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星遇到小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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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已经把泪全抹到了那个人的胸前,她本来已经要炽热地爱着去死,而不要孤独地悲惨地活,她本来已经安定地等着跟那人一起上路,并感受到了幸福。
但这会儿,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来。
对面那人是真正的太子。如果就这样为她这个弃妇死了,她替那人不甘和不值。一个有如此身份地位的男子,总要以天下为重,他不必那么伟大,抛弃江山,抛弃性命来救她!
她扑上去,对着风慕川一阵捶打:“谁让你来的?你个傻瓜,你不知道来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么?你这不叫情深义重,你这叫蠢,你属猪的啊?”
风慕川看着她,只是由着她又捶又打。
当她的累得开始气喘的时候,他猛地一拉,她只能又一次跌落到他的怀里。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嘘……”
他说安静,他在对她进行着安抚。只是这一声,就让她所有的愤怒、压抑又或者是不甘都消于无形。
但同时消于无形的还有她对他生还的渴望。
她已经看到了,外面小船上的士兵要么拉起了强弓强驽,要么扬起了长矛短标。那些强弓强驽上都灿烂着猎猎的火苗。
你看到那些箭了么?你看到那些矛了么?
箭猪!
着火的箭猪!
用不了几分钟,他俩就会变成从人变成猪。
她突然就累了。攀着他的肩,人却再没有了力气。
她终究是拖累了他。
她不想的。
她宁愿自己在来京师路上,被姚阿敏吊死在树林里。
其实注定是一个结束,那莫若早一些干干净净地结束。
……
李勉昌还在笑。
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未觉得哪一日如今天这般地让他舒畅过。
也许十年前的那个夏至日,他也曾狂喜过的。
但记忆已经模糊了,又或者那时太小,不知江山权力,对于一个男人有多重要。
所以那日的狂喜不如今日的得意,来得更让他感觉深刻。
他在笑。
看着水中间的楼阁。
是的,那不是一座砖瓦结构的建筑,那只是一座用花雕的扇门,一扇一扇拼接起来的楼阁。
只要用箭,只要用火,就可以将那些花雕、纸糊的阻隔穿透、点着。而后,他可以在这里静静地观赏,那人灰飞烟灭地时刻。
想到那个时刻,他又要笑了。
他举起手……
那是一个讯号,告诉周围的兵丁,杀戮即将开始。
而后,他的手落下了。
那个姿势很利落。
……
那是一片突然升起的云朵。
黑色,却带着赤红的火舌。
那是一阵*,迅疾,拉着尖锐的啸声。
星星啊一声。
她没有去看到云朵,她只是转头去看风慕川。
她想,如果这是一个死,那么让她最后再看他一眼,这一眼,就是她的死而无憾。
她转脸,看到他微笑地站在扑面而来的黑色山峦前。
她看见他的眼,只是静静地像容纳百川的大海。
她看见那疾风撩开了他的发,他的发向后飘飞,飘飞过他一直挺立着的肩。
而后,她看到他也转过脸来,对她说:“我们走!”
我们走?
走向哪里?
地狱?幽冥?抑或天国,又抑或是有神仙的蓬莱?
……
他抄起她起,她听到了第一声箭打木阁的声音,是嗖啪地一声。
箭到眼前,他单手一抄,再回手一甩,箭已经反转回去。
但是更多的箭已经来了。还有犀利的矛与标。
密匝匝的,她眼前的男子与风景都不见,她只看着一排飞驰的火焰。
她闭上了眼。
准备接受万箭穿身的痛苦。
死是人生历程中千百个过程中的一个,对于这个历程,她这时刻已经准备接受。
……
正文 96自由
死亡就是一次飞行。
也许是因为被风慕川抱着,星星觉得周围全是呼呼地风声。
她觉得自己在飞,她感觉自己正长出天使的翅膀。
但很快,翅膀没了,她掉进了一片水泽。水花溅上来,一下淹没到顶,水的压迫让她无法呼吸,但很快,水又如潮般退了开去,她张大嘴,拼命呼吸。
等喘过气来,才感觉周身一阵冰冷。
星星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周围黑漆漆的。
但那一双有力的手,依旧在搂紧了她。
她能感觉那双臂贯注的力量。
那力量,正把她往上拖举着,试图让她远离水面。
水面?
是的,的确是水面,她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就在她的下方。
怎么不是火海,却是真实的汪洋?
她轻轻叫了一声:“这是哪儿?”
风慕川的声音温温和和的:“是秋水宫的湖底。”
“湖底?”
“是。”风慕川的语声中含着笑:“这秋水宫早在秀末年间就开始建造了,当时建造这宫殿的秀末帝为了躲避锦元帝的追杀,特意在宫中修建秘道,与云山之下地下河冲出的隧道相联,由此水道走出去,直接可到云山脚下。”
“啊……那李勉昌……”
风慕川声音还是带着笑:“他不会追来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个秘道,是历来皇帝留做逃生用的秘途,是以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李勉昌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就不会选秋水园做为伏击的地点了。”
这句话太让人惊悚了,如果只有皇帝一个人知道,那风慕川又何以会知道?“你不是也知道,那你不是人啊?”
眼前情势稍一好转,星星又恢复她的小白本色了。
“嗯,我是怎么知道的呢?”风慕川跟星星卖关子:“是机缘巧合吧。”
“戚,跟没说一样。”星星地黑暗中抛个大白眼给他,反正看不见:“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当年死掉的太子,对不对?因为你是皇帝的儿子,所以你知道这条秘道,对不对?”
她是有点眼,半吊子,但绝不意味着她是傻子。她已经确定认定以级肯定,抱着她的这位帅哥,就是传说中的李勉晟李太子。
星星的问话让风慕川沉默了良久。
“喂,你不说话,我当你是了!”
“不是。我不是太子。霹雳,你记住,我可以是世上任何一个人,但独独不是太子。”
风慕川的声音沉稳而认真,倒不像是在说谎。
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为何他到此时还要否认?星星转了转眼珠,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处,风慕川不想说的事,那就当她没问吧。
星星往四周看了看,虽然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这条路十分遥远而漫长,就这样在他怀中,她十分之窘。
但……她一点也不想从这里离开。
她反而将他抓得很紧。
这里很黑,五指不见,她怕,她怕只是一个失手,她就会再次错失他。
所以,她宁可以这种万分之窘的姿势,一直与他呆在一起:“啊……那这地道挺长的……”她开始好奇心泛滥,并且开始找话题了:“秀末帝?锦元帝?锦元帝应该是你先祖了,那秀末帝又是什么人?”如今用了人家挖好的秘路逃生,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称凉,要对前人进行感激,也是应该的。
“大锦之前的王朝为秀。秀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是为秀末帝。秀末帝当年青年才俊,不爱江山美人,却只爱与自己的一位将军厮混,淑房独宠,到最后招得*人怨,民众揭竿而反。眼看大事已去,秀末帝就在云山这秘宫之中,布下埋伏,要引当时已经称帝的锦元帝与自己同归于尽,不过,他的埋伏未能让锦元帝丧命,只是葬送了自己与心爱的人的性命。”
“哇,那他们就是死在这地道之中了?很虐很浪漫啊!”星星感慨了,这哪是历史,分明就是网络三流写手YY出来的悲情戏。
星星的感慨引得风慕川轻笑了一声:“什么是很虐很浪漫?”
“呃,这个……”星星想了想:“我给你打个比方,比方说刚才我俩一起面对火箭之时,你对我说,霹雳妹,我这辈子最最最最最爱的就是你,而我回答,慕川哥,我们来世、来世,再来世,再再来世,都要在一起。你高叫着霹雳妹,我高呼着慕川哥,然后一起纵身火海,这就叫很虐很浪漫。”
风慕川听完了半晌不语。
星星等了一会儿,就忍耐不住地问:“你听懂了吧?”
风慕川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不知为何听完后,后背一直很冷。”
星星摊手,帅哥,其实我上在给你讲的不是很虐很浪漫,是很狗血很天雷!你后背冷啊?恭喜你,你应该还算是个正常人。
两人说着聊着,这样往前走,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前面的亮光。
等两人跟着河道一起,从地上转为地上时,星星回头,看到林木间秋水宫飞挑而起的檐角,以及被风送上天际的滚滚黑烟。
两人在山脚下默立了一会儿。
“李勉昌会以为我们被火烧为灰烬了,对吧?”
“是。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他。”
“多快?”
“不出今天。我们这就去见雷焚。”
雷焚?
从见到风慕川起到这一时刻,星星从未想到雷焚。
这会儿风慕川突然说了雷焚出来,星星呆了一下。
雷焚?这个名字像是陌生了一万年那么久,重又被人植入她的记忆中。雷焚……
这人不就是她的好朋友?
而且这人不就是风神医的老婆?
那,那么,她刚才与风慕川的真情相拥算什么?
天哪,居然只能算是一个地道的奸情来的!
身体里的血哗地冲到脸上,又哗地散了开去,星星的脸一下转红,又一下惨白。
雷焚……
如今竟是如此,她要怎么面对雷焚?
……
皇宫,那一日的清晨,凤翔殿。
皇后正在用早膳。
身边的内侍急急地行了进来,进了宫,全无往日的体统,连礼都行得歪歪斜斜,而后将一页纸呈上:“娘娘,这是今日的《锦朝娱乐周刊》。”
皇后看了看内侍,倒奇 怪{炫;书;网}他何以会如此惊慌失致,好奇地放下碗著,接了奉上的《锦朝娱乐周刊》去看。
第一页的标题位置写着:《兄弟相残,假太子夺嫡,无命还宫,秋水园再开杀戮》。
只是一行标题映入眼帘,皇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多年前的公案,今日要东窗事发了。
可是,这事发的导火索,居然不是皇太后的逼问又或者皇上的惊觉,而是这张纸,这些白纸上黑字的么?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霍地睁大了眼,又仔细地将《锦朝娱乐周刊》首页的标题看了一遍……但是却又分明没有在看,她只觉得那些字飘飘浮浮地,在眼前来回晃动,她用手按了按头,这些字,在冒犯天家的威严,在挑战她的权势!她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她猛地站起,把周刊直挥出去,劈到奉上周刊的内侍的脸上:“你个狗才,你是活得厌烦,是以才拿大清早的,拿这种东西来碍本宫的眼?这上面的东西,你,你……”将手抬起来,指着内侍,但又不知道要说他些什么……想是气得紧了,只是说了几句话,皇后就上下气无法接均地叉着腰喘自息,内侍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周围的宫娥不知发生什么事,呼啦啦全跪了,口呼:“请娘娘保重凤体。”
…………
正文 97昨日重现
皇后喊了几声,又粗喘了几口气,似乎平静了些,就又俯身将周刊拣起,将里面的内容匆匆浏览了一遍。
那篇字就像在说一个故事,大意是说,皇子李勉晟,生而为当今圣上与孝恭敏皇后之嫡子,诞日封王,赐号为羲。出生时身患病疾,面目浮肿。是以常年锁闭深宫,与世相绝。此子虽面目难堪,但性情温良稳健,天资聪颖,七岁成诗,九岁就有智者之虑,虑于无形;达者所规,规于未兆之天聪之言,如为帝王,当为一代明君。
羲王冲仁敏达,为大臣与黎民爱戴,但因其面目浮肿,皇上甚是不喜,迟迟未将太子之位授之。直至庆祥十三年,才在皇太后及众大臣敦促下,将其敕封太子。
彼时羲太子于宫中,每日晨昏定省,侍孝至亲,躬读不缀,立志*。庆祥十四年夏至日,天气闷绝,今上走避至云山之上秋水园度暑,宫中只剩太子监国。时宁王有女,自小穿梭禁宫,与太子有兄妹之谊,又与彼时贤妃之子,晟太子之兄睿王李勉昌有白首之约。
宁氏女至宫中,遇睿王,睿王语之日,有外族进呈之爽身粉,味香扑鼻,清甘消暑,宁氏女少艾心情,当即试之,浑身香粉,又至太子殿与太子叙话。孰不知,此粉非乃香粉,而是七星燕蒿与生根草也,两药想遇,其性烈,其味热毒,常人闻之无异,如是本有热毒之人闻之,却可引血冲脑,少则可引起晕眩,多则可致七窍流血而死。
宁氏女懵懂,至太子殿,与太子叙宫外秩事,时久,果然引得太子毒发。
太子晕闭,内侍慌乱,急行至太医监延医,因今上出巡,且天气闷热,太医监只有刚受皇封之游医齐玉甫当值,听内侍来禀,急入宫与太子诊脉。
齐玉甫者,锦之医家奇才也。著有《通脉论》,为传世之宝。为人散逸,喜名山大川,少受束缚。皇帝闻其名爱其才,下七诏方奉旨入宫侍奉,时年领太医士之职。
齐玉甫至太子殿,初诊既惊,再诊则无言也。
太子周身之浮肿,非是血气炽旺,肝热积结之症,而是蛊毒也。此毒极盛于秀朝初年,毒性极恶,且施毒者会被反噬,为后世用毒者所不喜,是以不复有人用之,世间皆以为此毒已绝,医方经略一般无有记载,名医郎中由此也不识此毒者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