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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世婚-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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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容清了清嗓子,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想不到。可是要说芳竹有这样险恶的用心,我是不敢相信的。这样的吵闹原也不起什么作用,我思来想去,要找到真相,最好还是查。” 

这话正中宋氏的下怀,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接下来就该把芳竹的罪名给坐实了。她十分稳重地道:“对,本来不过几块衣料,咱家谁也不缺那件衣服穿,这样闹着真是伤和气,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查。” 

陆老太太就道:“二媳妇,这件事你来查?” 

宋氏正要开口,林谨容就道:“祖母,孙媳觉着得找个与这件事完全不相干的人来查才合适,二婶娘不合适。” 

宋氏勃然变色:“二侄儿媳妇,你什么么意思?” 

林谨容不慌不忙地指出:“因为刚才三婶娘说了,我们都摸过钥匙。所以最好还是祖母来查。” 

宋氏冷笑了一声:“这样最好。”谁查都一样,她既然敢做,就做得周全。芳竹背这黑锅背定了!不拘是否扯得出林谨容和林玉珍,反正芳竹一个人的身份就代表了两个人,就以林玉珍和涂氏那品性,这局是解不开的了。林谨容也休想逃得掉。 

陆老太太叹了口乞:“衣服坏了是小事,但为了耳根清净,只有老婆子来拼命了。” 

林谨容笑了笑:“其实,孙媳妇刚好知道点奇(提供下载…)怪的小事儿。说给大家听听着,奇(提供下载…)怪是不奇(提供下载…)怪?”

第226章 愚人

  陆云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方抬起头来看着林谨容,想看她到底要说个什么。宋氏也道:“二侄儿媳妇有什么奇(提供下载…)怪的事情要说给我们大家听的?”
   林谨容走到陆老太太跟前,笑答:“祖母,您喜(…提供下载)欢喂松鼠,那是因为松鼠活泼可爱,可是有人还喜(…提供下载)欢喂老鼠呢。”
  吕氏的眼皮一跳,宋氏则含笑看向林谨容:“这世上可真是千奇百怪呢。”
  林谨容笑道,“是啊,那样恶心,专事偷窃的东西,都有人养,那不是怪事一桩么?”眼看向门边,见荔枝笑吟吟地在那里探了个头,笑容越深。
  屋里众人都听出了端倪,吕氏心慌慌的,心想她不知到底知晓了什么,宋氏的神色稍微凝重了些。林谨容继续笑:“人家养的这些鼠,还兴放到咱们院子里来溜达,不知是不是特意养来喂库房的猫的?”
  陆老太太板了脸:“有话说话。”
  林谨容就正了神色,直截了当地道:“祖母,孙媳认为,针线房这事儿的确是有人捣鬼,不过那个人不是芳竹,要报复的人也不是三太太,而是我。咱家是有居心叵测的小人在捣鬼,搅得家宅不和。”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涂氏猛地将手里的帕子狠劲擦了两下眼,坐直了,两眼圆睁,眨也不眨地盯着林谨容。林玉珍和陆云对视了一眼,又紧张又疑惑。吕氏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垂着眼谁也不敢看,宋氏巍然不动,徐嬷嬷,芳竹等人都是忘了自个儿的事,反而竖起了耳朵。
  陆老太太老眼里迸发出了精光,看定了林谨容,威压四散,一字一顿地道:“阿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沙嬷嬷则是立刻就准备好,一有不对,马上就把周围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下人给赶走。
  才一见陆老太太的反应,宋氏就微微笑了。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她淡定地抬起茶盏慢慢啜着茶,好整以暇地等着林谨容接着往下讲。一棵长了几十年的大树,又怎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就可以撼动的?不自量力。
  林谨容晓得自己下面的话稍有不慎,就立刻会被制止,还会被呵斥,因为现在陆家的格局调整,只被允许在一定的范围内,大的格局是不许变的,因为还没到它该变的时候。同时,陆家二老要的是和谐,可以小打小闹,但绝对不能撕破脸和超出那个范围。所以宋氏搞的这一招就才只是放老鼠,而不是放火。可是,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宋氏,而是宋氏的一只臂膀。
  林谨容也学着宋氏微微笑了,“祖母不要急,先听孙媳和您慢慢道来。昨儿夜里,芳竹走了以后,荔枝发现她掉了荷包,因恐她急用,便追了上去,打算还给她。”说到此处,她故意停了下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
  芳竹的脸色变了变,头低了下去。林玉珍皱了皱眉头,随即不屑一顾。
  林谨容接着道,“荔枝,你进来自己说。”
  荔枝便走进来要给众人行礼,陆老太太不耐烦地道,“说!”
  荔枝道,“奴婢顺着路找出去,却不曾追上芳竹,反而遇着了石家的,奴婢便和她说了会儿话。结果见个半大丫头,鬼鬼祟祟地提了个用黑布盖着的箱子一样的东西,顺着花荫走,我二人觉着奇(提供下载…)怪,便跟了去,那丫头直接去的针线房。她拿钥匙开了针线房的门,把那东西拿了进去。二奶奶从前管着针线房时,奴婢也曾经常过去,可就没见过她,觉着她眼生。因觉着奇(提供下载…)怪,就想去瞅瞅,石家的就拦住了奴婢,说恐是针线房的人连夜去赶活计。然则,奴婢觉着此人不但面生,还十分可疑,这么大点的小丫头,谁放心让她半夜独自做活计?所以把石家的打发了以后,奴婢便又独自去看,那时房里的灯已经点了起来,人却是不见了。奴婢在针线房外的花丛里找到了那东西,却是只小铁笼子,为谨慎起见,奴婢就没有动它,只做了个记号。再接着,就见那小丫头引了芳竹过来,待芳竹在门前站定,那小丫头转身就跑了,奴婢觉得她形迹可疑,赶紧追去,亲眼看见她跑进了厕屋,再之后却不见她出来。奴婢好生疑惑,寻了进去,里头却是没人了。再折回去看,芳竹也不见了,针线房的灯也灭了,更不见有什么事发生,就没放在心上,自回了房。待到今晨,听说针线房出了事儿,奴婢才想着,那笼子里的一定是老鼠!”


  涂氏不由恼恨道,“说了这半日,你是在瞎编,愚弄人来着!你说这人飞上天去了?”
  陆老太太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失望,这样一听就似是瞎编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用?林谨容之前的言辞那样直接犀利,她还以为把握了什么重要证据呢,结果竟是一个丫头梦游似的故事。
  宋氏则道,“那丫头是关键!先把人找到!荔枝,你若再见着此人,你能认出她来么?”
  荔枝不假思索地道,“当然能,她昨儿穿的粉色短袄,绿色裙子,梳的丫髻。想来也不止是奴婢一个人看到。”
  这个穿着打扮,倒也和先前芳竹所说的差不多,林玉珍就向陆老太太建议,“婆婆,先把石家的叫来问问,再把这个人翻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陆老太太当然只有点头应许。荔枝就道,“奴婢斗胆,早前已将石家的叫了来,这会儿正在外头等着呢。”
  陆老太太道,“让她进来回话。”
  石家的抖手抖脚地进来,先给老太太磕头,陆老太太也不要她起来,厉声道,“我问你话,你不许隐瞒,但有一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石家的忙道,“奴婢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是看见了,可是她不想多事儿,自然就不愿意跟荔枝一块儿去,迅速找了个借口溜了。
  陆老太太道:“你昨夜是否与荔枝在一起?是否看见了一个小丫头提着笼子进了针线房?”
  石家的道:“是,不过那东西用黑布罩着的,也没看清楚是不是笼子。”
  陆老太太又道:“若你再见到那丫头,你可认得出?”
  石家的小声道:“奴婢眼睛有些花了,当时天色又暗,没看清楚。只怕会认错人也不一定,不过小的尽力就是了。”这话就是推脱之言了,林玉珍不满地看着林谨容,明明知道这货是宋氏的人,又怎会弄来作证?
  芳竹忙道:“她便是化成灰,奴婢也是识得的。”
  “家里的半大丫头们都是有数的,让她们去院子里头站成一排,挨个儿给她们认。婆婆,您看如何?”宋氏的唇边含了几丝轻蔑的笑,这个人,注定是翻遍了陆家里里外外都别想找到的。到底,也不过证明是林谨容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而已。
  林谨容淡淡地道:“这丫头,在这院子里是找不到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既然找不到,那还拿出来说?林谨容道:“只因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丫头,而是一个穿了丫头衣裳的小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震惊。
  “阿容你胡说什么!”宋氏一脸的惊骇,“这种话也乱说得的?传出去可难听了。”
  林谨容道:“二婶娘,我可没乱说,不巧的,这小子还是昨儿夜里才被人从角门悄悄放进来的。这小子啊,他娘正是前日被我骂了一顿,和您哭诉,说她得罪了我,要被赶出来的孟婆子,这可巧,您说是不是?”
  宋氏暗里指甲掐进了掌心,面上神色不变:“竟有些事?”
  林谨容眨着眼,看着她笑:“是啊,人啊,衣裳啊,笼子啊,什么的都找到了。她以为让小子装了丫头混进来,就是天衣无缝呢,可不巧,这小子出了角门后就被人给撞上了。不想打草惊蛇,就等到天亮方才动的手。”
  吕氏脸色煞白,紧张地抿紧了唇,偷偷看向宋氏,宋氏却还是在那里稳坐钓鱼台,看不出任何担忧紧张的样子来。
  涂氏一声骂了出来:“这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狗奴才!”
  林玉珍道:“谁撞到的?还不赶紧把人弄进来,当众问清楚了好问罪?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哎呀,她是真激动,孟婆子身后那是谁啊?要说宋氏此番能脱离干系,她真不信!
  林谨容没正面回答她是谁撞到的,只道:“只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孟婆子这是心慌了。”含笑看了宋氏,亲切地道:“二婶娘,您被她蒙蔽了,她可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她监守自盗,以旧换新,每次重新锻造金银器的时候,总不忘多报损耗,中饱私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压下头的人,库房里的大伙儿都和我说,不堪压迫啊。我手里证据确凿,迟早是要动她的,所以她慌了,才跑去求的您。”
  宋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侄儿媳妇真能干,短短几天功夫,就把这里里外外都摸透了,还抓住了一个恶奴,我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
  林谨容好心地安慰她:“二婶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儿怪得您?都是刁奴太刁钻。”


第227章 断臂

午后,肆虐的阳光把院子里的青石地板晒得滚烫,一滴水滴下,很快就会蒸发,了无痕迹。
陆家的女眷们以陆老太太为首,端坐在廊下,准备开审这桩离奇的放鼠案。
院子正中跪着一排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不远处的地方,还摆放着一只盖着黑布,系着一缕淡绿丝线的铁笼子并一套小女孩穿的粉红袄子,淡绿裙子。
跪在正中的是早上还在耀武扬威地指使库房众人干活的孟婆子。绑她的人丝毫没有留情,喷过水的麻绳深深勒进她的肥肉里,把她身上的肉勒得一道一道的,又疼又麻,膝盖更是不堪重负,太阳又辣,晒得她全身冒油冒汗,这一切都让她苦不堪言。虽是奴仆,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她费力地睁大眼睛,努力看向端坐上的宋氏。但她只在宋氏脸上看到庄严和冷漠,凭着对宋氏多年的了解,她的心凉了,她索性垂了眼,只看着面前那一小块泛着白光的青石板,一瞬间就转了好几个念头,选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样。林玉珍、林谨容等人显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能指望的只有宋氏,那么何必把人给得罪光了呢?该承担的就要承担下来,这会儿苦,但总还有后路。
宋氏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婆子。对于一个把差事办砸了的蠢货手下,她心里不会有任何的同情,更多的是愤怒和厌憎。但她不希望孟婆子多嘴扯出些有的没的。当看到孟婆子安安静静垂了头后,她的心定了。
她瞟向隐含兴奋的林玉珍、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涂氏,假装淡定的林谨容,面无表情的陆老太太,最后把目光落在垂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微微垂头,腰却挺得笔直的范褒身上,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人证物证齐全,过程基本清楚,都不需要当事人怎么辩白这案子没什么好审的,陆家的女眷们甚至都没有亲自开口,就由范褒代替老太太开审,反正人是他带人去抓来的,证据也是他去搜出来的。
过程全无悬念,甚至和林谨容猜的差不多。孟婆子宣称,因为早就听说二奶奶狠厉刻薄,好弄权术,一直就担心自己会被换下去并赶走。之后林谨容鼓动联合库房里的其他人揭她,又在酒席上作她她晓得事情不妙,去求宋氏,反被宋氏呵斥,于是心生不满,想在涂氏和林谨容之间制造矛盾,报复林谨容云云。钥匙是她从前趁芳竹不注意,趁空偷了配的,她的小儿子年幼无知,只当好玩,都是她拖累的全是她一个人的错,她愿意一己承担。
这话破绽出,分明是为二房开脱,这是林玉珍最不能忍受的结果,便厉声呵斥道:“给我掌嘴!谁不知道二奶奶未出阁前就是有名的良善贤能,你这恶奴竟敢污蔑她,找死!”这打孟婆子,就犹如当众搞宋氏的耳光,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方嬷嬷想依言执行却又怕得罪陆老太太,见陆老太太垂着眼不语,似是默许,便大着胆子上前揪住了孟婆子的头,左右开弓打了几十下手都打疼了,打麻了,孟婆子一口的牙齿松动,脸肿了,血水流得淌到地上。她的小儿子吓得小便失禁哭个不休,男人另两个儿子、媳妇在一旁拼命磕头求饶,一家子泪涟涟的凄惨无比,陆老太太方转了转手里的念珠,威严地道:“够了。”方嬷嬷这才退了回去。林玉珍一招成功,尾巴翘上了天,指定了孟婆子:“我来问你,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你就不怕事泄之后一家子都死无葬身之地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二奶奶才接管库房多久呢,你就认定她刻薄狠厉?谁告诉你的?谁和你说她要赶你走的?快说!不然把你全家送官追究!”
这话的诱导意味很浓,只要孟婆子一回答,就会有许多人被牵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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