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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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每次都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好像我有多大逆不道似的。我不就是穿得有点随意吗，他老人家至于吗？”

　　　　听着端端不停地抱怨着自己老爸，大金仿佛都看到了秦爸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了。

　　　　能有什么办法呢？

　　　　秦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秦端端同学能成为“即端庄，又端正”的婉约派淑女。为此，这两父女之间不知爆发了多少次世界大战了，到最后，秦端端同学终因实力略低一筹，向秦爸投降了。

　　　　其割地赔款的条约就是：只要秦端端同学出现在秦秉坤同志面前，就必须自觉自愿地穿成女孩该有的样子，否则，她将接受秦秉坤同志无极限的唠叨，直到秦秉坤同志愿意自动停止。

　　　　所以，这就是每次端端如此紧张自己是否穿得温柔婉约的原因，她真的快被她爸逼疯了。

　　　　“爸，这个星期觉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我可和你说啊，你要是敢耍脾气不好好吃饭，不配合医生的治疗，我待会儿出去就把我的头发剪了去！还有啊，就是下次我再也不穿这么麻烦累赘的衣服了，知道吗，老秦同志！”刚进病房，端端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一边收拾着病床旁的床头柜，一边把带来的水果、营养品拿出来放好，一边还不忘跟同病房的其他人打招呼……总之，那叫一个忙乎啊……端端却做得有条不紊，丝毫不忙乱。

　　　　“嘿，我说老秦啊，你这个闺女可是不得了啊！手脚俐落，嘴皮子也是越来越溜儿了，出去以后肯定吃不了亏的！”同病房的王叔叔笑着说。

　　　　“嗯，端端从小都听话，让人放心，就是没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秦爸的口气很严肃，眼睛却早已笑得眯成了缝儿。

　　　　“喂，老秦同志，你不要太挑剔了，好不好？你没看见人家今天穿得有多淑女吗？刚才在来的路上，还有人和我搭讪，要我的手机号呢！”端端把削好的苹果塞到秦爸手中，使劲对他眨了眨眼睛。

　　　　“胡说什么啊，也不知道害臊！”秦爸则毫不吝啬地瞪了端端一眼。

　　　　“爸，当闺女的，有什么不能和您说啊？”端端抱着秦爸的脖子，撒娇地说。“毓秀哥去借轮椅了，一会儿让他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去！”

　　　　“那你呢？把老爸推给人家毓秀，你自己想偷懒啊？”秦爸也搂着端端，笑眯眯地说。

　　　　“谁说的呀？你这里不要收拾一下啊？待会儿还要把你的被子也拿出去晒一晒啊，该洗的衣服啊什么的，也都要洗洗呢！”端端噘着嘴，娇嗔着对秦爸说。“再说了，毓秀哥怎么能算是别人家的呢？您一定要牢牢记住，毓秀哥是咱自己家的，知道吗？”

　　　　“怎么了，又和秦爸打嘴仗了？”大金笑呵呵地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是啊，你看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跟我说话一点都不带客气的！”秦爸指着端端，摇摇头，显得很无奈。

　　　　“哪儿有啊？我不知道有多尊重您呢！”说完，端端捧着秦爸的脸，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好了，让毓秀哥先带你出去转转，我一会儿就找你们去！”

　　　　“是端端来了吧？老远就听到这里热闹，想着应该就是你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白衣帅哥推门而入，后面追随他的护士美眉那叫一个壮观啊，可是，谁让人家长得帅呢？没办法啊，现在也是一个注重男色的时代！

　　　　苏阳，××医院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海归人士，也是秦秉坤同志的主治医师，性格好得没话说，像江南的杏花春雨温山软水，荣列××医院黄金单身汉榜首，是××医院所有单身女性的梦中情人。

　　　　“是啊，苏医生，我来报到了！”端端看着眼前的白衣帅哥，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也不管他身后的护士美眉们抗议的小眼神。

　　　　咋了嘛，咋了嘛？他是很帅，我也很欣赏他，可是，他已经好老了，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啊，已经都三张的人了，在韩剧里，那叫大叔！

　　　　继续无视护士美眉们几乎杀人的眼光波，端端同学上前挽住苏阳的胳膊，撒娇着说：“苏医生，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吧，也很淑女吧？为了配这套衣服，我还专门化了个透明妆呢！可是，我爸他居然连一句夸奖的话都不说呢，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

　　　　说完，端端撇撇嘴，委屈地看着苏阳，眼睛眨巴眨巴地，好像下一秒就会流下眼泪似的。

　　　　“是啊，我说今天到这个房间里眼前一亮呢，原来是来了个大美女啊！”苏阳同志爽朗好听的笑声响彻房间，他身后的护士美眉们由于自身的抵抗力太低，有的已经开始眼冒❤；❤；了。

　　　　所以，这群不争气的女人们，到底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雄性动物了啊？

　　　　端端很想无力地扶额做思考状，奈何痴女们的咒怨气场太过强大了，她只好作罢，只是仍挽着苏阳的胳膊，很欠扁地继续和苏阳同志进行着“亲热”的谈话，继续无视她们幽怨的小眼神。

　　　　端端很喜欢苏阳，当初就是他，在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安慰她，告诉她一定要坚强起来，告诉她他一定会尽力治好她父亲的病……所以，端端很喜欢这个男人，像韩剧里经常出现的长腿大叔一样喜欢着他，但，好像还不关乎情爱。

　　　　看着大金推着爸爸走远了，端端才扭头看着苏阳，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告诉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自己不想知道却必须要面对的答案。

　　　　“苏医生！”端端说着，笑了一下。

　　　　每次都是这样，她需要先建立好心理防线，才会主动询问。而苏阳也知道，她需要时间做准备，所以，总是耐心地等待着，让她来问他。

　　　　“好了！”端端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着对苏阳说。“我爸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嗯，不是很好！”苏阳斟酌着语句，希望不要伤到眼前这个孩子。可是，他是医生，他有他的职业道德，他不能说谎。“现在用的药，对你父亲已经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他需要尽快进行手术，换肾的手术！”

　　　　“好，我知道了！”听到苏阳的话，端端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她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苏阳这样跟自己说，她没有太多的震惊，她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她早已经说服自己要勇敢面对了。

　　　　“你父亲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是知道的！”犹豫了一下，苏阳还是和端端说了，他不想隐瞒她什么。

　　　　“好，这样很好，我爸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而且很狡猾，我们瞒不住他的！”端端笑了。

　　　　她从来都知道，其实一直以来，给予自己力量的人是父亲，如果不是有他在，她会垮掉的。所以，她不隐瞒他任何事情，包括他的病情。

　　　　可是，她也不能否认，她很头疼！

　　　　那将是一大笔钱，而她只有那一大笔钱的零头。

　　　　而且还有肾源问题！

　　　　就算她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手术费用，如果没有匹配的肾源，那也将无济于事。

　　　　这就好像，虽然你有钱，却也不一定能买到那个能充饥的馒头一样！

　　　　端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笑着对苏阳说：“我的……确定还是不行吗？”

　　　　“嗯，确定还是不行的！”苏阳肯定地点点头。他知道端端是在问她自己能否为她父亲捐肾的问题。

　　　　“好吧，我知道了！”端端笑了，也重重地点点头。“我会尽快准备好手术费用，也请你帮我留意肾源的问题，好吗？”

　　　　“我会的！”苏阳没有笑，因为，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笑。

　　　　“所以，我今天的装扮算是成功的吧？”端端眨眨眼睛，脸上又换上了那种顽皮的笑容。

　　　　人，不能总是在谈论沉重的话题，虽然沉重的事情不会很快过去，但你得学会苦中作乐，不是吗？

　　　　反正端端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比如，令她深恶痛绝的淑女装扮。

　　　　“当然，没看见秦爸今天有多高兴吗？”苏阳配合着，也对端端眨了眨眼睛。

　　　　“所以，应该会有很高的回头率，对吧？”哪个女生不喜欢被人赞美呢？端端的眼睛一亮，更加兴奋地问着苏阳。

　　　　“嗯，我想应该是的！”苏阳郑重地点点头。“而且，以我作为医生的专业来看，你千万不要去心血管病区，以免那里的病人看到你之后，病情会反复！”

　　　　“呵呵，原来有这么严重啊！”端端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吧，我尽量不去那里招摇！”

　　　　苏阳喜欢看到这孩子的笑容，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会表现出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纯真，虽然那样的笑容里总是带着忧虑。

　　　　如果，她现在跟他说：请你帮助我！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自己会尽快准备好手术费用，而且还跟他开玩笑，然后，她就走了。

　　　　苏阳心里与些许的失落。

　　　　原来，她是这样的骄傲，从来不需要别人无缘无故的帮助，即使，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她也依然是那棵挺立在山崖边的青松，让人能一眼就能看到她峻拔的身姿！

　　　　*****

　　　　此章是向村上春树先生致敬的一章。

　　　　因为一直以来特别喜欢村上先生的《挪威的森林》，也非常喜欢书里的绿子，尤其对绿子带渡边去医院看望她父亲那章印象深刻，喜欢绿子跟医生俏皮的对话，喜欢绿子和渡边在医院食堂里淡然的对话……总之，非常喜欢绿子在医院里那种真实冷静淡然的表现，当时就想，如果我写小说，也想写出这样的一章来。

　　　　虽然现在也试着写出来，但仍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只是喜欢，却写不出来那种淡淡的意境
9。…第9章
　　　　上了公车，端端又像昨天一样，蔫蔫地靠着椅背，望着车窗外发呆。

　　　　大金有点担心这样的端端。他知道，刚才在医院里，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然端端不会这个样子，她不是会把忧伤放在脸上的女孩，除非……

　　　　秦爸的病情让他很担心，可端端现在这种状态，让他更担心。他知道她是在强撑着，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压垮的。可是，他并不能帮她什么，而最可恨的也就是这点了。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苦苦挣扎，而他却只能袖手旁观，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了。

　　　　端端转过头来，看到大金正看着自己，笑了一下，对大金说：“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哦，昨天和黑子他们聊得比较晚！”大金揉了揉发紧的额头。

　　　　“毓秀哥！”端端叫了大金一声。“我爸的情况的不太好，请你一定帮我跟黑子哥说，让我到他那里卖酒，我保证，我一定不会闹事的！”

　　　　“好，我会跟黑子说的！”大金点点头。

　　　　“一会儿我在王府井下车，艾米姐那儿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的人！”说完，端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对大金说，“今天我穿得这么淑女，对方不会看上我吧？”

　　　　“要我陪你去吗？”听到端端的话，大金也朝她身上的衣服看过去，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算了，大不了我拜金一点、罗嗦一点、挑剔一点、凶悍一点，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说完，端端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促狭。

　　　　“那好吧，一会儿我给你打个电话，你看情况吧！”

　　　　大金知道端端的固执，不再说什么。

　　　　再次来到“醉莲”，端端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里的环境虽好，可是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而且这位欧先生，也实在奇怪，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来相亲的人，所以，他希望再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端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那人……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不过，要是他很有钱，她也许也是会考虑的！不知道赵艾米同志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呢？不过她现在愁得都快想要去银行抢钱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啊？

　　　　果然，有钱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不然，被钱逼急了，谁也说不准不会去以身犯法吧？端端自嘲地笑了笑，推门进了“醉莲”。

　　　　还是像上次一样，刚进门便有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不过，这次却是直接把她带到了预定的房间。

　　　　“秦小姐，欧先生已经在‘掬幽’等你了！”服务员说完，微笑着鞠躬，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已经到了！端端挑了下眉毛，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上次迟到47分钟的人，这次居然提前到了，有点无事献殷情的意思呀！因为，本性这种东西，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期待他能转转吧？

　　　　端端推开门，果然看到欧肇轩正坐在长案后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只茶碗，用碗盖轻轻地拨了拨碗里的茶叶，听到门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把茶碗放到嘴边呷了口茶，眯着眼睛，似品着茶水的味道，好一会儿才放下茶碗，抬头望向端端。

　　　　“秦小姐，很准时啊！”欧肇轩笑了笑，起身从长案后走过来，来到端端面前。

　　　　“欧先生，这次也很准时。”端端也笑了一下，面容上倒还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扯了一下裙子的下摆。

　　　　端端今天这身衣服是为了她应付老爸才穿的，所以，以秦爸的标准，那绝对适合相亲约会这类正式的场合，可是对于端端来说，却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让对方满意，她要总是穿成这样来相亲，这砸场子的戏还怎么演下去啊？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其实，欧肇轩看到端端穿成这样，也很是诧异，虽然那只是一条样式简单的蓝色裙子，上面没有任何时下的流行元素，可还是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后过来的。这倒是奇怪了，以她上次对他的态度，她怎么可能为了他精心打扮呢？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秦小姐今天很漂亮，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欧肇轩摸了下眉毛，继续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