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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亲爱的等等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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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沉默地吃完了饭,谎称身体不舒服,直接回了书房看书。
那群年轻人还在客厅里交谈的时候,祁行走进了书房,轻轻地把门合上,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经期。”她撒谎。
祁行看她几眼,一边走到她身旁看她手里的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我记得还有九天才会来,怎么,这次提前了?”
有那么一瞬间,陶诗想哭。
他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的繁琐小事,甚至连经期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能勘破她内心最隐秘的情绪,却唯独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她把书仍在桌上,忽然间仰头直视他:“我不想谈恋爱,不想认识外面那群人!”
祁行沉默地和她对视片刻,弯起嘴角,“谁说了要你和他们谈恋爱了?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该多认识认识同龄人,总是窝在家里和我这种岁数的人在一起,也不嫌闷?”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闷不闷?”陶诗难得这么跟他顶嘴。
祁行失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的挑衅,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那总该给我个面子,既然今天他们都来了,帮帮我招待一下,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女主人三个字令陶诗低落的情绪瞬间又高涨起来,整颗心热乎乎的,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给充盈了。
他是这里的男主人,而她是女主人,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再抗拒,跟着他走出了书房,加入了那群人。
她笑着和每一个人攀谈,和他们谈论这个年纪应该关心的一切,分享那些奇妙又独特的经历,一起笑一起惊叹。
祁行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手持一杯红酒微微晃荡着,目光陈静地落在客厅里的年轻人身上,忽然有种错觉,就好像他已经老了。
怎么会不老呢?把她带回家的那一天,她才七岁,他已经二十一岁了。
而今,八年眨眼过去,他也走向了而立之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小姑娘穿着他亲自挑选的红裙子,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自然地融入那群年轻人里,刻意忽略掉了自己心头的一抹异样。
这样很好——他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朝他期望的方向走。
他甚至注意到了一个学外科的男生频频看着陶诗失神,会为她的每一个娇俏的小神情而面色微红,会给她分享很多手术时的有趣细节。
陶诗听得很入神,总是和他一起哈哈大笑。
他喝了一口手里的红酒,微微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终于汇成了同样的滋味盛开在心头。
他想,大概所有兄长或者父辈在看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女孩终于要开始步入感情殿堂时,都会有同样的心情。
有些不舍,但总归还是开心的。
可是他开心吗?
嗯,大概是的。


☆、第75章 
在祁行的默许下;那个名叫陈冬亚的医科生开始频频来祁家做客,与陶诗的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多。
陶诗大概猜到了祁行的用心;情绪无法克制地越来越低落。
他养大了她;娇惯了她,如今也要亲手把她推给别人。
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嫁给别人;从此永远离开这个家;离开祁行;陶诗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将她不断望深渊里拽。那种力量像是噩梦一样每晚缠着她,几乎令她窒息。
于是她开始沉默地反抗;只要得知陈冬亚要来,就会立马收拾东西去图书馆。如果祁行没有事先通知她,而陈冬亚已经来了;她就要么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回房睡觉,要么坐在沙发上看书,就算表现得没有教养,也抵死不加入有陈冬亚参与的谈话当中。
陈冬亚哪怕与祁行谈得很愉快,视线却也频频往陶诗身上投去。
她长得很漂亮,没染头发也没烫头发,只是披着一头漆黑柔顺的直发,令人心生好感。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娴静安谧的韵味。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她从二楼穿着红裙子翩然而来,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漆黑透亮的眼珠子里仿佛蕴藏着万千星光。那时候他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些拘谨,可她含笑加入了大家的谈话,顾及到了每一个人,谁也没有冷落,谁也没有因为身份不如她而被她怠慢。
当他谈到在实习期做的一些手术时,她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致地听他讲下去,就好像那一刻全世界只有他最重要。
陈冬亚是被祁行资助的一名孤儿,从小到大所到之处,人人皆用同情或者淡漠的眼光看着他,因为他在众人眼里总是那个“身世可怜但是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的资优生”。他发誓要靠自己改变这种命运,所以不曾谈恋爱,不曾分心做其他事情,一直稳稳地在学业上钻研着。
而今见到了陶诗,又有了祁行的支持,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去追求一些因为生活而被自己舍弃已久的东西了。
也不是没有察觉到陶诗这几次见面时的冷淡,但他以为那是她生性腼腆,在只有他一个外人的情况下不太好意思说话。
祁行与陈冬亚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厨房了,煮咖啡煮到一半时,走到厨房门口朝客厅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陶诗仍然在看书,陈冬亚跟她说了几句话,但是没能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出言提醒:“陶诗,我在煮咖啡,你来切点水果招待冬亚。”
陶诗很快把书放下,走进了厨房。
她低头专心地切着哈密瓜,祁行倚在橱柜前守着咖啡,眼神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陶诗,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做人除了不能自卑以外,还有什么?”
陶诗没抬头,缓缓地答道:“还不能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祁行又问:“那你觉得你对陈冬亚的态度算得上是有礼貌吗?还是说我这么多年教会你的就是这种待客之道?”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什么责备的意味,但陶诗却从中听出了他的不满。
她机械地一下一下切着果肉,最后才低声问他一句:“你就那么希望我交到男朋友吗?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早恋的。”
祁行顿了顿,伸手将咖啡壶下的火关小了一点,然后说:“在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有所经历总归是好的。况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用一种宠溺孩子的语气说,“况且我们家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还这么惹人喜欢,我不信世界上会有男人没眼光到看不见你的好。”
没有吗?
他不就是那个看不见她的好的男人吗?或者就算他看见了,但是——
陶诗盯着哈密瓜,低声说:“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把我所有的好看在眼里,结果不喜欢我,那又有什么用?”
祁行的手微微一顿,从她的长发上离开,很快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三只马克杯里,然后才说:“你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长发公主的故事吗?”
她沉默地点点头。
“长发公主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的王子。而我们家的小姑娘也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长发及腰的这一天了,肯定会有王子踏上门来。”他语气轻快地说,像是在劝慰一个小孩子。
陶诗把手里的水果刀放在了橱柜上,忽然间没有了动作,只是背对祁行问道:“那要是我等的那个王子没有来呢?要是全世界的王子都来了,但我等不到我要的那一个,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她的声音紧绷到了一种边缘地带,好像再激动些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祁行面容微僵,片刻之后将三杯咖啡端进了盘子里,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轻快温柔的语调——“人总是要经过一定时间的相处,才知道对方是不是你要等的那一个。好了,别让冬亚等太久。”
他拍拍她的肩,很快走出了厨房。
***
两人的关系因为一个陈冬亚而产生了变化。
陶诗相信精明如祁行,不会没有察觉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否则也不会开始借故加班而不再陪她入睡。
他每天打电话告诉她:“抱歉,陶诗,今晚我又要加班了。”
而她也就每天重复那一句:“哦,好,没关系。”
每晚睡觉之前,她都定定地望着天花板,问自己:他为了逃避两人最亲昵的相处时刻,宁愿每天在公司加班到十一点才回来,也不愿意跟她说个清楚,难道不是因为怕伤害到她吗?
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他对她的在乎溢于言表。
同一时间,祁遂年终于也开始催促祁行考虑婚姻大事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一直就被反复提起,但祁行一来没这个心思,二来顾虑到婚姻势必会令陶诗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变得尴尬起来,所以一直都不甚上心。然而考虑到陶诗的年龄一天一天大起来了,而他……
他坐在办公桌后考虑了片刻,打电话给助理:“这周的设计展帮我联系周小姐,请她做我的女伴。”
于是周五那天晚上,当陶诗拿着祁行早上离开家之前摆在餐桌上的电影票紧张地出现在市中心的电影院门口时,并没有如愿看见祁行。
相反,站在影院门口的是陈冬亚,一身烟灰色的大衣,黑色的羊毛围巾——他长得阳光干净,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气。
陶诗顿在原地,前一刻还光彩熠熠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一片死寂。
她尚且穿着一条大红色的毛呢裙子,腰间的大蝴蝶结把她不胜一握的纤腰凸显得淋漓尽致。她甚至踩着一双高跟鞋,提前好几个小时照着网上的教程化了点淡妆——她比祁行小了整整十四岁,她不希望站在他身旁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他的女儿、他的妹妹。
她想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哪怕并非恋人,至少看上去也得是一对璧人。
然而她的所有的小心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因为他根本没有打算来,因为他早就为她和陈冬亚计划好了这一个风花雪月的浪漫之夜。
这一刻她痛恨自己对他的了解——陈冬亚的那一身穿着风格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就连袖口的金色纽扣上那个小小的英文logo都出卖了它的主人——没想到祁行对他们俩的事情这么上心,连陈冬亚的衣着都亲自把关。
陶诗的心由前一刻的火热沸腾骤然降至冰点。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为祁行对她的重视而开心,还是为别的什么而灰心失望。
陈冬亚只觉得眼前一亮,被这样明艳照人的陶诗惊艳得挪不开视线。他走过来,将黑色的羊毛围巾取下来,替她围住光裸的脖子。
“当真不怕冷,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他的语气饱含宠溺,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心疼。
陶诗一时之间没说话,他仿佛也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于是面上一红,又把手收了回去,低声说:“不好意思,就是……就是怕你冷。”
陶诗仰头看他,恰好看清了少年面颊上的两抹绯红,他的眼睛是澄澈到没有一丝杂念的,所有情绪都倒映其中,不像祁行那样深沉,好像什么东西都藏在了一层云雾后面。
她失神片刻,然后弯起嘴角,“等很久了吗?这么冷,也不知道去影院里面找个座位坐着。”
陈冬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这么灿烂的笑容了,当即一顿,险些发起愣来。好在陶诗很快迈开了步子,他也就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小声说:“怕你走到门口又反悔了……”
那声音很小很小,但陶诗就是听得一清二楚,脚下一顿,心里也柔软了几分。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对她也很好很好。
这样想着,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其实她的身份和陈冬亚有什么不同?都是在祁行帮助下长大的孩子,半斤八两。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博得祁行的欢心?就凭他对她这个孤儿要稍微特别一些,恩准了她踏入祁家?
祁行希望他们俩在一起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相反,他们俩简直是绝配,不是吗?
影院放的是一部最近很火的美国电影,由同名原著改编而来,讲述了两个患有癌症的青少年在爱情里生活和死去的故事。
很多人哭得一塌糊涂,年轻的恋人们在影片结束时紧紧相拥,为还能拥有此刻的相守而感慨庆幸。陶诗接过陈冬亚递来的纸巾,默默地把眼泪擦掉,然后起身准备离场。
由始至终,少年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像个沉默的守护神。
冬日的初雪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夜里,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漫天飞舞的小雪,为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些许旖旎。
陶诗把眼泪擦干,回头对他说:“我们去下个路口打车吧,这里人太多,可能不太好等。”
她走了几步,却忽然听见身后的人在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却对上一双亮得不可思议的眸子。
陈冬亚从白雪之中踏来,用温柔的神情低头望进她眼里,“陶诗,我喜欢你。”
可是本该心跳如雷的她却因为他身后那面超大号的LED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而变了颜色——因为LED上正在直播今晚在A市举行的时装设计展,商界名流纷纷出席,名模明星随处可见。
但那些都不是她关注的重点,能令她坐立不安的只有一个人。
此时,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男人与一个陌生却又优雅美丽的女人携手走上了红毯,一身西装剪裁合体,面容俊美不输各路名模,而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矜贵,举手投足从容大方,唇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个男人眼神冷静深幽,仿佛不可预知的深渊,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祁行。
和一个她不认识但与他模样亲密的女人。
陶诗血色尽失,只能呆呆地站在纷飞的雪花里看着这样一幕令她心碎的场景。
陈冬亚出言叫她:“陶诗?陶诗?你怎么了?”
她还是不做声,定定地望着LED,于是他也转过身去,顿时看见了大屏幕上的人。从陶诗那种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神情看来,聪明如陈冬亚立即猜到了什么。
他嘴唇微张,怔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我送你回去。”他声音低沉地说,刹那间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妄想与祁行挣眼前的这个女生。
且不说他能不能比得过祁行,光是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也胜过千万个他。
陶诗怔怔地望着大屏幕,很久之后才有所动作。然而在她回过神来的第一刻,立即头也不回地跑向了马路旁边,抢过了一堆情侣刚拦下的出租车,砰地一声关好门,在那对情侣惊愕的目光里大吼了一声:“我有急事,不好意思!”
她报上了地址,心急如焚地往时装展赶。
可是当她站在展厅外面的时候,却又忽然间茫然了,她来干什么?她能干什么?
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大屏幕上放过的那些画面,祁行与那个女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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