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风知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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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的声音。”倪科尔低声说。
这是个愚蠢的解释,但是我点点头。我俯身在录音机上方,现在响起的那个声音,我认识,它属于泰奈多斯。下面我按录音机喇叭里传出来的内容,记下这两个声音的对话。
泰奈多斯:“您所要求的,真是疯了!您不可能撤回英镑交易而又不让任何人发觉。”
赫尔曼:“我能!我能!”那声音听起来绝望而不知所措。这个人自己也不相信他讲的话,“我得将所有的数目重新登记,我得将老账目改掉……你们得帮助我,因为我不让你们毁掉我的名声!”
泰亲多斯:“我说,没人会相信您对这些交易一无所知。”
赫尔曼:“我正在告诉有关的内行!我在全世界都有银行家朋友,最好的人们。他们将作证,一个没有良心的全权总代表的流氓行径,他独立领导着我这家大银行的外汇部。他随时能够做这种生意,而不让银行主知道!”
泰奈多斯:“请您别这么大喊大叫!”
赫尔曼:“我还要更高声地喊叫!你们未能给我弥补这笔贷款生意。泽贝格干了这脏事,故意留下英镑,而没有交给联邦银行。你们想毁掉我。你们希望,在我弄清一切之后,我会一筹莫展地将一颗子弹射进脑袋。那样银行就会属于你们和泽贝格这头猪了,因为你们随时都可以开车压死我妹妹。我要求你们,现在一起帮着我弥补这笔损失。这个我也对基尔伍德讲了。”
泰奈多斯:“那么他是怎么回答的?”
赫尔曼:“他只是笑笑,说我去自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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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奈多斯:“这也只是好笑而已。”
赫尔曼:“是吗?好笑吗?咱们倒要看看,是谁笑!我现在讲最后一次,泰奈多斯,我要求弥补损失的德国马克。立即!由你们大家!因为基尔伍德给泽贝格发出指示,是受你们大家委托的。”
泰奈多斯:“四百万肯定不会要您这样一个人的命。”
赫尔曼:“不,但是八百万会!如果我以老价格将所有的英镑还给你,将所有的贷款生意转到你们身上,我就需要这么多。八百万我无法承受。当然,我决不会再跟你们做哪怕一小笔生意了!科德公司可以另找一家银行。”
倪科尔摁下“停”键。
“还要这样谈一阵子。”她说,“赫尔曼喊叫,泰奈多斯绕弯子,回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正,阿兰查出来了,可以肯定:赫尔曼确实对这些交易一无所知,对此最好的证明就是他那么激动。”倪科尔让磁带在录音机里速进了一段又停住。她寻找,找到了第二次谈话的开头,说:“在赫尔曼拜访过泰奈多斯后,这位希腊人又接待了另一个来客,萨冈塔纳。他们又是在客厅里交谈。维托里奥又放了一盘磁带。开始几句又缺少。”她打开喇叭。
我听到了这次对话……
萨冈塔纳:“……一切照计划,我的亲爱的。赫尔曼钻进了咱们的圈套,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现在还怎么做,咱们已经谈过了。我只是再重复一次,因为时间紧迫。咱们暂且不要最终拒绝向赫尔曼提供帮助。咱们让他先去科西嘉。然后,当他回来时,咱们再告诉他情况。”
泰亲多斯:“他不会回来了。”
萨冈塔纳:“若有天助就不会,前提是:现在各人做自己在这件事上应当做的事。您说,您让一位绝对可以信赖的人从护士那儿取了炸药。此人绝对可以信赖?”
泰奈多斯:“绝对。”
萨冈塔纳:“为了,您我只能希望是如此。现在我只能希望咱们当中的任何人,在为这次共同的行动作出一点贡献时能雇请到一位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为一桩共同的谋杀。”我说。
倪科尔点头。
秦奈多斯:“我的专家制造这台定时爆炸器。所有的工作,除了电器部分。那个由托威尔负责。他的人安装上了电器部分,让这东西可以使用。但必须看到还是有可能,某人胡说或者想胡说——咱们当中的一位,您别生气,后果严重,现在跟咱们合作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位,他们都是流氓——由于存在着这种可能,基尔伍德和您负责雇请一位职业杀手,只要谁有危险,就马上出手干掉。”
萨冈塔纳:“我们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泰奈多斯:“他是谁?”
萨冈塔纳:“这我不会对您讲。我只说,他是最好的。绝对不会有一点点怀疑落到他身上。但是我不告诉您他的名字。您也别告诉我您的人的名字。”
泰奈多斯:“好,您就别讲这个该死的名字吧。只要这位职业杀手听话就行。”
萨冈塔纳:“他听话,这点您大可放心!”
泰奈多斯:“赫尔曼在科西嘉碰头的那两个法国人怎么处理?”
萨冈塔纳:“克莱蒙和阿贝尔?”
泰奈多斯:“对。”
萨冈塔纳:“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赫尔曼不可能跟他们成交,或者向他们作出哪怕一点点的许诺,只要他跟咱们还没理清。他自己对咱们说过,这次科西嘉之行是为了活命而作的最后喘息。一旦他上路了,咱们就什么也不必再考虑了。事故,自杀,谋杀——只要咱们每个人都参与了,各人干自己那部分,那就永远也查不出来。只要那位杀手听话,咱们摆脱赫尔曼的计划就实现了。”
倪科尔又停下了磁带。她关掉了机子。
“一场共同的谋杀,”她说,“是的,先生,就是这么回事。一切都成功了!爆炸,杀手,维阿拉被清除了,估计是因为他找到了线索,它们引向阿尔及利亚人,那位阿尔戈。护士被杀死了,因为她有讲出来的危险。他们试图将您干掉,因为您变得远不再是不舒服了。他们干掉了我的阿兰,在他吓唬泽贝格之后。我一直对阿兰讲,他不应该跟那些人而是应该跟您做交易,宁可少挣点!他不听我的话。他从没听过我的话。这一下他死了……”她住口了,望着我,那样子好像她根本看不见我似的。孩子们在下面的院子里嬉戏。我听到他们开心的声音。
“这是些什么照片?”我问。
“哎呀,”倪科尔在这座照片的小山里翻找,“阿兰在这件事上花了功夫。他找到了那个组装那台定时爆炸器第一部分的人。照片背后有名字和地址。”她给我照片,另拿起一张,“这个人做电器部分,姓名和地址也在背面。”她把一组照片从肮脏的桌上推过来,“这是那些人碰头的照片,他们的店,他们如何拿着东西上路。阿兰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什么?”
“当‘月华’艇停在康托港时,总有两个人睡在甲板上。阿兰动员妓女,成功地让那些水兵将她们带上船,跟她们在那里酗酒睡觉。阿兰连续几夜偷偷地呆在船上。他等候那个送来定时爆炸器并且安装上去的人。他等了三夜,才终于等到。来了一个人。阿兰穿着袜子跟他下到了机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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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肯定没有灯。”
“没有。可是阿兰有一架红外线照相机。红外线是看不见的,但是它足以拍出一流的照片。阿兰拍下了把定时爆炸器藏进机舱的那个人。这就是她。”倪科尔递给我最后那张照片。
我看到了伊尔德·赫尔曼,那位钻石伊尔德,赫伯特·赫尔曼的妹妹。她正在一艘船的机舱里,忙着安装一只小箱子。
七
33
二十一点三十分我回到了“庄严”酒店。我又要了一只更大的保险箱,将倪科尔·莫尼埃以十万法郎卖给我的所有材料存了进去。我把它的钥匙放在我那只较小的保险箱里。我总是将第二张钥匙卡交给他保管的那位门卫说:“杜塞尔多夫打来给您的电话,卢卡斯先生。这位先生已经是第二次打来了。请到三号间去接。”我走进那个电话间,拿起话筒。
“罗伯特?”
“古斯塔夫!我有……”一股谜一样的感情让我不再讲下去了,“出什么事了?”我问。
“你回来。”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说,他的声音冷冷的,“坐第一架早班飞机。马上来这里。”
“为什么?”
“你被撤出此案了,马上生效。”
“可是为什么?”我喊道。
“昂热拉·黛尔菲娅。”
“她怎么了?”
“你一清二楚。”
“你也知道的!我们为她、为我、为我们的幸福干过杯!”
“我想不起来了。”
“见鬼,古斯塔夫……”
“有人在这儿投诉。戛纳的人。非常危险的人。”
“是的,我能想象出是哪些人。”
“他们不是向我投诉的,而是向董事会。董事会认为你的行为无法忍受,向这些人道了歉,答应将你立即撤出。现在你可以退休了,罗伯特,如果你还有资格退休的话。毕竟,粗暴地渎职……”
“古斯塔夫,”我说,“你再也记不得你说过,不管面临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信赖我吗?你连这个也记不得了吗?”
“不。”古斯塔夫说,我的好朋友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
我喊道:“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爱情,为了你,我会赴汤蹈火!也为了她!如果你爱她,那我也为她做一切!这是你说的!”
“你别这么大喊大叫。”勃兰登伯格说,奸笑,“真的吗?我这么说了吗?那又怎么样?我昨天的愚蠢闲话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头脏猪……”
“住嘴!”勃兰登伯格说,“你坐头班飞机来,向我报到,明白吗?”
我挂断了,没有回答。
我出来,走进大厅,心想,我的处境很滑稽。非常滑稽,我一生中最滑稽的。我哈哈大笑。有几个人吃惊地望着我。我请一个门卫让人替我在飞往杜塞尔多夫的第一架早班飞机上订个座。
“可您保留您在我们这儿的房间吗,卢卡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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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机械地说,“我很快就回来。”
“我们很高兴,卢卡斯先生。”
“我今夜估计不回来,明早直接坐车去机场。”
“行,先生。一路顺风,再幸福地返回。噢,随下午的邮件还有您的一封信。”
他递给我一封信。信封上印着我的朋友和律师保尔·冯塔纳博士的地址。
34
昂热拉坐在大平台一角的秋千上,紧挨着坐在我旁边。客厅的灯光洒落在许多花上。它也照在我手里拿的信上。我为昂热拉朗读:
“非常尊敬的卢卡斯先生——咱们相互以‘你’相称,你理解吗?但这是一封正式信函——‘现将法学博士博歇特的复印件寄给您。法学博士博歇特是您妻子的律师。我希望,你能尽快来事务所一谈。充满敬意的——保尔·冯塔纳’……那个复印件在哪里?”我从信封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打开来,读道,“非常尊敬的同事先生!卡琳·卢卡斯夫人收到了您的一封信。您在信中通知她,她丈夫渴望离婚,您已经向法庭递交了这么一封离婚申请书。我以我的当事人的名义声明,她不打算同意这一离婚,不管何时与何种情况。我完全肯定,在目前的情形下,法庭绝不会认为贵当事人的离婚希望可以审理。致以同事间的敬意——博歇特,律师。”
我放下信笺,凝视着昂热拉。“看来亲爱的上帝不是太喜欢我们。”我说。
“别这么讲,”昂热拉说,“这才是开始。我们早就知道我们将会遭遇上什么,我们知道会有麻烦,大麻烦。是的,那又怎么样?咱们彼此拥有。咱们将永远在一起。没有人能阻止咱们这么做,你的妻子也不能。世界上没有哪个法庭能强迫你回到她身边去。”
“你真勇敢。”我说。
“我只是想得现实。在咱们眼里,咱们是丈夫和妻子。只缺一纸证书,一张纸。一张纸,罗伯特!”
“对,”我说,“对,你今天这么讲。可两三年之后……”
“少的仍然只是一张纸——也许。也许不是。你的妻子可能改变主意。生活中总是发生与期望相违的事。”
“在这里不是。在卡琳身上不会。”
“也许就是。你太悲观了,罗伯特。别反驳,你就是。我也因此爱你。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你得变得乐观些,更自信些。你已经得到了许多。你还会得到更多。”
“我很想跟你一样勇敢,”我说,“可我不是这样,可惜。”
“我将试着为咱们俩而勇敢。”昂热拉说。
“假如运气好,三年之后,即使违背卡琳的意愿,我也算离婚了。”
“假如运气不好就永远离不了。咱们眼下根本不想此事。哪怕你永远离不了!哪怕咱们永远结不成婚!我将永远只爱你,罗伯特。你这下明白了吗?你这下相信了吗?”
“对。”我说。
“那我在我的余生就要做你的情妇。我一点不在乎这个。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根本无所谓。‘情妇’这个词在你的语言中竟然有贬义,真是奇怪。还有比这更美的词吗?你说,有比这更美的吗?”
“没有。”
“老实说,我早就料到你的妻子不同意离婚。我一直坚信,这一点儿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咱们的爱情。”
一阵强风吹上平台。我抬头仰望。天空被乌云遮住了。天气一下子冷了。自从我来戛纳后,这是头一回,天气冷飕飕的。随后刮来第二阵风。然后,远处有暴风呼啸,迅疾扑来了。
“怎么回事?”
“米斯特拉风,”昂热拉说,“咱们进去吧。”她站起来。我帮她把被子和枕头抱进屋里,旋上宽宽的遮篷。现在暴风到达戛纳了。它低声轰隆,狂风大作,吹得百叶窗啪啪响,棕榈树沙沙沙。平台上的许多花被它吹乱了。当我们终于将一切都搬到安全处后,我好不容易关上了大玻璃推门。
“米斯特拉风?”我问。
“对,”昂热拉说,“它有时袭击我们这里。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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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会紧张。所有的人都头疼。米斯特拉风是一股北方吹来的冷风,从罗奈河谷吹过来。别摆出这么一张脸,罗伯特。请不要这样!你得相信我讲的话。如果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