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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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声才收,又道:“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龙啸天道:“我把‘白花蛇’送往南岳鬼愁洞!”
巫三姑道:“你有何说辞?”
龙啸天道:“西门素娥若是感恩图报,我们铁树沟就多了一份力量!”
巫三姑道:“她要是翻脸呢?”
龙啸天道:“凭我也怕不了她,可以要她带信警告‘血光会’,就说大姐你要做武林盟主,要他们识趣一点,不要出来
找死!”
他的一张嘴,可说是能说善讲,把个“铁树银花”说得连连点头不迭。
龙啸天道:“至于‘玉金刚’司马玠,我……我可不敢伺侯,要由大姐你安排了!”
说到这里,他望了望天色,吃惊地又道:“哎呀!天色不早,恐怕老偷儿的‘周天断魂香’要过时效了!”
他失声惊呼之中,人已到了第一顶软轿之前。
果然不出所料。
轿帘掀起之处,由轿中突然穿出来一个赤身露体,仅仅围着一个血红兜肚白羊脂一般的美人出来。
就在同时。
“铁树银花”巫三姑也到了第二顶轿前,她的“长拂”一伸,指向轿内道:“小娃娃!你不要动!”
哗啦!
轿帘掀处,“玉金刚”司马玠半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因为“铁树银花”巫三姑的长拂,已距他的中庭大穴,不过分毫之差。
巫三姑再三端详着“玉金刚”司马玠道: “你就是司马玠!”
司马蚧朗声道:“不错!在下正是司马玠!”
巫三姑淡谈一笑,又自言自语地道:“人倒满像样的,不知功夫修为如何!”
司马玠目光一扫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太太是什么人!”
巫三姑勃然大怒道:“老太太!谁是老太太!你不知道本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吗?”
司马玠失声笑了起来,只好道:“在下失言了!”
巫三姑面色一沉道:“失言?失言就算了吗?”
司马玠不由一摊双手道:“那,你要我如何才算了呢?”
巫三姑的长拂一收,大叫道: “出来!在轿子里面宰了你显不出我‘铁树银花’的威风!”
司马玠闻言,不由为之一怔,由轿子内缓缓而出,拱手齐眉,道: “前辈就是六十年前,威镇白山黑水的‘铁树银花’巫三姑吗?”
他一口气道出了巫三姑的来龙去脉,不由使得这位年逾一百整岁的“铁树银花”巫三姑愕然不知所措。
她奇怪地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司马玠不答反问道:“有一个东北武林前辈,人称‘赛韦驮’司马洪的不知前辈你认不认识!”
“啊!”
“铁树银花”巫三姑失惊的叫了一声,半晌无言。
许久——
巫三姑才如梦初醒地悠然道:“我几乎忘了,你也姓‘司马’,一定是与司马洪有关连,你是他什么人?”
司马玠摇头道:“我不是他什么人!”
巫三姑似乎有些儿失望,喃喃自语道:“最少,是他的孙子辈!”
此刻——
岩石的那一边,“白花蛇”柳倚人光着身子与“八臂金刚”龙啸天正一跑一追,在林子中滴溜溜乱转。
司马玠皱着眉头道:“前辈!你看那成何体统!”
巫三姑瞥了一眼道:“不要管他们,且说说司马洪现在何处?”
司马玠冷笑道:“你也是黄花大闺女,同是女儿身,像这等光着身子让人追赶得四下奔逃,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巫三姑道:“我只问你司马洪!”
司马蚧道:“你不管,我可要管!”
说着,垫步起身……”
“慢着,我管!”
巫三姑的身子未见起势,人已如轻烟一般,银光摇时已穿出五丈,凌空大叫道:“龙啸天!住手!”
喝声未了,身形已超过龙啸天,到了“白花蛇”柳倚人的头顶,长拂微动,“隔空打穴”,遥遥指向柳倚人的昏穴。
这身法的快、妙、巧,实属武林仅见,修为之高,叹为观止。
司马玠不由心头一懔,暗忖:这老婆子的功力,怕是不作第二人想了,我司马玠算是一流高手,可是比起她来,就不免要落下风,足见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这里,口中不由喊了一声:“好!”
恰好,“八臂金刚”龙啸天到了。
他冷冷一笑道:“司马兄,武林第一人看来不是属于阁下了!”
司马玠的剑眉上掀,沉声道: “龙啸天,你枉列‘十二金刚’之中,竟追逐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岂不被江湖人笑骂!”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笑骂由人笑骂!龙某做事只问利害,不分是非!这是人皆尽知的呀!”
司马玠不齿地道:“呸!读书练剑所为何事!不知羞耻的小人!”
这时,“铁树银花”巫三姑已抱了“白花蛇”到来,向软桥内一丢。
就在这一丢之际已解了她的穴道。
“白花蛇”惊叫了一声。
龙啸天插口道:“柳姑娘,轿内有你的衣裙,穿了讲话!”
巫三姑早已对龙啸天道: “你去看住那丫头,我有话问他!”
说完,又冲着司马玠一笑道:“事情我管了,你该说与司马洪的渊源了吧!”
司马玠微笑道:“我非司马洪前辈的后裔,但是,我有位盟兄,却是他一脉相传的嫡亲孙儿!”
巫三姑的目光奇异道:“哦!叫什么名字!”
司马玠道:“人称‘铁掌金梭’司马刚!”
巫三姑幽然一叹道:“司马洪终于结了婚了,而且有了孙子,人世之间的事,真是不可逆料!”
司马玠接着道:“有一次,我与盟兄司马刚闲谈,他谈到他祖父‘赛韦驮’司马洪的一些遗事……
巫三姑似乎兴致特佳,指了指地上的两块大石又用长拂拂去落叶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白花蛇”柳倚人的衣衫已经穿好,在龙啸天的监视之下,也走了过来。
巫三姑似乎不耐其烦地道:“龙啸天,你就照原计划进行,先把她送到鬼愁洞,问问西门素娥,她打算如何!”
龙啸天应道:“是!”
巫三姑不由皱眉道:“去!去!”
龙啸天回身对“白花蛇”柳倚人道:“快谢过老前辈,咱们走吧!”
巫三姑忙道:“不用谢了,小女娃儿,龙啸天送你,最好一路上别打歪主意!‘八臂金刚”的看家本领既凶又狠!”
“白花蛇”道:“送回鬼愁洞我怕什么!走就走!”
她与龙啸天双双起势,向“铁树沟”外奔去!
“铁树银花”巫三姑催促着道:“司马刚与你说些什么?你快说!”
她那付急呼呼的样子,真不像在铁树沟闭关了一甲子的人。
司马玠徐徐地道:“盟兄说,司马洪老前辈与你‘铁树银花’巫三姑,乃是一双武林中的侠侣,同样享有盛名的江湖侠客,万家生佛!”
巫三姑不住地点头,口中道: “我俩自己也是这种想法,谁知……唉!”
司马玠又道:“想不到有一年的中秋之夜,你二人兴致大发,要到长白山的最高峰去赏月……”
巫三姑截口叹气道: “那是多么玄的想法,在当时,我俩都同意前去,并且很久想着,中秋之夜,情侣双双,在最高峰赏月谈爱,必是人间一大乐事,不料……”
司马玠对这位白发似银的老处女那份幽然哀怨的神情,不由也感到一阵悲凄。
他只好道: “据说在登上峰头之时,突然碰上一个蜂群,不知是也不是?”
巫三姑道:“是的,那时,万蜂齐出,嗡声震耳!”
司马玠道:“就该用劲风掌力,击退群蜂!”
巫三姑摇头叹息道: “那蜂子不是平常毒蜂,体积之小,小过蚊蚋,身重之轻,轻如鸿毛,任你罡气劲风,拍上去,如同无物,毫没效力!”
司马玠道:“据说那毒蜂乃是来自东瀛的一个无人岛,名叫‘败血鬼蜂’,蛰上人体,十二个时辰之内,通身的血尽干枯,毫无救药!”
巫三姑点头道:“是的!正是叫做‘败血鬼蜂’!”
司马玠问道:“当时你与司马洪前辈……”
巫三姑道:“我们一见劲风掌力退不了毒蜂,只好伏在地上,谁知,那群毒蜂,漫天乌云似的扑了下来!”
司马玠也不由皱眉道:“危险!”
巫三姑的眼内,不自觉的挂上两行泪水,嘶哑着声音道:
“那时,司马洪为了保护我,就扑倒在我的身上,两人由山顶滚下数十丈,才未被毒蜂追来,脱离了那些小畜生的追赶!”
司马玠道:“听说司马洪前辈为了卫护你,他的脑后及跨下被‘败血鬼蜂’各蛰了一口呢!”
巫三姑再也忍不住了,饮泣着道:“是的,当时回到家中,他已不省人事,通身发青发紫!”
第二十章 铁树银花
司马玠也不由叹息道:“好汉最怕病毒磨!唉!”
巫三姑又道:“我四下求访名医,最后终于在垂危之时找到了长白山麓的‘百草怪医’赵佳玲。”
司马玠道:“也就是我那盟兄司马刚的祖母!”
巫三姑道:“那是后来的事,当时,赵佳玲答应医病,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治好之后,一定要司马洪娶她为妻!”
司马玠苦笑道:“好奇特的条件!”
巫三姑道:“不怨赵佳玲,因为医好奇毒,除了药物之外,还要用特殊的手法为病者按摩,才能祛去体内的余毒,否则三年之后,一定复发,一旦毒发,便无药可治!”
司马玠道:“这……这又扯上婚事则甚!”
巫三姑道:“当时,赵佳玲才廿不到的姑娘,而司马洪又在跨下中了毒,试想……唉!一切都是天意!”
司马玠道:“天意?”
巫三姑道:“为了救司马洪的性命,我忍痛答应了‘百草怪医’赵佳玲的条件,经过了七天七夜的治疗,总算使司马洪毒净康复!”
司马玠摇摇头道:“于是,他二人也完成了花烛!”
巫三姑已泣不成声,呜咽着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相恋十年的情侣,将与别人成婚,感到人生乏味,就远离白山黑水,进入中原,原打算到了中原尽情找寻刺激,然后一死以了残身……”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哭的份儿。
司马玠安慰她道:“事隔多年,何必伤心!”
巫三姑抹了把眼泪,却又道:“谁知进入中原,就碰到了一件怪事!”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赛韦驮”司马洪的这段武林奇事,司马玠原已听“铁掌金梭”司马刚说过。
然而,如今从当事人口中道来,自然是有声有色,十分的哀感动人。
而现在巫三姑又说她进人中原又碰到一项奇遇,当然他更加精神一振,急欲知道。
因此,他又问道:“前辈又遇见了什么奇事呢。”
巫三姑望着密林深处道:“我在张家口,偶然遇到一个游方摇串铃的郎中,他告诉我在这湘贵边界,深山大泽之中,产一种茴香草,可以使‘败血鬼蜂,灭迹!”
司马玠道:“啊!若能使毒蜂灭迹,也是一种功德!”
巫三姑颔首道:“因此,我千山万水,一改当初入关时的本意,没在武林中露面,就直接到了这铁树沟!”
司马玠含笑问道:“但不知前辈找到了那郎中所说的茴香草没有?”
巫三姑一指她身后满坑满谷的三角花草道:“喏!这儿到处都是!”
司马玠忙道:“去除那些‘败血鬼蜂’没有?”
巫三姑摇头道:“没有!”
司马玠不解其意,含笑问道:“前辈……”
巫三姑不等他说下去,手中长拂一弹,含着泪的眼忽然又笑了起来,十分得意地道:“我找到了茴香草,也找到了另—件武林至宝绝世秘籍!”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心中一震。
因为,“武林至宝,绝世秘籍”必然是人人想得的无价之宝,许多武林人,舍性命毁门派的去争夺。
故而,凡晓得一些此类消息的,都是守口如瓶,生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因此损失了身家性命。
“铁树银花”巫三姑既是江湖的前辈,为何初次见面,便把这等机密见告?
难道她不怕传扬出去对她不利?
巫三姑见司马玠沉思有倾,一言不发,不由道:“你发什么呆?”
司马玠道:“我在猜想是什么至宝?何种秘籍!”
巫三姑道:“你不必猜,我可以告诉你!”
司马玠正襟危坐,拱手道:“前辈指教!”
巫三姑拂尘向上一指,诚挚地道:“在这沟的上面,有一个方才三丈,又圆又滑的小小石洞,洞壁上刻着三部奇书!”
司马玠仰面顺着他的手瞧去,并没看见有什么山洞,只是荒烟蔓草,杂树乱枝。
巫三姑道:“到了洞门口还看不见呢,这儿怎能望得到!”
司马玠忙道:“当然!所谓秘籍,最重要的是一个‘秘’字!”
巫三姑又道:“左面壁上刻着是吞吐之法,容纳之术,可以却病延年,生肌活血,脱胎换骨,增气益力!”
司马玠不由道:“有这一部,已够受用不尽了!”
巫三姑自顾接着道:“右面刻着的飞腾跃纵,穿射横飘,乃是无上轻功,再加上辟谷之法,不饥不渴,免饮免食的不老妙诀!”
司马玠应声道:“这与天上神仙何异!”
巫三姑手舞足蹈,神气飞溢地道:“正面刻的是‘心灵十法,,只有十句口诀,内蕴却其妙无穷,讲的是意随心动,肢因心起,敌未动而我已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太玄了。
不用说那心灵十法,就凭这巫三姑的几句话,已够惊人的了。
试想,一个练武之人能做到“意随心动,肢因心起”这简直是“身心合一”的至高修为的了。
那么,其余的“招式”“架势”“手法”“步法”岂不完全瞠乎其后,成了多余的了。
最玄的是——“敌未动而我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司马玠半信半疑地道:“有这等的妙处,真乃是武林至宝绝世秘籍的了!”
巫三姑点头道:“你试猜一猜,这秘籍是谁留下来的!”
司马玠摇摇头,红着脸道:“这等绝学,晚辈闻所未闻,从何猜起!”
巫三姑得意地道:“你听了之后有何感想?”
她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一双光芒射人的眼睛,却盯在司马玠的脸上,久久不移!
司马玠也淡淡一笑道:“庆幸前辈有此奇遇,难怪你童颜鹤发,如同少年一般!可喜可贺!”
他大大方方的,仍旧坐在原处,神态毫无二致。
巫三姑却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你不想去看看那洞中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