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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一笑千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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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京有什么用?这皮是晚上给你盖的。”宗政澄渊简短地答,对我伸手道:“匕首给我。”
  
  我将匕首递给他,狐疑地看著他动手剥皮,“为什么?”
  
  “夜里凉,你身子不行。”
  
  “我都昏迷好几天了,不都在这过的,也没冻死啊?”我啼笑皆非地看著他满手的血,不怎么理解他的举动。
  
  停下动作,宗政澄渊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又继续他的剥皮工程。
  
  “莫名其妙。”我小心地侧过身,看着他不停地忙碌着,“喂,老虎肉好吃吗?”
  
  “一会儿给你烤一块,你尝尝就知道了。”
  
  “没有调料,能吃吗?”
  
  “我身上有带着盐。”宗政澄渊头也不抬,手下飞快地动作着,看不出他还真的很会做这种事。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居然连盐都带着,他以为他是什么?机器猫?
  
  “你身上就究竟带了多少东西?”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身形挺正常的啊,看不出哪里多余了。
  
  “想知道?”宗政澄渊抬头,扯出一个魅惑地笑容。“想知道的话,自己来搜。”



一纸千金 第一百零九章 闪念


 
  “你干脆脱光了让我看。”脸上微微一热,闭上眼,不去看他那讨厌的笑容。
  
  “我脱光了没问题,就怕你不敢看。”宗政澄渊爽朗一笑,将手中的虎皮一展,“看看,喜不喜(。。…提供下载)欢?”
  
  捏着鼻子,我厌恶地看着那张虎皮,“又腥又臭,谁会喜(。。…提供下载)欢。”
  
  “一会烤干了就好了。你等会儿,我先把这两只兔子料理了。”宗政澄渊将虎皮丢在一边,拎了兔子,手脚麻利地剥皮,去掉内脏,用树枝插好。“我去生火。”
  
  “慢着,”我指着插在地上尤在滴血的剥了皮的兔子,“不洗?”
  
  “为什么要洗?”宗政澄渊看了看那兔子,“我们在野外行军,都是这么吃的。”
  
  “就这么吃?”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见他一脸理所当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支起身子,“溪水在哪里?我去洗。”
  
  “你再动!”宗政澄渊三步并做两步将我按住,“我去洗。”
  
  “你?”我拉住他,正色道:“宗政澄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去洗兔子。”宗政澄渊拍拍我的手,走过去将兔子拿起来,“你休息。”
  
  “宗政澄渊,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宗政澄渊停住脚步。好笑地看着我。“你不习惯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在一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一个受了伤地女人。就这么简单。”
  
  “我不懂。”我摇摇头。其实我懂。可是我懂了又能怎么样?就比如刚才地事。我能像别地那些女人那样说“你不洗我就不吃”吗?
  
  “不归。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是个寡情地人。”
  
  “你是指白凡和寿眉?”我挑眉。他有脸和我提这个?
  
  “你并没表现出很难过。”
  
  “怎样算难过?嚎啕大哭?长跪不起?”我嗤笑。冷声道:“他们死了。我就不活着了吗?逝者已矣。节哀顺便。这样地话只可别人说与我听。不可我自己说出来。是吗?一旦我自己认识到这一点。就是寡情了是么?宗政澄渊。你真实一点。”
  
  “如果我死了呢?”宗政澄渊静静听我说完,突道。
  
  “我会高兴。”我高声道。
  
  “是吗?”长舒口气。宗政澄渊摆了摆手中的兔子,“我去捡柴火。”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我蜷起身子,一直忍着的眼泪流了出来。
  
  疼痛和悲伤总是连在一起,身边亲近的人死了,再也见不到了,我如何能够不难过?
  
  但是我不会让他看见。
  
  他宗政澄渊凭什么见到我地眼泪,他凭什么分享我的悲伤?
  
  他是我的什么人?
  
  他不够资格!
  
  将头埋在怀里,我无声地啜泣着。泪水打湿了袖子,冷风一吹,潮湿之意瞬间从肌肤传进了心里。
  
  好一阵心酸。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想是宗政澄渊拾了柴火回来。
  
  我没动,兀自低着头。宗政澄渊也没说话,只听见声音,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直到听见火烧着木柴的噼啪声,他才低低声道:“肩膀不疼?”
  
  “哎?”我闷声问,不太懂他的意思,也不愿意抬头,因为知道自己地眼睛肯定很红,我不想让他看见。
  
  浅浅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有什么在我肩头轻轻一按,强烈的痛楚逼出一声呻吟。我微微抬头看了看,见旧的血污上洇了点点新的血迹,原来是不注意将伤口扯破了。
  
  宗政澄渊没再说什么,大手将我的衣服扯开,把伤口处染了血的地方都撕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拆开绑带。
  
  伤口和绷带有些粘连,我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抽着气,隐隐溢出几声细细的呻吟。可能是疼痛让神经变得敏感。总觉得每次呻吟之后,宗政澄渊的手劲就会轻一些。
  
  上药,裹伤,又将自己地外袍给我披上,好一阵忙乱之后,我终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指指那边的火堆,轻声说:“兔子要糊了。”
  
  “嗯。”他答应一声,回到火堆边坐着。拿着兔子翻来覆去地烤着。
  
  新鲜地兔肉很香。香气溢满了整个山洞。我将他的外袍裹紧了些,呆呆地看着前方。也说不上是在看宗政澄渊,还是在看他手中的兔子。
  
  这样的宗政澄渊是我不熟悉的,现在的他,身上的阴谋气息很淡,很隐约,很游移。
  
  是他的手段更高超了,还是我变得愚蠢了?
  
  “给,小心烫。”冷不防的将烤熟地兔肉递了过来,宗政澄渊看着我将插着肉的树枝好好地握在手里,叮嘱道。
  
  看着手中的兔肉,我突然决定放开一些执念。
  
  谨慎不是坏事,过于谨慎就显得迂腐。
  
  如果这是一场角逐,现在正是中场休息,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更何况,他的心思我并非看不出,不是什么事关性命的大事,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他想想回避,我也干脆装不知道好了。
  
  小小地咬一口兔肉,不难吃,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吃,本来,没有调味料,就像做饭没有米,能好吃到哪里去?
  
  “你那些够吗?我吃不了。”指指他手里的那只,我问道。一只兔子多大?我能吃得完吗?
  
  “吃不了的留着明天吃。”宗政澄渊简单地回答,“不够地话那边还有老虎。”
  
  “哦。”我随便应了一声。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剑拔弩张的时候还可以抬杠,想真正放松了又没话好说了。
  
  “你会缝衣服吗?”宗政澄渊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反问道。
  
  “缝衣服。”宗政澄渊指指衣服的下摆,那上面一个挺大的口子,看来是刮破了。
  
  可是他的外袍在我这里,他身上那件就算是中衣了,他衣服的料子又素来结实,一连刮破两层。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老虎挠的?”我只能这么猜测。
  
  “挠的?你当它是猫?”宗政澄渊眸子里闪着笑意,淡淡道:“不会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被激了一下,很想说“谁说我不会?”,可惜我是知道自己地斤两地,不会的事就是不会。但是也不能丢了面子,微恼道:“谁拐弯抹角?我就是不会,我直说了。”
  
  “那这样,我们今天不说你不会什么,你告诉告诉我,你究竟会什么?”宗政澄渊盘膝而坐,拿着树枝拨拉这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那张老虎皮就放在一边晾着。
  
  “我会数钱。”我自豪地道。最少这个时候没有九九乘法表,我绝对比算盘快地。
  
  “还有呢?”
  
  “赚钱。”
  
  “还有呢?”
  
  “花钱。”
  
  “还有呢?”
  
  “……”我结巴了一下,笑道:“存钱!”
  
  低低地笑起来。宗政澄渊皱眉道:“除了钱,没别的了?”
  
  “没了。”我诚实地点头,我确实就会这么多。再则就是会看人几分脸色,但这么久下来,那已经不算什么技能,而应该算本能了。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诚实地人。”宗政澄渊双臂自然地搭在腿上,悠闲地看着我,“你一向会猜人心思,能不能说说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猜。”我摇头笑道,“我猜不中你要笑我,就算我猜中了你也不会承认。”
  
  “你这么说,就说明你最少已经猜到八成了。”垂下眼帘,宗政澄渊看着跳跃的火光。火烧得很旺,明明灭灭映出他深思的脸庞,深刻的五官透出凝重的神色。
  
  “过奖了。”我敷衍道,他的想法我隐隐能猜到几分,不管他眼下如何体贴。如何温柔多情,宗政澄渊也还是宗政澄渊。
  
  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宗政澄渊没说话。他实在不是个多话的人,喜(。。…提供下载)欢命令,不喜(。。…提供下载)欢解释。
  
  我也不说话,气氛冷下下来。
  
  沉默,像初起的雾,越来越厚,渐渐迷蒙起来。
  
  有时候。最深的了解不是在于两个人夸夸其谈、口若悬河了多长时间不会冷场。而是能够理解并且包容漫长地沉默。
  
  “行了,别装深沉了。”我说。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身子,首先打破这种沉重的气氛,决定捅破这层原本就不存在地窗户纸。“你估计殇夙鸾他们多久能够撤兵?”
  
  我不想因为他的沉默而过多的思虑,看穿他的想法,从而体谅他的作为,最后像他说的,不喜不悲,不怒不怨。
  
  我还年轻,我不想成佛。
  
  “什么?”
  
  “我说,殇夙鸾他们多久能够从这个山区,或者说,从连章撤出去。他们都是贵人事忙,不可能一直在这边游荡吧。”我扬眉,了然道:“你迟迟不寻找出山的路,绝不是为了顾及我的伤。你是在等,等到殇夙鸾和雪轻裘回国,到时,连章之内,再无人可以困住你。”
  
  “一个月吧。”宗政澄渊没反驳,只淡淡道:“一个月是极限。是他们的极限,也是我地极限。为了颠覆连章,我们都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不可能耗得太久了。一个国家没了,五国的格局从此被打破,很多事情,都必须从长计议。”
  
  “是了,连章之事必然会引起天下的恐慌。这个时候,不仅是雅乐的百姓,天下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君主是最强的存在,这样,他们才能安心。而你,”我唏嘘道,抬眸去看面全俊伟不凡的男子,“在雅乐人心里,你就是那个最强地存在。你现在回国登基,那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
  
  “也是你的所归?”宗政澄渊陡然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我,沉声道。
  
  没理会他的话,我仰头向洞外看着,山洞的位置很低,坐在山洞的深处,我看不见漫天的星斗,可是我能想象得到它们美丽闪烁的样子。“百姓的希望,太后地懿旨,强悍地权势。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已经具备了。宗政澄渊,你就快是皇上了。”
  
  “不归,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樱死前,百般不愿地写下懿旨,她以为,那是你唯一的砝码。结果,那仅仅是你计划中地一部分。千金一纸,结果,一文不值。”我嘲笑地看着他,突然将话锋一转:“宗政澄渊,我猜,你肯定有过不少女人。那么,你经历过一场真正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恋吗?”



第四卷 一掷千金 

第一百一十章 赌博



  “哎!”宗政澄渊呻吟一声,抬手抚了抚发角,“你到底会不会梳头!”
  
  “不会不会不会。”我扯一扯手中的头发,嘿嘿一笑,“你天天都问,我天天都答,你不腻我都腻了。”
  
  “那问题是,你怎么就不长进呢?”宗政澄渊将自己的头发从我手里拉出来,自己挽好,以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眼神看着我,第二十五次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秃头。”
  
  双手一摊,我同情地看着他,笑道:“早说了我不会,你非要我给你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不过呢,秃头也好,可以倚老卖老。”
  
  “算了,指望你,猪都可以爬树了。”宗政澄渊长叹一声,抽出剑,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道:“愣着干什么,昨儿不是还嚷着吃鱼?”
  
  “哦。”我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快走几步跟上他,戳了戳他的后背,“要大只的,最好,少长刺的。”
  
  忍无可忍地瞪了我一眼,大步迈进溪水里,抬脚一踩,眼看着溅了我一身的水花,宗政澄渊这才满意道:“在那儿等着,我这边抓,你那边就手收拾了。一会我架了火堆,就直接烤了吃。”
  
  “收拾鱼?”我干笑两声,身子向后缩了缩,“不好意思,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儿,还是请王爷大显身手吧。”
  
  “你真……”宗政澄渊正拿剑插了一条鱼,闻言扔上来也不是,拿在手里也不是,气得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今天的阳光很暖,天很蓝,花很鲜。
  
  我微笑地看着宗政澄渊站在河里,手里拿着他拿把从不离身的夷光剑,剑上还插了条活蹦乱跳的鱼,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
  
  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不错。我地心情也很好。
  
  这已经是我们掉下悬崖之后地第二十八天了。我地伤早就好个七七八八了。而且。根据宗政澄渊地说法。我们很快就要走出这个山区。流亡生活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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