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新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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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很纵容的语气。
“这栋鬼屋,不,我是说白屋啦,真的能住人吗?”她把疑团一古脑儿地全吐了出来。“这里的客房……能睡人吗?”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在句子后打上个特大号的问号。
“这里不会有鬼。”
“不是啦!我是说这里的床支撑得了我的体重吗?不会睡到一半断成两截或是床单几百年没洗过……还有——老鼠肆虐?”一看龙皋的表情,她就知道全叫她给说中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可不想跟老鼠睡在一起——”
“我准备睡袋让你睡。”又揉揉她的头发。“走吧,先看看你的房间,三间客房任你挑。”很自然的牵着她的小手,踏上楼去了。
龙奕对这一切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是龙皋吗?
真的是爱情在作祟?
不!不可能是爱情。那不叫爱情,最多……只能算是龙皋的责任心吧……
一个钟头后,他还站在大厅里不断说服自己。
※※※
伸个懒腰,林沛书从整理干净的书桌前抬起头,偷瞄一眼坐在椅凳上翻着杂志的龙瑾。
说也奇怪,大概是绑匪的心地还不错吧?竟会让肉票这么舒舒服服地生活。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他们的责任不是吗?要是把肉票饿得剩下半命,连路都走不动。未免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拿到赎金了吗?把她绑架到这里也已经有五、六天了,算算也该通知她老家的人了吧?是她自己很识时务地自动奉送老家的地址,免得他们勒索不成,发现台北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到时生气起来,就算十个林沛书也不够他们砍!还是规规矩矩做个模范肉票好了。当然啦,偶尔的逃跑是一定要有的啦,免得还真以为她住在这里是享受呢!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啦!三餐有人照顾,外带附赠水果,就连稿纸、笔、板凳都一应俱全,除去屋子的凌乱不谈,还真算是享受呢!不过,她的逃跑并没有引起龙瑾的愤怒,倒是让她自己惊讶不已!打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开始,也不知自己发了哪门子疯,竟那般勇敢的尝试从窗外的老树逃跑,可是才爬到一半,腿就软了,是真的腿软!要怪就怪她不小心低头一望——简直要吓死人了!虽然才只有二楼的高度,但对她这个有惧高症的人而言,可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可惜终究她还是战败了——爬了一半,想爬回窗里又不敢,要继续往下爬嘛,吓得胆子都快跳出喉口了!就这样吊在树上活像只猴子般。要不是龙瑾送稿纸来及时救了她,只怕她得吊上一夜。至此以后,龙瑾天天在晚饭后就待在她房里看杂志,一直等到她上床才离去。甚至连骂她都不曾有过——如果不算那双冰冷眸子的话,那天救她上来以后,不骂人也不打人,就只用一双冰冷冷的黑眸凝视着她,吓得她只好频频道歉。心里可是恨得牙痒痒的,又不是做错事的小孩,她凭什么道歉?
虽然是事后才想起不该道歉的,但想想当时要是不做点补偿的话,只怕他真的会瞪她一整晚!
她是肉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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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票想逃走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该有什么留恋的——留恋三餐有人照顾,留恋绑匪的陪伴……
会吗?
也许下回该出本“大绑匪与小肉票”的小说,最好整死大绑匪——“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即使心里很不想开口,但她还是问了。起码知道自己还有几天舒服的日子可过嘛。
他瞥她一眼与垂在胸前的坠子。
“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那是说你们还没拿到赎金喽?”她自顾自的点点头。“我想也是。爸妈他们才没那么多钱赎回我呢。你们要的赎金是多少?至少一百万以上吧?”本来还想补上一句——她的命岂止一百万。但回头想想,要是真说出口,他们再加赎金怎么办?那爸妈不是要跳楼拿保险金来赎她吗?
龙瑾淡淡的再扫她一眼。
“我们不是绑匪。”
“你说话都这么简洁吗?”她显然没听进他的解释。
“大概吧。”
她露出笑容。“我说得没错,你说话真好玩。”
“好玩?”
她用力点点头。
“外表上看起来是满冷的,不过我知道你是面冷心热。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
很自然地转了话题。
“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人喽?”
他并没答话,只是盯着她看。
“有没有想过找些正经事来做呢?别老想着绑架勒索,要不然就是老以为这坠子能许愿。你一定是过得很苦吧?虽然我没什么钱,不过户头里还有一万元,要是不嫌弃,就算是送给你当作改邪归正的费用吧。”
“我不需要钱。”
“那你是看不上这些钱喽?你一定是想钱想疯了,才想要这坠子——该不是想许愿成为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吧?”她想像他被钱淹没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龙瑾的嘴角微微地上扬。
“不是为钱,是为了更重要的目的。”
“想成为总统?”
“不是。”
“三宫六院?”
“我不稀罕。”
“长生不老?”
“你想吗?”
“当然想啊……也许不想。长生不老当然是每个人梦寐以求,但看着亲人逐渐老死,自己还那么年轻,想想也真可怕,也许是怕自己永远死不了吧?”
她偏着头着盯他。“你真的很想要我的坠子?”
“如果你愿意给的话。”
“你愿意放了我吗?”
他的眼神一沉。“你必须留在这里。”
“我想留……不,我是说,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坦白告诉你,我的家人是拿不出一百万的,他们都是老实的乡下人,从没一口气摸过十万块以上,留下坠子也不可能,这是传家之宝耶,要是让爸妈知道我送给了你,一定会打断我的腿——”换句话说,就是她宁愿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把坠子给他。
龙瑾凝视她。
“我一直认为你该像你书中所描写的少女。”
“什么?”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当然是要惊讶了!
“不食人间烟火,或者该是美得让人心怜的女孩。”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蓦地脸红了。
“我很遗憾自己不如你想像中的样子。”她难过地说。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她绝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女人,但起码五官还是五官嘛!要说她难看,打死她都不承认。
小时候爸妈还夸她是有甜美笑容的小女生呢!长大了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嘛。虽然还不曾有人追求过她,但那都是因为男人没眼光,怪她吗?当然不能!她是那种耐看型的美女,这是她坚决认为的。但他这样说还真是伤了她的心!也难怪,凭他的外貌,当然眼高于顶,不找个美得冒泡的女人自然是配不上他。
看她多可怜,第一次初恋就这样夭折了——初恋?
她吓住了!
跟绑匪?
“你还好吧?”冰块脸上有一丝温情。
用力吸吸鼻子,心里不再否认既存的事实,一定是他替她遮掩赤裸身子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他吧?
真可怜,还没告白呢,就让人给泼了冷水。
“林沛书?”
他还连名带姓的叫呢,多生疏!不知道将来有哪个女孩才能配得上他,简直是羡慕死她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实在没多大前途可言,如果继续作绑匪的话,迟早有一天会给抓到,如果能劝他改邪归正就好了。
几个大步跨来,龙瑾蹙起剑眉,关切地凝望她泫然欲泣的脸——像是刚死了什么宠爱的猫狗似的。该不会是病了吧?虽然已是夏初,但天气变化不定,确有可能是病了。
伸出手探探她的额,竟有些微的热。是前几日买来的药没发生效用吗?
“我想休息了。”等他离开后,再大哭一场就行了。想着想着,根本没发觉龙瑾已不在房里,迳自踉踉跄跄的躺回床上。
过了一会儿,龙瑾拿着感冒药上来。
“吃了它。”
“不吃,我又没病。”她烦死了!真想叫他走开。初恋耶!她的初恋就这样没了,实在很不值!就因为没有美得让人心怜的容貌吗?那全天下不是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像她一样可怜?
“吃!”
就这么一个字,让她乖乖坐起来让他喂。
不是她真那么听话,而是他吓人的表情逼得她不得不吃,要不然惹毛了他,动起手来,她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吃完药后,她乖乖地再躺回去。
像个哄小女儿的老爹一般,龙瑾将新买来的棉被为她盖好,就怕她受凉了。
“睡吧。”
“给我一个晚安吻吧。”话就这样冲口而出。
龙瑾拿着杯子的手僵住了,背对着日光灯,实在看不出他眼神的变化。这样也好,免得自己会害羞,唉!好不容易活了二十四载有余,才突然撞来个初恋,谁知道下回的恋爱会在几百年后?何不干脆留个“永恒”的纪念?
唉!说出来不怕他笑话,她甚至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苦涩的程度就像初生婴儿般,还是不要告诉他这是她的初吻好了,免得他嘲笑她。
“你想要我?”低沉的男音让她背脊起了一阵寒意。
“我——”脸红了红,听他说得多肉欲,她才没那个念头呢!最多只是想留个纪念而已,何必说得那么露骨?
他的眼神一沉,转身离开她的卧房。
果然!
就连一个纪念也不愿施舍给她,什么初恋嘛!
她趴在枕上放声大哭,哀掉这份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
※※※
待下得楼来,外头天色早暗,凝望醉人夜色,摸黑走向白屋的后院。在后院的杂草中有个隐蔽的地下室,一路走下吊梯,来到石砌的密室——里头的摆设很简单:小型移动式的电脑桌,上头连着一台电脑及凌乱的电线;再沿着密室的深处走去,有一道长满青苔的石门,石门的上头刻着四条龙,雕刻手工很粗糙,有的缺脚,有的又刻了脚。在龙的下方有几抹飘扬的云彩,龙的嘴里则含着宝玉,或红呈紫,或蓝或青。这道门已经有一年之久的时间未曾打开过,门把上早被灰尘重重蒙住,也许,再打开的时候就是回家的时候——“瑾?”龙皋自电脑桌前抬起眼。
“是我。”龙瑾自阴影处走出。“听龙奕说你把那女孩带回来了?”
“有人想杀她。”仿佛这句话就可以解释一切。
龙瑾盯着电脑荧幕,上头写着经过筛先后留下的几个人名。
“你不必替她找出幕后黑手,我们的职责只是保住她的命到标购案结束。”
龙皋的眼神闪了闪,收敛起笑意。
“你无法想像当我知道她遭人下毒时的心情。”
“像是心脏不胜负荷,疼得以为自己就要死去?”龙瑾揣测,想起乍见林沛书吊在老树上时的古怪心情。
“你也知道那种感受?”龙皋紧抿着唇。“我曾发下誓言,再也不要经验那种感受。
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我也是吧。”他喃喃道。
“要是能查出原因就好了。”龙皋苦恼地笑笑。“在《北极星》的脑子里查不出这种感受——”忽地见到搁置在电脑桌上的一个蓝色小盒,上头急促的闪烁黄色的灯光,“啪”地一声,龙皋将它按下,没多久,抗议似的黄色灯光忽明忽灭,终至消失。
“龙奕说找到红龙□了?”改了个话题。
“是找到了。”
“该放那个女人离开了?”
“不。”
“担心巫师随时找上她?”
“泰半。”龙瑾停顿半晌,才道:“她叫林沛书。”
“是她?”龙皋吃惊,他是很难这么吃惊的,毕竟在芸芸众生中能找到她,也是靠——这里的人怎么说的?是缘份吧!这种机率只有几千万分之一,一个人一生中是很难碰上这几千万之一的,碰上了,只能说是缘份。住在这里一年,不相信缘份也难。
脑子一转,他皱起浓眉。
“她拥有红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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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不会放过她的。”龙皋沉重地说:“我们必须早他一步找到另外两个许愿的玉石。”
“是啊,我们必须找到。”龙瑾的眼神飘向那道石门。
迟早,他们会回家的。
第06章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龙奕这么尴尬的!
也许赴沙场战死都还比受这种耻辱要光荣许多!
谁叫他要答应龙皋的请求,前来赴这种宴会的?说是命令也许并不为过,难说在一年以前,他的职位只需听命于一人,但——该死!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的呢?
没穿过什么正式的燕尾服,弯弯扭扭的,活像燕子在走路,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难道没有人知道轻便的穿着才该是最好的吗?尤其对一个武术家而言……
叹了口气,按捺住火爆的脾气,顺手要来一杯马丁尼,独自走向落地窗前。
龙皋欠他一份情。
在场的都是名流,明的是为了慈善事业,暗地里是在较劲吧?也许是在比较谁的名利较高较多。他们可知道百年之后,这些名与利都将随着他们生命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他呢?
他又是在追寻什么?
活了二十六年,从没认真思考过自己生存的目的,一直以为活着就是为了克尽他的职责。尤其从二十岁那年正式冠上龙姓之后,他的职责就是维持他所有世界的和平,但他从没真正快乐过吧?即使从心里大笑的经验也不曾有过——他不该有这种奢求的——他有一身的荣耀,对他而言,纯粹的快乐应该不是最主要的生活目标。
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没有妻子儿女。
他有的只是光灿无比的荣耀。
他该快乐的。
可是,他真的快乐吗?
若不是见到龙皋这几日出奇的开心,想来他也不会如此认真的思考这些吧?
以前的龙皋是笑面匠,成天在他的物理科学中钻研,这是他的天份,从孩童时期开始,他对科学的兴趣就高得吓人,他天生就该姓龙的;因此在他十六岁那年就已经被内定为龙家人了——但他也不曾真正快乐过吧?
甩了甩头,懊恼自己紊乱的心绪。一定是最近被那个小鬼头还有小说家给搞得头昏脑胀!如果赶走她们能像赶走蚊子一样轻松就好了,连动武也不能——反正他向来就不曾对女人动手,要能动手,他早就付之行动了!那还由得她们在白屋里作威作福?
轻啜了口马丁尼,眼神随意地扫向宴会厅——然后他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该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
那女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