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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倾雪成烬-第104部分

小说: 倾雪成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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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说服阿雪,求他把您接回宫去,颐养天年。他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却终究……我知道,他不是个真正冷心无情之人。”
  禁凌宏德恍恍惚惚地点着头,不知听懂了女儿的话没有,脸上笑容宛若孩童。
  禁凌叶跪□,恭恭敬敬地伏首叩拜了三下,轻声道:“父王,叶儿这就……别了。”
  言毕缓缓起身,最后深深凝望了禁凌宏德一眼,便即推门离去。
  无人看见,这位北靖国唯一的公主随风洒落的泪珠;也无人看见,在她身后那间空洞而简陋的屋子里,那位北靖国老国主唇边滑落的、一声悠远的叹息。
  
  ********************
  
  翌日清晨,禁凌叶一身青衣,乘着爱马紫电骝,飞步奔出了天虞城。而被阴云笼罩的天幕下、高耸的城楼之上,一身红袍的少年君王披着一袭雪一般洁白的披风,遥遥凝望着她渐去渐远的身影,眸子里神色飘忽。
  终于……要去找他了吗?我的姐姐。
  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如此义无反顾——一如,当年待我一般。
  我终究未答应你最后的请求——将父王接回宫中、颐养天年,只望你莫要怨我恨我。如今的我,就如从前的你一般,同样是……身不由己……
  只是,从今日起,你终于自由了——我亲爱的姐姐,安心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幸福吧……
  封大哥是个好人,必会好好珍惜你。即便……自此你我姐弟二人将天人永隔,你永远是我在这个世间上最敬、最爱、最思念的亲人。
  你,依然有为之奋不顾身的理由。而我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送别禁凌叶离开后,新任的北靖国国君摈退了随从,独自缓缓步下城楼,返回王宫。
  漠然经过一路上对他叩首问安的侍卫及宫人,他径自来到凤宣殿——那是那个绯衣女子临时的住处。
  自那日得知她怀上身孕后,禁凌雪已有多日未曾来过这里,却也未有过将那个女子逐出王宫的意图。
  今日,或许是送别了王姐,心情有些萧索寂寥的缘故,他茫然地游荡在宫中,不知不觉,再度来到了这里。
  然而,当他一步跨入凤宣殿,却赫然看见一众跪列在阶前的宫人。
  他心蓦地一跳,厉声叱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听那为首的宫女颤声答道,“君上息怒!王妃她、她……从今早起,便不见了!”
  “什么?”禁凌雪勃然作色,来不及训斥这些宫人,急急传来宫中侍卫,怒然下令道:“你们即刻搜索整个王宫,务必要给我找到她的下落!”
  “是,君上!”齐整的应答声里,靴声橐橐,侍卫们持枪握刀,四散而去。
  禁凌雪的脸色一如今日笼罩着天虞城的天色一般阴晴不定。他抬眸望着欲雨的天空,唇边滑落一个自嘲的笑意:冷汐昀啊冷汐昀,原来你我之间唯一的结局,只能是……错过。
  




101

101、五 决裂(上) 。。。 
 
 
  一个月后的清晨,彝国王都泰息翡。
  这日,看守王城的侍卫们远远便见一骑汗血宝马自远方飞驰而来。
  伏在马背上的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女子,黑斗篷遮住了她的面容,然而那一袭艳烈如血的绯衣,似乎已成为这城中人众皆知的某个身份的标志。
  “来者何人?”尽管已猜出了来人的身份,然而守城的侍卫长依旧不敢怠慢,循例大声问询来人身份。
  然而,马背上的女子却没有答话,只是蓦然勒住缰绳,揭开斗篷,缓缓仰起脸,望着面前那座巍然高耸的城门。
  那一刻,守城的所有侍卫都看清了她的面目。
  他们不敢怠慢,当即动身往宫内,将玫瑰夫人归来的消息禀报国主卡索尔。
  卡索尔闻讯赶至时,但见那绯衣女子正凝眸望住自己,目光中神色复杂——从那眼神里,卡索尔便已猜悉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经受的苦难。
  他不欲责备她什么,只是纵马上前,定定看了她。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无论如何,你回来了便好。”
  冷汐昀唇角浮起一个凄苦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后,便任由卡索尔握住她的马缰,带她返回寐园。
  
  不知是不是由于自己背叛在先的缘故,此次再回到泰息翡,她明显察觉到卡索尔待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然而卡索尔仍会在处理繁忙的政务之余、抽空来到寐园看望她,而冷汐昀待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似乎往昔二人那些枕边的喁喁私话、那些朝云暮雨的记忆,已成为不可重来的昨日。
  直至冷汐昀返回泰息翡的第五日深夜,卡索尔缓带轻袍,来到她的寝居,却见紫檀木桌上的晚膳与宵夜冷汐昀都是一口未动,不由叫来宫人,责问一番,方才知道,自从此次返回泰息翡后,冷汐昀已有多日胃口寡淡,每餐只吃两口,便道没了食欲,吩咐宫人将饭菜撤下。
  这些日子卡索尔一直未曾同冷汐昀进餐,而宫人们久居深宫、每日察颜阅色惯了,见卡索尔许久未留宿于寐园,必是以为玫瑰夫人已遭国主冷落,对这位主子服侍得也愈加懒惫起来,甚至已至三更时分,仍连晚膳都未撤走。
  卡索尔不动声色地叫来了侍卫,将寐园的宫人们全数责罚了三十大板,旋又走近冷汐昀床榻前,见她面色苍白,容颜极是憔悴,不由俯身近前,放柔了声问:“汐昀,你病了吗?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然而,冷汐昀却是沉默地摇了摇头,旋即侧了个身,向里卧着,似乎不想看他。
  这让卡索尔有些受挫,忙唤来太医,为冷汐昀诊脉。
  那太医悉心诊断了许久后,终于将手放下,抚须沉吟。
  “怎么样?”卡索尔见他面有犹豫之色,不由得急声催问。
  便见那太医缓缓站起身,右手平胸,深深俯首,行了一个庄肃的西域礼节,沉声答道:“回禀殿下,玫瑰夫人她……不是病了,而是……有喜了。”
  “什么?”卡索尔蓦然一惊,呆怔了半晌后,将目光移向背向他、侧卧榻间的绯衣女子,有些魂不守舍般地喃喃:“是谁的……孩子?”
  半晌的沉默,时空犹如在此刻凝滞。
  良久之后,就听锦绣丝帐的床帏间传来一阵狂然大笑声,仿佛某种不屑的讥嘲。
  那笑声越来越大,听在卡索尔耳中,却犹觉苦涩尖锐。
  那太医被这阵猝然的笑声惊住,须臾后才终于缓过神来,忙叩首劝说道:“殿下,玫瑰夫人的身孕,已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也就是九月……九月,她一直都在泰息翡养伤。
  也就是说……
  那一刻,卡索尔不动声色的面容之下、那青筋暴突的拳头泄露了他心中涌过的惊涛骇浪。
  他铁青着面色,一字一句地问,声音听不出是喜是忧:“你确定,真的是三个月?”
  那太医沉容答道:“殿下,老臣看诊数十载矣,从未出过半丝差错。”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卡索尔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待房门沉沉合上后,他转首看向床榻上依旧大笑不止的绯衣女子,面现豫色,迟疑道:“汐昀,我……”
  在他犹豫的话音里,冷汐昀终于缓缓转侧过身来,看向他,憔悴的脸上,表情淡漠如霜,仿佛方才那阵凄厉的大笑声不是由她发出的。
  卡索尔静默了好一刻,这位平素雷霆铁腕的王者此刻却颇有些踌躇,“汐昀,我……”
  “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日,是吗?”冷汐昀轻轻瞥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似是而非。
  卡索尔蓦然俯□,紧握住她的双臂:“汐昀,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
  她单薄的身子在他掌下宛如枯草般轻盈,随着他手臂的用力而晃动,然而她的神色却冷漠如千年玄冰。她的目光凝视着头顶的虚空,淡淡苦笑道:“是的,我知道,你爱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我。你只是将我当作你的女人——一个可与你并肩作战、与你分担痛苦、软弱与孤独的女人,却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会为你生儿育女、成为你的妻子,是吗?”
  被她一番驳斥,卡索尔瞬时沉默了下去,良久答不出话来。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窥穿了他的心意,冷汐昀继续冷笑道:“那枚红宝石戒指——你彝国王室代代传承的宝物,也是假的,是么?我知道你从未真正想过将它给我,你的那些承诺,不过是你利用我的筹码罢了!”
  “汐昀啊……”良久后,他只是长长叹息——自从继任彝国之主的这些年来,还从未有人胆敢用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诘问这位威震西域的少年霸主。“随你怎么说吧,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而有些事,则是情非得已——我一直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理解,我当然理解。”冷汐昀唇角那抹笑容此际看去似是讽刺,又似是自嘲,“我当然理解你,为了什么,要从你父王手中夺得这个王位;为了什么,要与我结下那‘同生血契’;为了什么,要四处征战、弄得民不聊生;又是为了什么,要与那位北靖国公主联姻!”
  “……”卡索尔沉默了片刻,态度陡然冷淡了下去。他缓缓站起身,手指轻轻叩击着冷汐昀床头的花架,目光飘忽,“你都已经知道了?”
  冷汐昀目光依然直视着头顶丝帐上垂挂的玉钩,语音淡漠:“整个北靖国与整个彝国的百姓都已知道此事,千里迢迢从北靖国逃回的我,沿途又怎会毫无所闻呢?”
  “呵……好一句‘千里迢迢从北靖国逃回’!”似乎抓到了她话中的把柄,卡索尔的语声渐渐凌厉起来,“你身为我彝国的玫瑰夫人,却与禁凌雪那小子暧昧苟合!你助他逃脱之事,我尚且不追究,你却先来质问起我了?那你与禁凌雪苟合的那笔帐,我又该如何算起?”
  “呵……卡索尔啊卡索尔,这些冠冕堂皇的罪名,便是你迎娶那位北靖国公主的借口吗?”冷汐昀终于转过脸,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笑容深沉难解:“你我早已结下血契,我究竟有否背叛你、背叛我们的盟约,你难道还会察觉不到吗?但是你对我的承诺呢?——怕是遥遥无期吧?”
  卡索尔顿时语窒。素来口齿伶俐的他,此刻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竟是无言以对。
  是的,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她为何宁愿用血契和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为他冒险潜入虎狼之地,协助他成就霸业。
  他知道,那座城堡……那个七千年前,便已沉潜在万里沙海之下的神秘古老的王国,寄宿了她怎样的情感与执念。
  所以,哪怕那是他对她不可更改的承诺,他依旧无法全心助她实现。
  因为他知道,当这个承诺兑现的一日,她必会冒着血契破裂的生命危险,也要离开他!
  此时此刻,没有人看见这位西域雄主内心的挣扎与愧疚——他琢磨着冷汐昀的话语,心中暗自感叹道:汐昀啊汐昀,虽然你对那个人执念如此,但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听见素来冷静的你,如此疯狂的大笑声……你是在为我吃醋吗?汐昀。
  又是良久良久,床帐内似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罢了。其实你未曾负我什么,我们之间,没有谁欠了谁、谁负了谁,一切都是你情我愿。而我肚子里的骨肉,不过是一场意外,殿下您无须太过介怀……请您走吧,殿下,我需要休息了。”
  一语罢,她便再度转侧过身子,背向着他,身形再也不动。片刻后,呼吸逐渐沉稳,似是已熟睡去。
  卡索尔凝视着她的背影,在房中静默地站了许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离开寐园的一路之上,无人窥见,这位少年暴君的内心(炫)经(书)历(网)了一番怎样的天人交战——
  他爱她吗?彼此相互需要相互理解,是否算是爱呢?若不是爱,缘何会这般在意;若是爱,却为何无法相互包容?
  他仅仅是将她当作一个留宿的女人吗?他从未想过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吗?……不,不是没有想过,他确定在锦西城的香山小筑、他将那枚彝国王室历代传承的红宝石戒指戴上她左手中指的那一刻,他是真心地想要一辈子拥有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彝国王后的继承人。
  彝国的王后、他卡索尔的妻子……这个天下,或许也只有这个坚强果敢、艳丽如玫瑰的女战士有这个资格。
  然而,然而……为何在寐园日日厮守的那个秋天,他始终犹豫着、未将那枚戒指亲手套上她的指间呢?
  他在等待着什么?究竟是等待自己真正了解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女人呢、还是在等待……等待着某个机会——如此次,禁凌雪提出联姻之事、洽谈两国友好合约的机会?
  他也希望他可以无情至此。只是为何……心底里,仍有那么强烈的挣扎和……痛苦?
  
  返回寝宫的西域之主神色恍惚地坐在案前,面对着堆满桌案的卷宗与文书,手拈笔墨,却是半字也落不下去。
  “殿下。”一个轻盈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抬眸望去,但见古月灵纱从门口走近,凝看着他,面色忧急。
  卡索尔淡淡看了她一眼,“灵纱,什么事?”
  古月灵纱沉声道:“殿下,我方才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殿下近日将遇血光之灾……”
  “哦?”卡索尔神色不动,半晌,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又是这些所谓的天意难违、所谓的宿命之劫……”
  “不,殿下。”古月灵纱急忙跪□,劝说道,“我来将卦象告知殿下,便是希望殿下早思趋吉避凶之法……”
  “呵,”卡索尔蓦然冷笑起来,“这里是我的王国,我的王宫便是我的家园。我在自己家里,还须寻思什么趋吉避凶之法么?荒谬、可笑!”
  “可是,殿下……”古月灵纱有些迟疑地温声劝道,“灵纱卜算出,殿下这一劫,与一个女子有关。”
  卡索尔心中一动,随口道:“哦?什么人?”
  古月灵纱面色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终于平静地答道:“是冷汐昀。”
  听见这个名字,卡索尔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覆上了一层阴影。他皱了皱眉道:“与她何干?”
  古月灵纱低垂着头,踌躇道:“怕是……我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你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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