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跑我要追到你:冷月问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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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最痛恨的就是他的“齐人之福”,对他母亲的不忠!
“祤儿!”萧寒一闭眼,泪珠成串的从眼角滚落,面对儿子的恨,他真的无力再说什么。
而孔玉婉和张翠情在萧祤愤怒的控诉之下,脸色更是惨白无比,
那些无情的句子如一把把尖刀在狠狠的挖着她们的心,好痛好痛,可是,她们又能说什么?
以死谢罪
萧祤说得对,她们的幸福根本就是建立在水如烟的痛苦之上。
一声啜泣声在他们的身边响起,萧祤猛地抬头。
只见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中年女尼正呆立在那,
清丽的瓜子脸上正淌着两行泪珠,全身上下都让雨给淋湿了,看来,她站在那已有一段时间了。
“霜妹!”萧寒脱口而出。
“秋霜姐!”张翠情和孔玉婉也失声惊呼。
凌秋霜?萧祤的眼眸更加的阴沉起来,这个女人,她是凌秋霜?
凌秋霜抹去了脸上的泪珠,笔直的走到水如烟的墓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如烟姐!秋霜来向你赎罪来了!欠你的债也应该还给你了!”
她喃喃的低语,虔诚的拜了三拜,然后她站起身来,像个幽灵一样飘到众人面前。
她直直地看着萧寒的眼睛,而后者,正用一种痛楚而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她。
“对不起!”她说:“我让你们父子失和了!”
“不!霜妹!”萧寒痛苦的摇着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当年,他也是深爱着凌秋霜的,如果不是白衣教用“断魂丹”蒙蔽了她的心智而误杀了水如烟,
那么陪伴在他身边的,就不是张翠情和孔玉婉,而是水如烟和凌秋霜了。
“不!箫郎!”凌秋霜凄楚的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转首望着萧祤,语声轻柔而又凄婉:“祤儿!”
她期待地看着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萧祤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眼神莫高深测。
萧祤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眼神莫高深测。
她凄美的笑了,用轻柔而又慈爱地声音说:“祤儿!对不起!
是我害死了你娘!我知道你恨我!
如果我的死能解开你的心结,能让你们父子和好的话,我愿意用死来谢罪!”
语毕,她募地扬起一把匕首,电光火石般地朝着胸口插去,原来她是你有备而来的。
你一个人不会再寂寞了!
众人全都失声惊呼,来不及阻止,只见寒光一闪,匕首整个地没入了她的胸膛,鲜血迅速地染红了一袭衣裳。
“秋霜!”萧寒悲呼,伸手托住凌秋霜摇摇欲坠的娇躯,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从来没有想要过你死啊!”
“秋霜姐!秋霜姐!”张翠情和孔玉婉全都跪了下来,泪水滚滚而下,而萧祤,则完完全全被震撼了。
凌秋霜躺倚在萧寒怀中,嘴边浮现了一抹满足地笑容。
她低低地说着:“我活着,出家为尼,只是为了赎罪;我死了,也就解脱了!”
她满足的叹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地道:“如烟姐在天上看着我呢!
如烟姐!我来陪你来了!
你一个人不会再寂寞了!我来陪你来了……”
语声渐轻,几乎没不可闻;最后,她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唇边一朵楚楚动人的微笑,平静而又安详!
萧寒的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在凌秋霜苍白的脸上,张翠情和孔玉婉全都泣不成声。
萧祤呆了!傻了!痴了!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他喃喃地说着,目光空洞而又无神,
蓦地,他大吼一声:“天啊!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狂吼声中,他发足狂奔而去。
“祤儿!”萧寒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探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美艳无双的俏脸。
只见她泪眼迷濛地朝众人望了一眼,尔后,朝着萧祤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萧祤不知道自己奔出了多远,只叫得声嘶力竭,浑身无力后停了下来,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内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仗剑撑地,星眸中泪光点点。
他虽然一直都在恨着凌秋霜,可是都从来没有过想要她死。
可是她却被他逼得在母亲的坟前自裁!
夺命金环
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已经原谅她了,毕竟从头到尾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就因为被奸人利用,所以才失去了她应得的幸福,而削发为尼,陷入内疚自责之中苦捱光阴,至死都未得到幸福!
“我活着,事为了赎罪;我死了,也就解脱了!”
多么凄冷绝望的话!那如同一把铁锤在狠狠地捶着萧祤的心房,捶得他好痛好痛。
他仰天狂呼:“啊??????”
泪水顺腮而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咻???????”
一道金光朝他迎面射来,速度快得可以和天上的流星相媲美。
萧祤眸中寒光暴涨,长身一立,如风一般飘闪到了一边,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更难得的事他在极度的悲伤之下竟还能保持着如此清醒的神智和如此快捷的反应,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伴着金光的消失,萧祤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前方两丈远的桃花树下已站立了三个女人,
中间的一个年约七旬,满面皱纹,枯瘦如柴,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睛闪着碧绿碧绿的光芒,
一袭艳红的袍子披在身上,给人一种刺目的感觉,满头的珠环玉翠叮叮当当,
仿佛在嘲笑着主人的窘态,一支金光闪闪的龙头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仿佛地皮也被震动了!
老妪的手中正握着刚才偷袭萧祤的金环。
她的左右亭亭玉立着两个年轻貌美,背插长剑的少女,神色之间甚是高傲冷漠。
萧祤深吸一口气:“夺命金环?”
“小子!算你有眼光,还认得罗刹婆婆!”老妪怪笑着,金环在手中炫发出夺目的炫丽光芒。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萧祤淡淡地,不屑地道:
“久负盛名的罗刹婆婆居然会用江湖中最下三烂的偷袭伎俩来对付一个晚辈!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放肆!你竟然用这种口气跟婆婆说话?”左首的红衣少女挺身冷叱。
罗刹婆婆一摆手,红衣少女马上恭敬地后退一步,但眼神凄冷的足可以冻僵一个人。
萧祤冷冷地看着她们,内心却在暗暗提防。
罗刹婆婆是当年武林三大魔头之一,江湖中人闻名色变。
他们成名于二十年前。
青风道长是她的徒弟,以笑里藏刀著称,而罗刹婆婆的夺命金环更是无人能及。
因此武林中是人人惧怕。
整个中原武林被他们三大魔头闹得鸡飞狗跳,腥风血雨。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三人都先后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一百年后,罗刹婆婆又出现了,
为了一把冷月剑,青风籍替师侄武林四煞报仇而败于萧祤剑下,但萧祤却也受了重创。
现在夺命金环罗刹婆婆也是为了这把冷月剑而来,而且,对于冷月剑,她是志在必得,甚至不惜采用偷袭的卑鄙手段。
此刻,她眸中绿光大盛,显见内心非常愤怒。
从来没有一个后生晚辈居然这样当面侮辱她,萧祤是第一个。
她阴阴地笑道:“小子!冲你这句话,今天死定了!”
萧祤晒然一笑,依旧孤高冷漠,一丝惧怕都没有。
罗刹婆婆绿光一闪,森冷地道:“武林四煞可是你所杀?”
“不错!”
“青风可是你所伤?”
“不错!”
“你可知道武林四煞是我的徒孙,青风乃老身徒弟?”
罗刹婆婆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带来的阴语,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那又如何?”
萧祤一挑眉,一副漫不精心的样子。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高度警惕起来,因为他面对的毕竟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大魔头,
当年她在武林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武林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不是她无故隐居,只怕如今这武林早已是她的天下了。
更何况谁知道她这些年来又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
七日断肠散
“武林四煞恶贯满盈,臭名昭彰,早就该死!
青风不思己过,反而助纣为虐,实应该杀!”萧祤语声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好,小子!”罗刹婆婆一跺龙头杖,恨恨的道:
“今日老身若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身形一晃,欺身上前。
于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树林里,两大高手进行了一场旷古烁今的生死决战,
夺命金环对冷月宝剑,环声叮当,清脆悦耳,剑气森森,凉人肌肤,金光闪闪,绚丽夺目,白光烁烁,笼罩四野。
两人打得甚是激烈,连在旁边站着的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竟也感到了空气越来越冷,仿佛要凝固了一般。
蓦地,一声闷哼自场中传来,人影乍然分开,罗刹婆婆唇边鲜血汩汩,形容散乱,
气息不稳,面如金纸,一条断臂豁然在目,静静的躺在地上,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声惊呼,身形一晃,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罗刹婆婆。
而萧祤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左肩一个掌印霍然在目,
白衣被金环绞碎了好几幅,他仗剑支地,努力的想调息自己的呼吸,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本来,他内伤尚未完全康复,现在又受了重伤,能够支撑着不死,已是奇迹了。
罗刹婆婆忽然仰首向天发出一阵震动山野的狂笑,萧祤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溅在白袍上,血迹斑斑,十分醒目,犹如杜鹃泣血。
笑声方歇,罗刹婆婆阴沉沉的道:“萧祤,夺命金环对冷月剑,虽然不分伯仲,
但你已中了我的七日断肠散,七天之后,你就等着全身溃烂而死,死后化作一滩血水吧!哈哈……”
说毕,她眸中绿光大盛,伸手就朝已不支倒地的萧祤手中的冷月剑抓去。
萧祤本已奄奄一息,此刻却忽然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冷月一出,鬼神尽诛!”
为什么不相信我?
只见冷月剑挟着一道白光刺入罗刹婆婆的左胸,一股鲜血嘭的喷出,溅得萧祤一头一脸,他就地一滚,已到了两张开外。
罗刹婆婆做梦也没有想到垂死挣扎的萧祤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双目之中顿时喷出火来,
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她慌忙点穴止血,恨恨的道:
“小子,七日断肠散无药可解,你就等死吧,哈哈哈……”
狂笑声中,在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左一右的搀扶中如飞而去。
萧祤心中一寒,试着运气疗伤,但是他绝望的发现他的真气受阻,再也提不起来了,
一运功,全身便如针扎一般的痛,他绝望的放弃了。
“七日断肠散!七日断肠散!”他喃喃自语中,心中一片冰凉。
七日断肠散!
武林中谁不知道它的毒性?
谁不知道它的厉害?
中了七日断肠散,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萧祤仗剑支地,万念俱灰,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七日断肠散并不是无药可解!”
一个清脆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萧祤霍地抬起头,一张俏丽无双曾在梦中出现过的千娇百媚的娇颜便出现在面前。
“双儿?”他喃喃的低语,竟似呆了。
“萧大哥!”无双泫然欲泣,伸手扶他。
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萧祤猛地伸手推开她,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滚开!”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无双伤心的看着他,心痛得要死,又心酸得要死。
看着他满身的伤,她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去痛,“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低语,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萧祤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暗淡起来。
“萧大哥!”无双恳切的道:“如果我要偷你的宝剑,早在上次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偷走了,
又何苦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等着你的羞辱呢?”
陪我度过最后的七天好吗?
萧祤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是啊,她如果真的是为冷月剑而来的,
大可以趁他昏迷的时候将剑偷走,为什么还要等他醒来,照顾他,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呢?
想到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想到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想到她受到的委屈和羞辱,他的心好痛好痛!
当时自己确实是气过了头才会来不及细想便说出了那番伤人的话,可是,她居然不恨他?
居然还会再一次来到他的身边,而且是在他又一次受伤的时候?
他苦苦一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是,尽管笑好了……”
无双痛心极了,“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萧祤一震,哑声道:“对不起!”
无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晶莹剔透。
可她笑了,含着泪笑了,笑得那么凄美动人,又那么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