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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笑傲江湖-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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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恕罪,恕罪。”
令狐冲见这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
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躬身道:“晚辈
来得冒昧,请前辈恕罪。”那人道:“好说,好说。”黑白子道:
“我大哥道号黄钟公,风少侠想必早已知闻。”令狐冲道:“久

仰四位庄主的大名,今日拜见清颜,实是有幸。”寻思:“向
大哥当真开玩笑,事先全没跟我说及,只说要我一切听他安
排。现下他又不在我身边,倘若这位大庄主出下甚么难题,不
知如何应付才是。”
黄钟公道:“听说风少侠是华山派前辈风老先生的传人,
剑法如神。老朽对风先生的为人和武功向来是十分仰慕的,只
可惜缘悭一面。前些时江湖之间传闻,说道风老先生已经仙
去,老朽甚是悼惜。今日得见风老先生的嫡系传人,也算是
大慰平生之愿了。不知风少侠是风老先生的子侄么?”
令狐冲寻思:“风太师叔郑重嘱咐,不可泄漏他老人家的
行踪。向大哥见了我剑法,猜到是他老人家所传,在这里大
肆张扬不算,还说我也姓风,未免大有招摇撞骗之嫌。但我
如直陈真相,却又不妥。”只得含混说道:“我是他老人家的
后辈子弟。晚辈资质愚鲁,受教日浅,他老人家的剑法,晚
辈学不到十之一二。”
黄钟公叹道:“倘若你真只学到他老人家剑法的十之一
二,而我三个兄弟却都败在你的剑下,风老先生的造诣,可
真是深不可测了。”令狐冲道:“三位庄主和晚辈都只随意过
了几招,并未分甚么胜败,便已住手。”黄钟公点了点头,皮
包骨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年轻人不骄不躁,十分
难得。请进琴堂用茶。”
令狐冲和黑白子随着他走进琴堂坐好,一名童子捧上清
茶。黄钟公道:“听说风少侠有《广陵散》的古谱。这事可真
么?老朽颇喜音乐,想到嵇中散临刑时抚琴一曲,说道:‘广
陵散从此绝矣!’每自叹息。倘若此曲真能重现人世,老朽垂

暮之年得能按谱一奏,生平更无憾事。”说到这里,苍白的脸
上竟然现出血色,显得颇为热切。
令狐冲心想:“向大哥谎话连篇,骗得他们惨了。我看孤
山梅庄四位庄主均非常人,而且是来求他们治我伤病,可不
能再卖甚么关子。这本琴谱倘若正是曲洋前辈在东汉蔡甚么
人的墓中所得的《广陵散》,该当便给他瞧瞧。”从怀中掏出
琴谱,离座而起,双手奉上,说道:“大庄主请观。”
黄钟公欠身接过,说道:“《广陵散》绝响于人间已久,
今日得睹古人名谱,实是不胜之喜,只是……只是不知
……”言下似乎是说,却又如何得知这确是《广陵散》真谱,
并非好事之徒伪造来作弄人的。他随手翻阅,说道:“唔,曲
子很长啊。”从头自第一页看起,只瞧得片刻,脸上便已变色。
他右手翻阅琴谱,左手五根手指在桌上作出挑捻按捺的
抚琴姿式,赞道:“妙极!和平中正,却又清绝幽绝。”翻到
第二页,看了一会,又赞:“高量雅致,深藏玄机,便这么神
游琴韵,片刻之间已然心怀大畅。”
黑白子眼见黄钟公只看到第二页,便已有些神不守舍,只
怕他这般看下去,几个时辰也不会完,当下插口道:“这位风
少侠和华山派的一位童兄到来·说到梅庄之中,若有人能胜
得他的剑法……”黄钟公道:“嗯,定须有人能胜得他的剑法,
他才肯将这套《广陵散》借我抄录,是也不是?”黑白子道:
“是啊,我们三个都败下阵来,若非大哥出马,我孤山梅庄,
嘿嘿……”黄钟公淡淡一笑,道:“你们既然不成,我也不成
啊。”黑白子道:“我们三个怎能和大哥相比?”黄钟公道:
“老了,不中用啦。”

令狐冲站起身来,说道:“大庄主道号‘黄钟公’,自是
琴中高手。此谱虽然难得,却也不是甚么不传之秘,大庄主
尽管留下抄录,三日之后,晚辈再来取回便是。”
黄钟公和黑白子都是一愕。黑白子在棋室之中,见向问
天大卖关子,一再刁难,将自己引得心痒难搔,却料不到这
风二中却十分慷慨。他是善弈之人,便想令狐冲此举必是布
下了陷阱,要引黄钟公上当,但又瞧不出破绽。黄钟公道:
“无功不受禄。你我素无渊源,焉可受你这等厚礼?二位来到
敝庄,到底有何见教,还盼坦诚相告。”
令狐冲心想:“到底向大哥同我到梅庄来是甚么用意,他
来此之前,一字未提。推想起来,自必是求四位庄主替我疗
伤,但他所作安排处处透着十分诡秘,这四位庄主又均是异
行特立之士,说不定不能跟他们明言。反正我确不知向大哥
来此有何所求,我直言相告,并非有意欺人。”便道:“晚辈
是跟随童大哥前来宝庄,实不相瞒,踏入宝庄之前,晚辈既
未得闻四位庄主的大名,亦不知世上有‘孤山梅庄’这座庄
子。”顿了一顿,又道:“这自是晚辈孤陋寡闻,不识武林中
诸位前辈高人,二位庄主莫怪。”
黄钟公向黑白子瞧了一眼,脸露微笑,说道:“风少侠说
得极是坦诚,老朽多谢了。老朽本来十分奇怪,我四兄弟隐
居临安,江湖上极少人知,五岳剑派跟我兄弟更素无瓜葛,怎
地会寻上门来?如此说来,风少侠确是不知我四人的来历了?”
令狐冲道:“晚辈甚是惭愧,还望二位庄主指教。适才说
甚么‘久仰四位庄主大名’,其实……其实……是……”
黄钟公点了点头,道:“黄钟公、黑白子甚么的,都是我

们自己取的外号,我们原来的姓名早就不用了。少侠从来不
曾听见过我们四人的名头,原是理所当然。”右手翻动琴谱,
问道:“这部琴谱,你是诚心借给老朽抄录?”令狐冲道:“正
是。只因这琴谱是童大哥所有,晚辈才说相借,否则的话,前
辈尽管取去便是,宝剑赠烈士,那也不用赐还了。”黄钟公
“哦”了一声,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黑白子道:“你将
琴谱借给我大哥,那位童兄可答允么?”令狐冲道:“童大哥
与晚辈是过命的交情,他为人慷慨豪迈,既是在下答应了的,
再大的事,他也不会介意。”黑白子点了点头。
黄钟公道:“风少侠一番好意,老朽深实感谢。只不过此
事既未得到童兄亲口允诺,老朽毕竟心中不安。那位童兄言
道,要得琴谱,须得本庄有人胜过你的剑法,老朽可不能白
占这个便宜。咱们便来比划几招如何?”
令狐冲寻思:“刚才二庄主言道:‘我们三个怎能和大哥
相比’,那么这位大庄主的武功,自当在他三人之上。三位庄
主武功卓绝,我全仗风太师叔所传剑法才占了上风,若和大
庄主交手,未必再能获胜,没来由的又何苦自取其辱?就算
我胜得了他,又有甚么好处?”便道:“童大哥一时好事,说
这等话,当真令晚辈惭愧已极。四位庄主不责狂妄,晚辈已
十分感激,如何再敢和大庄主交手?”
黄钟公微笑道:“你这人甚好,咱们较量几招,点到为止,
又有甚么干系?”回头从壁上摘下一杆玉箫,交给令狐冲,说
道:“你以箫作剑,我则用瑶琴当作兵刃。”从床头几上捧起
一张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两件乐器虽不敢说价值连
城,却也是难得之物,总不成拿来砸坏了?大家装模作样的

摆摆架式罢了。”
令狐冲见那箫通身碧绿,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处有
几点朱斑,殷红如血,更映得玉箫青翠欲滴。黄钟公手中所
持瑶琴颜色暗旧,当是数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这两
件乐器只须轻轻一碰,势必同时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斗,
眼见无可再推,双手横捧玉箫,恭恭敬敬的道:“请大庄主指
点。”
黄钟公道:“风老先生一代剑豪,我向来十分佩服,他老
人家所传剑法定是非同小可。风少侠请!”令狐冲提起箫来,
轻轻一挥,风过箫孔,发出几下柔和的乐音。黄钟公右手在
琴弦上拨了几下,琴音响处,琴尾向令狐冲右肩推来。
令狐冲听到琴音,心头微微一震,玉箫缓缓点向黄钟公
肘后。瑶琴倘若继续撞向自己肩头,他肘后穴道势必先被点
上。黄钟公倒转瑶琴,向令狐冲腰间砸到,琴身递出之时,又
是拨弦发声。令狐冲心想:“我若以玉箫相格,两件名贵乐器
一齐撞坏。他为了爱惜乐器,势必收转瑶琴。但如此打法,未
免迹近无赖。”当下玉箫转了个弧形,点向对方腋下。黄钟公
举琴封挡,令狐冲玉箫便即缩回。黄钟公在琴上连弹数声,乐
音转急。
黑白子脸色微变,倒转着身子退出琴堂,随手带上了板
门。
他知道黄钟公在琴上拨弦发声,并非故示闲暇,却是在
琴音之中灌注上乘内力,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内力和琴
音一生共鸣,便不知不觉的为琴音所制。琴音舒缓,对方出
招也跟着舒缓;琴音急骤,对方出招也跟着急骤。但黄钟公

琴上的招数却和琴音恰正相反。他出招快速而琴音加倍悠闲,
对方势必无法挡架。黑白子深知黄钟公这门功夫非同小可,生
怕自己内力受损,便退到琴堂之外。
他虽隔着一道板门,仍隐隐听到琴声时缓时急,忽尔悄
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过了一会,琴声越弹越急。黑白子
只听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又退到了大门外,再将大门关
上。琴音经过两道门的阻隔,已几不可闻,但偶而琴音高亢,
透了几声出来,仍令他心跳加剧。伫立良久,但听得琴音始
终不断,心下诧异:“这姓风少年剑法固然极高,内力竟也如
此了得。怎地在我大哥‘七弦无形剑’久攻之下,仍能支持
得住?”
正凝思间,秃笔翁和丹青生二人并肩而至。丹青生低声
问道:“怎样?”黑白子道:“已斗了很久,这少年还在强自支
撑。我担心大哥会伤了他的性命。”丹青生道:“我去向大哥
求个情,不能伤了这位好朋友。”黑白子摇头道:“进去不得。”
便在此时,琴音铮铮大响,琴音响一声,三个人便退出
一步,琴音连响五下,三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五步。秃笔翁
脸色雪白,定了定神,才道:“大哥这‘六丁开山’无形剑法
当真厉害。这六音连续狠打猛击,那姓风的如何抵受得了?”
言犹未毕,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响,跟着拍拍数响,似是
断了好几根琴弦。
黑白子等吃了一惊,推开大门抢了进去,又再推开琴堂
板门,只见黄钟公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
了下来。令狐冲手持玉箫,站在一旁,躬身说道:“得罪!”显
而易见,这番比武又是黄钟公输了。

黑白子等三人尽皆骇然。三人深知这位大哥内力浑厚,实
是武林中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不料仍折在这华山派少年手中,
若非亲见,当真难信。
黄钟公苦笑道:“风少侠剑法之精,固是老朽生平所仅见,
而内力造诣竟也如此了得,委实可敬可佩。老朽的‘七弦无
形剑’,本来自以为算得是武林中的一门绝学,哪知在风少侠
手底竟如儿戏一般。我们四兄弟隐居梅庄,十余年来没涉足
江湖,嘿嘿,竟然变成了井底之蛙。”言下颇有凄凉之意。令
狐冲道:“晚辈勉力支撑,多蒙前辈手下留情。”黄钟公长叹
一声,摇了摇头,颓然坐倒,神情萧索。
令狐冲见他如此,意有不忍,寻思:“向大哥显是不欲让
他们知晓我内力已失,以免他们知悉我受伤求治,便生障碍。
但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不能占他这个便宜。”便道:“大庄主,
有一事须当明言。我所以不怕你琴上所发出的无形剑气,并
非由于我内力高强,而是因为晚辈身上实是一无内力之故。”
黄钟公一怔,站起身来,说道:“甚么?”令狐冲道:“晚
辈多次受伤,内力尽失,是以对你琴音全无感应。”黄钟公又
惊又喜,颤声问道:“当真?”令狐冲道:“前辈如果不信,一
搭晚辈脉搏便知。”说着伸出了右手。
黄钟公和黑白子都大为奇怪,心想他来到梅庄,虽非明
显为敌,终究不怀好意,何以竟敢坦然伸手,将自己命脉交
于人手?倘若黄钟公借着搭脉的因头,扣住他手腕上穴道,那
他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已无从施展,只好任由宰割了。黄钟
公适才运出“六丁开山”神技,非但丝毫奈何不了令狐冲,而
且最后七弦同响,内力催到顶峰,竟致七弦齐断,如此大败,

终究心有不甘,寻思:“你若引我手掌过来,想反扣我穴道,
我就再跟你一拚内力便了。”当即伸出右手,缓缓向令狐冲右
手腕脉上搭去。他这一伸手之中,暗藏“虎爪擒拿手”、“龙
爪功”、“小十八拿”的三门上乘擒拿手法,不论对方如何变
招,他至多抓不住对方手腕,却决不致为对方所乘,不料五
根手指搭将上去,令狐冲竟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击之象。
黄钟公刚感诧异,便觉令狐冲脉搏微弱,弦数弛缓,确
是内力尽失。他一呆之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我可上了你当啦,上了你老弟的当啦!”他口中虽
说自己上当,神情却是欢愉之极。
他那“七弦无形剑”只是琴音,声音本身自不能伤敌,效
用全在激发敌人内力,扰乱敌招,对手内力越强,对琴音所
起感应也越加厉害,万不料令狐冲竟然半点内力也无,这
“七弦无形剑”对他也就毫无效验。黄钟公大败之余,心灰意
冷,待得知悉所以落败,并非由于自己苦练数十年的绝技不
行,忍不住大喜若狂。他抓住了令狐冲的手连连摇晃,笑道:
“好兄弟,好兄弟!你为甚么要将这秘密告知老夫?”
令狐冲笑道:“晚辈内力全失,适才比剑之时隐瞒不说,
已不免存心不良,怎可相欺到底?前辈对牛弹琴,恰好碰上
了晚辈牛不入耳。”
黄钟公捋须大笑,说道:“如此说来,老朽的‘七弦无形
剑’倒还不算是废物,我只怕‘七弦无形剑’变成了‘断弦
无用剑’呢,哈哈,哈哈!”
黑白子道:“风少侠,你坦诚相告,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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