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兮恨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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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阵队立时便瞅着间隙反攻上来。
苍茫大地间,只见得一黑一红两色在白皑皑雪地上混乱厮杀,先前的阵势渐渐溃散成一团。
宇文骏靠坐在金黄软椅上,冷眼瞅着这急剧而下的场面,面色迅速沉敛下来。这些阵法是他从偶然搜到的上古八卦阵图上所获,至今还未有人用过。除了自己……与时修,便再无第三人懂得操纵旗语。
瞅着时修面如止水的打着旗语,却又看不出一丝端倪,便狐疑地扫向高台上的两名男子,难道他们也见过那张羊皮纸……
一抹鲜艳的红恰在此时映入眼帘。
呵呵,好,我宇文骏自命心思诡秘,你宇文陌凌竟远胜于我。这红裳的莫名失踪,我怎会一直想不到是你的作为?
“吼——!吼——!”城楼下忽然传来巨物撞击城门的巨大声响,红衣主队已然杀到城下,阵阵冲天怒吼上达云霄。
宇文骏豁地站起,定定走向时修,森冷的话如同出自寒渊:“你……便是如此对朕的吗?”
“属下不知主上为何出此言?”时修敛了眉,低头拱手道。
“呵呵,到了此时你却还要问我何出此言?我宇文骏自问对你不薄,奈何你终还是背叛了……”
“皇上,有急报……”身后猛地响起探使急促的脚步。
宇文骏便住了步子,接过递来的红色信函。不过寥寥几句,却让男子全身颤抖起来。
——皇城失陷,左玄已叛。
原本还存着的最后一丝希望,忽然便被一盆冷水浇得星火全无。宇文骏抿了唇,猛地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朕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病殃殃柔柔弱弱的小白公子,奈何宇文陌凌竟比朕当年藏得还深……好,是朕看错了!朕自视太高!朕当初本该一举将你们赶尽杀绝,只怪一时心软,留下你这两个祸根!”
随意一掷,那信函便随着寒风向城下袅袅飘去。
“宇文骏,你当年既做出那大逆不道毁绝人性之事,便知定有一日要受到上天惩罚。今日做这番感慨,只怕更遭天下人笑话。”
高台上白衣男子的话逆风而来,“你以为凭着药物就能控制天下吗?若是如此,你且看看你身旁那最衷心的那位是谁?哈哈哈……”
赤/裸/裸地挑衅,揭的短却又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作为,宇文骏脸颊猛地一抽,豁地转向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眼里的煞气俨然要将对方活生生烧毁:“时修!你一向便知道朕最恨的是叛徒!朕如此信任你,奈何叛得最狠的竟也是你!……枉我当日从歹人手中救下你,一心栽培这十数年!”
“对不起,修要的是自由,请主上宽容。”时修木然地拔出剑,剑鞘直指紫衣男子直挺的鼻梁,却不肯再逼上前半分,话音微颤:“修不愿一辈子被药物套牢。红裳等了我这许多年,修不能再辜负她……主上保重,修去了。”
言毕,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在眼前掠过,城楼上已不见了男子身影。
宇文骏急步上前,城下一片赤红,哪还能见到一丝时修的影子?
清隽面容因着极度的愤怒而抽搐,狠狠煽了身后黑衣侍卫一巴掌:“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何不替朕拦下他?!朕今日还是皇帝,你们却要齐齐叛变了吗??”
几名侍卫互相对视片刻,纷纷跪下身子:“皇上恕罪!时大人速度过快,属下等人实难反应过来。”
“哈哈哈……好、好!这便是朕的江山和子民了吗?很好!朕当年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奈何天下人竟是如此绝情。难道这还是朕的错吗?……来人,把他们押上来!我便要让他宇文陌凌也尝尝失去最爱之人的滋味!”
一袭白衣女子携着衣裳褴褛的老者在两名将士的推搡下走到城楼正中。那女子长发及腰,面容清丽,纤瘦婉约的身体似乎一眨眼便会被风吹向空中,飘逸而苍白。
“师傅,您慢些。”夏子樱扶着贺思愈一步一蹒跚地向前走去,奈何贺思愈自从给自己运气那天起便日渐衰迈,走起路来颇为费力。
“姑姑……呜呜,姑姑,娘亲被父皇推倒了,好疼……怒儿害怕……”一直蹲在君逸身旁嘤嘤哭泣的宇文怒儿见着夏子樱,立时冲上前来,苍白而俊俏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看得女子酸楚不已。
“怒儿乖,姑姑在这里,娘亲很快就会好了,怒儿不哭。来,帮姑姑扶下贺爷爷。”
怒儿抹了一把眼泪,抿了嘴,便战战兢兢地向老者身旁靠去。
“宇文骏你个王八蛋,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咳……人在做天在看,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贺思愈艰难地迈着步子,脚下沉重的脚镣磨着踝骨,那钻心的疼让原本已被折磨得面目狰狞的脸越发可怖。
“呵呵,将死的老头儿还嘴硬?!便是朕今日输了,朕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见到!”宇文骏勾起嘴角,狭长而深陷的双眸里一抹煞气闪过。
身后的士兵得了暗示,猛地便向夏子樱狠狠一推,毫无防备之下的夏子樱顿时踉跄地向城墙上跌去。贺思愈忙伸出一只手,将女子正要撞向城墙的腹部护住。
“师傅……”夏子樱眼眶顿时湿润,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四年有余,真正对自己好的,竟然只有这一位老者。千般心绪涌上心尖,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终是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傻孩子,和师傅说这些做什么?师傅如今就是个废人,能陪你走的,也就剩下这一小段路了……咳、咳”贺思愈费力咳嗽着,努力露出一抹无谓的笑容:“孩子,你要记住为师对你说过的话。师傅一直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但既是来了,便要努力活下去。属于自己的,也切勿让他轻易错过。”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如此罗嗦!”宇文骏不耐地打断,抡起折扇,向老头面上煽了一掌。
贺思愈嘴角顿时留下一条殷红血迹。
“宇文骏你这个变态!!不许如此对我师傅!”
“呵呵,美儿人如今不怕朕了吗?一会朕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修长手指揉搓着女子尖俏白皙的下颌,那视线却越过女子向不远处的高台上瞟去。
“子樱!是子樱!……还有师傅……”宇文陌青远远瞅见那抹熟悉身影,按捺不下心中的焦切,立时便要飞身而起。
南宫蕊玉豁地站起身子,冲上前一把将男子拦腰抱住:“不要!青哥哥不许去!”
第70章 第70章 奈何红颜多薄命
“子樱!是子樱!……还有师傅……”宇文陌青远远瞅见那抹熟悉身影,按捺不下心中的焦切,立时便要飞身而起。
南宫蕊玉豁地站起身子,冲上前一把将男子拦腰抱住:“不要!青哥哥不许去!”
“放手。”宇文陌青用力去扯女子圆润的双手,冷冷吐出二字。
“不要,青哥哥不能去,蕊玉害怕……”南宫蕊玉将手缠得越发紧,潸潸欲泣。
“放手。”
“……”
男子丝毫不带感情的简短回答让南宫蕊玉讶异地抬起头来。那狭长的凤目一簇冷光,看得女子浑身震了震,终是无言地松了开去。
“五弟,做什么要对蕊玉这般说话?人家也是担心你。为兄知道你担心师傅和师妹的安危,我比你的担心还要更甚,但此刻确实不宜冲上前去。夺了那畜生的性命只在弹指间,切不可因小失大!”宇文陌凌焦切的面容上,一抹不悦转瞬即逝。
因小失大?呵呵……
宇文陌青藏在袖中的手握紧成全,终是一言不发地退回原位。
“青哥哥……”南宫蕊玉百般委屈地埋入男子胸怀。
“呵呵,看到了吗?”宇文骏冷眼瞅着对面的动静,弯起嘴角冲身旁的白衣女子邪魅一笑。
“看到又如何?”夏子樱不屑地撇过头去。她的心早已死了,即便他不来救自己,那也是情理当中,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
“如何?……不如问问你腹中的是什么?同是一样的怀孕,奈何境遇却如此天壤之别。哈哈哈……”宇文骏略带深意地向夏子樱的腹部扫了一眼。
夏子樱浑身血液顿时凝结,紧张地向后退开一步:“你……你是如何得知?”
“这你不须知道。朕只想知道这两个男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宇文骏!你是个疯子!”夏子樱一把截断对方的话,举起手臂就要朝男子面上打去。
“哼,就凭你这点力气,还想冲朕动粗?”宇文骏不慌不忙地拽住女子纤细手腕。
夏子樱长而宽的水袖便滑落至肩上,细腻白皙的肌肤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冷不妨打了个冷颤。
不远处高台上的男子齐刷刷地站起,面容冷峻如冰。
“三哥,还记得当日青说过的话吗?……不要让她有一丝危险。请三哥允许青弟杀向城头!”宇文陌青剑眉深蹙,握剑的手上青筋突起。
宇文陌凌轻扫了身旁的五弟一眼,虽然心中同是焦切万分,甚至更甚,却不知为何无端生起一丝不痛快。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将视线看向城楼下的军队。大批的黑衣将士横尸雪地,自己的士兵们架着长梯纷纷向城楼上攀爬;城下的漆红城门也在士兵们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就快了,再坚持一会,自己多年的隐忍和努力就要成功……
当下便朝宇文陌青点头应许道:“青弟切切小心,宇文骏诡计多端,从不按规矩出牌,他身边那几名黑衣侍卫看来功夫也不差。你带着一队精卫前去,以便于取胜。”
宇文陌青当下如释重负,狠狠地点了下头,便朝身后几名武艺高强的精兵护卫招了招手。眼角余光瞅见身旁女子欲言又止的眼神,终是一言未发地转过身去。
南宫蕊玉红唇紧抿,明眸里盈盈水光。
千浩臻看得不忍,便摇了摇女子的手臂,温身安慰道:“蕊玉姑姑别伤心了,青叔叔是去救夏姐姐的,姑姑不是一直也在担心夏姐姐吗?”
“恩……蕊玉只是担心有危险罢了,没事……”南宫蕊玉敛了眉,揪着手中的绣帕不再说话。
“怎么?这么快想要过来取朕性命了吗?”
宇文骏森冷而低沉的嗓音借着内力从城楼上顺风飘来,字字珠玑:“那么,朕是不是先得取了这里头的小命?不然可着实不划算……”
宇文骏手中的折扇向身旁女子的腹中上下比划着,声音不大,却让城楼和远处高台上的所有人立时楞住:“是上下剖开好呢还是左右切比较痛快?啧啧,可惜了还太小,也不知道里头到底装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宇文骏你这个祸害!你不得好死……”一直虚弱靠坐在墙角的贺思愈,举着手腕处紧锁的铁镣猛地冲上前来。
宇文骏抬起修长的腿狠狠一脚蹬开,嘴角一抹浅笑:“哼,朕即便得不到好死,也与你这死老头无关。”
“宇文骏,我再说一遍,你们、你们所有人的什么天下、什么恨,都与我无关,你但凡敢动我腹中的胎儿一根寒毛,我、我便让你……”
“你便如何?哈哈哈,便杀了朕吗?就凭你?”宇文骏手中的折扇绵延向上,猛地撂开女子胸前衣襟:“即便朕现在杀了你或是你腹中的小杂种,你又能奈何得了朕?难道不是吗?”
夏子樱胸前不住起伏,因着愤怒而更加苍白的脸上隐隐一抹绝望。
是的,他说的没错,即便他杀了她的孩子,或是取了她的性命,她都无可奈何。在这个世界上,她一过是只蝼蚁,宇文陌凌爱她,却更爱他的天下,他爱她是在不影响他得天下的基础之上;宇文陌青爱她,却不敢为她舍弃亲情和誓言,情愿一世双双折磨,他也难以做到背叛……
可是她的孩子,那是她撑到如今或者撑完此生的唯一希望,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将他舍弃?
猛地张开口大喊出声:“陌凌——!陌凌救我——!我已有身孕,我怀了你的孩子——!”
宇文骏横横地扫向女子,修长的指尖捏住女子尖俏下颌:“呵呵,你以为这样便能救得了自己么?”
猛地松开女子的下颌,揪着女子薄薄胸衣朝城墙上拽去:“对面的听着,命你们所有人立刻给我退后五丈!否则,就别怪朕太绝情!”
“宇文骏!你若敢动我子樱一根指头,我便让你碎尸万段,不得超生!”宇文陌凌磁性而森冷的嗓音逆风飘来,那急而透亮的声音里浓浓的焦切。
“哼,凌儿好生性急。别怪小皇叔我多言,你便确定这腹中的胎儿就一定是你的么?哈哈哈……”宇文骏意味深长的笑起,那沧冷的肆意大笑声中,夹杂着一丝狂妄,更或者是末后的挣扎。
“皇上!住手吧!现在住手还来得及……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快收手吧,放过子樱……”宇文君逸不知何时爬向宇文骏的脚边,仰头哭泣。
“哼,贱人!此刻让我放手?你是巴望着朕早点一命呜呼,好让你的小皇弟早日登上皇位吗?你以为你的凌儿还是当年那个病弱的小儿?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朕?你忘了是谁杀的你父皇母后?”
宇文骏强自忽视女子眼中的殷殷恳切,扫了一眼几步开外战战兢兢的小男孩,内心深处没来由的一抽。
猛地朝夏子樱看去,一把扯开女子松散的外裳,微微隆起的腹部隔着薄薄的亵衣便在众人眼中一览无余:“宇文陌凌,你我本是一家,枉我没提醒你,所谓兄弟情,实在太过可笑,哈哈……他日你若登极,可得小心步入我的后尘……
冰凉的修长手指从上而下,在女子腹上若有似无的弹压:“这孩子留着于你可是个祸害,不如朕现在就替你除了去……”
“住手!”抚在女子腹上的手忽然被横空冲出的一道身影搡了开去,贺思愈运出全身力气将夏子樱朝城下推出:“青儿快救子樱——,善待……”
“噗——”一口鲜红的血从口中喷洒而出,余下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摊倒在地上。
“哼,不过折腾了你几个月,竟然内力全失了!该死的老东西,拖下去。”宇文骏收起手中折扇,扬了扬手,两名侍卫便上前来拖起老者的尸体离开。
夏子樱只觉一股力道从背心而起,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事,整个人便被推向了半空,听到身后撕心竭力的叫声,当下心口如裂开般疼痛:“师傅——”。
闭了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前方忽然飞来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那青衣男子显然轻功更甚一筹,眨眼便将女子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