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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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喜欢,所以我很少来这儿!”林天愁忽然道:“这里虽阴暗一些,倒是练功的好地方!”红蜻蜓等三人看着他不禁都是一笑。林天愁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众人熄灭油灯,各拿着一只火把走出了这间大厅,沿过道走到旁边一间石门前,柳梦婷按下墙上的机关,两扇石门分向两旁打开。众人走进来,只见屋内是横七竖八的一些木格子,上面放着一摞摞的线装书。他们走了一圈,林天愁随便翻了几本,都是和武功没有关系的,他向柳梦婷道:“这里的藏书如此丰富,为什么不拿到外面去看呢?”柳梦婷道:“大家都各自有事情要做,哪来工夫看书?从前我在闷的时候,有时会随便拿几本翻来看看!”田蓉蓉道:“还是头一次知道这里有如此多的书。想那读书做官的也未必读这么多书?”柳梦婷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道:“你们谁喜欢,可以随便拿去读!”田蓉蓉向四面的书架上看了看,笑道:“还是算了吧!”红蜻蜓道:“我不太喜欢这里!”柳梦婷道:“那我们再到另一间看看。”众人又走了出去。柳梦婷按下石壁上的机关,石门缓缓关闭。
转了一个弯,他们来到了另一间。屋门也是石头做的,柳梦婷按动机关将屋门打开,众人纷纷走了进去。屋内四周摆设着一排排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剑戟、鞭棍斧钺、钩叉锤杵、弓弩戈矛、流星飞抓、铁骨扇、狼牙棒等等常用兵刃,还有一些奇特的兵器,如绸带、钢环、判官笔、月牙铲等等,墙上是一些使用兵刃的人物图画。林天愁和红蜻蜓二人看得都很投入,只不过林天愁看的是那些兵刃的使用技法,而红蜻蜓看的是人物逼真的神态。他们二人沿着屋子缓缓看了一圈,柳梦婷道:“好了,我们该出去了。外面还有个人在等着呢!”红林二人心中都道:“怎么在这间屋子停留这么一小会儿!”田蓉蓉看着他们的神情,笑道:“数我们在这间屋子停留的时间长。”他们走出屋子,柳梦婷将石门关上,众人沿着过道从来路走了出去。红蜻蜓道:“这里只有这么一条出路吗?”柳梦婷笑道:“这里是前人开凿打造的,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密道通向外面!否则轻功不行的人怎么从洞口上来下去?”红蜻蜓心道:那样还好。如果只一个出口的话,进到这里可就十分危险了!这时他们走出铁门,来到了洞口处。柳梦婷伸手轻扭着旁边墙上的一个铁八卦,上面的两扇石门缓缓开启,待洞口大开的时候,众人熄灭火把,各自施展轻功,纷纷蹿跃上来。
李慕容正靠在大树的树干上休息,见到柳梦婷等人出来,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众人纷纷上马。红蜻蜓向柳梦婷道:“这外面的洞口不用关闭了吗?”柳梦婷道:“这会儿它已经自行关闭了。”红蜻蜓笑着道:“还真是挺有趣!”众人骑着马沿湖边缓缓走去。柳梦婷道:“这里再往西南走十五里,就到我家里了!咱们一会儿就能赶到。”林天愁看了身旁的红蜻蜓一眼,向柳梦婷道:“我们二人就不打搅了!”红蜻蜓嘻嘻一笑,跟着道:“是啊!我们要回他姐姐家!”柳梦婷向他们二人看了看,道:“那好吧!一路保重!”红林二人回谢一番,就打马从一旁走去。李慕容看着红林二人背影,心道:其实我也很想跟你们一块儿回杨家去。他却不知道红蜻蜓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既然来到江南,哪能那么快就离开?就在他一愣神时,柳梦婷赶过来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柔声道:“想什么呢?我们走吧!”李慕容一激灵,用手一提缰绳,和柳梦婷一块儿追赶前面的田蓉蓉去了。柳园的一切还是那么幽雅别致!李慕容和田蓉蓉随柳梦婷已经回到了柳园。由管家将三人的马匹牵到别处看好。三人穿花过树,一路遇见几个拿长扫把扫院子的家丁、提着木桶打水的仆妇,她们见了柳梦婷纷纷打招呼。三人绕了几个弯,就来到了会客厅。厅前石柱上挂着一副乌木楹联,上面是两列嵌银的大字行楷,道是:“竹径花溪添雅韵,香茗美酒待知音。”
会客厅内干净的桌椅摆得很整齐,各个墙角处分别放着一个小木架,上面是翠绿的盆景。间壁屏风上是一些彩色花草人物的工笔画。掀开二门上的粉色帘幔走进里间,正面墙上绘着一副高山流水的图画,两旁的花边卷轴对子上白纸黑字写道:“有情万里心相印,无情咫尺即天涯。”正墙下方摆着一个高雅的香案,上面放着两个白瓷瓶,里面各插着一束鲜花。香案前是一张套着丝绸桌套的茶桌,两旁各有一把铺着鹅毛垫的椅子。窗跟前莹莹正伏在矮几上专心致志地描花样子。她见到柳梦婷等人走进来,向柳梦婷一笑,道:“堂主回来了!”之后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给他们三人让座倒茶。旁边吊着的横杆上一只绿鹦鹉也跟着道:“堂主回来了!”
田蓉蓉轻轻喝了口茶,拾过莹莹的花样子就描了起来。莹莹在一旁道:“你小心着点啊,不要弄错了!否则到时没法下针!”田蓉蓉道:“放心吧!这个我懂!”莹莹搬个凳子坐在柳梦婷跟前,向她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几天见不到你,我就闷得要命!”柳梦婷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柔声道:“真的吗?这回我要好好在园子里呆上几天!我抚琴给你听好不好?”莹莹挽着她的手,道:“那太好了!又可以听到你美妙的琴声了!”二人握着手,互相对望着。田蓉蓉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轻轻一笑。可李慕容实在看不惯柳梦婷和莹莹的举动,起身向柳梦婷道:“属下暂且告退!”柳梦婷道:“急什么!茶还没喝呢?”李慕容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这回我可以走了?”柳梦婷道:“恩,好像是到了吃饭时间了。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可不是我有心要限制你的自由啊!”李慕容道:“那……那好吧!不过我先到外面走走!”说着他转身穿过间壁的二门来到客厅外间。柳梦婷向他道:“等等!”紧跟着追了出去。
她赶上李慕容,二人一块儿向外门走去。来到门前,李慕容掀开竹帘让她先行,接着在她身后迈出门槛。二人并肩在外面的回廊内慢慢走着。渐渐地二人一块儿走下台阶,四处观赏着园内景致。柳梦婷道:“你喜欢这里,可以常常来啊!”李慕容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柳梦婷微一皱眉,看着他道:“不过什么呢?”李慕容犹豫了一下,笑道:“也没什么。”柳梦婷柔声道:“你真的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李慕容看着平坦的青石地面,道:“喜欢!”柳梦婷面露喜色。忽听李慕容又道:“不过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柳梦婷侧头看着他的脸,道:“那你还听不听我的?”李慕容道:“你是堂主,当然我听你的!”柳梦婷笑道:“走,我们吃饭去!”二人就一块儿奔餐厅方向走去。红林二人并辔而行,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了鄂州一带。二人正在街上走着,忽听大路前方鸣锣开道,众百姓如潮水般纷纷向两旁闪出一条路来,红林二人也下了马,闪在一旁。原来是一群官差围着一顶八抬大轿走了过来。有几个腿脚慢的,避让稍晚了一些,被当差的拿着皮鞭一顿抽打,连声喊叫着躲到一边。还有一位白发老翁动作太慢,被当差的一脚踢翻在地,在街上滚了好几个翻。旁边有个年轻人连忙过来将那老翁扶起,不料一名当差的又轮起鞭子,正抽在那年轻人脸上。随着年轻人的一声惨叫,在他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接着年轻人默默将老翁扶到路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林天愁见此情形,紧紧攥住拳头,往前一努身,被红蜻蜓一把拉住。就听那些当差的口中脏话联翩,全都是什么“刁民”“顽寇”“狗奴才”之类,凡是有血性的人都无法忍受。大轿又前行了没几步,林天愁一下子挣开红蜻蜓,冲了过去,横在轿前,喝道:“站住!”大轿停下来,一名当差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不和他多理论,轮鞭子就向林天愁抽打过来。
林天愁一把揪住鞭梢,当差的用力回夺,双手并用拽了几下,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有夺下鞭子。林天愁手上稍微加了些力道,往后一挣,那名当差的随着鞭子向前连续栽了几步,一跤摔倒在地上,鞭子也随之脱手。而林天愁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刚扔下鞭子,又一个当差的抽出腰刀舞了过来,林天愁忽左忽右连闪两下,侧身擎住对方手臂,一掌击在那人腕上,将对方的刀打脱了手,接着肘部向那人身上用力一撞,就势一个‘背口袋’,将那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其余两个当差的见此情形也纷纷拔出腰刀,叫喊着向林天愁直冲上来。林天愁拔身而起,一个前空翻从二人头上跃过,待二人跟着他的身形转过头时,每人脸上挨了一脚。两个当差的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头脑嗡嗡作响。另两个当差的这时也已经从地上爬起,四人站在一处,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这时一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挽着袖子,向林天愁冲了过来。他挥舞着饭钵似的拳头朝林天愁头上打来。林天愁一矮身,从他腋下轻轻闪过,使出一招小擒拿,将这名轿夫粗大的胳膊反扭住。任这名轿夫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四名当差的这时都大吼着一块儿冲了上来,林天愁忽然松开手,膝盖向轿夫臀胯上一顶,轿夫那硕大的身躯忽然向上一弹,紧跟着林天愁侧出一脚,正踢在那轿夫背上,轿夫的身子如肉球一般,“嗖”的飞了出去,恰好砸在几个当差的身上。这些人互相碰撞着,纷纷跌倒在地上。
远处众百姓看得正热闹,就听轿子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出了什么事?”旁边一名轿夫道:“我们的四大护卫和一个轿夫被人打倒在地上。”轿帘开启,一个穿着官服、保养得很白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道:“什么人如此厉害?”这时几个当差的和那位轿夫已经站了起来,正打着身上的尘土。那名官员扫了一眼旁边的差役,又看着林天愁,疑惑道:“你一个人就将他们全都打翻在地了?”林天愁看着他道:“那又怎么样?谁叫他们欺负人?”他满以为那官员会发怒,不料那官员道:“好!念你有些手段,如果你肯为我效力,就不计较你的过犯!”说着捋了捋颌下稀拉拉、寸许长的胡须。林天愁往地上呸了一口,看着那官员得意的神情,高声道:“口蜜腹剑的狗官!少来这一套!”这时那四个当差的纷纷站在官员身前的两侧。那官员想要抬出自己的身份来维护面子,就冲他嚷道:“你可知道本官是谁?”
林天愁对世俗的一切根本就是格格不入,这时他心中又有些不快,就回道:“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不可以仗势欺人!更不能欺压百姓!”一旁的众百姓有的不做声,有的小声叫好。那官员红着脸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林天愁道:“你们这些朝廷走狗只管嚣张跋扈,从来不为百姓办事,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提高了声音道:“马上走!”官员看着他腰上的刀,又想到他有惊人的武艺,心中不禁有些慌神,放缓语气道:“侠士息怒,方才存属一些误会!都是本官管束不严,回去一定好好惩罚这些侍卫。”那些当差的围在他身旁似乎有话要分辩,不料官员咳了两声之后,他们都不做声了。林天愁见那官员语气和缓、言辞谦逊,随即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转身走到了红蜻蜓身旁。
这时官员又上了轿子,众轿夫抬着,四名当差的围着四角,沿路边又匆匆上路。等那官员走远之后,旁边一个头裹方巾、书生模样的向林天愁道:“你还是快离开此地吧!那可是一位当朝的大官啊!看样子好像是什么尚书一类?”林天愁道:“管他上书下书?谁叫他们横行霸道?我看不见则罢,看见了就不能不管。”书生道:“你这样会闯大祸的!”林天愁道:“我是问心无愧,他们爱怎么样,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了这帮朝廷走狗?”书生一听话不对头,摇头叹息而去。众人也都议论纷纷,向一旁散去。红林二人一块儿又上马前行。
红蜻蜓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书生说的也不错。那些官差又和你无怨无仇,你这样子招惹他们,恐怕会有很多麻烦!”林天愁笑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的。”红蜻蜓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啊!”林天愁看着远处道:“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欺人太甚啊!难道就任由这些人以强凌弱吗?”红蜻蜓道:“做官的都是精于世故、老谋深算的。我担心他们会暗中对付你,怕你遭人暗算。这些人光明正大的本领不行,但是卑鄙无耻的勾当很在行的。本来你各条道上的仇家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树仇敌,只怕处境会更加凶险!”林天愁笑道:“不要多想了。怎么你好像变了?那官员方才不是说软话了吗?不会有事的。”红蜻蜓道:“听话要听音啊!反正我总觉得不对劲!”林天愁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红蜻蜓道:“就在……”忽然她的脸上一红,打马向前跑去。其实她想说“就在把心交给你的时候”,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林天愁很快追上了她,二人并骑而行。红蜻蜓道:“你总是义气用事,这样子为人处世不行的!”林天愁道:“众生平等啊!为什么哪里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呢?”红蜻蜓叹了口气,道:“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公平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有贫富贵贱,有欺压盘剥!你这样子其实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林天愁道:“看不见也就罢了,看见了不平事我不能当没发生啊!”红蜻蜓看着他,叹道:“不平事要管,但你做事时要讲求分寸啊!”林天愁见她居然皱起了眉头,于是小声道:“我知道了。”红蜻蜓道:“这个世界,有些时候是没有道理好讲的。所以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林天愁道:“可有些事真是让人看不惯!”红蜻蜓翘起小嘴,道:“看不惯你就不看!不要老逞强,比你能的人多着呢!”林天愁望着她道:“我知道人外有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