总标把手不成?”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不知可否把兄台那幕后主人见告?”
那大汉道:“这个恕难应命。”
林寒青自知缺乏江湖阅历,始终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只见韩士公站了起来,举手连挥,拍活了那大汉穴道,笑道:“兄台访便吧!”
那大汉站了起来,正待举步而去,韩士公却突然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说道:“适才多有得罪,兄弟这里奉敬一杯。”
那劲装大汉略一犹疑,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一抱拳,道:“兄台慢走,在下不送了。”
那大汉已然手触垂帘,却又突然收回,缓缓回过身子,目光由两人脸上扫过,道:“兄弟有一言相劝,两位最好是早些离开此地!”也不容韩士公再接口,身子一闪,出了房门,急奔而去。
韩土公望着那大汉的背影,凝目沉思了片刻,道:“这人不失一条铁挣挣的汉子,如若咱们要动强迫他,只怕连这几句话,也是难以问得出来。”
林寒青道:“老前辈经验老到,晚辈又增了一次阅历。”
韩士公突然站了起来,道:“兄弟,你独坐片刻,老朽去走一趟神武镖局,那铁旗金环秦飞虎,在徐州地面上,算得上头号人物,眼线广布,数百里南,风吹草动,都难满得过他,此去也好顺便打听一下令师弟的下落,多则一个时辰,少则半个时辰,定当归来。”此人心急气燥,说去就去,站起身子,一闪而没。
林寒青想到手小龙的安危,心中十分不安,酒菜也难下咽,索性推杯而起,盘坐调息起来。
刚刚行开真气,澄清心中忧虑、杂念,突然一声极微弱的娇呼之声,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着惊怯。
林寒青心中一动,想到刚才那两个青衣小婢,扶持的白衣女子,霍然站了起来,奔出室外。
这是一所幽静的跨院,前面不断的传过来呼喝闹酒之声,这跨院中却是闹中取静,一片寂然。
凝神倾听,再不闻一点可疑的声息。
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静室,门口处几株盆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两扇室门,大开未闭,心中疑念陡生,背负着双手,慢步行了过去,心中暗暗想道:“如果室中无人,自是无关紧要,如若那室中住的女眷,我这般漫步行过,也不致引起他的疑心……”
付思之间,人已到了室门之处,目光触处,不禁一呆。
只见两个青衣小婢都被人点了穴道,躺在门后两三尺处,一道垂下的布帘,掩遮了室内的景物,不知内室中的情景如何?”
凝神听去,不闻声息,这出奇的寂然,使林寒青心中泛起来一阵阴森的寒意,这情势很明显,他似是来的晚了一步。
他缓缓进了室门,目光一扫,发觉那两个青衣小婢气息尤存,伸出左手,慢慢的掀开垂帘,向室中望去,右手却暗自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准备作石破天惊的一击。
内室中陈设未乱,罗帐低垂,一股幽幽的甜香,扑鼻袭来,中人欲醉。
罗帐内红被微微突起,似是横卧着一个娇小的身躯,红被掩遮了鸯枕,不露半点痕迹,叫人无法确定,那罗帐绣被下,是否是人?
一切是这么完好无恙,如不是那两个卧在室外中的青衣小婢,谁也料不到这里发生了事情。
林寒青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有人么?”
那倦伏在红被内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却不闻回应之声。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分明是女眷的卧室,我林寒青堂堂丈夫,岂可乱间。”放上垂帘,正待退出,念头忽又一转,暗道:“那两个青衣小婢,既被人点中穴道,这室中分明发生变故,我如拘泥于男女之礼,误了人的性命,岂不是一大罪过……”
忖思之间,忽闻身后传来了步履之声。
林寒青来不及思索,本能的闪入内室,放下垂帘,隐在门后,贴壁而立,凝神屏息。
只听木门轻响,接着垂帝一启,一个枯瘦的灰衣人一闪而入,大步直对那木榻行去,左手一挥,撩开罗帐,右手揭开了被子。
红被下面侧卧着一个白衣少女,长发散垂枕畔,拳膝面壁,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那灰衣人似是正在想着什么得意之事,嘴角尖含着微笑,竟然未发觉林寒青站在门口,他此刻停身之处和林寒青成了斜角,只要他略一转脸,就可以发觉了林寒青,但这人却乐疯了心,一直望着那白衣少女,连头也未转一下。
林寒青暗中凝集功力,蓄势待发,只要那次在人对那白衣少女有所非礼举动,立时将施出全力一击。
只见那灰衣人,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人皮面具,套在脸上,接着举手向白衣女背上拍击。
林寒青本待出手,但见那灰衣人落掌之势,竟是解穴手法,立时又停了下来,暗道:“且不要杀错人,反正我在空中,决不让他有什么非礼举动就是。”
只见那灰衣人双手不停推拿,良久之后,方听那白衣少女长长吁一口气,手脚一阵伸动。
灰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女娃儿,不用害怕,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决不伤害你。”
那白衣女陡然一挺身子,坐了起来,惊声叫道:“你是谁?”
衣人连连摇手道:“小声些,你那两个随身的丫头,都已被我点中穴道,别想她们来救你了。”
那白衣女虽然坐了起来,但却被那灰衣人身子挡住,林寒青仍是无法看得到那白衣女的面貌,那白衣女也无法看到林寒青。
只听白衣女幽沉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灰衣人道:“我只是请教一点东西,姑娘如肯据实相告,在下决不伤害姑娘,如若姑娘不肯答应,那就不要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林寒青听得大是奇怪,暗道:“这少女穴道既被解开,仍是无反抗之能,分明是不会武功了,至低限度,自知不是敌手,不敢妄动,这次衣人却有事请教于她,不知是什么事情?”
那灰衣人拉起被子,盖在那白衣女的身上,说道:“姑娘身体不好,不要冻着了。”
白衣女道:“你要问我什么?”
灰衣人笑道:“修罗三式,和天龙八剑。”
林寒青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呀!据那周大侠讲“天龙八剑,只有他和南疆一剑,各知一半,这灰衣人怎的会问起这白衣女来。”
但闻那灰衣人接着说道:“姑娘不要妄轻歪念,欺骗于我,我如没打听的清清楚楚,也不会冒然出手,你如妄图巧言相骗,那可是自找苦吃,咱们两个人,都无好处。”
那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那修罗三式、天龙八剑,并非人人可学之艺,你如没有绝佳天赋,逼我说出口诀,那也是无济于事……”
灰衣人接道:“此事不劳姑娘费心,只要姑娘能把口诀窍要,告诉在下,那就够了。”
白衣女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别学算了。”
灰衣人怒道:“为什么?”
白衣女道:“因为我纵然传了你修罗三式和天龙八剑,我还是一样的不能保得性命,你记熟了口诀,也就是杀我之时。”
灰衣人干笑一声,道:“姑娘当真是聪明的很,在下心中的打算竟被你一言说中……”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姑娘貌美如花,我见犹怜,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是下不得手,在下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尔!”
白衣女接道:“你不过是怕我传你修罗三式和天龙八剑之后,再传别人。”
灰衣人接道:“不错,如若人人都知此中窍决,那自是算不得武林绝学了。”
白衣女道:“可惜你一番心执白费了。”
灰衣人怒道:“你若有一字欺我,有得你的苦受。”
白衣女接道:“你虽然戴着面具,我无法看得你真正面目,但我看你身材骨胳,决不配练那修罗三式和天龙八剑。”
那灰衣人冷哼一声,欲待出言反击,那白衣女子又抢先说道:“你哼什么?武功固然是人人可学,但要练成绝世之技,那非人人可练,师承固是重要,但禀赋却首列第一,看你身材骨胳,虽非下驷,但也不过是中等之材,如想练得绝世武功,那就非你所能了。”
她的声音低弱,但侃侃言来,却是毫无(炫)畏(书)惧(网)之心。
只听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何况你的年龄,也不小啦,若我的料断不错,总该在四十以上,练那修罗三式,实在晚了一些了”
灰衣人似是被她说的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