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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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人说的太久,就连殷月自己都觉得赵恒的死是她的责任,本能的拒绝康复。
可马荆棘觉得不甘心。
明明殷月才是受害的那一个。不管赵恒有什么理由,他就这么死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任何交代,叫活着的人纵然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因此,那天当她和拉拉小闲一起去医院看望殷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月月,虽然再提起往事会让你伤心,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发现他喜欢上了别人?”
殷月一愣,一张脸越发白的像纸一样。拉拉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点头道:“不错月月,我们帮你把那个女人找出来。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对这件事有个交代。自从出事以后,她根本连面也没有露过,把什么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一回,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小闲也在点头。殷月用力的咬着嘴唇,双手绞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低低说道:“赵恒……是系里学生会的干部,他们法学系在操场后面有一幢旧的行政楼,现在基本废弃不用了,平时都是用来存放杂物资料的,后来给学生会做了临时办公室……”
小闲一愣:“我知道,是那幢长满了爬山虎的二层红砖小洋楼是不是?上回我见到动漫社的同学在那里拍cosplay照片呢,挺有感觉的老房子啊,可惜明年要拆了。”
殷月点头:“……赵恒有那里的钥匙,我们以前一直在那里约会……但是自从他开始躲着我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去了。直到有一天,我下了晚自习一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那里,竟然发现门没有上锁,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说到这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那个痛苦的记忆正在噬咬着她,她的手用力的扯着被角,哽咽道:“在那个阁楼上,我听到了他……他和一个女生的声音,他还说他……只爱她一个人。后来他们……他们……”她突然捂住脸,骤然间痛哭失声,再也不能言语。
马荆棘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默默的望着窗外的夕阳。
爱……“爱”是什么呢?一时间,几个女孩子都心中恻然,相对无言。
第二幕 线索
看着身心都十分衰弱的殷月,三个女孩的心里都不好受,一路商量着要怎么把那个不知名的第三者找出来。她们都只是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并不懂得爱情中的对错要如何判断。她们只知道,要替朋友做些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找法学系的同学打听。但是赵恒平时在朋友师长中的口碑很好,从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她们不光打探不出什么情报,更加糟糕的是,当对方知道她们是殷月的同学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满甚至鄙夷的神色,就好像殷月真的害死了赵恒似的。
几天下来,三个女孩子都很气馁。眼看殷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大家却束手无策,宿舍里的欢声笑语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没想到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那时候是晚上八点,马荆棘架不住睡意先回宿舍休息。刚一开灯,门边的电话机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她接起来,听到里面有一个男声正低低道:“喂,是6号楼512吗?”
“是。请问你找谁?”
那人却没回答,沉默了一秒钟,又问道:“听说你们正在找导致赵恒和殷月分手的第三者?”
马荆棘的心里一跳,急忙问道:“同学你是哪一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我……我是赵恒的同学。”那人将声音压得更低,电话那头传来有规律的滴水声,听起来像是在水房。
“大家都认为赵恒自杀是因为和殷月分手,所以你们来问第三者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生气。其实……其实有一次我真的看见了……”那个人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一次我跟老乡在外面喝了点酒,过了十点才回宿舍,本来想穿过教学区走东门回宿舍会快一点,所以没有走大路。然后……我在经过法学教研室旧址附近时看到了赵恒。他正和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在很亲密的散步,不过那时天太黑了,我看不到那个女孩的面目,只记得是长头发,瘦瘦的,看背影不像殷月。”
他说到“白衣服”的时候,马荆棘冷不丁想起了赵恒跳楼那天在十八层屋顶上看到的那个模糊的白影,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第二天我去问赵恒这件事,本来只是开开玩笑的,可是他好像很惊慌,一会儿说我看错了,一会儿又说那个女孩子就是殷月。最后他让我保密不要把事情说出去,说是被大家知道了影响不好。我们俩关系一向挺好的,所以我就没再告诉别人,再说那天之后也没见过他和类似的女孩出现在校园里了,我以为那天真的是看错了……”
那个人越说越紧张,喘气的声音也变大了。马荆棘觉得诧异:“同学,你慢慢说好吗?既然他让你保密,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愿意说出来呢?”
“因为……”他在那头咽了口唾沫,“我……我又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了。就在那天……那天我们几个去辅导员办公室拿资料,赵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去找他,在安全梯那里看到了那天晚上见过的女孩子,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我记得很清楚,绝对是她没错……我追过去,却什么人也没看到……那之后不到五分钟,赵恒就跳楼了……”
听筒里滋滋的电波声,像一条神秘的纽带,将那头的紧张也传递了过来。马荆棘握着电话愣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那头的男生也一直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低低道:“喂……同学,你还在吗?”
“在,我在!”马荆棘急忙应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能不能找你面谈?还有……”
“不……不要找我。”他神经质的低叫起来,“我有件东西给你们看,我把它放在成贤楼301第二排第三张桌子里。你们明天第一节课后自己去拿。千万别来找我,我觉得那个女的已经……已经看到我了,她一定会来找我的。我得躲起来……躲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对方在慌乱的自语中挂断了线。
马荆棘瞪着听筒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放回原位。她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寻找已久的线索来的如此突然,可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可这真的只是一件为情轻生的自杀事件吗?
她不自觉的摸上耳畔的青珠。怎么办?要跟他商量吗?仔细想来,也快有一个礼拜没有跟他联系过了,是不是周末约他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电话铃又突兀刺耳的响了起来。她赶忙收敛心神去接,门口阿姨的声音亲切的传进了耳中:“512马荆棘在不在?”
“我就是。”
“快下来,有人找。”
有人?是谁啊?听阿姨这副雀跃兴奋的语气,多半是个男的吧。马荆棘不明就里的走下楼去,却在宿舍门口的草坪上意外的见到了周亦涯。
有周亦涯出现的地方多半伴着无数仰慕的眼光。马荆棘轻轻的吐了口气,泰然自若的走出门去:“周师兄,又找我去帮忙挡桃花呀?”
这种事,自从过完寒假返校之后,她已经帮了他不下十次,因此驾轻就熟。
周亦涯挑了挑眉毛,神情十分不满:“你的手机为什么欠费停机?还没到月底呢。”
这人就不能别提她的心头之痛吗?马荆棘瞪了他一眼:“我最近看中了一对乾隆年间的手镯,想要攒钱去拍呢,没钱充电话费。”
他终于咧嘴笑了笑:“没钱可以问我借啊。”
“不要。”她一口回绝,“你这人睚眦必报,我真要问你借了钱,指不定你怎么折磨我呢。”
他长眉一轩:“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顿了顿又道,“周末我爸公司在N市有个推介会,我来找你陪我一块儿去。”
马荆棘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去!你家那些宴会都麻烦的要死,帮你挡挡学校里的桃花也就算了,我才不要连外面的桃花都帮你挡。你自己想办法吧。”
“马荆棘!”
“说不去就不去,此事免谈。我最近很忙,就不陪你聊天了哈,先走一步……”
“马荆棘……”他突然一把拉住她,语气也不若先前那样高高在上了。他难得的把声音放得很柔和,低低的,带点无可奈何的意味,“……你真不明白吗?我这是在追你啊。”
……
她拿眼角偷偷的看他,完美的侧面像一尊雕塑,月光下,虹膜上的一丝灰蓝尤其显得深邃。他是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人,为什么这样的人……竟然说在追她?
短暂的失语之后,她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周师兄你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眨了眨眼睛,倒也从善如流:“我爸喜欢收集古董,家里也有很多藏品。我戴着鬼火琉璃镜的时候,经常会在那些古物周围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如果你做了我的女朋友,我应该可以趋利避凶,不用害怕哪一天被妖怪害了。”
马荆棘一颗粉红的少女心立刻被无情的现实打击到了,欲哭无泪道:“周师兄,这不是女朋友,这是保镖。”
周亦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觉得没差啊。你看,我为了你已经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这些你都是亲眼看到的,如果还不能显出我的诚意,那你说我应该做些什么,只要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因此说到这里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吸气声,马荆棘回头望了一眼,见到宿舍门口围了一群刚下自习的高年级学姐,慌忙推了周亦涯就走:“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躲开人群,沿着小路慢慢走出宿舍区东大门,一路上马荆棘一再重申:“周师兄,你说的那种不是女朋友!再说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遇到什么事都是别人帮我解决的……”
“可你的那些朋友都是男人,我总不能找个男人做女朋友。”
“这话也有道理……不对不对,你不要偷换概念。”
“马荆棘。”他突然快走几步拦住她,皱眉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以前那些女孩子,只要我开口,她们都会很高兴的。”
所以你是被宠坏了……她暗自腹诽,脸上却笑眯眯的:“那是因为那些女生都喜欢你啊,可我不喜欢你嘛,你也不喜欢我,所以……”
“喜欢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和你在一起很好玩,比以前那些女孩都有趣。”他笑起来,“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个人,为什么我们不能试试看呢?还是说——”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那天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马荆棘一愣,周亦涯见她没有说话,以为是默认,脸色顿时有些不快:“……是哪一个?紫色眼睛的那个?手中会长出镰刀的那个?还是徐大师?”他吸了口气,“马荆棘,需要我提醒你吗?那几个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而你是人类——”他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你是人类,而我也是人类。我们才是同一种人!”
“我知道!”她不安的扭动起来,仿佛这句话触动了她心底里某个一直在回避的问题,顿时让她不舒服起来。她不想再继续跟他说话了,于是伸手去扳他的手指:“不是他们啦,你别乱猜。我要回去……”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蜡烛的火焰,又像是玻璃的反光。这转瞬即逝的光让她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去,他们两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法学系教研室旧址前的林荫小道上,而前方,正是那座爬满藤蔓的两层红砖小洋楼。
那丝微光发出的地方,正是最高处的阁楼。
第三幕 阁楼
看到小楼的时候,马荆棘突然想起了殷月说过的约会,还有之前那通神秘的电话。那个自称赵恒同学的男生说,他见过赵恒和一个白衣女子在法学系的旧行政楼附近散步……
会是错觉吗?她有些紧张,抓着周亦涯的手也慢慢放松下来,思忖了片刻,说道:“周师兄,陪我去个地方吧。”
×××××
马荆棘拉着周亦涯在小洋楼周围来回的观察了两圈,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她朝阁楼的方向仰望过去,嘀咕道:“难道是我看错了?”
“你看到什么了?”他饶有兴趣的问,“在这样的地方会有非人类的东西吗?”
马荆棘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一定是我看错了。“她似是而非的答了一句,越过他走到前头去,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周亦涯的声音:“马荆棘,这个门上插着钥匙。我们要进去吗?”
她一愣,急忙转回来,果然看到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插了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刚才经过的时候有看到过吗?她努力回想,却得不出结论,只得壮着胆子道:“要不……进去看看?”
周亦涯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说了声“好”便伸出手去开门。钥匙转动起来不算困难,只是太久不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听起来有几分惊心。明亮的月晖和路灯的余光照进屋子里,家居摆设隐约可见,看起来不需要额外的光源。
这里和普通办公室区别不大,进门一个小小的会客厅,连着一道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上了锁的办公室。除了两人轻轻的脚步声,四周没有任何声音。
马荆棘惦记着阁楼,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正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