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红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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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晚安！”对高剑说的心情和对另一个人差很多啊，她的脑海里依稀还残留着夏天阳对自己说晚安的温馨甜意。可惜他对自己来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谢疏影挂了电话，走到窗口，拿起书，轻轻地背诵着《泰戈尔诗选》：“　Tiny　grass；your　steps　are　small；　but　you　possess　the　earth　under
　　your　tread。　（小草呀，你的足步虽小，但是你拥有你足下的土地。）”灯光给她披上轻柔的华衣。
　　“谢疏影，你一定要加油！”她鼓励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管明天将会发生什么，她都会努力！

　　“你知道哪朵云彩有雨？”

　　谢疏影急忙抽手说：“不好意思，这一秒是你的承诺，我知道您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我去泡咖啡了。”语音刚落，人已到了门口，长吁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第二天，谢疏影早早起床，匆匆往单位赶，等车的时候就把MP3插在耳朵里听，身旁的一个美眉也在听着MP3，不同的是那个可爱的美眉随着MP3唱着有趣的《猪之歌》，而谢疏影则随着MP3背着：权益乘数=资产总额/所有者权益……那些是晚上从网校上下载的课件。
　　到了单位来到夏天阳的办公室，给夏天阳削好铅笔，补充好办公用品，将铅笔、钢笔等摆放整齐地放在笔筒里，放在朝手的方向。接着擦拭写字台、衣帽架等办公家具。然后开始照顾那些可爱的观赏植物。
　　“亲爱的，你们好，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也为我挨训担心了，没关系的。精神一点，漂亮一点，保佑我别再挨训了，呵呵！”谢疏影从小就喜欢和花草树木说话，沈约劝过多次谢疏影就是痴迷不悟。谢疏影有她自己的理由：花草树木是有语言的，只是人听不懂而已，可是它们却很聪明，可以听懂人的语言。她总爱说自己家里养的花比别人家的好，就是因为她和它们常常谈心的结果。说得沈约无言以对，只好由她去了。这会谢疏影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当天的报纸杂志粗读一遍，将与本公司有关的信息用红笔在标题下划上波浪线，这是夏天阳交代过的，每天早上在他上班前必须做好的事情。然后打开电脑，在网上查找到与本公司有关的信息后，下载并打印好放在夏天阳的办公桌上，一切完毕还有10分钟。OK，再检查一遍，都不错！她习惯地再次贪婪地看看夏天阳的书柜。夏天阳的办公室有一面墙摆了一排书柜，里面的书码得满满的，可是夏天阳也是个书痴，书柜是上了锁的，让谢疏影根本就没机会读，只有眼红的份。可是今天有一个书柜好像没锁，“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呵呵。”谢疏影怀着侥幸的喜悦边说边从书柜里抽了一本《欧美诗歌选集》，里面夹着书签，她直接打开夹着书签的那页，是瑞典诗人卡尔。古斯塔夫。海顿斯塔坶的《巫婆的忠告》：
　　你求我：“请教会我怎样布网，
　　好让我来把幸福牢牢逮住。”
　　坐下吧，孩子，这轻而易举！
　　静静等着，双手交叉搁在膝上。
　　幸福之蝶每天飞舞在我们身旁，
　　乘着金色的翅膀把我们寻找。
　　可是有谁啊，能教会一个人，
　　稳捉住飞蝶而不折断它的翅膀？
　　谢疏影不由念出声来，“好浪漫啊，把幸福比做蝴蝶，真正是别一样的心肠。‘可是有谁啊，能教会一个人，稳捉住飞蝶而不折断它的翅膀？’真笨！捉蝴蝶，那有不伤到翅膀的，让自己的心变成花园，还怕蝴蝶不来？想要幸福怎么可以这么强求呢？让自己拥有可以感受幸福的能力，幸福不就在身边了吗？”谢疏影边自言自语边津津有味地读着。
　　“咳！”谢疏影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惊得一回头。夏天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距离自己很近，自己竟没发现。天！难不成他练有凌波微步！
　　“对，对不起，这个，这个书柜好像没上锁，我的意思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谢疏影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我不喜欢给人借书。”夏天阳明显露出为难之情。谢疏影连忙把书放回去。“如果想看，休息时间你可以到这里来看，记得看完锁好。这是钥匙，你可以配一套，记得只可以配一套。”夏天阳强调着仿佛是做了巨大的让步。
　　“真得可以吗？真得可以吗？”谢疏影惊喜地问，夏天阳顿了顿，掏出钥匙，拉起她的小手，将钥匙放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将她的手指握在一起，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地让谢疏影有些拘促不安，他也意识到了，连忙说，“我不能保证下一秒不会收回钥匙。”
　　谢疏影急忙抽手说：“不好意思，这一秒是你的承诺，我知道您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我去泡咖啡了。”语音刚落，人已到了门口，长吁一口气，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夏天阳笑着摇摇头，开始工作。
　　以后的休息时间谢疏影多是徜徉在夏天阳的书海里，他的办公室开始让她迷恋起来，她更早的来到办公室，往往是晨曦一缕，悄然抹亮天边的时候，谢疏影已经开始她的早读了。早读的时间净化了她的心灵，让她全天愉悦。有时候，下了班，她还舍不得走，在灯光下继续着她的心灵的旅程。谢明山、沈约知道谢疏影是个书迷，由她去了，谢疏影当然每次回来不忘背一些好的文章逗爸爸妈妈开心。
　　“妈妈，今天我读了一段文字很美，您听：
　　智慧的语言一如秋叶，无须用力便能落下。“
　　“爸爸，您听法国作家列那尔写的蝴蝶：
　　‘这对轻柔的短函对折着，正在寻找着一个花儿投递处。’怎么可以写得这样好？真真要命了，妒嫉得令人发狂。不，不，应该说嫉妒得快要爱上他了。”
　　“呵呵……”
　　……
　　夏天阳的书真得太好了！很多是她没有读过的，尤其难得的是，他的书基本都是精装书，不象她自己的多是从书摊上淘的盗版，错误很多，每每她会跑到书店蹭书看，看完后将盗版书的错误改过来，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她感兴趣的书，最多五遍她几乎就能背下来，这个本事连爸爸、妈妈那么爱看书的人都做不到。有一次沈约要给学生们讲《鸟的天堂》，想引申讲各种鸟的种类和习性，那时家里还没买电脑，沈约去书店看上一套书要128元，犹豫不决。谢疏影便跑到书店背了两天，硬是将那套书里有关鸟的资料给背了下来，惊得沈约象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但是沈约同时也发现，如果是谢疏影不感兴趣的书，就是看了十遍也似乎没什么概念。而这最大的弊端就是谢疏影的阅读面比较窄，这一点很快就被夏天阳发现了。
　　“谢秘书，这几个书柜中你似乎只看过文学类的那个书柜。”
　　“是。”
　　“其他学科的书你也应该多看看。”
　　“那些对我而言，既没兴趣，也没什么用处。”
　　“你知道哪朵云彩有雨？”
　　“可是那些书我真得不感兴趣。“
　　夏天阳看了看谢疏影，拿起笔写了一个书单，然后递给谢疏影说：“一个月内把这几本书看一下，我会检查的，如果你没看的话，我会收回钥匙的。”
　　“可——恶！”谢疏影心里诅咒着，可是还是乖乖地照办，不过三天后的一件事终于要谢疏影明白了夏天阳引用的那句俗语：“你知道哪朵云彩有雨？”的意思。

　　伤感的出局

　　月明人静。
　　夏天阳站在窗前，回想着田若嘉对公司人事管理制度的质疑。
　　“我——不记得让田秘书你写过这个报告。”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店行业分析报告》，夏天阳淡淡地说。
　　“夏总您的确没有让我写这个报告。我是在食堂吃午饭时，听到谢秘书说没时间写这个报告，就用业余时间尝试着写了，希望没有做错。”田若嘉嫣然一笑，妩媚动人。
　　“辛苦了，放下吧。”夏天阳的声音依旧很淡。
　　田若嘉没想到夏天阳对自己这么冷淡，今天的套装是不是太正统了？妆化淡了？声音是不是应该再柔软一些？是不是应该留“赫本头”而不是长发，可是辛宁也是长发啊？田若嘉一边想着自己不能立刻吸引夏天阳的原因，一边想着挽回不利的局面的对策，美貌暂时没成功，就要用智慧，她开始出第二招。
　　“夏总，我对公司人事管理有一些建议。”
　　“请讲！”
　　“我觉得公司应该引入职位资格认证制度，公司应该根据认证结果，决定员工是继续留任、晋升，还是降级使用。这样才能实现绩效管理体系、薪酬分配体系和任职资格评价体系的互相支撑，动态相连。”田若嘉侃侃而谈。
　　“请继续！”
　　发现夏天阳已经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说话，田若嘉暗自窃喜，字斟句酌地继续说：“我觉得大陆公司里存在着利益裙带关系，引入资格认证制度可以充分体现了公正性，从而贯彻公正、公平的理念。有了职位资格认证制度，从某一级升到上一级，需要提高的能力一目了然，便于竞争，使员工们明确工作改进的目标。”
　　“田秘书不愧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
　　“夏总过奖。”田若嘉暗自得意，外表谦虚地回答。
　　“希望以后能听到你更好的建议。”
　　以后？他再说以后，那就是说，她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田若嘉顿时心花怒放。
　　“好的！”
　　田若嘉爽快地答应着，微微翘起嘴唇，眉眼飞扬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夏天阳的办公室。
　　好的开始无疑是成功的一半！
　　她自信自己已经来到豪门的门口，下一步就是叩门了。她不像那些生在贵府名门的千金小姐可以坐享其成，所以只能靠自己，为此她要百般热情地去奋斗！
　　“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夏天阳思考着如何在推行职位资格认证制度过程中不触及到一个人。
　　事实上，前些日子已经有董事对大陆公司的人事管理制度提出质疑，现在田若嘉直接将问题摆到桌面，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
　　终于，夏天阳拨通了余力的电话，通知明天开会讨论推行职位资格认证制度。
　　职位资格认证制度很快在公司推行，面对即将到来的降职裁员危机，职员们各个诚惶诚恐，生怕一不小心上了黑名单。
　　“疏影姐，罗芷云上黑名单的事你听说了没有？”一大早，徐滟就借着送文件的档儿跑到谢疏影的办公室。
　　“听说了。”
　　“她可真倒霉的，不仅要一个人照顾得了脑瘫的女儿，还要还因为替女儿看病欠下的债。现在又上了黑名单。”
　　“她前夫当真就一点也不管孩子？”谢疏影问。
　　“那男的倘若能稍微帮衬一点，罗芷云的事假也不会那么多，她即便学历低一些，也到不了上黑名单的地步啊。要是公司真的把罗芷云给裁掉的话，我看罗芷云也只有跳楼一条路了。”
　　“谁说上黑名单就一定要裁人？”谢疏影反问。
　　“就是降职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那到也是。”谢疏影叹了口气。
　　“谢秘书，大清早的怎么就叹气？难道你也上黑名单了？”田若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疏影办公室。
　　“瞧你愁眉苦脸的，要不要我帮你烧柱香，保佑你能在现在的位子上多呆两天？”田若嘉不怀好意地说。
　　“田若嘉，你还是给自个儿烧香吧。我疏影姐的位子稳当着呢。倒是你要小心一点，刚从香港来，别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地连板凳都坐不成。”徐滟生气地回击着田若嘉的恶毒。
　　“徐滟，我和谢秘书说话，你插的什么嘴？”田若嘉恶狠狠地瞪着徐滟。
　　“田秘书，徐滟来我办公室是送文件的，你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来这里就只为说刚才的几句闲话？要是这样，我可不敢留你了，窜岗是要扣测评分的，这一点，想来田秘书也不会不知道的，对吧？”谢疏影柔中带钢地下逐客令。
　　“狗咬吕洞宾！”抛下无理的话后，田若嘉撞了一下徐滟；高昂着头离开了。
　　〃好狗不挡路！〃徐滟生气地朝着田若嘉骂道。
　　“算了，别生气了，生气会变丑的。”谢疏影笑着逗徐滟开心。
　　职位资格的测评分数公布后，秘书部里，谢疏影的得分和尤畅、田若嘉竟然一样，这个结果让谢疏影大出意外。
　　事实上让谢疏影大出意外的事情还有一件，罗芷云真的有解雇的危险。
　　望着罗芷云绝望的眼神，谢疏影再也不愿意袖手旁观了。
　　“夏总，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想和您谈。”谢疏影站在夏天阳的办公室中央；客客气气地问。
　　“坐下说！”夏天阳微笑着迎接了她。
　　“不用，我说完就走。”谢疏影淡淡地回答，“听说研发一部的罗芷云将会被解雇。”她直接切入主题。
　　“怎么了？”夏天阳略略皱眉。
　　“我个人觉得这似乎不妥。”谢疏影回答。
　　“你找我就是为谈这个？”夏天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踪迹。
　　“嗯。罗芷云……”
　　“竞争就是这样，优胜劣汰。”夏天阳打断她。
　　“可是罗芷云的工作不是一直都得到肯定的吗？尤其在T6产品的研发中，她是立下汗马功劳的。现在就因为学历和职称的问题就要解雇她，这对她很不公平。”
　　“她的解雇不只是因为学历和职称的问题，她的事假太多。”
　　“那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要自己克服的。”
　　“她的困难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她去年才离婚，孩子有病，父母在外地。一个人带着得了脑瘫的孩子很不容易，事情自然会多一些，等理顺了就会好的。您现在解雇她，叫她怎么活？”
　　“那么就等理顺后再来应聘。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如果每个人都这么随随变变要制度干什么？”夏天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可是制度也是人定的，可以灵活变通的啊！”
　　“企业的管理需要靠制度，制度的执行必须要刚性。”
　　“但是制度的执行中应该体现人性化的管理，而不是一味的强调服从、整齐划一，像美国的草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