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不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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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映璟的头被扭向另外一边,视线被强制移往爱达所指的方向,注视她所称赞的男人。
他也正走过来,颀长挺拔的体魄里在剪裁合身的蓝色西装里,停在程映璟面前。
许久不曾相遇的眼睛,再度对上——
“好久不见!”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走到后院的小码头,俯对湖景水色,仰迎满天星光,程映璟倚着栏杆,心情仍因为这突然的惊奇而震荡。
“真巧。”她开口。
岳彦期没有答话,只是用一双灿亮的眼睛望着她,直直凝睇。
程映璟也看他。和记忆中的印象相比,他并没有改变太多,依然高挺、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的忧郁。
“我们多久没见了,嗯,五年?”
“五年两个月。”他终于收回视线,学她背倚栏杆,两人并排。
程映璟点点头。“是有这么久。”
“是五年两个月零三天。”
“喔。”
他举手看表。“又十七个小时。”
她忍不住笑,抬起头。“你们学理工的就是有这毛病,干吗算得这么仔细!”
“我一直都算得很仔细,一天天、一年年,数你离开的时间。”岳彦期说,声音是轻快的,又含了一点感叹。“结果没数到你回去,我反而来了。”
“受训?”她听爱达是这么说。
“对。”他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问她:“映璟,你好吗?”
“好啊!”她回得直截了当。“除了偶尔有点想家,你呢?”
他微笑。“大概不会比你好。”
“有……女朋友吗?”
他转头看她,程映璟脸一红,不自在地笑笑,摆摆手。
“算了,那是你的事,当我没问。”她真想剪掉自己的舌头!
“我没有,如果你是想知道的话。”岳彦期说,似乎觉得有趣。“倒是你,追求的人一定不少吧?”因为尴尬,程映璟反而扬着下巴,骄傲又虚荣地说:“那当然,我是程映璟嘛!”
他灿亮的眼神因为这句话而黯淡下来,轻快的声音也变得深沉。
“是呀,你一向很有异性缘,不愁会寂寞的。”
他落寞的语气,扯动了她的情绪。
“A,你怎么躲到这儿了,快进来!”一名同事找到他,连忙唤道。
岳彦期点头,示意他先走,自己随后就到。
“你叫A?!”程映璟笑。
他耸肩,不介意她笑他阳春的英文名字。“我不会待太久的,反正只是个称呼,怎么喊都无所谓。”对他而言这里只是异地,名字也是暂时的。“再说我比较喜欢听到的,是‘阿彦’。”
程映璟叹气。
“我了解。你知道吗?我到美国五年,今晚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喊我的中文名字呢。”
“怀念吗?”
“嗯!”实在久违了。
“映璟。”他轻唤。
=奇=“有!”
=书=岳彦期笑。“映璟,映璟,映璟……”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喊她个过瘾。
“叫魂哪。”她娇嗔。
“你为什么不回来?”
突然的问题让她的笑容凝在嘴唇,她抿着嘴,用缄默作答。
一声叹息,是岳彦期的。
何必问呢?原因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该进去了。”他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子。
“有什么活动吗?”
“台湾的撞球太出名了,希尔德先生知道我也会敲两下,坚持要跟我比划比划。”
“你何只会敲两下,你还能生财呢!”
他扬眉。“要下注吗?”
“那希尔德先生不是亏大了。”程映璟俏皮地眨眼。
他笑。“谢谢你对我如此深具信心,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撞球间里,当时你可是用五百块赌我敲不进去哩。”
记得,她当然记得。
“哎,那是过去嘛!”她打哈哈。“快进去吧,我还想看星星。”
岳彦期转身,但走到门前又回头,看着她,沉缓而温柔:“映璟。”
“嗯?”
“我可以去找你吗?”
他说要来找她。
结果整整两个礼拜,连个影儿都没有。
程映璟才不承认自己很失望,反正她并没有怀抱期待,也没有等他!
“Karena,你这两星期怎么了?一下班就回家里窝,请你吃饭也不来,真没趣,你都在做什么啊?”“看肥皂剧。”她答。
“看一晚上?这可不像你!”
没错上点都不像她。程映璟蹙眉,对自己觉得生气。
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她又何必认真呢?
何况当初是她先放开了手,是她选择离弃的,事隔五年,如今她还能期待什么?
抛在脑后吧!她不愿再多想,也不要再回家像个傻瓜似的守着电视机空等,于是接受了几位同事的邀约,到附近的PUB消磨。
一直耗到了午夜,她才回到居住的大厦,远远就瞧见修长的身影站在楼下,倚着路灯杆,云雾在他指缝、唇间吹散。她走近,是岳彦期。
听到脚步声,低垂的视线扬起。“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等你。”
等她?“都这么晚了,你在这站了多久?”
岳彦期耸肩,倒是不太高兴地看她。“是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现在才回家,去玩了?”
“我是女人,不是女孩。”程映璟更正。
“那更危险。”
她挑了下眉,说:“你要找我应该先打电话联络,我就不会出去,让你等不到人。”她等了两个礼拜他都没悄没息,她一失去耐心他就出现,真是不巧,
他注视她的眼睛变得复杂,低头,又叼起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她看他熟练地吞云吐雾。他原来是不碰这些的。
“人总有闷到需要解压的时候。”
“哦?那也借我解解。”她伸手摘掉他嘴上的半截卷烟,放进自己嘴里,咬住。
温暖的烟嘴,是他嘴唇的温度。
岳彦期讶异斜睨。“你也会?”
程映璟的回答是一连串痛苦的呛咳,他忍不住笑,拿回来捻熄,顺手丢开。
“别逞强。”
“试一试嘛!”她不太服气。
他忽然扳住她肩膀,将距离拉近,低沉的声音含着压抑的叹息。“其实我每一天晚上,都在这里。”
什么?
“我站在这里,抽着烟,看你的屋内灯亮,等你的屋内灯灭,然后才离开。”
他的意思是当她捧着微波面条、瞪着电视机里无聊的肥皂剧,一边感觉失望时,他人就在楼下眺望她屋内的灯光?!“你为什么不上来?”
“因为距离愈近,我会愈贪心。”他直勾勾地看她,问:“映璟,你想我吗?”
“我……”
“我想你。这五年我一直都想着你,我等着你,等你的心结解开,回到我身边!可是你不回来……所以我只好来了。”他轻抚她的脸颊。“我想知道,我的心愿还能不能实现?”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倾身贴住他胸膛,听他狂烈急促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速度一定也是一样。
“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岳彦期说。
程映璟这才抬起头,踮脚吻他,坦白道出真话。
“我也想你!”
试一试,她好想好想再试一试他嘴唇的温度。
牵着岳彦期的手,程映璟领他进入位于顶楼的住处。
“别开灯。”他在她的手伸向电源开关时低声阻止,修长的指节罩住她手背,温热的身体由后熨贴着。“我怕!”
“阿彦——”
另一只手环抱住她,将程映璟锁在怀里,喑哑的嗓音吹在她耳间,透露他的不安:“我怕,怕开了灯你就会清醒,会推开我。”
他害怕,真的害怕,握住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虽已拥她入怀,却深恐她再一次的后悔。千里迢迢,他追的是确定的答案。
他的颤抖让程映璟呼吸紧缩,她感觉他胸膛的起伏,包围着她身躯的体热,以及紧绕在腰肢上的肘臂。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回抱住他。
“我不推开,你是我的阿彦、我的A,我的!”
“映璟!”
“抱我。”她深深将自己埋进他怀中,娇媚地邀请。
他们不开灯,落地窗外的银白月光,已为他们照亮彼此。
岳彦期低头,印上柔嫩的嘴唇,轻轻含住,细细吸吮。
“我很贪心——”他的舌头推开红润的唇瓣,探入檀口,寻到程映璟的,湿热的气息交缠,相亲相依。“会愈来愈贪心,愈来愈贪心……”
程映璟倒抽口气,困难地喘息,贴着他唇边,坦白鼓励:
“我喜欢你的贪心。”
他倏地低吼,狂乱的热吻一一落袭在她下颚、颈间,尝到女性自然的甜香,烧烙出樱红的痕迹……再也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距离存在,俯身将她压倒床铺,炽热的肌肤贴合得更紧密,肤触之间撩拨着欲动的火。
程映璟启口轻吟,承接他的重量,恣意享受他在她身上制造的魔法。
好久了……时间的隔阂带来陌生,却又如此奇异的熟悉,因为在梦里,她总是让他这样抱着、爱着。
忽然,她使力推抵他肩膀,离开他的怀抱,翻过了身,跨压在岳彦期腰上。
他微愣,眼色幽黯地看她。
“好热!”她扬起一抹销魂魅惑的微笑,明眸大眼闪耀晶亮,双手在腰间交叉,掀起棉质上衣,连胸罩一并脱掉!
岳彦期瞳孔一缩,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直视她,银白皎洁的月光穿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裸露的曲线在光与影的交错间更显冶艳,毫无瑕疵,这么大胆奔放,又美丽自然。
这是他的映璟,她热情、自主、倔强、自我意识坚强,就连肌肤相亲的关键时刻也不肯乖乖受制于人,非要同他分享主导权。
岳彦期嘴角勾起,好整以暇地欣赏眼前美景,这是他爱的,他的程映璟!
突然的赤裸让程映璟觉得清凉,然而岳彦期的灼灼视线,却又对她喷着火!她脸颊被熏得俏红,手指扯住他衬衫扣子。“你也热?我帮你。”
“映璟……”他呻吟。
她没两秒便剥光全部钮扣,扯开衬衫,对他礼尚往来。
岳彦期浊重地叹气,不晓得该阻止她,还是鼓励她。她纤细的指尖划着他胸膛肌理,学他方才对她的作为,更挑逗地来回爱抚,一寸寸点燃火苗,焚烧的冲动在体内奔窜,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捺下;配合她调皮的步伐,重重一喘,他最后决定——随便她。
手心下的肌肉光滑结实,一分一寸都充满强健的弹性,和被她撩起的热意,程映璟满足地摸索,一边观察他欢愉的反应,听他浓烈的喘息,和痴醉眼中对她传递的调情……
激情的兴奋像闪电,在心底激荡,她得寸进尺低下头,张开贝齿,也在他身上留下她的痕迹——
这超过岳彦期的极限了!
扶在她腰上的手猛然一转,他易位而上,沉重的身躯压陷住她,紧紧贴合。四目相接,他们额抵额,鼻尖顶着鼻尖,彼此急促炽烫的气息几乎要将两人融化。
程映璟双手一勾,绕住他脖子。
“我想你。”岳彦期说。
“嗯。”
“我想你。”再重复。
“我也是。”
灼热的吻回到程映璐唇上,放肆的挑勾也缠卷住她,随着吮舔、嚼吻、抚揉,剩余屏障一一卸除,零星迸跳的火苗也扩张为燎原之火,烧舞出他们共同的肢体节奏,直到灵魂结合——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当她闭上眼,感觉岳彦期的吻、他的爱抚,和他在她身体里的存在时,这三个字总是萦绕耳际,他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声音毫不厌倦地重复对她倾诉,提醒她不要忘记。
西雅图的夏天,浪漫而甜蜜。
白天他们会在附近的公园席地午餐;傍晚同游联合湖,在宽敞舒适的游艇上举杯共敬迷人的夕阳;到了假日则到郊外踏青散心,或者干脆窝在程映璟的公寓里,整天整夜不出门,黏在一起消耗体力……
吉莲于是常常提醒她脸上又带了黑眼圈,而程映璟会笑着回答这是爱的印记,害她嫉妒得差点哭泣!
她曾经交往过数不清的男朋友,却从没有如此感受过恋爱的快乐,因为他们都不是她心里喜欢的人,他们都不是岳彦期!
“你在喝咖啡,还是喝牛奶?”岳彦期靠过来,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问。
“我在喝咖啡加牛奶。”程映璟握着汤匙搅拌。
他勾起杯子品尝。“Latte?好重的奶味。”滑润的牛奶混着火侯恰好的浓缩咖啡,口感香醇细致,她的技术很棒。
“嘿,那是我的!”她拿回来,将另一只瓷杯塞进他手中。“咯,这才是你的份。”
他嗅了嗅。“你加了什么?”
“干邑白兰地。”
岳彦期扬眉。“你给我喝咖啡,又喝酒,是想让我睡不着,还是醒不了?”
“你喝下去不就知道了?”程映璟笑。
他啜饮一口,再一口,附到她耳边,酣香的气息逗惹着:“我会太兴奋,又发酒疯喔。”
她脸红,马上联想到不正经的地方。“那我把你打昏好了!”
才不给她机会,他转过她的身子,忽然的动作让程映璟失去平衡,轻呼中鼻尖擦撞到挺直的鼻梁,随即她的红唇便被封住!
这是一个温暖的吻,揉含着咖啡的芳香与酣醇的醺然,她十根手指都被撑开,与他交握。
“暴力之行不可长,我一向喜欢温柔的方法。”他贴着她的唇瓣轻喃,来回游移。“例如这样,这样……或者这样……”
“啊!我要昏了!”程映璟双手被制住,推不开、躲不掉,只能瘫在岳彦期绵密的吻里,笑着喘息。517Ζ“这样就投降?我还没有开始呢!”
“我才没有投降……”剩下的话全被甜蜜的抚触掩盖,而这一晚,他又在她耳畔倾吐无尽爱语。程映璟觉得好幸福!
太多的幸福,等于梦幻,当她看见了那封信,一切都回到现实。
夜里,程映璟下床想要喝杯水,正巧看到电脑上的邮件讯息灯发亮,她打开电子信箱查看——
:
最近好吗?
伦敦这几天下雨,天空灰蒙蒙的,潮湿得像要发霉。
我星期三会陪上司飞到纽约,处理完拍卖会的事宜后有几天的假,我想过去看你。
给我回复。
璐
是程映璐的来信。这几年她们一直保持联络,却没有机会碰面,现在程映璐要来看她了。
程映璟兴奋的心情在三秒钟后逐渐冷却,她盯着电脑屏幕,然后转头望向伏卧床上,呼吸深匀的体魄。
从那之后,程映璐的感情一直空白,她却和岳彦期……
背叛的心情,再一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