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菜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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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溪笑着与李不说;“想来这位就是李兄的那位朋友了?”
段小邪这才看到他们还带来了个拖油瓶,走上来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李不扬眉说:“这位是段小邪,你应该对他的名字不陌生。”沈梦溪果然惊讶地“哦”了一声,“这位就是江湖有名的浪子剑客段小邪?”认真再打量了他两眼,不由先赞道:“果然是英雄少年!难怪如此受诸多女侠的青睐!”段小邪忽然受人一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是?”
“笨蛋!他说是沈梦溪!”慕九鄙夷地瞟他一眼。
“啊!原来是沈三公子!”
段小邪恍然大悟,沈梦溪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四个人一落座,为了赶时间,便就边吃边聊。三个男人喝了几杯酒,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了。这几个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话题一开就有收不住嘴的趋势。段小邪总是话最多的那一个,他问起沈梦溪为何不学身武功,沈梦溪叹息起来:“说起这个来就话长了,因为我十岁上家里遭过一场劫,我被一个武功非常高强的歹徒当胸击了一掌,伤及了五脏及经脉,家父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我救回来,但从此再也不能碰内功武术一类的了!”
“原来是这样!”段小邪捏着下巴感慨了一声,“怪不得我都看出来你本来是个练武的绝佳苗子,可为什么你家里人都会武功,怎么偏就你不会呢!”
沈梦溪摇头叹息一声,仰脖把杯里的酒喝尽。
吃完了饭四个人也就不再耽搁,一路聊着天走着往赌坊里去。
东来赌坊其实只是个比摆二十来张桌子的酒楼大不了多少的小赌场,上下两层,客人多是附近的小百姓,闲着没事聚在一起玩玩。但是这两天显得又格外不同一点,因为一到傍晚时候,就会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带着个瘸着腿的老奴过来坐庄,而且每次都会赢上三五百两银子回去,但最后又还会留下一二百两,当作给输家的安抚。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也不知打哪来的,站在人群里格外的耀眼,手上脚上脖子上全套着明晃晃的金项圈,跟个红孩儿似的,一动作就叮叮当当。
慕九他们到达的时候,小姑娘正在跟大伙儿说规则。“?……买定离手,这是老规矩!咱们今天来赌点数,我一次看看谁的运气好,能把我手里这五百两银子给赢走!“丫头的声音十分清脆,说的是官腔。但是口音却有些生硬,就好像老外说中国话似的。
慕九挑衅地瞅了三男一眼:“你们不是得瑟得很吗?有本事就上去把那堆银子给赢回来!”
段小邪说:“我赢回来又怎么样?”
“小姑娘归你。”慕九恶劣地一笑。
段小邪捏着下巴,眼睛里冒了半天粉红小星星,拍着巴掌说:“瞧我的!
慕九瞅着他大摇大摆挤进了人群,他身材高大,才一靠近赌台,小姑娘就一眼瞅见了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在他脸上身唆了一轮,带着些微冷意,似笑非笑挑了挑眉毛。
段小邪来到她身旁,双手撑在赌台边沿,以一种十分高调十分惆怅的姿势微倾下身子,隔着半尺远的距离望着她,那双亮亮的大眼睛里仿佛能掐出水来!而那小姑娘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饱满的胸脯勇敢地往前一挺,眼神大胆地迎接着他的挑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眉里目里全部赤裸裸地写着两个字:暖昧!
那姑娘目光不移,忽然开了口,缓缓说:“公子请下注。”段小邪深深望着她笑了笑,铁勾子似的眼神直勾勾吊在了她的脸上,右手探进怀里,摸出一颗碎银来往桌上拍,轻轻说:“我押——七钱!”
旁边人刚开始看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立马就跟坐庄的小姑娘勾搭上了,本来就张大了眼睛嘴巴已经十分吃惊,都眼巴巴搁这儿等着呢,满以为今儿又能来个富家少爷吊上赌场西施的狗血戏码,可没想到这位爷等到最后竟然掏出蚊子屎那么大点儿的银子来,这不是耍他们玩儿么!
大伙儿有点怒,当先一个鹰钩鼻就拍桌子了:“小子来闹事还是怎么着?七钱银子,你当逗小孩玩儿呢!秋姑娘,你看要不要把他给轰出去?”
看来人一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段小邪含笑扫了那人一眼,又把脑袋转过来望着这姑娘,“据说城里最大的首饰铺打朵绢花也只消五钱银子,七钱的银子足可以嘱咐匠人们造朵大牡丹,我只是来把我的心意亲手奉送给姑娘而已,不知姑娘觉得这七钱银子,可下得还是下不得?”
大胆的小姑娘这时候脸上也禁不住一红,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段小邪勾起邪魅的唇角,把那七分银子很大牌地往中间一推:“买定离手!”
慕九合上张开了老半天的嘴巴,咂咂了两下。沈梦溪笑着说:“段兄对付女人的本事,还真是有一套!”李不也跟着笑了笑,摇头走向了另一桌。慕九撇撇嘴,“他也就这点本事,你什么人佩服偏佩服他?”袖子一甩,也瞎溜达去了。
沈梦溪跟上来,跟她并肩在各肩各张桌子之间游走。慕九不太懂这些什么规矩,好在沈梦溪倒还很精通,什么骰子牌九天九之类的,一项项娓娓道来,十分详细。“这场子太小,花样也不多。你要是有兴趣,改天再带你上另一家去玩。”沈梦溪说。可异慕九并不感兴趣,她反倒对这些前来赌钱的人比较好奇。
这些人大多看起来都是结小日子还过得去的主儿,但也有些纯粹过来看热闹的闲人。围的人最多的地方当然就是段小邪他们那一桌。基本上有八九成的人是冲着那小姑娘来的,她叫秋恨水,人家都呼她秋姑娘,但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比城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显得要大胆些,脸上虽然总是有点冷,但跟男人说起话、论起输赢来好像也没有人能玩得过她。她规定跟她赌的人下注的银钱最起码要下十两银子以上,段小邪今儿晚上使她例外行了通融,已经很难得了。弄得慕九都不能不怀疑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当种马的料。
围着场子绕了一大圈,期中跟李不看了两把玩骰子的,又看不太懂。慕九便问他;“你咋不下去玩呢?”李不摇摇头,居然抱着胳膊牛皮哄哄地说:“我从不玩这么小的局!“慕九本来还想掏几两碎银给他的,结果一听他这话,立即把银子塞了回去,转送了几个白眼给他。
第二卷 富贵菜园 060 诱人的赌注
“开!”
段小邪那边桌上突然传来炸雷似的一阵惊呼,慕九冲李不沈梦溪一示意,三个人一道走了过去。
原来是开盅了,段小邪买了大点,结果秋恨水连摇七把出来都是大,根据赢者双倍的规则,段小邪利滚利赢了差不多二十两银。段小邪镇定自若环着胸望着众人笑。秋恨水说:“看不出公子倒是个高手。”段小邪略一低头:“承让!”把银子推给旁边的慕九,又说:“姑娘的赌技也不低,只能说是棋逢对手。”
秋恨水微微一笑,又挺了挺胸脯,望着赌桌上:“既然都是高手,那咱们这样玩法还不过瘾,不如玩点大的怎么样?”
“怎么个大法?”段小邪捏着下巴。
秋恨水说:“咱们一把定输赢,如果你赢了,这五百两银子全归你,还包括我。”说到这里她有意地瞟了段小邪一眼,眼神十分挑逗。段小邪咧嘴一笑,得意地一拍巴掌:“果然是个诱人的大注!”
沈梦溪在旁边摇头,“段兄这回看来铁定是财色兼收了!”他转着含笑看着李不,李不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闪烁不定。顿了顿,他也微笑说:“我只怕他吃不了兜着走。”沈梦溪“哦”了一声,好奇地望着赌桌。慕九冷哼一声,凉凉地接了话头过去:“赢钱就行了,把人赢回去了拿什么养活呀?”
旁边段小邪又开口了:“……那么假如我输了呢?”秋恨水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马上接着他话尾说:“假如你输了,我不要你的银子,但是你得跟我走,我叫你上哪儿,你就得上哪儿!”段小邪愣了愣,片刻后才笑起来:“听上去挺公平。反正不管输赢我们都会在一起,只不过,我还是不叫喜欢姑娘跟着我走!”
为了展现风度,他还是让秋恨水做了庄。
秋恨水也不客气,拿着骰盅将三颗骰子一勾,接着猛地一拍桌子,那骰盅就连着骰子一起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稳稳地扣在桌面上。这一手露出来,已经足够把周围的人们震得一个劲儿鼓眼珠子了,她按着盅底,定定望着段小邪:“你说!”段小邪挑挑眉,很有把握地抱起了胳膊:“十六点大!”
秋恨水眼神儿一飞:“买定了?”
“买定!”
“好!”
骰盅应声而开,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包括慕九也不由得把段小邪往旁边拨了拨,可是她立即就呆住不动了,因为骰盅里根本就只有一颗骰子!一个骰子的点数,你就算再多也够不上大点。所以,全部人在呆了半刻之后,又一次炸开锅了!
段小邪刹那间石化,他呆呆地指着骰盅:“这——这怎么回事?还有两颗呢?”
秋恨水不紧不慢张开另一只手掌,两颗骰子顿时在她白生生的掌心颤了颤。站在慕九旁边的李不忽然把胳膊放了下来,眉毛微蹙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怎么把两颗骰子拿走的,而且这些人里还包括李不——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段小邪张大嘴巴:“你使老千?”
段小邪一脸得意。
慕九戳了戳段小邪,幸灾乐祸起来:“去吧,你走了山庄里正好清净些!还有人管你饭,多好的事儿啊!”段小邪苦巴巴地皱着脸转向李不,李不抬头望着屋顶:“这房梁也该修修了!”沈梦溪望着他俩笑了笑,摇头上前说:“段兄,小弟可要恭喜你了,遇上这么便宜的一个赌注,不容易呀!”
段小邪冲他们仨儿“呸”了一声,叹着气走到秋恨水前面,两手一摊:“收货吧!”秋恨水捂着嘴轻笑了两下,然后板着脸往后一挥手说:“我们走!”慕九他们这才看见后头楼梯下还有个戴着皮帽并瞎了一只眼的干瘦老头,大概也就是跟着她的那个老奴。
慕九看着段小邪跟上秋恨水主仆头也不回地走了,拉拉李不的袖子:“真的让他就这么走了?”李不耸耸肩:“愿赌服输,还能怎样?”慕九急了,一跺脚说:“怎么说也是兄弟啊,那女的要把他怎么样还说不准呢!你怎么能这么见死不救?”李不无辜地说:“秋恨水的功夫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去了也不一定打得过她,你就不怕连我也回不来了?”
慕九一愣,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沈梦溪劝她说:“你先别着急,我看以段兄的功夫不一定会碰上危险的。要不这样吧!”他笑笑地说,“我的宅子就在这附近,等我派府里的家丁去城里查查,你们先上我那里去坐坐,等等消息如何?”
李不点点头,“我看这样也好。”
沈梦溪的宅子也在瑰阳大街,是座临街的精致小院子,还有个名字,叫“香满楼”。进了大门慕九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满院子都种着鲜花,不是香满楼是什么?从那院子旁边的曲道看过去,又是园灯明亮,看来里面还有个花园。
“这么大宅子就你一个人住?”在跟着沈梦溪进屋的路上,慕九好奇地问。沈梦溪不好意思地说:“我因为自幼体质不好,家父便送了这座宅子给我静养。平时我就是在这里住的。”慕九马上叹起了气。
“里面坐吧!”沈梦溪把他们让进后花园,吩咐丫环们备了酒菜。李不与慕九在花亭的石凳上坐下,清风适时地迎面一拂,把桌上插着的几枝粉黄的蔷薇吹的微微翕动,花香立即送进了鼻子里,十分惬意。
沈梦溪一边给他们斟酒,一边聊起些闲话。三个人坐在这月色底下边喝边聊,倒也轻松自在。沈家的酒是从西域来的红葡萄酒,慕九喝了两口,忽然生出些“怀旧”的味道,幽幽地叹了一气还想再喝,不想被李不不着痕迹地挡了过去,于是只好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暗暗地打量着这园子的格局。
这园子虽小,但每一个角落都透着奢华富贵,那廊下的纱灯是用透明得跟玻璃一样的轻纱做罩、用上好的黄铜为框做成的,每一道光芒投射在棱角上都透着那么富丽堂皇。就连往纱灯里添蜡的丫环们也一个个长得跟水葱似的,一双手嫩生生好比剥了壳的新笋,小脸蛋儿上眉目如画,直让慕九联想起一个词:红袖添香!这么美貌的人儿,半勾着螓首专注地坐着这么细心的活儿,不就有了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了嘛!
真亏了沈梦溪是怎么调教出来的!慕九纵然是个女人,但看了一轮下来,也不由得暗暗羡慕了一回。
她盘算着将来等山庄情况好些的时候,一定也要弄个这么样的大花园来显摆显摆不可,种上一大片喷香的鲜花,然后再造座这么精致的小亭子,一到天晴的时候就捧着壶茶在那里赏月,一到下雨就捧着本诗集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吟几句酸诗,不是听不懂的还不念!然后她也要吹牛皮哄哄地跑去大赌坊赌一千两一注的豪赌,手里转着一对山核桃,身后跟着几个黑衣黑裤的保镖,装成钱多得没处花的样子,拿出一叠子百两银票往桌上一拍,吓都吓死那坐庄的!要是吃喝玩乐了一天人累了,回到家又有一帮子漂亮的丫环小厮,人前人后地端茶倒水,把她侍候得跟自个儿亲娘似的!哼哼。奶奶的,她就不信她强大不起来!
她边想边恨恨地咬了口花生米,嘎嘣一声脆响弄着李不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咽了一口茶水,拍掉手掌上的糖末说:“咱们啥时候回家呀?这都出来几天了!”她越在这园子呆得久,就越烦恼着她的大棚的事儿,还不如回去跟吴大爷商量商量,看能什么法子不。李不抿了口酒,握着杯子说:“你要是想回去,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慕九一愣:“段小邪咋办?”李不瞟了她一眼,“你还怕他找不到家?”顿了顿,像是为了安她的心似的又说:“放心吧,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有法子脱身的。天亮前他一定会回来。”慕九听了便点了点头。
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