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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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出了什么事！”雪儿笑道：“你太多心了！”冰儿关上门道：“仇家上门也是经常有的。”独孤雪道：“冰儿说的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加强戒备总是有益的！”三人穿过一片草场来到溪前，缓缓踏着一座形式幽雅的石拱桥走到小溪对岸。小溪两岸都是绿草坪，霜凌二人看到冰儿、雪儿和独孤雪三人朝她们走去，都停了下来，连忙向三人打着招呼。雪儿上去和霜凌二人互相拉着手，独孤雪和冰儿则只是冲她们俩笑笑而已。随后大家穿过一道小门，来到了正面飞檐碧瓦的翠云居。门楣上方又是黑匾绿字。
屋内装饰美观典雅，雕梁画栋。众人在楠木椅上纷纷落座。不一会儿，两个小丫头端上来两大盘洗好的新鲜水果放于茶桌上，跟着就都立在了门口处。众人一边互问冷热一边吃起了水果。霜儿冲两个小丫头一摆手，她们就走了过来。霜儿对其中一个小丫头道：“小清，你去告诉厨房多做几道菜，在荼蘼架下的石桌上准备午饭，桌上多添一副碗筷。”小清答应一声，跑去了。她又对另一个小丫头道：“小白，你去告诉小贞和小洁在荼蘼架下伺候午饭。”小白点着头也出去了。凌儿看着独孤雪笑道：“独孤大哥怎么今日这么有雅兴？难道是特来看望小妹吗？”独孤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冰儿。冰儿笑着向凌儿道：“人家是老实人，你就别打趣他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厉害的仇家，幸好独孤大哥及时赶来相助，我们才脱离危险。”霜儿道：“好几次我们姐妹遇到危难，都多亏了独孤大哥仗义出手，这也算是一种机缘了！”四个少女你一言我一句，有的称他武功高强，有的赞他英雄侠义，有的说他为人本分，有的讲他豁达豪爽。她们平日在外人面前都是少言寡语，私下里却表现得能说会道。独孤雪只是聆听四个少女燕语莺声，时而插上一句。大家聊了一会儿，小清端着半盆清水走进来，冰凌霜雪先后在盆中洗了一下手，独孤雪也在盆中轻轻洗了洗手，跟着众人就依次走了出去。
出了翠云居，向旁边走了几十步，绕过回廊，都沿着一条幽深的小径走去了。四处树丛翠绿，各种枝叶互相交织在一起。一股草木的清香迎面扑来。很快众人就来到了荼蘼架下。爬满枝叶的竹条支架围成了两丈见方的空间。当中一张圆形的刨光黑色石桌上放着五双象牙筷子、五个白瓷碟子、五个白瓷小盖盅，一个紫砂壶。石桌四周放着五张精美的八角形竹凳，旁边还站着一个干净爽利的小丫头。独孤雪和冰凌霜雪五个纷纷坐在了八角凳上。四面花架上枝叶叠交，正好遮住了强烈的阳光，而且微风可以从枝叶间透进来，坐在这里只觉有说不出的惬意。不一会儿另一个小丫头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将两大盘拼花点心、一把雕花的银壶和五个润泽通透的碧玉杯子端到桌上，又将碧玉杯子摆放在每人身前，就转身退了下去。冰儿拿起银壶来，朗声道：“这里面是上等的兰陵美酒，让我们敬独孤大哥一杯！”说着在每人身前的玉杯中倒满了酒，然后将银壶放下，端起杯子看着独孤雪道：“请！”凌雪霜三人和独孤雪也都拿起了各自身前的玉杯，独孤雪道：“各位姑娘不用客气！”说着大家轻轻一碰杯子，就将美酒干了下去。
独孤雪缓缓放下玉杯，赞道：“好酒！”冰儿也放下了杯子，咳了两声道：“李白有首诗叫做《客中作》，诗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样的美酒是专等独孤大哥这等贵客来品尝的！可惜我们姐妹都不胜酒力，就恕不奉陪了。壶里还有些酒，独孤大哥请慢用！如果不够喝，就让小贞再取些酒来。”独孤雪看着身前的玉杯，笑道：“美酒如同香茶一样，需要慢慢品尝。一味的胡吃海喝，那就如同饮牛马一样了，白白糟蹋了美酒。”凌儿笑道：“独孤大哥，您真是个品酒的行家！”独孤雪道：“行家不敢自居，不过我知道不一样的酒就要不一样的喝法。”凌儿眨了眨眼，道：“这就像人，不一样的人就要用不一样的方法去应对。”雪儿抢着道：“有理！对歹人就要用冷酷，对好人就要用温情。”独孤雪笑道：“也不一定啊！有时候对歹人也要用些温情，对好人也需要冷酷一点。”雪儿道：“为什么？”独孤雪道：“对歹人用温情，是希望他悬崖勒马；对好人用冷酷，是希望他发奋图强。”冰凌霜雪都缓缓点着头，凌儿笑道：“独孤大哥的见解果然新颖！”
独孤雪扫了众人一眼，看着桌上两盘点心，笑道：“这些点心弄得怪好看的！不知都是些什么？”雪儿道：“白的是枣泥糕，灰的是绿豆饼，黄的是蛋糕，透明的是菊花糕。”说着她每样挟了一块儿放入独孤雪身前的碟子里，跟着又将他身前的小盖钟打开盖儿，拿起紫砂壶在小盖钟内缓缓倾倒了些绿莹莹的茶水。独孤雪挟起点心来慢慢吃着，不住地点头称赞。大家也都跟着吃起了点心，随后各自往小盖盅里倒些茶水，边吃边喝。这时小丫头又端了一个托盘上来，在桌上放下四个精美的瓷盘子，一个里面是紫黑的，一个里面是粉红的，一个里面是橙黄的，一个里面是青绿的。跟着小丫头又往桌上放下五个匙子就退了下去。独孤雪道：“这四样又是什么？”雪儿笑道：“黑的是熟透的黑天天，红的是新鲜草莓，黄的是糖炒核桃仁，绿的是盐水煮豌豆。独孤大哥，你先品尝吧！”独孤雪笑道：“大家一块儿吃！”众人拿起匙子先后吃了起来。冰儿随便吃了两口，看着独孤雪道：“你觉得这些东西还行吗？”独孤雪边吃边点头道：“好吃又好看。很好！”大家吃了一会儿，小丫头又端上了几个拼花凉盘，然后是一些热菜。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品评着，时而也聊起一些江湖的险恶。独孤雪和四个少女在一起吃饭，有些放不开，虽然荼蘼架下很阴凉，但他鬓梢上还是微微冒了些汗珠。冰凌霜雪四人都不住地让着独孤雪，独孤雪连连称谢。冰儿取出一块儿白色帕子来，轻轻给他擦了擦汗。独孤雪只觉帕子上带着淡淡的芳香，红着脸道：“谢谢冰妹妹！”凌霜雪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微微笑了起来。冰儿收起帕子，随口道：“不用谢！”接着又给独孤雪满上了酒。荼蘼架下飘荡着温馨愉悦的气氛。过了一会儿，霜凌二人各自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起身吐到旁边的漱盂里，跟着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霜儿看着众人，笑道：“我吃饱了！出去一下，吹吹风。你们继续慢慢吃！”凌儿道：“我也吃饱了！一会儿大家在翠竹林会面。”说着二人挽着手走了出去。旁边的小丫头尾随在她们身后。
凌儿转身道：“小洁，你今天不用陪我们了！等完成了你们的任务，你和小贞就随便玩吧！”小洁笑道：“谢谢凌儿姐姐！”凌儿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就和霜儿一块儿走去了。冰雪二人和独孤雪继续吃着。冰儿喝了口绿茶，缓缓道：“独孤大哥，我知道你性格梗直。可人性是复杂的。有些时候，人的梗直会无形中害己害人。”独孤雪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多时候我不会乱管闲事的。”冰儿心道：我哪是说这个？但她还是回道：“这样就好！想想有多少人原本是一片赤胆忠心，结果上级昏暗不明，以至那些忠于职守的本分人变成了伤害无辜的工具。等他们明白过来时，已经后悔莫及了。”独孤雪道：“所以不弄清是非善恶，不管谁的命令，我们也不要随便出手。”冰儿笑道：“我也这么想的。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
雪儿看着他们道：“吃菜吃菜！大家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谈别的话题，免得影响食欲！”独孤雪道：“对着你们几个美女，吃什么饭还不都是一样的香？”冰儿微红着脸垂下了头。雪儿道：“想不到独孤大哥也会说这么好听的话！”独孤雪微微一笑。雪儿接着道：“来，我再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银壶往独孤雪身前的玉杯里倒满了酒。独孤雪道：“恭敬不如从命！”举杯喝了半下，慢慢品尝回味着。冰儿忽然起身道：“独孤大哥，你随我来！”独孤雪道：“我？”冰儿点了点头。独孤雪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雪儿道：“冰姐姐，你干什么？”冰儿看着雪儿道：“哦！我是想……”这时一阵美妙的琴音传了过来，婉转悠扬。冰儿停了一下，接着道：“我想带独孤大哥四处走走，顺便看看是谁在抚琴！”雪儿道：“除了霜儿，还能有谁？”冰儿如恍然大悟一般，道：“对了，是霜儿！咱们这就去给霜儿捧捧场去。”雪儿起身和冰儿、独孤雪三个一块儿向外走去。荼蘼架下只剩下两个小丫头小贞和小洁，她们俩默默地留在这里收拾碗筷。
三人出了树丛，沿着回廊直奔一座亭子走去。半道上，孤独雪和冰儿悄悄耳语了一句，冰儿笑道：“来，你跟我走！”看着雪儿又道：“雪，你先去听琴吧！我带独孤大哥随便转转。”雪儿点头奔琴声走去，冰儿引着独孤雪奔一条叉路走去了。渐渐地冰儿带着独孤雪到了一排厢房的房山头，柔声道：“男女有别，我不能陪你去，就在这里等你吧！”独孤雪转身朝着草丛中一间外形美观的六角形木屋走去。冰儿靠着房山，低头揉弄着发梢上一缕青丝。过了一会儿，独孤雪缓缓来到她身前。冰儿看到他的鞋尖，柔声道：“你脚步好轻啊！”独孤雪缓缓道：“可惜我不是贼！”冰儿笑道：“你扯哪儿去了？”站起身来，和独孤雪目光相接，心道：我倒真希望你是个贼——偷心的贼。不过就算你有那个贼心，只怕也没那个贼胆啊！二人目光痴痴相对了一会儿，独孤雪轻声道：“对不起！”冰儿道：“不要紧！”红着脸低下头去。独孤雪轻咳了一声，又道：“咱们去听琴吧！”冰儿点点头，就带着他来到了一排围栏前。
围栏旁边是一排大树，下面是碧油油的小河，河对岸的木亭下面霜儿正坐在那里抚琴，雪儿和凌儿围在霜儿身旁。独孤雪和冰儿两人站在树下可以清晰地听得见对岸朗朗的琴声。独孤雪道：“我们也过去吧！”冰儿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先后施展轻功飞纵了过去，都来到了霜儿身前。这时琴声缓和下来，霜儿一松手，看着独孤雪柔声道：“随便弹着玩儿的，实在是现丑了！”独孤雪笑道：“别这么说。你弹得很好！”雪儿忽然道：“霜姐继续抚琴，由独孤大哥表演武艺给大家看，好不好？”冰儿道：“雪，你又胡闹了！独孤大哥是客，怎么好随便支使人家？”凌儿也道：“是啊，不用麻烦独孤大哥，我们只要欣赏曲子就行了。”独孤雪道：“我就给几位妹妹随便打一套拳助助兴吧！”说着了一个侧翻身来到了亭子旁边的空地上。霜儿的一双纤纤玉手缓缓搭在弦上，轻轻一拨，琴声就响了起来。独孤雪跟着一招一式练起了拳法。只见他动作舒展，刚柔相济，时而翻腾几下，时而又倒卧在地，身法和步法随意地变换着。冰儿等坐在亭子围栏上专注地欣赏着独孤雪的拳术。他打完了一套拳，琴声也随之停止。霜儿道：“你的拳法这么流畅自然，是什么拳？”独孤雪看着地上的青草道：“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抬头看着霜儿又道：“我是采纳了内家拳法之长，再加上一些感悟，随心所欲打出来的。我也不知这叫什么拳。”冰凌霜雪四人都不住地点头称赞着。
独孤雪向四个少女扫了一眼，朗声道：“各位姑娘，我这就走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凌儿道：“我们这里还有两间空房，足以供你休息了。为什么要走啊？”冰雪霜也跟着点头询问。独孤雪道：“承各位姑娘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实在不方便住下来！”雪儿道：“瞧你说的，大家可都是好朋友啊！”独孤雪道：“是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说完转身沿着小路缓缓走去。四个少女跟了上来，一直送他出了大门。冰儿道：“你回飞鹰派吧！”独孤雪道：“必要时我会回去的。”冰儿又道：“你身上的银子还够用吗？”独孤雪道：“没了，我再去挣！不多打搅了。”冰儿从腰间取出一张银票塞进独孤雪的怀中，道：“你一个人飘泊在外，无亲无顾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笑了笑又道：“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来打搅！”独孤雪拿出银票想要还给冰儿，冰儿看着他的眼睛，按住他的手一直将银票塞回到他怀中。独孤雪只觉她的手又软又滑，不好再用力推拒，只得收下了。雪儿道：“独孤大哥，你要知道我们可当你是最亲的人呢！”独孤雪目光缓缓扫过每个少女的脸庞，温和地道：“谢谢你们的一片真情！再见！”转身大步走去。凌儿道：“往东走不远，就有市镇的。”独孤雪也不回头，朗声道：“知道了！”冰凌霜雪四人转身返了回去。独孤雪出了冷香小筑直接向东走去。他脚步轻快，没用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热闹的市镇。沿着长街走了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当中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怎么回事。他几步凑上前去，抬脚向内一看，原来是一个穿得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在耍猴儿。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皮鞭子，身前蹲着两个比小猫儿大一点的小猴子。两个猴子的脖颈上都系着绳索，正按着耍猴儿人的指示表演滑稽动作。围观众人跟着发出一阵又一阵哄笑。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心道：好可怜的小猴子！好可恶的耍猴男子！好无聊的围观人群！为什么人们总是以伤害弱小为乐趣儿呢？为什么这些看客对两只可怜的小猴子竟没有一点同情心？看着小猴子被恐吓、被鞭打，他们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正想着，只觉一只手臂从旁边缓缓伸过来，停在了他腰间。由于周围人多拥挤，独孤雪也没去理会，仍然痴痴发愣。渐渐地那只手臂轻轻动了动，很快地抽了出去。独孤雪虽然身上没感觉出什么异常，但他早已经发现那只手臂的轻微举动，随之一个擒拿手，拿住了那只手腕。那只手腕用力缩了缩，却如上了铁箍一般，怎么也抽不出去。被拿住的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