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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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大吼一声，高举板斧朝独孤雪砍了过来。独孤雪等他们冲到跟前，侧身一让，就躲了过去。二人一招没有凑效，抡着斧子又冲上来。独孤雪侧身斜出一脚，踢飞了长须大汉手中的板斧，跟着一个翻身跃起，抓住了斧子柄儿，在空中翻转了一下，落在二人身后。两个大汉刚一回头，独孤雪就使了一个扫堂腿，将二人绊倒在地上。等他们起来之后，独孤雪将斧子往地上一扔，朗声道：“承让！”说着沿小路向前走去。两个大汉也没有再追。风又刮起来，长长的野草被风刮得不住地摇晃。黄脸汉子喃喃道：“没想到他的功夫这么好！”长须大汉道：“是啊！此人不但功夫好，而且讲道理，一定是个英雄！”说着走到一旁，捡起斧子别在腰上，和黄瘦汉子一块儿朝山里去了。
第三十三章 神秘的举动
天边的夕阳大如伞盖，红如鲜血。夕阳下的一切都披上了绚丽的色彩！原野上草木繁茂，池塘边不断回响着一片蛙声！山坳中是一片庄稼地，沟垄分明，一些农作物长势很旺。田野间分散地耸立着一些苍翠的大松树和大柳树，还有一些“叽叽喳喳”的鸟雀在枝叶间飞来飞去。不远处有十来个农夫穿着粗布衣裳、戴着草帽在那里弯着腰挥舞锄头。此刻，阡陌上正缓缓走来两排身穿黑色短打衣服的蒙面人，每人腰上都挂着一把刀。
不多时，这些黑衣蒙面客穿过田野，转了个弯，来到一片绿意盎然的原野上。在一块大青石旁边立着一个神色威严的华服老汉。黑衣蒙面客到了华服老汉身旁就都停住了脚步，依旧分成两排站得很整齐。微风阵阵拂过，将地上的野草和树上的枝叶吹得不住地摇晃着。众人的衣角、发梢也在风中不停地摆动着。
华服老汉身材中等，须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目光锐利。他在这些蒙面客身前缓缓走了一个来回，立住脚步，看着众人朗声道：“上一次我们袭击飞鹰派的冰凌霜雪，一共派出去二十人，而且都是好手。不想竟无一人生还！看来飞鹰派的确是只雄鹰，没有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至于中原的那些名门正派都已经结成联盟，就更不容易攻击了。”
华服老汉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和那天萧如声在旷野中的茅草屋边听到的一个声音一模一样。黑衣蒙面客都看着他，一言不发。华服老汉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果大宋朝廷的军队，有这些武林人士一半的英勇，只怕我们早就土崩瓦解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可惜他们那些官兵都是些脓包，不堪一击。纵有几个智勇双全的武将，也都被奸臣排挤，得不到重用。那些真正有本领的人一般都闲云野鹤，绝不会给大宋朝廷做鹰犬！”一个蒙面客朗声道：“那我们不是还有希望吗？”华服老汉道：“是啊！我们可以收买那些武林人士，为我们大金国效力！”那些蒙面客齐声道：“王爷英明！”华服老汉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从霞光中缓步走来一位衣装朴素的中年男子。众人都朝这个中年男子看过去。中年男子来到众人身前，笑道：“你们都错了！”华服老汉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见他面白微须，举止潇洒，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不禁问道：“阁下是何许人？”中年男子笑道：“在下不过是山野间一个手机之辈。”华服老汉道：“不俗之人必有不俗的见解。有何指教，还望明说！”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朗声道：“你们根本不了解那些侠道中人！真正的侠客是没有人能收买的。”华服老汉道：“为什么？”中年男子道：“那些人以侠义自居，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功名利禄更是看得一文不值。请问你怎么收买他们？”
华服老汉犹豫了一下，喃喃道：“如此说来，就拿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中年男子道：“任何人都有弱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外表堂堂正正，但是相互间常常勾心斗角。而且他们那些人虚荣心都很强。要对付他们也不是全无办法。”叹了口气，又道：“至于江湖上一些神秘的组织、帮会，要去对付可就有些麻烦了。”华服老汉道：“的确，有些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又颇有机智，实在不是好惹的。”
中年男子道：“如果只是这样也还算好了。更主要是那些人很讲义气，来无影去无踪的。他们若是想要铲除一个人，就算你藏到一个极隐密的地方，他们也有办法将你翻出来，置于死地。哪个人如果被他们列在仇敌的范围内，那么这个人就死定了。”华服老汉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中年男子又道：“那些江湖隐侠不但武功深不可测，有的还会一些奇门数术。那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他们对朝廷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纵然有些非凡的本领也是无处施展。如果你们只是和大宋朝廷作对，可以不用去理他们的。只要你们不伤害百姓，他们是不会和你们为难的！”服华老汉道：“真的吗？”中年男子轻轻点头。华服老汉道：“那么这些江湖侠客到底会不会威胁我们呢？”中年男子道：“应该不会。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也许有时他们就在你的身边，可你却不认得。”
华服老汉笑道：“这些人还真是奇怪！”中年男子道：“有违侠义的事情，一般他们是不做的！当今朝廷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可是大宋的官员只顾着吃喝享乐，毫无雄心壮志。江湖侠士们早就对朝廷失去了信心。他们只是凭着个人的意愿，做一些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事情。那些事情对你们的大业没有丝毫的影响。”华服老汉道：“这么说，我们攻击和收买武林人士是多此一举了？”中年男子道：“不但多此一举，而且是很愚蠢的行为。你们那样做，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会给自己找来无穷的麻烦。”华服老汉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中年男子道：“回去调兵，直接攻打大宋的军队，攻取他们的城池。用兵之道在于出其不意！”华服老汉道：“真的就这么简单？”中年男子道：“我从少年时就来到这里。在这儿已经生活二十年了。这里的情况我非常了解！”华服老汉道：“阁下是……？”中年人道：“在下是女真人，并非汉人。”华服老汉道：“原来是自己人，难怪我们说得这样投机。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们回大金去吧！相信你会大有作为的。”
中年男子折扇一合，朗声道：“名利对我来讲不过是过眼云烟，恕在下不能应允！”华服老汉向他深施一礼，道：“多谢高人指教！”中年男子摸了摸嘴边的胡须，笑道：“在下并非什么高人，只不过是个闲人罢了。”说着头也不回往远处走去了，纤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鲜红的夕阳下。转眼间美丽的夕阳已经不复存在，灿烂的霞光也渐渐散去了，深蓝的天空中露出了几点星光。星光也同样灿烂，但又怎么能够照亮暗淡的夜空？
广阔的原野上，树影森森，鸟声啾啾，草丛中各种昆虫飞来飞去，蛐蛐儿和蚂蚱等小虫隐在蒿草堆里振动翅膀不住地吟唱。荒草间时而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的影子。华服老汉和蒙面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连田野上的农夫也都回家休息去了！大自然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阴阳变换，周而复始，本就是自然规律。
飞鹰派的议事大厅里，灯火通明，出现了很多身影。这些身影中除了林天愁、独孤雪之外，差不多飞鹰派的重要人物全都聚齐了。这些人衣装整洁，分两排立在大厅两侧。
大厅前方两个精美的青铜香炉缓缓冒着淡蓝的轻烟。顺着一级级台阶向上看去，帮主云盖天正端坐在台阶上方的宝座上，表情很严肃。旁边一个灰衣侍从向他小声说了一句话，接着云盖天缓缓扫了台下众人一眼，朗声道：“青衣客等人已经派人从各地捎回了信函。那些蒙面人不是哪个武林帮派的，而是金国朝廷派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还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如果他们胆敢再出来和我们飞鹰派为敌，一律格杀无论，主谋就更不能放过！”叹了口气，又道：“目前我们各路人马主要还是加强对鹦鹉堂的防范。不宜多树仇敌！”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杨雨珊几步来到大厅正中，看着云盖天，朗声道：“据那些侦察人员讲，鹦鹉堂总部早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现在我们根本不清楚他们的下落。看来上一次我们的进攻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已经打草惊蛇了。”云盖天轻轻点着头。这时冰儿走到杨雨珊的身旁，看着云盖天道：“侦察鹦鹉堂的任务，不如交给我们姐妹四人好了。”云盖天看着她道：“你们姐妹四人武功虽高，做事也比较细腻，可我担心你们的经验不足，如果被他们鹦鹉堂所利用，就不好了。”
冰儿道：“听说鹦鹉堂的堂主也是个女的。或许我们能够比较容易接近他们也说不定？”云盖天道：“还是不要冒那个险，我们现在也不急于和他们动武。”冰儿道：“可是他们的落脚点，我们总要弄清啊！”海无涯在一旁道：“江湖上有些帮会就是这样，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他们通常都以信函和暗号联络，所以对他们应当以防范为主。”冰儿看着海无涯道：“这样我们不是很被动？”海无涯道：“他们对我们也一样在防范，没有什么被动的。相反我们一旦有所举动，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云盖天笑了笑，朗声道：“海副帮主说的有理。侦察的任务还是留给青衣客他们好了。”冰儿轻叹了一声，努着嘴随杨雨珊走到一旁去。云盖天又道：“大家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众人都道：“没有了！”云盖天道：“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散会！”随后众人纷纷退了出去。这天下午，红林二人在山野间玩儿了好一阵，他们才一块儿朝附近的城郭走去。沿着荒路走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了城郭东门。远远地只见城门外聚集着许多百姓，人丛前方搭着一个台子。台上有一个身穿道服、头扎黄巾的中年男子正在专心舞剑。红蜻蜓道：“那是干什么？”林天愁道：“好像是在呼风换雨啊！”红蜻蜓道：“方才看见附近的田地里庄稼枯萎，一定是缺水了。这里的地势也不是很高，农夫们可以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往这边引水啊！天有不测风云，这样子乞求有什么用呢？”林天愁笑道：“我也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吧！”说着二人就走了过去。渐渐地红林二人到了人丛近前。中年道人在台上舞了一会儿，就跪了下来，手中握着一块木牌，口中念念有词。
台子是用木板搭建的，五尺来高，台下跪着不少村民，多数都是上年岁的。人丛附近还立着一个头戴乌纱帽的县官，两旁跟着几个带刀侍卫。高台近前摆放着一副香案，上面的一个铜鼎内点着几炷香，轻烟缭绕，案上还放着猪牛羊三牲。台子两侧分别有八个年轻的道士面向高台跪着，手中还拿着小铜锣。台上的中年道人念完一遍咒词，他们就敲一下铜锣。红蜻蜓感到很有趣，就小声问旁边一个老妇人道：“这位大婶儿，台上这是干什么？”老妇人抬头看了红蜻蜓一眼，柔声道：“你是外地来的吧？”红蜻蜓点了点头。老妇人接着道：“我们这里自从开春儿以来，只下了一次小雨，地里的庄稼全都荒芜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今年没收成。所以我们只好求雨！”红蜻蜓道：“附近有河水，为什么你们不引过来呢？”老妇人道：“那样太麻烦了！不过有乔天师在这里，相信很快就有雨水啦！”红蜻蜓轻轻点着头，心道：这也太迷信了。她正想着，忽然就刮起了一丝凉风，渐渐地风起云涌。台下的百姓一阵欢呼雀跃，都道：“还真灵啊！多亏了这位天师！”这时县官拈了一把胡须，望着天空痴痴发愣。风越刮越大，野草和小树不住地摇动着，大地上尘土飞扬，转眼间天就阴了下来。
这时不少百姓都起身回家去了。县官也钻进了附近一顶轿子，由两个轿夫扛抬着，一颠一颠的往城内走去。渐渐地乌云满天，豆大的雨点儿“劈哩叭啦”掉下来。红林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有位老汉自言自语道：“求了三天，总算下雨了。这个天师还真有些法力！”林天愁道：“我一向不信旁门左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红蜻蜓道：“我也不相信。从来那些什么巫师大仙都只是行骗而已！我真想过去问个究竟！”林天愁道：“问也没用！他们不会说实话的。这些人装神弄鬼，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反正他们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要惹是生非了！”雨越下越大，人们也顾不得别的，连同道士一块儿都跑进城去了。红林二人也杂在人群当中。百姓们各回各家，而那些道士都去了县衙。
红林二人跑到街上一家小旅馆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到柜台前定了两间房，又点了些东西吃起来。二人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外面的大雨。一顿饭吃完，外面的雨也小了。二人结算了饭钱，来到门口向外看去，街上水流成河，道路两旁的水沟都冒漾了。屋檐上不住地淌水，像水帘一般。一个中年食客走过来，笑道：“这下好喽！庄稼有救啦！”说着就倚在门旁看雨。伙计在一旁凑趣儿道：“这雨下得真大，简直像瓢泼一样，难道这真是天师求来的吗？”中年食客笑道：“不少人都这么说，我是不相信。旱了这么久，也该下雨了。”红林二人走到旁边就着炭火盆烘衣服，等衣服差不多干了，他们就各自回房洗漱一番，上床休息了。第二天一早，红林二人起床后，到旅馆大厅各点了一碗馄饨。二人静静地吃过之后，就一块儿出去了。街上雾气蒙蒙，路面上满是细沙，雨水早都退了！二人在街上边走边聊。
林天愁道：“咱们今天上哪儿玩儿去呢？”红蜻蜓笑道：“我想去深山老林，采集天地之灵气！”林天愁看着她道：“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