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主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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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黑袍的老者微微一笑,看着聂秋,虽然笑了却也仍然没有半分的慈祥,语气平和却也好似暗藏无数惊涛一般,询问道:“小娃娃,叫什么名字?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第九十五章 千岁寒
那黑袍老者一头褐发,脸上满是遮不住的沧桑和世故。。他身形单薄,但却如同阴山的决定孤峰一般,给人一种孤傲沧桑的感觉。身上的道袍也不算华贵,普普通通,满是药炉烟火和药渣腐朽的味道,黑色的道袍却洗的泛出了青白。
一双老手绝大部分藏在那宽松的长袖之中,左手有一个古朴的手串,檀香袭袭而来,伴随着一股子幽幽的清香,闻上去却让人头脑清明。右手则持着一根竹杖。
那竹杖末端用一根红绳系着一根古币铜钱,这竹杖一节一节,握在手中,却在那太阳之下散发着一股子冷光。看上去哪像是一种兵器,倒更像是一个老人所用的手杖。
黑袍老者弯下腰来,看着聂秋,上下略微扫了一眼之后,笑着说道:“小娃娃,给本座说说,叫什么名字?你刚才那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剑法?”聂秋愣了一下,想到方才自己和那赫连燎原的弟子作战的时候,所使用的正是太阿剑法。仔细想来,难道眼前这个黑袍老头认得出来这剑法的来历?
这剑法分明是自己在那舍利子的神山之中,登山悟道修炼所得?自己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说是这剑法的来源是自己登山悟到的,更不可能交代出来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颗舍利子藏着。
这东西自从聂秋得知和天策府的鹰卫有关系之后,便更加小心翼翼了。这黑袍老者,分明是连赫连燎原都要忌两分的高手中的高手,聂秋自然也不会轻易交代,自己手中的宝贝来历,否则引来杀身之祸,那可真是上天无门了。
“一个月之前我在书院后山一颗槐树下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有一个邋遢的砍柴人在我身旁砍柴,之后我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一套剑法。上师,你认得这剑法的来历?”
聂秋睁大了眼睛,眨呀眨的,一脸的无辜和好奇。
那黑袍老者干咳了一嗓子,笑着说道:“小娃娃你不老实。”
聂秋继续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怎么不老实了。”
“你没说实话。”老者继续道:“罢了,我也不问你了。这太阿剑法是五百年前,剑圣黄太阿成名绝技,早就失传了百年,你能学到是机缘,和我无关,我问你也只是本座好奇罢了。”
聂秋一身冷汗,心说这老家伙真可以,吓了自己一身冷汗,到头来只是单纯的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不过那黄太阿后来和一个妖僧一起修炼魔门功法,并且远赴南方,寻找魔宗遗迹。有一说法,有人曾经在南方的盛夏岛见到过有人使过这太阿剑法。”黑袍老人摇了摇头,又随后甩手道:“罢了,罢了,年纪大了,这些玄奇古怪的传说我也没精力去追查了,妖门也好,魔宗也罢,天下之大这种事情总是管不完的。”
聂秋听到这话,却也是歪着头道:“上师究竟何人啊?”
黑袍老人眯起眼睛,手拍了拍聂秋的肩膀,答非所问,道:“我与你们书院的夫子本就是老友,听他说朔州地界出了一个小娃娃,天赋卓绝,小小年纪却已掌握了异火,心性也还算正直纯良。我便答应你们夫子前来看一看,”
这话说完,黑袍老人点了点头,道:“今日一看,果真有点儿意思,你就是你们夫子说的那个小娃娃?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拜入老夫门下,我看你顺眼,做我门下一个侍剑童子如何?”
聂秋愣了一下,却也好像根本没有去仔细想,便摇头说道:“能说不愿意吗?”
“有点儿意思。”老者不怒反笑,但却眉宇间仍有那散不去的威严感,道:“我泥犁宗开山立祖百年,入我门下之后,哪怕不是真传弟子,往日之后你闯荡江湖,那些鸡鸣狗盗的虾兵蟹将,也断然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说出去多威风啊。”
聂秋歪着头,道:“行走天下说到底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你能罩我一辈子?”说完,话锋一转,聂秋看向赫连燎原道:“再说,你难道比人家先民血脉还有家族底蕴?”
听到家族底蕴,黑袍老者笑了笑,他知道聂秋是在激将自己,却也不上当。笑的特别的开心,好像听到了一个好听的乐子一般,道:“底蕴这东西,说重要的确很重要,但说不重要,这东西也不能当饭吃啊。”
这话指桑骂槐,却是让赫连燎原羞愤非常,憋红了腮帮,那架势当真像是要卷起袖子就和人拼命一般。
说完这话,聂秋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师傅是费”
“费长房我与他见过几面,有些交情,这件事你不用多去考虑。再者说我教你的是功法,是武道的修行,做我门下侍剑童子,没说要收你为徒弟。费长房教你的是炼药,二者之间不冲突。”
黑袍老人好似和费长房私交不错,三两句话却也让聂秋扫清了心中的疑虑。只是这黑袍老人的修为,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比起赫连燎原只高不低,怎么就好端端的非要让自己去他们下做什么侍剑童子?
难道也是为了灵参?
然而聂秋这边还在很小家子气的算计着黑袍老者的时候,赫连燎原和他的八大弟子的脸上却也写满了惊容!看着聂秋,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气运,能够得到这黑袍老者的青睐!
“只是我还不知道上师到底是谁”聂秋抱拳拱手,行了第一个礼。
黑袍老人轻抚白胡须,道:“泥犁宗刑堂执法长老,唐渡厄。”
声音不大,但却谁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范琦慵懒的眼神之中迸射出一团精芒之色,看着聂秋啧了一声,暗暗摇头,嘴角笑容越发神秘。一旁金袍子佣兵,则听到这名字,吓得手中的酒盏摔在地上,琼浆四溅,摔了一个粉碎。
不远处,一直选择作壁上观,没有出手帮助聂秋,也根本无法出手帮助聂秋的徐晚歪了歪脑袋,看向一旁的老奴李术道:“看样子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唐渡厄都来了,这老家伙活了一百三十多岁,可是个人精呢。”
一旁的术老则叹了一口气随后反而笑了。
“还是小主你高瞻远瞩,老奴的确想多了,老奴我何德何能,一心想着能扶持着聂秋一条青云路,却是没有想到,老奴自作多情了,这小子只要未来二十年不走歪路,入邪门。当真能成了唐渡厄的门下弟子,哪怕是一个门外弟子,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李术一番话说完,徐晚却歪着脑袋道:“门外弟子?我看未必,唐渡厄不常下山,但这次为了这小子千里迢迢赶过来,还得罪了赫连燎原,怕是这聂秋身上真有唐渡厄看重的。只是你我皆凡人,不明白罢了。”
徐晚说完,又好奇的问道:“术老,我大唐立国五十年,可有人像这小子一样,一跃龙门的?”
李术没有多想,听完徐晚的话便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说道:“有!”
“谁!?”徐晚换了一个姿势,那婀娜曼妙的身段,虽说是略显丰腴,却也有着一股年轻和成熟之间独特的韵味,男人看上十有**总能心猿意马,欲罢不能。
这女人有着天生的脸蛋和身段,不需要多去矫揉造作,天然的就有一股子隐隐狐媚的勾人感。
李术顿了一下,看向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天下第一策士,房玄龄,同样出身寒门,四十年前偶遇白帝遗迹,成为了白帝传人,也是当今天下第一策士,配得上国士无双四个字!”
徐晚点了点头,杏眼微微眯起,黛眉之下好看的眸子闪烁,阴晴不定。
“术老帮我办一件事吧。”
术老立刻绷直了腰杆,道:“小主尽管吩咐。”
“宰相塔缺一个侍卫,替我写一封书信送往盛京长安,就说这个小侍卫,我找到了。”
听闻这话,术老像是一只老猫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浑身汗毛和冷汗像是春笋一般瞬间冒了出来!
宰相塔,侍卫,长安
一连串的关键词连在一起,术老也猜的**不离十,自家的小主心里想的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小主,多少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
徐晚黛眉微皱,道:“术老你刚才还说,我吩咐的事情,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可是,那毕竟是当朝宰辅!聂秋还年轻”
“你不是要许给他一个大大的前程吗?聂秋他不也想有一个大前程吗?我一并满足你们两个人心里所想,不好吗?”徐晚那成熟的脸蛋上,狐媚一笑,透着一股子老道成熟。
“小主,我这就吩咐下去!”
远处,流觞楼下,百姓惊骇的看着唐渡厄,聂秋和老百姓一样,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他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天底下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学语的孩童,都知道唐渡厄这个名字。
泥犁宗刑堂执法,泥犁宗内最为刚正不阿之人,名列九大长老之一,地位比起赫连燎原只高不低。因为唐渡厄的法坛在那光明顶的之上,是二十七峰顶之中最为严苛,也同时是最为高贵的一峰,雪线之上,终年积雪——千岁寒峰!
门下共有真传弟子十二人,均是掌管泥犁宗内上千门外弟子的刑罚,而唐渡厄为人刚正不阿,极为严苛,所以在泥犁宗内少有朋友,更是人人忌惮!
手持宗门法典,可谓是仅次于宗主之下的存在!绝对的说一不二!这也难怪,那赫连燎原见到了唐渡厄之后,也要忌讳避让些许。
能够掌管刑堂的实力修为绝非一般,早年就有人曾经说过,活了一百三十多岁的唐渡厄,修为常人难以莫测。但说十二个真传弟子,各个修为精深,单单修为最低的小弟子,也有筑基五层的修为境界。
每一个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人中龙凤,可见唐渡厄修为手段,在泥犁宗之内绝对能够位列三甲!
“渡厄长老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收徒吧?”赫连燎原眯着眼睛,心中怒意难掩。
唐渡厄甩了甩手,看着那赫连燎原,说道:“收徒只是顺手的事情,我看着小子顺眼就想收他做徒弟。”
“收徒可以,不过七大宗门下山收徒,总要有一个章程吧。”赫连燎原说的章程,便是那七大宗门安排的大比!
听到这话,聂秋微微一怔,那赫连燎原看向自己,道:“聂秋,别忘了,朔州书院的面壁崖上,段纯阳等近日已有多月。这半年你修为精进,不代表段纯阳就一直停滞不前!”
说完,他赫连燎原看向唐渡厄,道:“既然今日凑巧,渡厄长老亲自来了,那我看大比之日也不用再等了,七日之后,就让这两个小的当面做个了断,生死就得各安天命。”
第九十六章 金袍子
朔州书院后山的思过崖,距离书院不过山上和山下的距离,但在段纯阳的严重却好似相隔千万里。。
山上一月有余,思过崖上面常年没有活人前来,除了偶尔光顾的鸟儿和灰虫子之外,思过崖上面只有那如刀子一般锋利的山风,以及枯草残枝,陡峭的崖壁和块垒地。
饶是山峰在段纯阳那张精致英俊的脸蛋,也被这干燥的山风摧残的红彤彤的满是粗糙。
头发枯黄杂乱,嘴角和下颚已有明显的青色胡茬,那一月之前如同火焰一般炙热的眼神,此时此刻也黯淡无光,浑浊的如同死人的眼睛一样。
每日往山上送饭的小厮是一个势利眼,故而段纯阳在山上的这一个月,吃的饭食也多是一些简单的蔬菜,并且缺米少盐。这使得段纯阳比之上山之前,消瘦了不少。
好在思过崖,虽然是面壁思过之用,但是段纯阳却也从来不用面对那光秃秃的石壁。整日盘膝而坐,看向山下,那是书院的方向。
饶是这周围一切的荒凉景象,以及那枯燥的几乎让人崩溃的山上神火,却也丝毫没有磨去段纯阳骨子里,那一种天生的骄傲。
他已经学会了每日成为朔州城第一个目睹日出的人,绝壁的边缘,盘膝而坐,冥想悟道。
“山下很热闹呢。”
不知何时,孤零零的孤峰上面,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女人声音。
段纯阳睁开了眼睛,回过头来,余光看向身后,苏绛仙一袭银色长衫,却与那普通的道姑有着云泥之别。银色的道袍长衫穿在身上,长发系在脑后,一股子成熟的韵味,却也是段纯阳这等少年郎最喜欢的邻家姐姐的感觉。
长袍遮不住那丰腴的身子,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包裹在银色的长衫之下,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苏上师,你上山不会只是告诉我,山下很热闹吧。”段纯阳长出了一口气,心口提着的那口气被释放出来,却也顿时让人耳目一新。
苏绛仙愣了一下,却也陡然眉宇之间露出了一抹惊骇。依她的修为,自然能够一眼的看出来,段纯阳修为上面的巨大改变。
“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应该做不聪明的事情。”苏绛仙说了一句话,看向段纯阳,说道:“你虽然骄傲,但也不至于为了那一点点廉价的骄傲就去雇佣佣兵来杀自己的同窗士子。”
段纯阳依然淡定,浑浊的暮光柔和的像是一滩水。
“因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必然只做聪明的实情。”苏绛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段纯阳微微一笑。
“苏上师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要杀死聂秋吗?”段纯阳看向苏绛仙,微微一笑。这笑容苏绛仙在书院里看到很多次,从段纯阳进入书院期,他便看到过。
只是今日再看,却感觉到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也说了我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怎么会做傻事?如果只是旁人教唆指使,我怎么会轻易的便成了别人手中的刀?”段纯阳眯起眼睛,看向苏绛仙,道:“那聂秋就算没人指使我,你觉得依照他的脾性,我俩能在书院共存多久?”
听闻这话,苏绛仙微微一怔,目光之中满是惊骇之色:“我计算的没有问题,问题只是出在我怎么也算不到,费长房竟然将火遁术传授给了他。世间险恶,朔州书院只是我跳出朔州城,摆脱寒门头衔的一个跳板。如果不是没有学到费长房一身的炼药本事,我怕是早就离开了。”
说到此处,段纯阳眉宇间隐隐有怒意和妒意道:“不过现在好了,宗门大比,搀和着我与那聂秋的恩怨。倒是可以一并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