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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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夙曜变化的表情,沈芸心中纵有疑虑也不再开口询问。一个让自己日思夜想了数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沈芸微愣片刻,忽的心疼起来,他不如以前那般俊朗了,是什么让他这么憔悴?
“阿夙。”楚慕在人群中轻而易举地寻到了夙曜,走过来,唤了一声,却是力不从心的。
“你没事吧?”想说的太多,夙曜开口,却是一句不着重点的话,少许的沉默,又道,“看开些,便好。”
冷哼一声,楚慕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酒灌了下去,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轻笑:“她已嫁作人妇,又与我何干?一切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我看开不看开,她还会在乎?”
站在一旁的沈芸见到楚慕过来本想打招呼,但想了想,又不知叫他什么好,犹豫了一下,却是听见了他和夙曜的对话,深深的震惊,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早已和自己一样,日日思念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人不是自己罢了。
身子晃了晃,烬丞扶住沈芸,轻声在她耳边问道:“没事吧?”
看得出沈芸对楚慕不同的目光,烬丞不想多做干涉,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怎么安慰好这个她。
“没事,哥哥放心吧。”无力地笑着,纵使,她知道那笑容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楚慕听着这略有些熟悉的嗓音,回头望去,正好与沈芸对视。沈芸撞见他的目光,忽的不知所措,眼神四处飘着。
“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楚慕问道。
“小三姐姐嫁给大哥,还是我牵得红线。”沈芸淡淡答着,心中满是失落。果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忽然啊听得楚慕说道:“难怪,总觉得你有些眼熟,我记得,你是叫……芸儿?”
沈芸猛然抬头,眼中泪已迷蒙,一个名字,足以。
“是。”
“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真如此。”牵强地笑了笑,楚慕转身与夙曜又谈了几句,毅然离去。
步子小小的前移,心也跟着远飞。
她有些,羡慕那个被他爱上的女子了。
Chaper。17
……》
刘恒、青宁和子冉皆在门外候着,身后几位皇子皇女也极为焦急。
门开了,青宁和子冉急急忙忙地上前,问道:“太医,芸儿如何了?”问完,两个人都一愣,相视,尴尬。
太医也察觉到了那抹不寻常的气氛,硬着头皮道:“十公主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还没好透,昨儿个又吹了些风,这才病情有所加重。好好调养几月即可。”
听了这话,几人才安下心来,送走了太医,又入殿内,看着沈芸苍白的脸色,几人自是心疼不已。
“你为什么要带她出去?为什么!”子冉忽的转身,抓住烬丞的胳膊哭闹道,“难道你不知道芸儿的病没有好吗?你这做哥哥的未免也太成功了吧?谁知道你是别有用心还是什么?”
“子冉!”刘恒头疼地唤人拉开了子冉,道,“这事与烬丞无关,是朕批准的。”说着,坐在床边,手抚上沈芸的脸颊,无奈道,“芸儿如今病成这样,又岂是朕或是烬丞可以预料到的?”
“皇上,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子冉急急地解释,话至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泪落下,道,“芸儿自小便不在我的身边。当她口口声声唤我‘姨娘’的时候,那种痛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念着她在皇后娘娘这儿不会受了委屈,可……可她毕竟是我的骨肉啊,又怎不会让我牵肠挂肚?”越说下去,子冉的情绪越是激动,伸出手指着门外,又道:“不可笑么?不论是带芸儿出去的九皇子还是事之起因的三皇子,他们可都是尘儿姐姐的好儿子啊。子冉无德无能,偏偏疼爱这个驾着紫云出生的女儿,倒是子冉的错了。”
“子冉,这事儿怎么又和尘儿有关了?”刘恒正因沈芸的事情烦恼,又听得子冉在耳旁哭哭啼啼,心中更是烦躁,呵斥一声,也不多语。
子冉咬唇,泪却不再落了,冷哼一声,脾气也上来了,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转身便离开。刘恒见她这般,轻叹了口气,她心中的苦痛,他又怎么不知?
若说子冉是大家闺秀,的确不假;若说她为了争宠,确有其事。让她把刚出生的女儿交给另一个女人抚养,她答应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长大,却唤着另一个人“母后”,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她可以承受。但是,她无法容忍别人对她的忽视,她才是芸儿的娘亲,芸儿本就是应该由她抚养长大的!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她却是一个在冬天丢了棉袄的可怜人。
烬丞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么?的确,他是黎尘的骨肉,但却不是她的儿子,若说他的娘,那只会是青宁。只是这样。
“父皇,儿臣先告退了。”淡淡地一句,等到刘恒点头,烬丞这才起身离去。
远望着昭阳殿的方向,手紧紧握了握,那个地点,那个时间,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脑海中闪过一张俏颜,忍不住轻叹,整了整衣衫,朝着他日日要待的地方走去。这些年的习惯,最可笑的就要数这个了吧。
从远处,烬丞便见着一名蓝衣女子俯身赏花,甚是恰然。那女子外面披着一件洁白的轻纱,过腰的长发随着风的摆弄而漫天飞舞,额前几缕飞扬的青丝,更衬得她美若天仙。头发简单地挽起,斜插着一支白玉簪,衬托洁净的肤色,
更显出她的柔美、轻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左小姐,如何?”安娜深吸了口气,立于涵悠身边,笑着问道。
“极美。”涵悠直起身,看着大片的花丛,感叹道,“不愧是御花园。”细细瞧着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她微微皱眉,又道,“不过,似乎是来过。”
“应该是来过的吧,左小姐前些年入宫的时候左公子应该带着小姐来过。”安娜嫣然一笑,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涵悠上前替安娜拍着背,一边想着那年的事情,对了,似乎自己那次还在这里遇见了什么人。不过是谁,却已经记不得了。
“无碍,多年的病了。”安娜淡淡地说道,眼中是抹不开的惆怅,“只是开春的时候会这样而已,过些时日自会好些,多谢左小姐关心了。”
“不用客气。”涵悠保持着一个小姐该有的礼仪,后退了小半步道。
安娜抬眸,正想说些什么,又是没完没了地咳了起来,愈加厉害。
“八姐,”烬丞走出来,看了一眼涵悠,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席卷而来,还未细想,被耳边愈急的咳嗽声打断了,甚是无奈地将远处站着的宫女唤来,嘱咐道,“送八姐回南薰殿,好生伺候着。”安娜的手拉着烬丞,似乎还有什么要嘱咐,烬丞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八姐放心吧,既然有客人,烬丞怎会袖手旁边?”
这样的回答,让安娜终是放心,侧身对涵悠歉意地说道:“还望左小姐见谅。”
“不碍事,八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涵悠见那张面容苍白无色,心中掀起一阵涟漪,如此佳人,竟然得此顽疾,可惜了。
目送着安娜离开,剩下的两个人却是半日无话。
“不知左小姐想去何处?”烬丞突然开口问道,称呼应该是没错,方才安娜也是这么叫的。
“没什么特别想去的,皇子定吧。”涵悠嘴角的弧度上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悠儿……”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的两个字从口中逸出,还未来得及收回,烬丞却听见涵悠应了一声,眼中划过错愕,只是盯着她,又是一阵打量。
话说那时,涵悠正想着安娜的事情,也是心不在焉的,听见有人道“悠儿”二字,下意识地便应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身前的人所唤,不由得一窘,低头涩涩地笑着。
只是这一笑,烬丞心中的想法已经得到了证实,欺身上前,烬丞咬牙道:“悠儿,本皇子可是找到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左家的小姐。”
咬牙切齿的话让涵悠毛骨悚然,那阵打量的目光也是她不喜欢的。脑海中翻了无数页,始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只那“本皇子”一称呼听着略感熟悉。轻轻皱眉,寻思无果,涵悠抬起头幽幽道:“不知涵悠与皇子何时见过?看皇子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吧。”
严重一道冷光闪过,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了,枉费自己对她念念不忘。
右手捏起涵悠的下巴,也顾不得她的反抗,左手揽住她的腰,迅速印上了她的唇。趁她未来得及反映,轻轻咬了咬那粉唇,离开唇瓣,厮磨着她的耳廓,低低道:“下次,可别再忘了。烬丞,刘烬丞。若是再不记得,便继续惩罚好了。”抽身离开,爽朗一笑,似乎刚才那个满脸阴沉的人不复存在。
涵悠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离去,反应过来,手指轻触他咬过的地方,微微的疼痛,不知怎的,心中没有过多的愤怒,反而有些期待,有些甜蜜。
期待什么,未知。
Chaper。18
……》
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璃醉立于桥头,怅然。新婚之夜,他的离去让她安心,但剩下来的流言蜚语却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仍记得第一日入宫请安,黎尘见到自己时紧锁的眉头,好在,她是个看得开的人。自己呢?自己能看得开么……
那日,她感到了那个人的气息,他特有的味道,忘不去,抹不掉,已经成为了心头的烙印。
告别了兮琉院,告别了那个身份,似乎也就告别了那段往事呢。可是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反而是满满的伤感?让楚慕离开,让自己自由,这不一直都是初衷的么?闭着双目,璃醉的手指划过大理石的桥墩,细微的声音颤动心弦,感受着清风送来的阵阵惬意,轻吐二字:“此生……”没有结尾,没有余音。
“啊……”
忽闻耳边一声大喊,璃醉回眸而望,见一匹红鬃马飞奔而来,速度之快倒是匹千里良驹,未来得及多想,侧身闪过,险些被撞。心中有些恼怒,瞥了那从马上摔落而下的人一眼,本欲就此离开,听其呻吟心中不忍,暗骂自己一声,脚步忍不住走了过去。虽是如此,心中气没消,心情不佳,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冷然一句:“无碍?”简洁的两句,似乎事不关己一般。
沈芸坐在地上闻得清朗的女声,觉着有些熟悉,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着全身上下如散了骨头一样,疼痛难忍,如有万蚁蚀身,轻轻呻吟一声,以右手撑地坐起,抬起左手想要揉揉后脑。此刻才发觉,手心里锥心的痛,贝齿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唤出声来。心中懊恼,病还没好多久,如今又是这么一出,怕以后自己还想出来就难了吧?早知会这样,自己就在寝宫里待着,再无聊也男装出来胡闹了。
璃醉立于一旁,见沈芸眸中热泪盈眶,倒不像在听自己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平日里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娇弱如女子的男子了,手中隐约的血迹映红着双眼,无奈地从怀中抽出自己的帕子,思及男女有别,只是递过去,清冷道:“公子自己应该可以吧?”话说着,却似施舍。
沈芸本就难受着,此刻见璃醉递了手帕过来才有所察觉,抬眸望她,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厌恶和不屑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在皇宫生活了十几年,没有些看人的本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自己的千金之躯难道还要被人瞧不起了?越想越气,沈芸眸中一冷,猛地抬手挥开她,咬着牙站了起来,双腿上传来的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再怎么大条她也知道伤的有多重了。
璃醉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那般固执,倒有些像极了当初的自己,那么顽劣,不,她现在也依旧如此……
再抬眸,见其在高低不平的路上快要摔倒,无意识地伸手去扶,手上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微微一愣,璃醉觉得这做法实在是幼稚的可以,苦笑:“公子莫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沈芸不语,璃醉又道:“如果这样做能够就能减轻痛苦,那天下可以少死不少人了。”
“就算不能,也不要你来操心!”听着璃醉冷淡的口气,沈芸心中大为不快。负气地推开想要推开她,只是,手刚一离开,身体就有了倾斜的趋势,又只能再次伸手抓住眼前之人,怕她笑话自己,又道:“要帮就帮,不帮就放手。”
放手?璃醉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想笑,却怕她再误会,抿着唇,心底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犟脾气。环顾四周,眼前一亮,璃醉有些强硬地拉着她往前走。沈芸不愿被她瞧不起,硬撑着在后面跟紧,璃醉扶着她,道:“你先在这儿坐着。”也不顾她的疑惑,径自走到河边,湿了帕子,复又停至她面前,蹲下身,拉过她的手,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伤口。
伤口上凉凉的,减少了些疼痛,风吹过,又是一阵生疼,抽出手,沈芸呻吟道:“你轻点。”
璃醉皱眉,她还没有见过这般怕疼的男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是样样反着来。“别乱动,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沉下声,璃醉又将她的手拉过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姑娘经常帮别人擦拭伤口吗?”沈芸瞧着她轻盈娴熟的动作,讷讷地开口询问。或许说,她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稍有些尴尬的场面吧。
璃醉忍着笑,低头见帕子上已经染红,心中略有警惕,抬头看着沈芸道:“公子最好还是去看看大夫,这伤口怕是会留下疤痕。”话音刚落,细发零散飘起地耳廓上,不起眼的耳洞映入眼帘,微微眯了眯眼睛,原来如此,呵,这是第几个自己撞见的“男子”了?
“嗯?哦,我会去的。”沈芸表面上一脸的谢意,心中乱成一锅粥了。这样子,还怎么回去?自思着,又是一阵寂静。
沈芸想着回去如何交代,璃醉则是思索着沈芸的那句话,经常,擦拭伤口?似乎,的确是,不过是自己帮自己而已。那些孤寂的夜里,她能想念的都想念了,能痛恨的都痛恨了,能做的,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