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我给你阳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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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夫人失血严重,现在必须马上……”医生严肃的说着。
“我来给她输血。”没有等医生说完,我已经抢过话说。
此时的情景,让我想起森那天进急救室时的情景。我的心突然揪痛起来,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我是她的女儿,即使她曾经那么狠心的抛弃我,但我必须救她,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血浓于水吧。当我下定决心,心中燃起希望的时候,我的心被医生随后的话打得粉碎。
“病人的血型是罕见的Rh血型,这种血极少,血库也没有这种血,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血源,病人存活的可能性很低。病人有没有儿女在身边?有的话,那是最合理想的。”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企山说。“你们先自己联系一下,我现在马上去向别的医院联系看看。”
“好的。”文企山握着医生的手说,“医生,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我现在只能答应你,我会尽全力。”说完,医生就小跑离开了。
“韩,医生刚才说什么?他是不是说她是Rh血型的?我是O型血,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我不是她的女儿?”我神情恍惚,眼里含着泪,拉着韩的衣角问他。
“寒,我……”韩,梗塞不能言,只是伸出手,紧握着我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生活突然变得那么混乱?为什么?”我甩开韩紧牵着我的手,拉扯着文企山的衣服,大声吼叫。
“寒,我的孩子,你听我说,她确实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母亲5年前就过世了,阿清是你母亲走后才嫁给我的。”文企山伸出手,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说。
“死了?我还没有见到她,她还没有为抛弃我的事情负责,就这样离开了。”我轻笑着说。无力的松开紧抓文企山衣服的手,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里的泪已经开始泛滥,无尽的伤痛一时向我全部涌来,让我快要窒息。
此时止不住的泪,是为了我亲生母亲的死,悲伤而流呢?还是为了希望我能跟我父亲相认,现在正躺在急救室里的女人内疚而流?又或是为了不能见到那个让我过了二十几年孤儿生活的女人而哭呢?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为什么而哭才对,才合适。
韩,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抱着我,但我依然突然感觉好冷。此时在我身边,找不到一丝温暖,找不到,温暖都已经被那些我所在乎的人弄蒸发了,他们连一点温暖都不留给我。
文企山本想走到我身边,安慰我,但被我用眼神拒绝了,我相信,我当时的眼神是很冷酷中夹杂着恨的,因为,他看到我的眼神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靠近我。随后,他擦干了眼泪,拿出手机,利用他在商场那么多年的关系,在找适合那个叫阿清的人的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有动,是韩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帮我接的。挂了电话后,韩,告诉我,是森打来的电话,他要韩转告我,他跟萧美坐下午一点的飞机离开。我点着头,没有开口说话。
“什么?你说森要跟萧美离开?”突然,我如梦初醒的问韩。
“是的,就下午,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韩,伸出手,看了看他手上的手表说。
“给我手机,快点,快点。”我紧张的对韩大叫,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会失去理智的对别人大喊大叫,像个精神病人,但我很清楚,我是因为太清楚周边的事情,才会这样。
人,对事情看得太清楚,感受得太透彻,只会让自己更接近崩溃的边缘。
“喂,森,萧美在你身边吗?快,快叫她听电话。”我接过韩递给我的手机,打电话给森,还好,他们还没有上飞机。
“寒,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样慌张?”森,担心的问我。
“先别问,快叫萧美听电话,快……”
“寒,你找我吗?有什么事情?”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萧美的声音。
“我记得你的血型是Rh血型对不对?”我稳定自己的情绪后,问萧美。
“是啊!那时院里去体检,整个孤儿院就我一个人是这种血型,大家还……”萧美在电话的另一头,陶醉的回忆着在孤儿院的事情。
“你们不能离开,你现在必须赶到医院,这里有人需要输血,只有你才能将血输给她,不然她就活不了。”我对萧美解释说。
“是谁?”
“文企山的老婆。”我看着正站在我对面听我讲电话的文企山说。
“你母亲?好,我尽快赶到。”说完,就挂了。
“不是我的母亲,不是。”我对着已经剩下嘟嘟的声音的手机说。完了之后,我将手机塞回到衣袋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等待着萧美的到来。
“先生,我已经问过附近的医院,都说没有这种血。”医生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带着遗憾的语气说。“如果二十五分钟内再不给病人输血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已经找到一个相匹配的血型的人了,那个人正往医院赶。”我看着医生说。
“恩,那我先进去急救室,尽量稳住病人的病情。那个人到了,你们叫她马上进急救室。”说完,医生就径自走进急救室。
急救室的门再一次“嘭”的一声关上了,我们在外面等待的人的心也再次咯噔了一下。急救室的门,不是通向天堂,就是通向人间,进去的人,没有感觉,不清楚,没有痛苦。而我们这些在外面守候的人,心里清楚,所以心始终悬着,不安,等待上帝的宣判,那是一种无形的精神折磨。
“寒,你说萧美是Rh血型的对不对?那她肩膀是不是一道疤痕?”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后,文企山走到我身边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问。
“寒,怎么样了?伯母还好吗?”这时萧美喘着气,正从走廊另一头向我们跑来,身边跟着森。
“还在急救室,医生说你来了,就马上进急救室里去。”我站起身,迎向萧美。
萧美听我这么说,将手里的包交给我后,就快速的跑进急救室。望着萧美快速消失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一个多小时后,萧美和她一起离开了急救室,萧美刚输完血,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而她,出来后,医生说已经度过了危险,随后她被送入普通病房。
“茵茵,你在哪里?在哪里?”在送她入病房时,她嘴里不断的叫着茵茵。
医生说要让病人好好休息,我们几个人就出来,在走廊边坐着。大家此时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气氛显得平和了许多。
“伯父,你不要太担心,医生已经说阿姨已经度过了危险,很快会好起来的。”萧美走到文企山的面前安慰着他说。
“恩。萧美,你曾对我说过,你的父母早就死了?”文企山看着萧美问。
“恩,然后我就被送到孤儿院了,院长说我是4岁的时候被送的那里的。我都不记得了,当时还小。”
“那我问你,你的右肩膀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伯父,你怎么知道我右肩膀有一道疤?这件事情,连寒都不知道的。”萧美惊讶的看着文企山说。
“你一定是阿清的女儿,一定是。”
“伯父,你在说什么?伯母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呢?她应该是寒的母亲。”萧美看着我说。
“不是,刚才他已经对我说了,我的亲生母亲已经在5年前死了。”我跟萧美对望着说。
“什么?那阿清阿姨真的是我的母亲?”萧美惊讶的问。“不可能的,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我和萧美久久的对望着,像是要在彼此的身上找到自己所要的答案似的,但那是不容易的。我们两人,一开始就是秘密之外的人,怎么能了解到秘密本身呢?如果真的要找到什么,那也只是惊讶跟茫然,而我内心,总是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游移,煎熬。
“医生,刚才那个在急救室里的人,是Rh血型,而我的血型是跟她一样的,我们有可能是母女吗?”这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萧美抓着他问。
“理论上你们是母女,因为这种血型真的很少。如果想更确切的知道是不是,就要做亲自鉴定了。”医生说完就走了。
医生的一句话,把原本没有关系的人拉到了一起,我的父亲和萧美的母亲结婚,那我们两人,以后就是姐妹了,是一家人。
感觉这个事实很可笑,一家人,两个原本是孤儿的人,现在竟然有家,有亲人。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一切又都来得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这就是宿命,我们不能抗拒,也无力抗拒。
现在,我终于知道刚才见到萧美的背影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了,那才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
“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伯母真的是我的母亲吗?你又怎么知道我右肩上有一道疤的?”萧美拉着文企山的手焦急的问。
“等阿清醒来,让她亲自跟你们说吧。”
[正文:第四十八章 远离 回来]
文企山留下那么一句话,让我和萧美的心里很是难受。我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对于他,我一直是将其规划到陌生人的行列里的,对于陌生人,我从不想去了解。不过,他这样说也好,至少可以让我们有一个接受事实的过程,最近这段时间,事情过多的变化,早已经让我对生活产生恐惧。我怕那种频繁的变化,因为过多的频繁是一种难解的复杂。
萧美答应做亲子鉴定。接下来,我们就只剩下等待,等清阿姨醒来,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
对于清阿姨在我心里角色的转变,我慢慢的接受了。我发现我自己对于别人的宽容度出乎自己的想象。也许,别人离我远,伤害不到我,所以,我才会对他们那么宽容吧。也也许我自己本就认为别人的事情不应该是我关心的,我也没有那个权力,才会对别人犯的错误表示最大限度的理解。
在清阿姨昏迷的那段时间,森,韩,萧美,我,文企山都守护在她身边。
“醒了,阿姨醒了。伯父,寒,你们快来。”森在病房里面叫着。
我们三人在走廊上听到森的叫唤,马上跑进去,她,确实醒了,因为看到我们时,她冲我们笑了,怎么她的笑带着明晃晃的光泽呢?那种光泽让人感觉温暖,舒服。
“寒,开水打好了,今天拿开水的人好多……”萧美正拿着热水瓶从门外推门进来。
“萧美,阿姨醒了,醒了。”森,对萧美兴奋的说。
“醒了?”萧美嘟囔着,不相信地迈着缓慢的脚步,向病床这边靠近。
“阿清,我告诉你,萧美有可能是跟你失散多年的女儿。”文企山对躺在病床上的清阿姨说。
“什么?你说什么?”她躺在病床上,伸出手抓着文企山的说,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萧美的血型跟你的一样,而且,她的右边肩膀上,有一条疤,你不是曾经对我说过,你的女儿,右边肩膀上有一条疤吗?”
“是,是,是。真的是萧美吗?你没有骗我?”
“你好,请问谁是萧美小姐?”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萧美放下热水瓶,走到护士小姐身边说。
“哦,这是你的亲子鉴定报告,许医生叫我送到这个病房来的。”
萧美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护士小姐手里的牛皮纸袋,随后,护士就转身离开了。我们都看着萧美手里的牛皮纸袋,森,催着萧美将它打开,事实就在里面。萧美看了我们一眼,就低头拆开纸袋。
“你真的是我母亲。是我母亲。”看完报告后,萧美走到病床旁,抱着清阿姨哭着说。
报告我们大家传阅了一遍,结果确实是母女。看着萧美和清阿姨泣不成声的样子,我安慰的微笑着。萧美,在这方面,比我勇敢,她总是能那么坦然的接受事实,从不对事实做任何反抗,坦然的接受事实,这样伤害才会降到最低。而我,却不能,我很难去接受我不想面对的现实,特别是那种曾背叛我的事实。
等大家的心情都平静下来之后,清阿姨向我们讲述了当年她跟萧美失散的经过。
“那年,我带着只有三岁的萧美去菜市场,原本那时萧美还小,我不应该将她带到人多的地方。但那时我已经跟萧美的父亲离了婚,家里只有我跟萧美,我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带着她一起去市场。
就在我买完大白菜后,一转身,发现坐在自行车后面的萧美不见了,我当时拼命的市场里来回的跑,找寻着她,但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随后几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找她,报了警,派出所的人说,肯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他们虽然答应会尽力去帮我找,但随着时间一天天,一年年的流逝,我的心也一点点的失去信心。
萧美右边肩膀上的伤疤,是在她三岁的时候,被她的亲生父亲用水果刀划到的,那年他因为喜欢上外面的一个女人,要跟我离婚,但见萧美还小,我就不愿意离婚,他就每天逼我,水果刀划到萧美的那一天,也是我答应跟他的离婚的日子。”清阿姨哀伤的讲述着已经过去的事情,我知道,重新回顾自己伤心的过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天,萧美跟清阿姨抱着,哭着相认。看着她们抱在一起,我轻轻的起身离开了。我最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情景,而且,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自己的思绪。
在病房里的时候,文企山望着我,我看到了他满眼的渴望,他希望我能跟他相认,可这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难,要我自己亲手去打破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生活模式,我下不了手,更多的,是我不想去改变,以前,父母对我来说没有,那么以后也就让它继续没有下去,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这不是很好吗?要我叫他一声“爸”好难,每次想到这,我的心和喉咙都会被一种无名的东西堵住。
清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