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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鼠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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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邪恶的爪子辣手摧草啊。想到这里又自叹命苦:这小白对风月之事一窍不通,想等到他心甘情愿,也不知要什麽时候了。

冯府中多了这麽个名义上的贵客,只把那个大娘和红莲恨的牙痒痒的,无双却不同於自己的表姐,她对冯夜白既无奢望,又喜欢白薯单纯善良,因此在一张张表面恭敬和善,暗中却充满了疑忌不屑的脸孔中,敏感的老鼠精很自然的就选择了无双作为日常玩伴。冯夜白虽说要他寸步不离的跟著自己,但是秋收日子还没到,二则他一回到族中,必要的应酬也随之而来,还不能推辞,白薯虽喜欢米饭点心,却对酒肉不感兴趣,尤其是那杯中之物他忌惮的很,早在山上时,就听臭蛇讲过他的一个前辈叫白素贞的,只因端午节误喝了雄黄酒,就变回原形吓死了自己的丈夫,还得上南极仙翁那盗仙草救人。

白薯自己思忖著,以自己的酒力,恐怕不用一瓶白酒就可以把他灌醉,等到醉後变回原形,他想就凭他一只花瓶大的老鼠样貌,想吓死人恐怕是有些儿困难,而被人发现打死几乎就是可以肯定的。所以无论冯夜白怎麽样跟他形容酒是好东西,如何如何的香,如何如何的醇,白薯还是打定主意,死也不肯沾一口,让冯夜白打好的酒後乱性的美妙算盘彻底落空。

这一天,冯夜白又要出去应酬,白薯睡了一个午觉,他也没回来。正闷的无聊时,忽听窗外几声鸟叫,他来了兴趣,心想自己还没有修道的时候也算是一只调皮的老鼠,经常和鸟儿们一处争夺粮食,有时候双方也会对峙几分锺,吱吱吱叽叽叽的交谈一番,虽然听不懂对方语言,但白薯日後想起,大概也是同自己一样,发表一下对猫这种动物的厌恶,顺便论述它们不必存在於世间的几点理由罢了。如今再听到熟悉的叫声,心中不由顿生亲切感,连忙步了出来,只见小小的院子中,几只麻雀正在蹦跳著觅食,看见他来,都吓得振翅飞了起来。

白薯一急,“吱吱吱”叫了几声,翻译成老鼠的语言就是∶别跑啊,咱们都是同类,都是痛恨猫的一族啊,只不过我修炼得道,化成了人形而已。那些已经飞起来了的麻雀虽听不懂老鼠语,但是这叫声却十分熟悉,於是又飞了下来,但终究是对人形的白薯抱有警惕之心,只是远远的看著。白薯兴奋极了,用老鼠语说了一句“你们等一下。”又!!!跑回屋去,不一刻,抱著一大袋甜点出来,将那甜酥糕,千层糕,葱油薄脆,香酥糯米团子等零食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抛给那些麻雀,然後津津有味的看著它们吃,他自己也觉得其乐无穷。

正巧无双和红莲从门口路过,见他这样,红莲气的恶狠狠道:“呸,一副狐媚样子,如今竟连粮食都拿来浪费,看等表哥回来我揭穿他的真面目,还怕表哥不赶他走吗?我知道他是最讨厌浪费粮食的人的。”话音刚落,无双已不耐道:“表姐,白薯多可爱啊,你为何总要找他的碴儿,还说人家浪费粮食,你自己浪费的更多好不好?哪一顿饭不倒几个菜的,如今是表哥回来,你才收敛了些,竟然还敢说人家。”一句话说得红莲恼了,恨恨道:“小蹄子,你是我妹妹麽?怎麽倒像是他的,就帮著他说话。”无双也不甘示弱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是实话实说。”眼看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连院内的白薯也惊动了,刚要站起身出去看个究竟,忽听墙上“喵”的一声,他正想著这声音怎麽这样熟悉呢,回身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墙头之上,正蹲著他千百年来的夙敌──一只栗黄色虎皮纹的肥大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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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花猫也偏著头打量白薯,看的他心惊肉跳,连忙悄悄後退几步,转身就要逃跑,冷不防眼前站著两个丽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无双全本umd/txt电子書下载}wωw。ūmdtΧt。còm和红莲,听红莲冷笑问道:“你慌慌张张的干什麽呢?”

白薯慌张之下乱了方寸,对红莲大吼道:“猫来了,你还不快跑。”说完推开二人就要开跑,却被无双拉住,奇怪道:“白薯,你怎麽了?那不过是只猫而已,又不是恶鬼,你跑什麽?难道你害怕猫吗?”

红莲哼声道:“他是人,又不是老鼠,怎会怕猫。”她一说完,白薯才醒悟过来,心道:“对啊,我现在是人身,不是老鼠了,不应该怕老猫啊。”想通了这一层,他连忙镇定情绪,转过身来笑道:“没错没错,我怎麽会怕它这只畜生呢?”他挽了挽袖子,暗暗冷笑道:呸,你这只不长眼睛的花猫,今儿碰上我算你倒霉,我们老鼠千百年来被你们骑在头上欺负的狠,如今我要为千千万万的同类和子孙们报仇了。

无双看见他的动作,失笑道:“白薯,你干什麽?”白薯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报仇。”说完自知失言,赶紧补救道:“啊,不是,那个……呵呵,这只花猫倒生的可爱,呵呵,我把它抓下来戏耍一回。”说完蹑手蹑脚的上前,还没等上墙,谁知那只花猫也是双目圆睁,轻巧一跃跃上了他的肩头,“喵”的一声,一爪子就把白薯的脸给抓出了五道印子。

那无双只来得及说一句:“看你,怎麽就是小孩子心性……”便看到花猫行凶,不由“啊”的一声,刚要上前赶走花猫,谁知就听白薯“啊”的一声大叫,四爪朝天倒在了地上,一边大哭道:“真是的,你这畜生欺负人,妈的,我都……我都是这副样子了,你……你怎麽还认得我啊……”他大骇之下险些把真话说了出来,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无双和红莲在眼前,才半遮半掩的哭诉了一句。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挣扎,大喊:“无双救我,快救我啊。”

他一边喊,那猫已经张开大嘴,只是左右端详间不知从何处下口,白薯暗自思量,心想这只大猫恐怕还在奇怪自己这只老鼠怎麽长成这样吧。好在无双惊愕过後,已然赶到,将那只花猫赶走,扶起白薯,嗔怪道:“你看你,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麽一遇到猫就像那老鼠似得。”

白薯脸一红,诺诺答不出话来。这里红莲已经笑岔了气儿,也不管他们两个,边走边笑,直来到她姨母房中,正房王氏看了她,皱眉道:“红莲,你是闺中小姐,举动当矜持稳重,这般大笑,成何体统,何况你表哥领了那个妖精回来,本就对你不放在心上了,你再这样,岂不更入不了他的眼,还怎麽和那个小妖精争你表哥啊?”

红莲好容易住了笑,摆手道:“姨妈再别提那个白薯,哈哈哈,他……别看他样子似乎机灵,其实……哈哈哈哈……”一边连说带笑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得王氏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哎哟,怎麽倒像个老鼠似得,我见过怕蛇怕虫怕蝎子蜈蚣的人,还从未见过怕猫怕的这麽厉害的,他不是个老鼠托生的吧?”

红莲也道:“我看是,姨妈,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大老鼠,哈哈哈。”笑完了,忽有家人来报说:“启禀夫人小姐,龙虎寺的高僧无念大师和天师观的有极道长都到了,少爷不在,夫人是否见他们一见,後日就是祭祀大典了呢。”

王氏道:“既如此,请他们进来吧。”红莲连忙到屏风後回避,稍顷进来一僧一道,仔细看去,那高僧慈眉善目,一派庄严法相,道士眉目清秀,一派仙风道骨之容,他二人是这附近最有名的高僧仙道,每年冯家的祭祀大典都要请他们过来主持。

当下三人见了,王氏名人奉茶,那僧人和道士相互看了一眼,僧人便笑道:“阿弥陀佛,且不忙喝茶,施主,老衲问你,最近府中可来了什麽生人麽?”

王氏道:“生人?什麽生人?最近并没有买进什麽奴仆啊,哦,是了,前些日子夜白回来,带了一个哥儿,妖里妖调的,我一见就心生厌恶,细想想,若说生人,便只有他了,怎麽?大师莫非有什麽事要摊派到他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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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念大师与有极道长又互看了一眼,仍由无念大师笑著道:“既如此,施主,可否著人悄悄儿领我们两个去见一见这个哥儿呢?”说完又念了一声佛号。

王氏极为奇怪,心道两位大师与白薯从未谋面,何以非要见他。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似乎是破坏冯夜白和白薯关系的好时机,因此笑道:“既然大师们这麽说,红莲你就领著去一趟吧,记住,莫要声张。”红莲点头答应。

来到白薯房外,无双已经将花猫撵出了院子,正坐在那里取笑他。红莲本想让和尚道士进去和白薯说几句话,谁知他们两个只在门外看了一眼,就面上变色,对看一眼,又使眼色给红莲,三人悄悄退了出去,红莲也不知为何,询问他们也不答,急急来到王氏房中,这才令人关了房门,无念大师悄声对王氏道:“施主,有句话老衲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这事儿十分重大,即便令施主不快,少不得也要道明了。”

王氏听他说得如此郑重,忙问什麽事。无念大师方道:“阿弥陀佛,施主,适才我与道长来到府外,朗朗乾坤之下,竟发觉府内有股妖气,这在以前从未有过,老衲不敢造次,因此进来才问施主最近是否有陌生人来此,一问之下果然有,刚刚我们随红莲小姐一起去了那个哥儿的院子,只在门外偷看了一眼,就断定那是个千年妖孽。”

“什麽?千年妖孽?”王氏与红莲同时惊叫出声,双双对看了一眼,不意外的都看见了对方目中的惊诧之色。

“道长,你再仔细说说,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个……白薯,哦,就是那个哥儿,你说他是一只千年妖孽?”王氏心中虽惊讶已极,但细想之下,又有一丝欣喜,白薯既然是妖精,那断不能留在人世,如此一来,冯夜白也没有理由再护著他了,只要白薯一除,还怕这冯家大奶奶的地位不是红莲的吗?

“夫人,事实就是这样的没错,贫道与大师可以肯定,那个男子是个千年妖孽,至於他的原形麽,这要施法之後才能看见……”话没说完,红莲已惊叫道:“啊,根本不用等到施法之後,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白薯是只老鼠精。”她转向王氏:“姨妈你想啊,他叫白薯,这薯字岂不就是鼠的同音字吗?而且我一直奇怪,吃饭的时候,他不太吃菜,却能扒两大碗米饭,一般人哪会这样啊,还有还有,他平时没见怕过什麽,但刚刚看见隔壁的花猫,就吓得要逃走,还被猫扑倒在的,若不是老鼠精,怎麽会如此怕猫。”

王氏沈吟点头,无念大师有极道长也捻须笑道:“如此说来,必是老鼠精无疑了。”王氏急忙问:“大师可有法子除去这妖孽吗?否则岂不是让我们合宅不安?就算放出去,怎知道他不会祸害别人?”

无念点头道:“施主说得不错,本来出家人该慈悲为怀,如此妖孽岂有不除之理。本来他们若呆在各自的仙山洞府,也不会有人去多管闲事,但他们不该来到人间为祸,只是有一样,这个妖孽既然是冯施主带回来的,是否要和他说一声再动手,否则被他怪罪……”不等说完,王氏已断然道:“不必了,到时候我们打出这妖孽的原形,他一看之下只有感谢二位大师的,又怎麽会怪罪呢?何况他虽是冯氏家族最有权势的人,但此时这里还有族长和我在,想必我们做出的决定,他也不至於反对。”一番话说完,无念与有极都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如此甚好,如今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夫人既能做主,我们这就通报族长,立时动手,否则到了晚间,阴盛阳衰,便不易拿他了。”

王氏听了,忙站起身道:“那我们要抓紧了,此时正是晌午,时间相宜,但不知大师与道长可有仙器降他?”

有极道长道:“这回可凑巧了,本来主持祭祀大典不需法器,但贫道下山之际,听说刘家庄闹鬼,便想祭祀完毕後顺便去除下害,因此倒带在身上。大师的法器轰天钵是向来带在身上的,因此刚才我二人商量了,要先以轰天钵在出其不意之下砸中他,趁他法力大失呆愣吃痛时撒出贫道的炼妖网,只要这妖精被收在网里,便如进入油锅火海般,不到半天功夫就得炼出原形,再经过两个时辰,便会魂飞魄散,从此再也无法为祸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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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大喜,暗道如此一来倒好,竟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除了这个祸害,因此忙喜笑颜开的拜谢无念大师和有极道长,请他们出手除妖,仍命红莲带他们过去,自己则派人找来族长,告知他事情真相,当下族长大吃一惊自不必说,也是和王氏一样的念头,正好趁此时机除去白薯,省得冯夜白为他著迷,并拍著胸脯让王氏尽管施为,出了事情他一力承担,王氏见目的达到,自是更加得意,两人来到院中喝茶聊天,只等红莲来报告好消息。

再说红莲,他带著一僧一道来到白薯院中时,无双还没有走,红莲咳了两声,招手将她叫出,待无双走到近前,那无念大师见白薯毫无防备,骤然出手祭出法器轰天钵,只见一道暗红色的光华闪过,白薯头上蓦然挨了一下,只痛得他大叫一声,双手抱住头颅哀叫连连,最令他害怕的是,他发觉自己身上竟似有一股电流窜过,登时酸软无比,想使用法力减轻痛楚,却一丁点儿都使不出来,他大骇之下回头,只见一个僧人和一个道士站在门前,而头上一张绚烂无比的丝网正当头罩下,事出突然,白薯躲避不及,登时被罩了个正著。

无双眼睁睁看著这一幕发生,不由惊的呆住了,抓著红莲尖叫问道:“红莲,你干什麽?你想对白薯做什麽?还不快收手,表哥回来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又冲著无念有极大喊道:“你们还不快……”一语未完,早已看清了对方的面目,不由惊的目瞪口呆,结巴道:“大……大师?道长?你们怎麽会在这里?这……这是怎麽回事啊?”

红莲冷笑道:“还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吗?告诉你,和你日夜玩耍戏乐的这个白薯,他是个妖精,而且就是个老鼠精,知道了吧?他之所以那麽怕猫,就因为他是只老鼠精,大师和道长这次就是特地来降妖的。”她说完,无双犹自不敢相信,回头去看,只见白薯在那张网里上下翻滚,其痛苦惨嚎状,令人不忍目睹,她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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