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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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耿煌焉是庸碌之辈、泛泛之人?
金氏山庄宇内称最,他虽然已是第二代了,年纪尚轻,经验或许不够,功力或许不足,但是他脑睿心慧,但是他耳聪日敏,并且身蕴天竺奇学,是以一—避过了威猛牟利的掌劲,每每回上了奇幻不测的招式。
就这样,袁吉恩惊心了,衰吉恩不敌了,十几招一过,他是退的多,进的少,他是躲的多、攻的少,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好事者之中竟有这么好之人,只见有一越了出来,只听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请退下,让我来试试这位不讲理的年轻人。”
“好。”
袁吉恩喘着气退了下来,有人替他出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年轻人,碰掉了人家的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日睽睽之中,说好了要赔人家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卦撤赖?”
好事者质问起来了,果真是冠冕堂皇,果真是理正辞严,准怪他心中不平而好事了。
这个好事者乃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年人,也就是在货运码头冷言冷语讽讥另一个欲下河打捞酒坛的壮汉的那一个人。
“是么?”金耿煌呐呐地说:“真是这么一回事么?”
好事者洪声说:“怎么不是?人家都听见你说要赔给人家的。”他转向围观热闹的人群继续说:“你们可曾听见?”
“有!”
“听见了。”
“我也听见他这么说的。”
金耿煌不由气馁了、情急了,他果然是经验不足,他果然是理亏于人,但是,这乃人家蓄意的图谋,任你能说善道、任你老于世故,换谁也决难脱出这个缜密的圈套。
他急中生智的说:“一个酒坛,怎能装得下一千两这许多的黄金?”
好事者冷冷地说:“你怎知道装不下?”
金耿煌怔住了,他家是经营钱庄的,什么容器都曾试过,一个酒坛最多能装五百两银子,黄金的体质较重,可装七百,但那也只有他们白己,他们同行,他们同业,一般人怎能知道?没有证明,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那里面装的真是黄金?”
好事者蹇然地笑了起来,他说:“哦!只许你家有钱,别人就不能家有黄金?酒坛中装的究竟是什么?谁都没有见过,谁也不敢论定,它或只是石块,但它也可能乃是珍珠!”
好充足的理由,好犀利的词锋。
“你可知道那个人是哪一路之人?他自称‘堂主’。”
“不管是哪一路主人都一样,不管是哪一庄的堂主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
“这怎么样?一句活,赔给人家!”
“那我找人把洒坛给捞上来,原物奉还总可以吧!”
“可以,但是你已经尝试过了,码头上无人有空,并且也不敢罔顾性命.帮你向怒涛汹涌的运河下去打捞呢?”
“我回杭州……”
好事者立即接着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你有你的事要办,人家也有人家的事要办,再说,万一你只是找藉口,乘隙溜了腿,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呀!”
“照你们的意思又该怎么办呢?总得留一条路让人走呀!”金耿煌早就怀疑对方是一伙之人了,是以他明确的说出了“你们”两个字来。
好事者听了果然并不加以辩驳,他依旧顺着话意说了下去,他说:“有。这个人刚才不是已经表明了?你只要将包袱给他,从此二散,各走各路,不是么?”
“这……”
有道是“一拳难敌四手。”殊不知单户也挡不了双嘴!
“你不肯是下是?事情明显得很,理屈的一方却是你呢!”好事者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
金耿煌已经是水尽山穷、欲说无语,他玉脸不由涨得通红,气急地说:“你这是强词夺理,蓄意挑衅!”
“你既然这么不识好夕,那就要看看究竞是谁强了,出手吧!我们也来较量、较量!”
好书者口中所说的“强”字,包含了好几种的意思。
金耿煌又第二次被*上了梁山,他不上行吗?
就这样,两个人又打在一起……
第十三回 江湖伎俩
难怪这个好事者挺身而出,难怪这个好事者大言炎炎,原来他的手底上跟嘴巴上一样的厉害、一样的强硬,果真比丢掉洒坛的中年人高出了许多。但是,金耿煌毕竟是名门之后,幼承庭训,经过了苦练,遵循着秘本,所施出来的招式,每每叫人难以意料,实非中原一般武林人物所能想象得到的、防御得了的,以故,还是二十招不到,好事者照样的手在忙、脚在乱了。
袁吉恩一见情形不对,立即悄悄地窜了上火,他算事主,有这个权利讨赔偿、要金钱。
这乃理之所在、情之所属,一个人讨不了,两个人一起讨也无可厚非,旁观的人一样的寄与同情之心,没有人出来说他们不对。
何况,何况这些旁观者多半是他们一伙之人!
这样一来,形势变了,并不是金耿煌不是这二人的敌手,而是受财物之累、黄金之碍所使然。
一个人身上背着八百两黄金,到底使行动感到不便,出招受到牵制,他前后受敌,他左右逢源,受敌是真,“逢源”是假,这是能要人命的泉源!
其实,就算金耿煌不受身上黄金的的影响,就算金耿煌战胜了对方又能怎么样呢?因为对方谋定而动、看中而施,一个不行,两个不行,还有三个、四个,他双拳能敌四手,六手、八手吗?
看样子这个包袱不给人家是过不了关了!
正在应付困难的时候,人群中意外地响起了一阵黄莺的鸣声。
“堂堂的万里船帮,竟然会以多为胜,以众凌寡,以势欺人
二朵花,二朵花移了过来。
一只蝴蝶,二只蝴蝶飞了出来,是两个二九年华的姑娘。姑娘的面貌似鲜花,姑娘的身形似彩蝶,施施然、翩翩地踱到了打斗的场子中。
“花蝴蝶!”
旁观之人群中,不知是准这么叫了一声。
不错,姑娘们衣锦披翠,“花蝴蝶”,姑娘之体态轻盈,也像“花蝴蝶”,而她们两个人之其中一个外号果真叫做“花蝴蝶”!
穿大花衣衫的就是“花蝴蝶”石素心,穿小花衣裳的则是她的贴身婢女“小彩蝶”。
石素心乃是宇内三庄一帮之首石家庄庄主石镜涛的掌上明珠,“花花公子”石子材的同胞兄妹。
但是,她不像她的父亲骄扬狂傲,她不像她的巳长执挎浪荡,她温婉,她善良,她富正义感,她有巾帼之风!
场子中搏斗的人听到了声音、看见了人影就停下手来了。
“哦!是石姑娘,石姑娘好。”
开口说话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好事者、抱不平者。
“白舵主无恙。”
“白舵主”?白舵主是谁?
原来那个好事者就是千里迢迢护送安南贡品由岭南来宁波的人,万里船帮宁杭总舵舵主白立帆!
这就难怪了,难怪他们明知金耿煌的来历而仍敢贸然下手,他们倚仗人多,难怪货运码头的上头一看见他们就变颜变色,此地本是他们的地盘。
“石姑娘误会了。”白立帆心中一阵转动,他借着喘气的机会徐徐地解释说:“是这位年轻人把别人的东西碰落在运河中,他说好要赔给人家的,结果却食言了。”
“原来如此。”
石素心美门瞟了金耿煌一眼,而金耿炽竟然也在愣愣地凝视着她,姑娘的芳心中陡地—震,粉脸上倏然一红,她略—摄神,略—秆持,然后随口说:“碰落了谁的东西呀?”
“我的……”
袁吉恩迟迟疑疑、期期艾艾地说着。
“噢!那位……相公会碰落了袁堂主的东西?不简单呢!”“花蝴蝶”石素心的语声带着强烈的挪揄味。
“是真的,不信你问他就知道了。”
袁吉恩立即强声的说着,但是,语气之中透有描龙点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与气息来。
“何必一定要问他呢?问你不也一样吗?”石素心只是再次的瞥了金耿煌—眼,却仍然朝袁吉恩说:“碰落了什么东西呢?”
“一只酒坛。”
花朵在石素心的粉脸上盛开了起来,她笑容可掬地说:“酒坛?—只酒坛人家怎会赔不起而食言?那内中一定装了什么稀世之珍了。袁堂主,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聪慧、她伶俐,一听到对方说要赔而食言了,其中,必有文章,也一定有其不赔的道理,她果然—猜就中。
“是的。酒坛中装有东西。”
袁吉恩实在是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
“你还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石素心打破砂锅,好奇的追了下去。
“是……”
袁吉恩转过头看看白立帆,他是在征询,在请示。
白立帆心中也是感觉到十分的为难,事情既然遇上了,说假不行,不说也不行,你说假,人家会更正,显得无气魄,不光明,反被讥笑,看不起;不说呢?对方又个是哑狗没嘴巴,你不说,他也会说呀!
因此,唯—的办法,只有昴着头,来个假痴假呆、不理不睬,任由袁吉思去处理,去应付。
“是什么?说呀!”
“是黄金。”
袁吉恩说得很轻、很轻,但还是说出了口。
银铃声由石素心的樱口中绽了出来,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动听,尤其是在金耿煌的心灵中。
“黄金?黄金装在酒坛中已经是一件罕有的事,而万里船帮会将黄金装在酒坛中那更是天下奇闻!”
袁吉恩到底也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物,他立即掩饰说:“这与万里船帮无关。那是我多年的积蓄。”
“哦!有多少?”
人群中又走出两个壮年汉子来,是外堂堂主丁元龙、刑堂堂主营乃斌,白立帆却抬手把他们给召了过去。
“一千两。”
石素心不由嘘出了一口兰麝之气,她了然了,她了然这位相公为什么说要赔而又食言了,原来他是不受对方的讹诈。
“真有一千两?”
“真有—千两!”
话既然说出了口,袁吉恩就沉着声音说到底了。
“好,那你叫人下去捞,酒坛中若真装有你的积蓄,不管里面有多少两黄金,姑娘锦上添花,再赔你一千两!”
“这位年轻人亦曾经悬赏雇过人,但谁都没有闲暇的工夫。”
“那是别人,别人在此地雇不到人,你们却不会,我说的对不对?”
石素心圆睁着杏眼,微挑着柳眉,她似愠不愠,似嗔却也不嗔,有时候,女人家的心意还真难摸,难猜呢!
“风急浪高,也无人敢下去。”
“靠水吃饭的朋友,个个都是‘浪里白条’,这点风又算得了什么?”
火药之味浓重了起来,气氛紧张了。
白立帆三个听了也不由脸色连连的变着,丁元龙和管乃斌年轻气盛,他们身形一动,双双的拟着出去。
但是,白立帆又伸出手臂阻止了他们,同时他也抑制着,平息着自己翻搅的心湖,因为,他毕竟年纪大了,年纪一大,相对的经验丰富了、阅历多了。
金家钱庄是财神,财神只会在家中坐守着金银财宝,江湖上的一切一切,他们鲜有接触,很少了解,是以万里船帮能碰、敢碰,而石家庄呢?石家庄之人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并且还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和欲望。
撇开石镜涛有惊人的功力不说,其庄院中又延聘着、广蓄着不少的奇人怪杰、武林魔头.这惹不得,万万的惹不得,一旦惹火烧身,岂不是自找麻烦了?
“这……”
袁吉思的眼光又投射来了,他实在是应付不下去,说真的,他不是不会应付,而是怕有所闪失,打不过人家,最多双手一摊,拍拍屁股走路,但是,上头有人,焉敢擅作主张,一个不好,岂非要受帮规处分?
这里的主人是白立帆,白立帆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于打着一声哈哈,涎起笑脸说:“石姑娘,万里船帮和石家庄一向是井河不犯,为免伤二家和气,姑娘能否不管这一档之事?”
石素心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凝了一下,她说:“哦!我们二家果真是素不相干,各行其是,但是,这位公子他犯到你们了?你们又何必非讹他—千两黄金不可呢?”
“诚如姑娘昔才所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万里船帮靠着河海而生活。”
“你们不是凭藉生意、劳力而换取温饱?”
“是的,我们大致是靠着生意、劳力,但生意劳力却养不活如许庞人的帮众,是以多少也要有其他额外收入作贴补,只要没有干着过份伤天害理的勾当。”
石素心芳心中一阵转动,她实在也不想结下这么—门仇怨,但是,不知怎的,她内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有着一份微妙的好感,并且事情既然插上了手,若再半途而废,拔脚而走,在颜面上未免也不太好看。
因之她温婉地说:“白舵主,湿面粉一旦糟上了手,多少总会留上一点,能否看在石家庄的面子上放过这一次?”
“这……”
白立帆心中也是电转连连,远虑可以暂且将它拦在—边,但近忧却是不能不顾。惹上了石家庄,那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呢?若金耿煌和石素心彼此联上了手,再加上一个悄丫环“小彩蝶”,自己一方能否战得下来也大成问题。
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长线,此地不行,换个地方,此时不宜,换个时间,面子给了而煮熟的鸭子也不怕它会飞上天去,除非那石家丫头一直护送他到地头南京。
“好吧!就看在石姑娘金面,我们今天就此罢手。”
石素心莞尔了,石素心开怀了,她微一抱拳说:“多谢白舵主。”
“石姑娘客气了。”白立帆转向其余的人说:“走,我们回去。”
两个人分别的、成行的朝渡船那边而去了。
金耿煌立即双拳当胸,满心感激地说:“多谢姑娘解去了在下之围……”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你还是快点走吧!免得他们又临时变卦。”
金耿煌略一迟疑,双眼却紧紧盯在那鲜花之上,口里呐呐说:“在下金耿煌,家住南京……”
石素心发觉了,石素心震动了,她美目也在金耿煌脸上游移了一下,红着面孔惊喜地说:“可是金氏山庄的‘珠玑公子’?”
金耿煌只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却不叩问对方的名号,因为,在刚才两相对白的时候,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正是区区在下,金氏山庄的大门永远为姑娘开启着,金耿煌也日夜企盼姑娘能来金氏山庄作客。”
石素心芳心中的麇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