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如芳草:白头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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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推进死亡之门，毁灭了她珍贵的阳光。
所以她来了，带着她的黑暗来了。
既然凌祈毁了她的阳光，那么她就要拉他一起堕落无边的黑暗。
第5章 静起
既然凌祈毁了她的阳光，那么她就要拉他一起堕落无边的黑暗。
宴会不欢而散，凌祈也没了心情去任何地方，只带着炎妃回清荷宫，没有逗留，就了御书房。
他站在阶梯上，发了阵呆。
眸光里，昔日的剪影不断的更替着，但是有一张生动的明媚的脸不曾变过，更替着，忽然，那张脸不再明媚，眸光暗淡了，流离的笑颜里尽显凄楚。
那抹身影悠然在他面前坠入无底的深渊，万里的云雾无情的遮住了她悲凉的身影，什么都在指缝间流过，抓不住。
唯有“与君长决绝，生死不相识”一语，留给他在余生不时的回味，回味她的痛彻心扉，绝望无涯。
乾清宫里，皇后头发散乱，面白如纸，有着读不尽的悲凉。身子无力的倚在杆阑上，脱去人前的高傲，盛气凌人，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为红尘所累的女人罢了。
望着夜空中那轮虚渺的皓月，指甲在掌上留下一排深深的指印。
“晨姐姐，如果当时你没有救我，今天就不会是这样了。或者，你把你的关心多分给我一点，我就不会因为嫉妒而做出这种事。他把你的心占的满满的，我进不去，只能把他从你的身边夺走，你的心里才会有我的一点位置。”皇后兀自的喃喃，讲着一切恨由皆因爱，那段畸形的爱恋，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爱恋。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得到你。而我已经走到了这里，早已没了回头路可走了。这金碧辉煌的鸟笼，用尘世的虚无牢牢的套住了我，叫我怎么放得下手呢。”
只是那一瞬间的失态，一想到那不尽的财富，那麻木的双眸便恢复的光彩，变回了那个人前富丽华贵的女人。
皓月离开，白昼尽显它的光彩。
“皇子，如今您虽未得太子之名，却比那太子更有实权。”献媚的太监恭敬的对着二皇子凌沐炮轰谄媚之词。
“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那群老不死的，尽和我做对，护着他。好个屁。”原本青衫磊落的儒雅男子，却在开口后变了样，让人看了不在那么的……
帝皇之家，永远那么多的明争暗斗。
帝皇之家，谁都那么的早熟。
“您掌握着皇上的暗使，可见皇上是多么中意您呀。”太监依旧腆着一张恶心的脸“只要你派出暗使。”话说了一半，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御书房外，潋晨白衣飘然，华发肃静，静静的望着这让他痴迷的繁华。然后嘴角冷笑涟涟，踏叶飞身离开。
她浑身的寒意，惊落了几片嫩绿。
“陈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一连三日不朝。”白须的老翁有礼的向皇帝的亲信问道。
“侯爷，老奴也不知呀。”陈公公无奈的摇摇头，朝紧闭的门望了一眼。
白须侯爷转身不安的离开，心里的疑问不断扩大。这些天拥护太子的老臣屡次受袭，幸有人暗中相助，才保全了性命。
难道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了。
朝中人心惶惶，而皇上又是在这几天不早朝的，难免让人心寒呀。
“老师，皇上怎么样？”白须侯爷一出宫门，一个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别提了，连人都没见着。”白须侯爷气馁的挥挥手，又朝皇宫望了望。
第6章 蜀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山势陡峭，无情的阻挡了潋晨军队前进的脚步。
前有悬崖峭壁戏虐的笑着，看着他们进退维谷，后有如狼似虎的追兵。
夏天，山上，山花烂漫，溢出阵阵清香，山风徐徐，如一婉约女子亭亭玉立。只不过，她外柔内刚，把妄图翻越她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即使一人一骑也无法翻越吗？潋晨白衣胜雪，而面色却比白衣更白，双手置于身后，面山而立。
不一定会有方法的，绝对不能输。如果是前无古人，那么不会有后无来者。
我，潋晨一定会带着我的军队越过这艰难险阻，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着山巅，为凌祈打下着浩浩江山。
晋江一战，士气去半。不能再这么下去，只要过了这一关，士气恢复，那么离胜利就不远了。
一战败，竟走到这般田地。
青山，你真的忍心埋葬这么多的忠骨吗？这些士兵都是精英，他们浴血奋战，骁勇堪比天上的雄鹰。
群山环抱，绿树掩映，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么人呢。置之死地而后生，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怕他什么，最多更添一缕幽魂罢了。但是，就算是死，她也要为他把路铺好。
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批晚到的追兵，主帅骑马昂首在前，自得不已。早已忘了骄兵必败。
潋晨依是白衣胜雪，灵动的眸子中带着轻蔑，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处境，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那抹笑颜之下，将生死置之度外。
衣袖兀的一甩，一股强烈的蔷薇花香四溢开来，似有青烟浮起于山间，有一些动作都遮住了，不能看见什么。
烟去，身后依是青山隐隐，潋晨的笑意更加灿烂，身后红光乍起，箭雨袭来，顿时血流成河。潋晨雪白灵动的身影穿梭于敌军中，吟风发出阵阵凤鸣。
“你不是想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吗，现在我可一告诉你了，他们在准备着送你们去地狱呢。好好享受吧。”
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她知道她终于做到了绝处逢生，处于劣势却还是反败了。
浑身是血的潋晨满足的朝林中笑了笑，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溢出，那离心脏不远的地方毅然杵着一只箭，而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身子像被抽空了气的气娃娃，无力的朝大地母亲扑去，却落在了一个另她安心的温暖的怀抱里。
在就要倒下的瞬间，凌祈发疯似的从林间冲出来，泪水四横，狼狈的扑接住潋晨的身躯。
“军医，军医在哪呢。”拥着毫无生气的潋晨，凌祈控制不住的嚎到，不复平常的儒雅。
军医急急的拿着医具而来，探息，号脉，拔箭，止血折腾了大半天。士兵们自觉的背立，环成一个圈。
“主子，夫人的血已经止住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军医自觉的退下，去准备煎药去了。
凌祈紧紧的拥着潋晨在怀中，目光中满是心疼，思想恍惚中回到那一刻~~~~~
青山的怀抱里，凌祈缓缓的睁开双目，用手揉了揉疼痛的脖子，想到潋晨和他商量的那事，被他不假思索的否决了，然后潋晨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的脖子就是一疼，没了知觉。
想到这里，凌祈兀的睁大眼睛，四处搜寻，在箭雨中他终于找到了她，那抹穿梭着的白色倩影，他呆了，疯狂的，命令停止射箭，却没人理会他，潋晨胸口的那支箭在朝他炫耀，疼的他无法呼吸。
无法制止，他就想要冲出去和潋晨一起承担，可是他无能，真的这一刻他才体会到无力的恐惧，他被护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战争结束，害他差点连接住潋晨倒下的身子都来不急。
营帐里，潋晨微笑着，依旧昏迷着。
床边，凌祈紧张的看着潋晨，下巴上长满了丑陋的胡茬，双手牢牢的握住潋晨的柔荑。无论旁人如何的劝阻，他依旧寸步不离的陪在潋晨身边，照顾着她，左右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三天三夜的不眠守候，他的心越来越低落，越来越惶恐，怕潋晨就这么一睡不醒，军医一遍一遍的保证潋晨一定会醒来，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掌中传来一阵骚动，凌祈呆滞的眼顿时泛起了光，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儿。
久合的双眸慢慢的张开，苍白的嘴唇微微的牵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对上了凌祈担心的眼。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久久无语。
第7章 思回
御书房里，凌祈闭目而坐，脑海记忆的碎片涌动着，潋晨的倩影依旧动人，令他心动不已。
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遥远到无法测量，只知道再也无法触及了。耳畔潋晨动听的声音回荡着“祈，为了你，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那是那一次生死劫难后她对他说的。
“原以为你我经历的生死考验足够我们用一辈子去珍惜往后的生活了，现在才知道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真谛”那是那天在大殿上潋晨绝望的痛斥。
“与君长决绝，生死不相识”还是那一次，荒凉的莫愁崖上，潋晨的声音从迷雾中冲出来，击空撼地。
这些声音有深情，有伤情，有绝情，缠绵悱恻，在凌祈的耳畔搅扰，弄得凌祈头大如斗。
凌祈痛苦的抱着头，睁开双目，呆滞的望着这一殿的金碧辉煌。红尘万丈，情真情假，浮夸的繁华如樟木，遮住了，看不清心里的真实想念。
待到忆及，才知道已经无可挽回昔日的情愫，一切都过去了，待到烟消云散后，心中却只余一片虚无。
而潋晨则是他生命中昙花一现的*，那*短到如脑海一念。
烛光摇曳，龙涎香淡淡的弥漫着，夹带着残酷的气息，诡秘的如同在黑暗的沼泽，让在它上面的人，不由自主的陷下去，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上不了岸，只会越陷越深，最后被埋没在红尘的繁华下，变成白骨累累。
谁都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唯是谁也不愿先勒马。
苦苦的在那虚无之境跋涉，然后带着一身的遗憾和疲累死去，赢来的不过是三尺黄土。
即使是青史留名，芳香传世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为那一堵光辉的墓碑，赔进了一世的光阴和才华，遗失了心也在所不辞，真的值这个价吗？
殿外阳光万顷，花香鸟语，繁华无双，，歌台舞榭，悦耳丝竹，是盛世亦是堕落的天堂。五色而目迷，还有几人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潋儿”凌祈低唤那个刻画在他心头的名字，沙哑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山谷传来的回声，飘渺，虚幻。只有从门缝间溜进来的浅风过耳，仿佛是在讽刺无知的愚人。
“滚开”凌宇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带着不削，轻蔑和怒气。
“殿下，您请回吧。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殿，您这是······”
“怎么，他要在这里面坐化吗？这盛世繁华他放的下手了？”凌宇嘴角扬着邪妄的冷笑，目光如锐剑一样，仿佛随时要穿透那厚重的殿门，直直的插进凌祈的胸膛。
第8章 思回
就在这时殿门吱吱响着打开了，凌祈身着龙袍，双目无神，发丝摇曳，下巴下冒出了调皮的胡渣，面色暗淡，许是不适应阳光的耀眼，眸子微微的眯起，眉头都挤到了一起。
“进来吧。”话毕，凌祈转身，步履蹒跚的朝里走着，整个人了无生气，如同艺人手里的皮影人，失了心智似的。
殿门缓缓的关上，霎时隔绝了温暖的阳光，只余一室的清冷。
“宇儿都这么大了，眉宇间和潋儿都有着出奇的相似。”
良久，凌祈无神的目光在空中与凌宇清冷的目光相遇，电光石火间，往事如风，将经历的如雪的悲哀，尽数的吹散开来，弥漫了整个麻木不仁的心，疼痛如潮一样席卷全身。
凌宇挑眉以对，戏虐的笑着，散发的阵阵的寒意，在隔绝阳光的殿内感觉是自地狱而来的鬼魅。他就这么耐心的站着，仿佛与凌祈讲一句话都是浪费。
凌祈从一个雕刻古朴的檀木盒里取出一枚小巧的汉白玉雕成的凤舞九天的印章。章底刻有“兵令行”。字体遒劲有力，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又有龙吟天下的霸气。
“这枚印章是你母后的，它等于半个玉玺，武将唯‘兵令行’是从，文官才听命于圣旨。”凌祈低头看着手里这枚伴了他多年的印章，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仿佛这印章还带着晚荷的幽香，还带着潋晨的体温。但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印章送到了凌宇的手里。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不怕我逼宫吗？”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凌宇还是收起了不羁，小心翼翼的收好印章，神情恭敬。
“父皇知道你对父皇有很多的误解，但父皇怎么会不关心你呢。你是你母后唯一留给朕的孩子，她早早的离我而去了，留下你我父子相依，父皇冷落你是因为看着你我会不知不觉的想起你的母后······”凌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误会。”凌宇失望的看了凌祈一眼，双手不禁稍稍的握紧“有些事你做了，就不可能掩藏一辈子”然后默然的转身离开，留下一室的孤寂和一抹心悸给凌祈。
第9章 盟友
“杜墨，我军还能撑多久。”城墙上周行满脸担忧的望着黄沙滚滚，手捏成拳，眼里团着浓浓的痛楚。
“将军，我们是当年随夫人浴血沙场的精兵，即使已经老了，失去了当年的骁勇，但所有的兵将誓与雍丘共存亡，不会让贼人进来扰了夫人的英灵。”
“可林云当年也是伴着晨儿南征北战，如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帐下哪个谋官不是夫人一手提拔的呀，怎么就做出这等糊涂事。”
“是呀，林将军当年可是夫人最信任的大哥呀。他怎么会做出扰夫人的事，夫人在地下该多痛心呀。”
“报，将军太子带援军到了。”就在周行难过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凌宇带着援军来到了雍丘。他看着远处的一抹碧绿，眼神闪烁，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母亲，我来了。7岁前听你说雍丘，7岁后带着恨活的太累了，现在我15岁了，您看到了吗？我来了，站在了这片你创造神话的土地上。我会带着你对这土地的热爱守护着它。”凌宇望着那片竹林，淡淡的想，喃喃的自语。
就是那片竹林吗？那片母亲和兄弟们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