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红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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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总就是夏总,真有办法。太谢谢您了!” 谢疏影趁机恭维。
“你怎么谢我?”他笑问。
“请您吃饭吧。”她说得诚恳,“不过,我先声明,贵的我可请不起。火锅行吗?”不忘讨价还价。
“吃什么没关系,把高剑叫上可以吗?我刚好欠他一顿。”
“行啊!”
接完电话,谢疏影来到窗前,云帷深处,月色溶溶。
此刻的她竟有些期待明天与他的见面,怎么会这样?!
打开日日记本,一张非常精美的腊梅图案的明信片印入眼帘:
白梅的洁白的花瓣正在月亮的银光中怒放。
这是李眺刚到北京给她附信寄的明信片,信中说他和心雨结婚了。
看完信的那一刻她出奇的冷静,一个甜汁蜜露的泡影终于破碎了。
她将二十岁前的日记用剪刀剪碎,剪得如霰雪一般,推开窗,碎片被风一卷而起;混入雪花之中恣意飞扬……
从此她的日记不再完整,在她的心里已经刻入一个名字:李眺。
昔年瞬时;流水一般;既是如此;忘了吧;忘了吧……
火锅店里的性骚扰
无论夏天阳、高剑怎么说谢疏影坚持要自己请客,当然星级酒店那个档次肯定是请不起的。谢疏影带着两人来到一家生意不火不淡的火锅店,三人落座叫了菜边吃边聊起来。
“让您们来这种地方吃饭,实在不好意思。”谢疏影抱歉地说。
“没什么,比我端盘子那会只能看着别人吃强多了。”夏天阳半开玩笑说。
“什么?您还端过盘子?”她睁大了眼睛。
“有这么吃惊吗?我俩一起端的。为了凑高中毕业舞会的行头。”高剑插嘴道。
“您们不都是亿万富翁吗?”
“搞清楚,我们上学那会怎么可能是亿万富翁。”
“家里不给钱吗?”
“这笔费用不是家长出的,学生们一般是通过打零工赚钱买舞会行头。”
“高中毕业舞会有那么重要吗?”
“比毕业考试还重要!考试年年有,毕业舞会只有一次。知道吗,毕业舞会可是高中生的‘实习情场’。女孩子们在挑选毕业舞会的晚礼服时,其专注程度就像新娘挑选婚纱一样。那一天你会发现一些原本相貌平常的女生一下子变成了美丽的公主!”
“是吗?”
“那当然!很多人的初恋就是在这里开始的,谢秘书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剑冲谢疏影露出诡异的笑容问道,谢疏影知道高剑又想逗自己,并不搭话。
“说啊,什么呃——时候——呃?”
高剑因为刚出门时泡了一杯咖啡,接了夏天阳的电话着急出门,咕嘟咕嘟地喝得太急加上这会嘴巴喋喋不休,打起嗝来,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顿觉尴尬万分。
“高总,您用手指按住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对,就是这个地方,多按一会。是不是好一点了?”谢疏影趁机避开话题。
“服务员,麻烦拿些白糖。”谢疏影叫道。
“你喜欢吃白糖?”夏天阳奇怪地问。
“高总,您把糖含在舌头下,一会就能止住打嗝。”高剑将信将疑地做了。
“嘿,还真管用!”
“那当然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什么科学道理?”
“糖可以在口腔里会改变原来的神经冲动,以此阻挠横膈膜的肌肉作间歇性地收缩,这样就可以止住打嗝了。”
“嘿,还蛮专业的。”
“那当然,专业人士教的嘛。”
“谁啊?”
“我哥哥。”谢疏影脱口而出。
“你不是独生女吗?”夏天阳奇怪地问。
“哦,是—— 一个邻家哥哥。”谢疏影想着心事,一瞬间的落寞尽在夏天阳的眼里。
“哥俩好啊……”临座传来一阵阵吆五喝六声,一个被酒精烧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忽然大喊起来:“小姐,倒水!”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忙跑上前来倒水。
“吆,小手长得蛮白嫩的嘛,来,摸摸!”“酒精男人”说着就把手伸了出来。
高剑不有地皱皱眉头。
那小姑娘害怕地想离开,“酒精男人”大叫道:“没看水喝完了,倒水!”小姑娘只得委屈地又倒了水,〃酒精男人”立即喝了,继续让小姑娘倒水,同时色迷迷地盯着小姑娘的腿嬉皮笑脸地说:
“这腿长得真好看啊!”
“人渣!”高剑骂了一句,对夏天阳说:“走吧,看得人恶心!”
“服务员,买单!”夏天阳平静地喊了一句,小姑娘闻言趁机跑了过来。
谢疏影正要付钱,夏天阳一把拦住,“我来!”说完掏出金卡。
“对不起,我们这没法刷卡。”小姑娘解释道。
夏天阳耸耸肩看看高剑,高剑摊开双手,“我也是卡。”
“本就该我来嘛。”谢疏影笑道。
“你是故意的吧,疏影?”高剑自作主张地将谢疏影的称呼由谢秘书改成了疏影。
谢疏影笑了笑,算做默认。
“如果那位客人等会要摸你的腿,你怎么办?”
夏天阳忽然看着那小姑娘问道。
怎么问这话啊?
谢疏影不解地看着夏天阳,小姑娘诧异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可以给他左边一个耳光,再右边一个耳光。”夏天阳果断地说。
谢疏影、高剑和小姑娘同时吓了一跳。
“如果有人要践踏你的尊严,躲避是没用的。你要想捍卫自己的尊严就要拿出勇气!”
小姑娘看着夏天阳,许久点点头,接过谢疏影递过来的钱。
“小姐,倒水!”
“酒精男人”又大叫起来。
小姑娘顺从地走了过去,就在那醉汉的手摸到小姑娘大腿时,“啪!啪!”两声响起,火锅店里众多目光一起聚焦。
“臭丫头,敢打老子!”
“酒精男人”叫嚣着,准备动粗,忽然他的手被一只手钳制住了,疼的他发出一阵“哇哇”的乱叫声。
“别太过分!”夏天阳的另一只手快速将醉汉腰上的手机卸下来,“要不要叫你老婆孩子过来助助兴?!”
“酒精男人”被夏天阳的身手怔住了,再听要给老婆孩子打电话早吓破了胆,也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电话的细节,只顾一个劲的求饶。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
“向这位服务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酒精男人”只觉扫兴与其他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您先生!”小姑娘感激地说。
三人出了火锅店,高剑赞道:“天阳,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
“比你当年救我的那几招差远拉!”
“哈哈……”两人会心大笑。
“您……”
“别您您的,你就行拉。记住以后就叫高剑就行了。”高剑生气地打断谢疏影,怎么到现在还这么生分。
“常打架?”
“以前是。”高剑回答。
“为什么?”
“喜欢!”夏天阳拦住正要解释的高剑,轻描淡写地说。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谢疏影看着夏天阳疑惑地想。
“对了,疏影如果有人骚扰你,你会怎么办?”高剑问道。
“我?”
“是啊!”
夏天阳也饶有兴趣地想听听她的回答。
谢疏影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不会遇到这种事,我长得很安全。”
“哈——,长得很安全?天阳,听见了吗?长得很安全,哈哈!”
夏天阳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跟着高剑笑了起来。
“有那么可笑吗?”
谢疏影气得大叫,高剑见了笑得越发变本加厉。谢疏影气得顾不得淑女形象张牙舞爪地冲向高剑一顿粉拳。
“痛死了,痛死了,哎,哎,疏影太过分了吧,天阳也笑了,你怎么不打天阳啊?”高剑一边躲一边开玩笑,谢疏影听了一愣,看了一眼夏天阳,碰巧夏天阳也正看着自己,心儿怦怦地一阵乱跳,脸不由红了,怕高剑再开自己玩笑;大声道:“痛死就痛死吧!他发我薪水啊!”
“上帝啊,怎么老让我遇到见钱眼开的主啊。”高剑一脸虔诚地对天感慨。
“好了,好了,快上车!”他笑着对高剑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谢疏影发红的脸上。
莫名地,她的眼里写过一丝紧张。
守护天使的血手印
夏天阳、高剑、谢疏影三人分别上了车,夏天阳打开CD,一段小提琴的柔和曲调吸引了谢疏影,“夏总,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魔鬼的笑声》。”
“《魔鬼的笑声》?”谢疏影惊奇地睁大眼睛。
“对,帕格格尼尼的《魔鬼的笑声》。”夏天阳说道。
“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一点也听不出魔鬼的感觉啊?”夏天阳和高剑笑了笑,乐曲进行到第二段转到G小调上时,高剑忽然说道:“疏影,声音放大点!〃
这时的小提琴演奏的分解八度半音下行,听起来虽然也象笑声,可是竟有些严峻和恐怖。
“这是小提琴演奏出来的吗?太不可思议!”谢疏影惊讶着。
“你以前没听过帕格格尼尼的小提琴?”夏天阳问。
“没有。”
“那你听什么?”夏天阳问。
“我,我听流行歌曲。”她有些不好意思。
“喜欢什么歌?”夏天阳问。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怎么会喜欢这么伤感的曲子?”高剑问。
“你听过?”夏天阳看了一眼高剑问。
“有一阵子,以珊总是听这首歌,害得我有很重的负罪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女人管得太紧。”
“我只知道那个女孩想要和你谈恋爱,就得要有你随时提出分手的心理准备。”
“当疏影的面,别说这个好不好。”高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谢疏影知道他的浪漫史;泄愤地使出了可以让夏天阳立刻沉默的一句话;“谁有你那么好的命,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白雪公主!”
果然;夏天阳一语不发。
电话响了起来。
“天雨?我马上到!”不等高剑、谢疏影反应过来,夏天阳一脚油门。
天哪,汽车也会有这样的速度!
车子停在了郊区的别墅时,夏天阳才意识到将两个无关的人带了过来。
“高剑你送疏影回去。”夏天阳焦急地说。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疏影,你一个人在车里没问题吧?”高剑问。
“没事,你们忙,不用担心我。”
“走吧!”高剑拉了夏天阳准备离开,“要不要把车锁上?”夏天阳犹豫了一下问。
“好。”谢疏影点头。
夏天阳匆忙锁了车门和高剑跑向别墅。
郊区的夜更显安静,安静得有些沉寂。别墅的灯光在郊区亮得却格外突兀格外刺目格外孤独。
谢疏影斜靠着椅背,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啊——”
一阵刺心、恐怖的尖叫声划破沉寂。
片刻,谢疏影毛骨悚然地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朝她的方向奔来,伴随着一阵疾雨击湖的拍击车门声,借着月光,谢疏影看见了半张犹如天使;半张犹如腐肉的脸。
望着那半张正像喷泉一样汩汩喷血的腐肉脸,倏地,谢疏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冻结。
上帝,难道这是天使和魔鬼的附体吗?
谢疏影想大喊可是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种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她只觉得背上一股寒气袭来。
求生的渴望让她终于喊出两个字:“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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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使和魔鬼的附体被这叫声吓到了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那个〃附体〃乖乖地让他抱着,而他竟极其温柔地安抚着那个附体,温柔的眼神全是宠溺,那眼神足以让人沉醉。那个“附体”很快平静下来,这时的夏天阳眼神一直停留在谢疏影身上。
谢疏影想叫住他,但是他已转身。
“嘀嘀”,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谢疏影连忙打开手机:
“等我”两个字清晰地在屏幕上亮着。
谢疏影恐惧地等待着,终于看到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疏影没事了,没事了。”
夏天阳坐在谢疏影身旁,将浑身颤栗的谢疏影揽在怀中。
“她,她……”谢疏影哆嗦地说不出话。
“她是天雨,我UNCLE的女儿,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你别害怕。”夏天阳柔声道。
“她的脸?”
“那只是守护天使的血手印,别想了,我送你回家。”
“血……手印?”谢疏影浑身一震,抱紧了他。
夏天阳迟疑了一会,试图寻找着最恰当的语言:
“每一个孩子来到世间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守护他的天使。如果这个孩子长得美丽动人,守护天使就会吻他,被天使吻过的地方就会留下粉红色的胎记。如果这个孩子漂亮得让他的守护天使嫉妒,守护天使就会用她的血手触摸他的面颊,这样;那个孩子脸上就会留下一个印记。”夏天阳停了一会;接着说:“天雨碰巧是那个漂亮得让她的守护天使嫉妒的女孩,所以她脸上有一个守护天使的血手印。”
看着脸色苍白的谢疏影,夏天阳柔声道:“别害怕,那只是守护天使的错,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谢疏影依然很恐惧,夏天阳握握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可以笑一笑吗?”她勉强镇定下来,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OK!”他发动了车子。
“眯一会吧。”夏天阳边掌握方向盘边说。尽管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还是很听话地照他的话做了,莫名其妙地,她完全信赖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疏影,到了。”夏天阳轻轻推醒了她,谢疏影含糊地道着谢,准备下车,“疏影,把手伸过来!”
谢疏影奇怪地将手伸向夏天阳。
“比刚才暖和多了。做个好梦。”他说完松了手,温暖的感觉立刻传遍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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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我想带影影再去北京看一看,说不定现在能做手术了。”谢疏影刚进家门,听到父亲的声音。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你怎么又提这事?” 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