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翅膀的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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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好我不是双鱼座爱幻想的男生，何况我一直坚持六度分隔的说法。
两个陌生人之间都最多需要六个人来联系，我跟你遇到，又算什么稀奇。
很久很久以后的有一天中午，你拖着本厚重的言情惬意地靠在东主留给我们的破沙发上时，问了我一个很白目的问题。
你说这些浪漫言情里，是不是至少有一方家境富裕身属豪门，或者两个人都有稳定的工作，体面的收入，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我说大部分是吧。
于是你以一种很鄙薄的神情淡淡地哼了一句，切，难怪现代的作品都很短命，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气。
而我只能无奈地附和着。
情节固然老套，却常常不可或缺。
没钱拿什么制造浪漫和惊喜，没时间拿什么去约会培养感情，没地位拿什么去英雄救美？
相比之下曹雪芹和莎士比亚，这都是纵贯古今找不到第二人的文学家。《红楼梦》是封建时代官宦世家由盛及衰的缩影，莎士比亚则是成名于伟大的文艺复兴时代（貌似四大家族和罗密欧朱丽叶家也颇有钱……）。
他们都是出生于动荡的时代，凡传世之作必与时代背景有关，有适合的时势才能造英雄嘛。
而我们这些平城年代的作品，是逃不了成为消遣物的命运的。
你又抓起沙发上的另一本读物，《哈利波特》，示威般地朝我摇摇。
那意思是，罗琳呢，我可不认为她和她的哈里有什么时势与背景。
我笑着说，在罗琳之前，没有什么人能够把魔幻、推理、惊悚与悬疑结合得如此之好，而罗琳做到了，这就是罗琳的背景。
没错，时势造英雄，也需要英雄抓住时势。
你于是百无聊赖地把书拍在沙发上，不满地说，都是我有理，然后手指在那些千篇一律的言情上画圈圈。
一块钱就不能浪漫了吗？同吃一碗方便面也很温馨啊。
我看了看桌上的泡面残渣，笑着问你说：你是在指我们吗？
你毫不客气地送了我个白白的乌眼青。
就是嘛，你看着别人分食一碗羹时，也许会觉得浪漫，真的轮到自己，未见得如此。因为你在吸食泡面的时候，更多的时间一定是在想，下顿的钱从哪里来。
精神文明的建设永远高于物质文明，不解决温饱问题，哪有心思耍浪漫。
你忽然从沙发上鱼跃而起，向房间冲去。
你嚷嚷着插画还没画完，交不了稿下半个月又要喝西北风。
算了吧，自从跟我住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喝过西北风（呜呜呜我可怜的越来越瘦的皮夹）。
你从房门里探出头来答话：是，我没有喝西北风，喝的是东南风。
08。我这样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0…2…13 9：04：00
字数：1427
大老板对于我来说，是个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的魄力，狠劲，手段，我望尘莫及。
但我也有一样可与之相提并论，甚至一拼上下的特质。
保护自己，质疑一切。
是的，质疑一切。
思想开放的今天，什么都靠不住，亲生儿子不如口袋里的钱（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来着？）。
当然，如果换一种说法就是，我们这种人，无比缺乏安全感。
尤其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最后两个铁杆儿，也都留在了遥远的地方。
记得小的时候，要债的人来家里施暴，砸得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东西。
唯一值钱的梨花木桌子被砍成了柴火，窗户上的玻璃全部牺牲。
二姐被飞翔的玻璃划破了右脸颊，至今留着一个隐隐的痕，大哥抱着行凶者的腰，死命阻拦，眼睛上被捶出的的一对墨镜，戴了一个多月才摘了下来。
爸被打得胃出血，妈妈的额角磕在玻璃碴子上，缝了七针，伤口距太阳穴只有几厘米。
只有我受伤最轻。
我蹲坐在墙角，双手紧紧环抱着，每当有飞来横物，我便机灵地闪过。只有棉衣和手背上被飞来飞去的玻璃碎片拉了几道口子。
一家人都被闻讯赶来的邻居送往了医院。
曲终人散，暴力的话剧终于拉下了帷幕，也许我可以安静地继续蹲坐在角落里歇一歇。
然而那个老大却不肯放过我。
他抽着廉价的香烟，二手烟难闻的味道越来越多地涌入我的肺中。
如果再多一点，也许我会吐吧。
“你的家人都来拦着我，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实在讨厌那不堪入鼻的气味，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毫不避忌地死死盯着他。
他让我不爽了，我为什么要怕。
“我拦着你，你就不砸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躲起来？”
“我想第一时间知道，家人需要多少医药费。”
手上几个不长不短的口子已经渐渐渗出越来越多的血丝，我不停地在裤子上擦拭着。
老大哑然失笑，廉价香烟从嘴中拿出，放在地上，用脚一下一下地揉碾，嘴巴呼出一大口白色的雾，霸占了我所有呼吸的空间。
那个人忽然用力摁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在白色的烟雾中扬长而去。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家。
因为两天以后，我给乡派出所写了一封匿名信。
用左手。
当危险降临，我会不惜一切首先保护自己，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奏效的办法把威胁解决。
否则，我不得心安。
我们这种人，固执地把自己好好地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像有被害妄想症。
我们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却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几乎倾尽全部的心力去防止和躲闪别人对我们的伤害。
我四面小心，处处留意，几乎全世界都有我的耳朵。
听到别人随便讲一句，便不自觉地对号入座，然后担心一整天。
无论任何人对自己说了什么，总是要费劲地仔细研究，此话是否一语数关，或是对自己有着什么暗示。
也因此，所有美好的休息时间，统统都变成失眠。
我们看似钝钝的眼睛里，隐含了某种坚决地抵抗，却把所有的恐惧，全部埋到了心底最深处。
别人不知道，可是我们自己却能看得很清楚。
一个人，能不安到这样，也可算是旷世了吧。
米泛，你和我一样，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很快乐。
每次你抱着小奶白，总是笑得很圣母玛利亚。
我想你的世界，自那以后也许就永远的单纯啦。
只可惜，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世上会带假面具的，不止我一个。
09。梦想记（张醉）
更新时间：2010…2…14 10：02：00
字数：2280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过上如此安逸的生活。
至少这一天来得有点快。
也许我仍旧住在简陋的租屋里，一个星期有三天吃泡面，但是我很满足。至少我的债务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减少着。
老实说，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还债，我最灿烂的十年中，恐怕连一笔存款都没有。
搬来这里，每个周末都还是会被那一大票纨绔子弟绑去K歌或是喝酒。
我穿着地毯上买来的A货，夹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事实上，他们需要的正是我的格格不入。
如果有一天，我也穿上名牌正货，开着凯迪拉克，他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眷睐我。
所谓富人，那也是需要有穷人来做对比，如果不把我当做炫富的对象，他们又拿什么来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
跟他们在一起，谈话的内容永远离不开美女香车和桃色笑话。
雪佛莱的越野车又没标到，星光夜总会新来了个养眼的女人，要买多贵的金伯利钻石项链才能泡到漂亮的老板娘。
偶尔，也会说一些稍微正经的话题，比如谁谁谁的爸爸接手一个超级大case，预备赏他几千万的零花钱。
然后就会问问我，要不要把那辆过气的宝马拿去开。
我只是随便笑笑，不当回事儿。
不知为什么，每个贵公子，看起来都很大气，可是每次离开的时候，总是一律大手一挥——
“先欠着！”
然后没人敢要。
司机阿飞说，我们头头就是至少半年才清一次账。
我一直怀疑红舞厅是否就是被他们的债务拖垮，我也怀疑随心酒吧请来的打手是否为了他们。
同是欠账的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后来我明白了，欠50万的是孙子，欠几百万的才是爷。
大概每个人一开始要活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还要每天每天地把这个对比在凸透镜下无限放大，都不是很容易。
不过时间一天天过，在那些不断重复的事件跟语言中，也就渐渐变得麻木了。
每当那些烦人的碎碎念响起，我都会把这些当成催眠曲，脑子里想着明早是要吃羊肉米线还是肉丝挂面，并且会在适当地时间“嗯”的一声，假装听得很认真。
要想不顾一切地生存下去，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比如梦想，又比如，尊严。
这样那样的影视剧里常常出现这种剧情，某某某为成大器不拘小节，不惜受尽屈辱然后反将一军之类的。
其实从远古也就有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嘛。
但是我很坦诚地说，我没有那个野心。
我只求在自己的空间里活得很安全。
没有讨债者上门，每天早上起床后，还偶尔有闲钱去馄饨摊吃个饺子。
自得其乐。
再偶尔的时候，能在自己空间里抒发一些自以为是的感叹。
那些又酸又涩的文字，算是在为我的年少轻狂做祭奠。
然后加密码锁，免得真实想法被不应该看到的人看到。
高科技的迅速崛起果然是一个可怕却又越来越方便的东西。
不过，这也是顺应人类自己的需求。
再好的上锁日记本或是加密文章都可以被破解，心一旦上了锁，则真的打不开了。
对比起那几十篇的加密日志，我的公开文真的少得可怜。
这世界上竟有那么多天知地知，我知，而你不可知的事情。
另外，我要再次声明，这里不是青春励志剧场，所以我也绝对不会宣扬“为了梦想而生，为了梦想而奋斗”之类的鬼话。
那是骗着一群不谙世事的少年，催鼓他们飞得更高的可怕宣言。
小鸟再顽强，翅膀也还是嫩的，飞不过社会的高墙，只能撞得头破血流，然后摔得很惨。
试想那些激励片，如果看得所有人人心痒痒，每个人都开始重新追求曾经的理想，世界又会乱套成什么样？
好在会去相信的，也只有花季雨季。
也许我还在热火燃烧的年纪，却早已不是激情燃烧的心态。
梦想，那是什么。
似乎每个青春剧都喜欢给它下一些定义。
作家，画家，歌手，陶艺家？
这些徘徊于常见工作范畴之外的所谓理想。
初中的时候德育课，老师要我们每个人上台谈谈自己的理想。
邻座的男生大咧咧地说，他要当个银行职员，可以每天过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瘾。
德育老师说，那你还是算了吧，小心你数钱数到眼红，把客户的钱当成自己的A回家去。
听说这个男生，现在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谐星。
其实东不亮西方亮，大门不开有天窗。
小陈和大雄他们的伟大梦想也都和成为一名国企公司小白领无关。
小陈一直想要当个驯兽师，直到现在马戏团的表演他还是场场都不错过。
大雄最爱吃，做梦都想要开家自己的蛋糕坊，他是唯一一个还有机会实现梦想的人。
可惜攒钱做生意太不容易，现如今竞争这么激烈，大牌子之间都咬得很紧，何况小作坊。
如果真的咬牙做下来，恐怕生孩子的计划又得延迟好几年。
记得么，贫穷就是一座贴着“唵嘛呢哞咪吽”的五指山，与我们的脊梁贴得严丝合缝，每个在夹缝里生存的孙悟空，都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我们不是真正的大圣爷，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等到自己的唐玄奘。
当然，也有些先天条件比较优越的人除外。
含着金汤匙出生，没受过苦难，却在花样年华玩着叛逆游戏，天真地和父母对抗，找寻所谓的理想。
当然，有更多这样的人，有着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心愿。
比如我们头头，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疯狂女人LADY GADA交往。
米泛，有的时候我在想，当初意外地把你轰出校园，是不是其实做对了。
逼迫着你重新拿起画笔，以此为生，往心中的目的地前进。
至少今天，在你苦涩的日子里，还能天天做着最喜欢的事情。
10。梦想记（米泛）
更新时间：2010…2…15 9：54：00
字数：2587
——第一次听到《有梦的人》，我就毫不犹豫地download。
也许8090后，没有很多人迷任贤齐和他的歌了，他们更喜欢的是劲歌热舞吧。
但我还是喜欢那一点点淡淡的味道。
MV上那一个个数年前数年后一样青涩的一群人，在最年少的时候，诚实地诉说心中的理想，就像我们那年的假面舞会。
饿着肚皮，吃不饱穿不暖地追求梦想，真的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吗？
有没有见过为了躲避房东而躲在沙发后面假装没人？
有没有见过四处催稿费却回回吃闭门羹？
有没有见过在橱窗外对扬州炒饭流半天口水，最终只是买两个茶叶蛋当晚饭？
羡慕自在追求所谓梦想的这些人，难道不觉得乞丐也比我们活得滋润吗？
画几个通宵，也许连乞丐的一句“打发点咯”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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