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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世婚-第144部分

小说: 世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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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个儿都做不到,又怎能怪别人绝情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读过这句话没有?”一边说,一边将扇子在陆经的胸口上敲了几下,“如果没读过,我再念一遍给你听,你记住了啊?”
  
  “我是自家没有地,没有铺子,不然我一定不找他!”陆经愤怒地把吴襄的扇子挥开:“你不就是多读了点书么?得意什么?损人很舒服是不是?你要中了状元,我才服!”
  
  吴襄并不生气,悠然摇着扇子,半闭了眼望天叹了口气:“唉……我真是无辜,分明是你们兄弟俩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劝架而已。你要真不肯就算了,何必拿我发脾气?我才是真无辜呢!我还一直当你是个好人呢。”
  
  “你!”陆经气得鼓起两腮,讨厌透了吴襄,觉着他那样子真是欠揍,可是又拿他没有法子,并不敢真的打上去。
  
  吴襄仰天哈哈笑了几声,摇着羽扇逍遥自在地去了,临了还扔下一句:“你说你们两兄弟生气,干我什么事儿啊。”
  
  陆绩初始就发现他们在争吵,只不敢过来,见那二人都走了,只剩下陆经,方才走过来朝着远去的那二人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这是怎么了?”
  
  陆经眯缝了眼睛,恨恨地道:“不成了!反而嘲笑了我一通!”
  
  陆绩露出要哭的表情来:“那怎么办?我家要断炊了。还指望着得了这个差事,去把欠了的债还消,以后就靠着自己挣饭钱,不再厚着脸皮到处求人呢。”
  
  陆经冷笑:“不就是一顿饭么?让我是请!我是可不是这种小气巴拉,见死不救的人。”
  
  “和你开玩笑的。”陆绩收了戚容,严肃地推辞:“不就是顿饭么?我堂堂男子汉,既然开了口,那就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饭给请咯。算了,你还是去请他二人回来罢,自家兄弟,可别因为我的缘故,就弄生分了。不答应就不答应,饭还是要吃的。”
  
  陆经愤恨地道:“我才不去!”
  
  陆绩道:“一群人都去了,只剩他二人不去,他们又是最受尊敬的长兄举子,其他人问起来怎么说?”
  
  陆经哼了一声:“怎么说?就说人家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呗。”
  
  陆绩笑了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因我惹起的事儿,待我去罢。”果然寻着陆缄去了。
  
  陆经看着吴襄的背影呸了一声,气哼哼地把陆绍叫到了一旁,还未开口,陆绍就道:“不肯?”
  
  陆经点头:“不肯,反而骂了我一顿。”
  
  陆绍沉吟片刻,道:“去找他道个歉。”
  
  陆经觉着非(提供下载…)常没面子,低声道:“我不去。”
  
  陆绍严厉地道:“去!难不成陆绩都能去,你反倒不能?去告诉他,你是不懂事,不知轻重,不会说话,想当然而已,让他看在堂兄弟的面上,不要和你一般见识,别和你计较。”
  
  陆经倔强地看着地上,就是不去:“要去你去,我丢不起这个脸。都被他指着鼻子骂了,我还要去讨好他,我没那么下贱。”
  
  陆绍叹了口气:“好,你们都是要脸面的,只有我不要,我去。”
  
  陆纶领着林慎之和陆缮在一旁扔石头玩,见他二人凑在一处低声说个不休,便跑过来好奇地道:‘你们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二哥他们呢?”
  
  陆经没好气地推搡他:“去,去,一边去,光会吃会玩,其他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添乱。”
  
  陆纶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猛地一推陆经,朝着陆经晃了晃擂钵大小的拳头,压低了声音道:“你找打。”他如今比陆经高了近半个头,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晃拳头,看着挺有威慑力的。
  
  陆经却不怕他,正好把一肚子的气发到他身上去:“你打啊,不打就是孬种!”
  
  “闭嘴!”陆绍阴沉了脸,呵斥道:“都给我滚一边去。”
  
  陆纶威胁地朝陆经晃了晃拳头,小声道:“我给你记着。”言罢一摇三晃地晃着膀子走了。
  
  陆经憋屈之极:“大哥,你看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泼皮无赖相。吃那么多年的精米肥肉尽都长成草了。”
  
  陆绍不理他,径自往前走,陆经晓得他这是生气了,踌躇再三,追上去道:“我去给他赔礼,你满意了么?”
  
  陆绍这才站住了,语垂心长地道:“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你记住这句话。”
  
  ……
  
  这是堤坝最矮的地方,稍不注意水就会卷上来,打湿人的鞋袜裤脚,所以看热闹的诸人都不往这里来,只有几个贪玩的小孩子蹲在那里玩水玩泥巴过家家。你喊我他爹,我喊你他娘,又有自称孩儿的,将小石子和野草叶子就做了一盘菜,瓦片装了一把沙就是米饭,你劝我吃,我劝你吃,玩得不亦乐乎,兴高采烈。
  
  陆缄信步走到此处,便站住了,垂着眼看那几个孩子玩。那几个孩子见有陌生人围观,还是个穿着讲究,长得很好看的人,不由就有些害羞了。当中假扮他娘的小女孩最先撑不住,一趟跑了,有她带头,其余几个也跟着开跑。
  
  陆缄想喊住他们,让他们回来玩,他不打扰他们就是了,可那几个孩子转眼间就已经跑得不见了影踪,只留下一路笑声。陆缄微微一笑,走到堤坝边朝着水面看去。
  
  黄汤汤的渚江水不断冲击着堤坝,打起一层脏兮兮,带着草棍的细沫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矾腥味儿。一根洁白的鸟羽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起起伏伏,来回打旋,不能自主。
  
  陆缄看了一会儿,撩起袍子蹲下去,挽起袖子,努力伸手去够那根羽毛,够了几番够不到,便打算起身去寻根木棍来用,忽被人扶住了肩头,猛地往前一推。惊得他下意识地就往后一坐,牢牢抓住来人的两只手,迅速稳住了身形,板着脸回头去瞧。
  
  却是吴襄笑得一脸的欠揍样:“被吓着了吧?反应挺快的嘛。做什么呢,也不怕掉进水里去。”
  
  陆缄没好气地摔开他的手:“你又不是没看见。”想了想,补充道:“这点水可淹不死我。”这还得益于在陶氏庄子里的那一番遭遇,让他从此学会了凫水。
  
  吴襄撩起袍子在他身边坐下来,把手里的羽毛扇递给他:“不就是一根鸟羽么?我给你,要多少你只管拔去就是。”
  
  陆缄默了一默,给他逗笑了:“少来这套!我又不是小孩子。”手往水里一划,那根鸟羽便飘飘荡荡地朝着远方去了。
  
  吴襄陪他坐了片刻,道:“你心思太重,这样不好。有什么不快还是说出来的好。似我这般,半点不委屈我自己,多舒服。”
  
  陆缄看着远处淡然一笑:“我和你本来就不同。”
  
  吴襄也就不再说话,静静陪他坐着,看向远方。
  
  忽然身后有人哈哈笑道:“可让小弟好找,原来两位兄长都在此处。倒省得小弟要四处去寻了。”却是陆绩笑眯眯地站在二人身后。
  
  陆缄要站起来,吴襄按住他,抬头看着陆绩有些轻浮地道:“原来是陆绩兄弟,你找我二人做甚?”羽扇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地:“坐,坐下说话。”
  
  陆绩犹豫地看向那位置,上面满是尘土和水渍,脏兮兮的,这一坐下,这身衣服就算是毁了,他舍不得。于是往旁边让了让,赔笑道:“两位哥哥怎生坐在这湿地上?小心受了凉。”生怕吴襄再纠缠,忙忙地走到陆缄身边蹲下去,小心翼翼地笑道:“二哥,你是生我气了吧?都是小弟不懂事,还请你莫要和小弟一般见识。”
  
  陆缄淡淡一笑:“贤弟想找事情做,养家糊口乃是对的,也是该的,只是我这里暂时没有适合你的事务。”
  
  
第220章 理由

  陆缄如此明白的拒绝,陆绩却一脸的不在意,照旧笑得阳光灿烂:“咱们暂时不说这事儿,二哥先赏 脸去这顿饭罢。”因恐他会拒绝,便拿话激他:“今日二哥若是不去,便是让大家看我的笑话。”

  又邀约吴襄:“吴二哥,痛快给句话,你去不去?”

  吴襄挑眉一笑:“若是最上等的席面,再找金奴儿来劝酒,我就去。”最上等的席面花费可比普通席面贵上好几倍,这金奴儿更是平洪城最有名的故女,要请动那可不容易,既然陆绩这么想花钱,他可不会替陆绩省着。

  陆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金奴儿不那么好请。”心里却知这二人大抵是不会去吃这饭了,他不想人家不去吃恰好替他省了不少钱,只凭空更添了几分恼意,觉着这二人是看不起他,特别是吴襄,分明是 故意刁难轻视他。

  却说林谨容母女背开众人,躲在车里说悄悄话,陶氏爱怜地替林谨容理了理鬓发:“阿容,我眼看着你竟然是瘦了。可是太累?”光是林玉珍一人就已经难得应付,更不要说加上个泪包涂氏,想想就头疼。

  林谨容抚了抚脸颊,笑道:“其实是我长大了,娘却觉着我瘦了。”

  陶氏皱眉道:“我听说最近你家里不太安生。”

  林谨容又怎舍得她担心,便笑道:“老太爷挺看重我的,老太太待我也还好。只是因为管家刚上手,事情肯定要多一点的。我这会儿多操点心,以后就少操点心 目前我还应付得下来。反倒是担心你们。”

  陶氏一想也是,便叮嘱她道:“我过得很好 你七弟上进听话,平时有留儿作伴,你大嫂也不多事,我如今闲来就看经书,也会去找你大伯母说说闲话,比从前想得开多了。只要你们姐弟几个日子过得,我就没什么牵挂啦。不要替我们操心。”眼睛忍不住又瞟向林谨容的小腹:“还是没动静?”

  林谨容道:“怎么都这样急,这是急得来的么。”

  陶氏赞同地道:“是急不来。可要注意调养啊,女人啊,什么都比不过有了儿子更踏实。不然多厚的妆奁也可能守不住,就算是娘家护着,也有许多细处是护不得的。你别看你姑母风此,其实她心里苦着呢 。”她这会儿日子好过,反倒同情起林玉珍来了。

  “我知道了。我都懂。”林谨容垂头替陶氏理了理腰间的绣囊转移她的注意力:“最近七弟的功课如何?”

  陶氏含了笑,甜滋滋地道:“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被陆缄领着,学得十分的刻苦。只是诸先生让他的长随回来同你祖父说,让劝着点,别小小年纪就把眼睛熬坏了,不划算。为此我特意和他说了好半天,他有答应我不熬夜了。不过你祖父每次考他,就没考不出来的,你祖父如今可宠他,只要他在家,家里来了重要客人,都要把他带在身边长见识。”

  林谨容想起陆缄一旦读起书来就没日没夜的那个劲头,不由十分担忧:“还得和陆缄说。他是大人,七弟可还在长身子骨,是不能和他比的。”

  陶氏却从中间听出些东西来了,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由不得地低声叹气:“你担心你七弟,就不怕陆缄熬坏了身子?他可是你要靠一辈子的人。”

  林谨容一笑:“说什么呢,我说不担心他了么?只是他是大人,熬熬夜没什么,比不得小孩子。”

  陶氏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女儿,要认命。咱们女人的命不由自己,更何况二郎是不错的。你也别嫌他那待那哭包好,都不容易,他有良心就会这样。”

  林谨容眼睛一亮:“娘真是比从前想得开多了。若是从前,你一准儿就要开骂,骂完了姑母就接着骂三婶娘。”知母莫如女,林谨容心知陶氏心里必然在骂林玉珍和涂氏,如此说道不过是为了宽慰她的心而已,可从前的陶氏必然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心是比从前宽多了。

  陶氏去掐她的脸:“你这丫头,叫我说你什么好,这样埋汰你亲娘。我不管如何,都是为了你好。”

  林谨容娇嗔地伏在她怀里,低低笑道:“我知道。娘疼我,我也疼娘。”

  陶氏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小声道:“我的乖囡真招人疼。”

  龚嬷嬷站在车厢外头道:“太太,大老爷说要回去了呢。”紧接着林慎之爬上车来:“四姐姐,姐夫让你回去啦。”

  陶氏只得依依不舍地同林谨容道别:“阿容,你一定要保重,早点有了孩儿,你回娘家也方便些。”

  真是三句话不离生孩子。林谨容被她给逗得笑了:“您好生保重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操这份闲心。”又好生叮嘱了林慎之几句方才离去。待走到自家马车前,掀起帘子来,只见陆云歪在车上,眼看着窗外,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此什么,连她来了都不知道。

  林谨容便轻轻敲了敲车厢壁:“阿云,说是要走了,你可看到你哥哥回来了?”

  陆云方有惊醒过来:“啊,嫂嫂,没看见呢。”

  林谨容皱眉道:“他让我回来,道是要走了,怎地不见他影子?”

  吕氏扶着丫头走过来,抱怨道:“二叔也没回来?一群男人道是要去五丈楼吃喝呢,就扔下我们,让我们自个儿回去。又说要叫什么金奴儿去陪酒,真是的,也不怕带坏了小孩子。”见林谨容含着笑不答话,陆云也不说话,只好叹道:“罢了,我们三个自家回去吧。”

  却见陆缄快步走了过来:“我送你们回去。”

  吕氏眼尖,一眼就瞧见他袍子上的水渍污泥,不由掩着口笑:“这是怎么啦,二叔就像是从泥地里滚了一圈出来似的。

  长寿这小子呢,怎么照料的主子?真该打。”

  陆缄忙道:“长寿今日没跟采,我让他去守着做踏犁和秧马了。我就是先前在堤坝边坐了坐,污了衣裳。”

  吕氏笑道:“莫不是摔了一跤,二叔不好意思说?”

  陆缄垂着眼淡淡一笑,并不解释。陆云忙忙地让出座位来,取了自个儿的帕子铺在位子上:“哥哥,上来坐。这一身脏兮兮的可怎么骑马?莫要给人看了笑话去。”

  陆缄道:“无碍,何必污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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