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哭-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特别的朋友。”不等她编完慌,苍极便适时的插了一句,尤其加重了“特殊”两个字的暧昧成分。他笑的温柔而无害,并且,慢慢的,十分优雅的,朝着周亦涯伸出了修长洁白的手掌,笑道:“我也想要呢……”
周亦涯一愣,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是个挺有大将之风的人,不慌不忙的从马荆棘手中拿回了那三张请帖,大笔一挥,各自加上了“携友“二字,笑的周到客套:”请三位届时一同参加!”
舞会
马荆棘匆匆的挑了一件白色短款小礼服,一字领的设计,看起来很低调,却也不失可爱,等找到一双合脚的平跟船鞋套上,刚刚好十分钟。
她推门而出的时候还在绑头发,倚在墙上的周亦涯看了她一眼,眼中不期然划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摆出一副大少爷才有的鄙夷状。
“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这样很华丽了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除非特殊场合绝不会上身的衣服,和本来穿来赴约的衬衫牛仔裙比起来,真可算是云泥之别了。这位大少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亦涯懒得指责她的品味,直接走进衣帽间,过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双银色的小圆头高跟鞋,另一手提着一只纸袋:“把鞋换了。”
“我穿不了这个。”
“哪有女人不会穿高跟鞋的?”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干脆自己动手,把她按在沙发上,直接脱了那双平跟鞋,把高跟鞋套了上去。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痛的马荆棘龇牙咧嘴,完全没有王子给灰姑娘穿水晶鞋的浪漫感觉。
他又打开纸袋,从里头拿出一条粉红色珍珠项链和同色的细头箍。
马荆棘黑线了:“我不要打扮成Hello Kitty。”
“你忘记说过什么了?现在你得听我的。”他一把扯了她的发绳,将散落的长发仔细的梳好,又把头箍戴上,左右看了看,再示意她转过身来,他要帮她戴项链。
马荆棘觉得这样子不太好,也许是看多了电视剧,她一向觉得戴项链这种事情是只有发生在关系不一般的男女之间的亲密举动。可周大少冷眼一瞥,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她没忘记之前答应周大少的事——做一个合格的女伴。
他的指尖接触到她脖子上的皮肤,凉凉的,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忍受,因此她也有心同他聊天:“周师兄,为什么范师姐临时不来了?”
周亦涯头也不抬:“我们分手了。”
“呃……可是你们才才刚刚交往不到一个礼拜……”
“性格不合就分手了,跟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他轻轻扣上搭扣,整理了一下项链的长短,“好了,你转过来。”
“有钱人的想法真是难以理解啊……”她的一边转身一边感叹,可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捉住了。周亦涯拿着一支浅粉色的唇彩正准备往她嘴上涂,她顿时吓坏了,劈手夺过来:“我自己来。”
拿着小镜子收拾自己的当口,她又忍不住抱怨:“周师兄,你何必找我做你的女伴?外面好多美女,还有杂志的模特儿,找她们岂不是更适合?”
“除夕舞会不一样。”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眼神幽幽的望定她,略带灰蓝的眼珠里透着一股狡黠,笑的不怀好意。
“有什么不一样?我觉得就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有钱人的宴会,香槟,甜点,爵士乐……啧啧,还有专门的衣帽间,我算是见识了。”她涂完嘴唇,收起镜子,“我九点之前要回家,说好陪老爸看春节晚会守岁……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会让我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他笑了笑,朝她伸出手去,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动作。
周亦涯带着马荆棘穿过一条灯火通明的无人走廊,一边不徐不缓的说道:“你问我为什么选你?很简单,这幢房子是家族产业,民国时期留下的。听说这里死过人,阴气重,所以父亲会定期办一些宴会来增加人气,而今天是除夕,妖魔鬼怪出动的日子……”他低下头望着她惊愕莫名的脸,笑道,“也许宾客中会混进什么不好的东西,听说有些高等妖怪会化成人形的。我带你来,是用来防身的。”
原来她不是Hello Kitty,是原子小金刚!
原来她不是范雅君的幌子,范雅君才是她的幌子!
她望着他理直气壮的笑容,顿时气的目瞪口呆。想也不想,抬起脚,就把又细又尖的后跟用力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
因为马荆棘是周亦涯派车去接的,因此她来的最早。等了好一会,身为幌子二号三号的苏香和杜非凡才到。为了安抚马荆棘,周亦涯采取迂回战术让苏大小姐也去挑了一身很名贵的礼服,于是苏香立刻倒戈了。
“哎棘棘,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周师兄这人其实不错啊,长得又帅,你看多少人羡慕你……”苏香看着舞池里正和某小姐共舞的周亦涯,散漫的和她聊天。
“他是个骗子!”
“不就是没告诉你范雅君没来的事吗,你不至于这样吧?说不定他和范雅君交往分手这些事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约你。……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你,言情小说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她越想越对,忍不住兴奋的拍手。
马荆棘白了她一眼,正要反驳这个无稽之谈,有个人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来:“棘棘,那个……那个我能不能请你跳舞?”
其实杜非凡这孩子打扮一下还是很不错的,又阳光又精神,是二十五岁以上女性喜欢的类型。马荆棘见到他局促的表情,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啊!”
可是才把手放到他手心,就被另一双温暖柔和的手掌接了过去。黑丝绒的礼服,修长的身材,一对紫晶般的瞳孔,无一不流露出“我是王子”的气息。
苍极泰然自若又优雅自如的拉着马荆棘的手滑进舞池,留下一脸愕然呆若木鸡的杜非凡。一旁的苏香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叹了口气:“走啦,既然都来了,我就陪你跳一曲吧。”
……
马荆棘其实不大会跳舞,因此在苍极面前多少有些笨拙。但是他很耐心,跟着她的节奏,慢慢的教导,一曲跳完,她已经大有精进。
他看了看四周那许多相拥共舞的男女,晕黄的暖光将人影照的影影绰绰。他伸出手将领结扯松了一些,这个小动作被马荆棘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这个地方空气不太好,有灵力很强大的东西混进来了。”他朝她笑了笑,拉着她朝阳台的方向走去,“我们出去透透气,我才重伤初愈,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马荆棘想起周亦涯的话,顿时觉得浑身一激灵,回头朝着一大群面孔模糊的人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随着他走了出去。阳台和房间之间隔着一层厚重的窗帘,感觉起来果然清爽了很多。
她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一小片花园,还有泳池,两三人影漫步其间……真是奢侈的浪漫!
“苍极,你是怎么来的?不会是飞来的吧……”她呵呵的笑着寻找话题,一回头,却望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紫眸中。
他他……他也靠的太近了吧?
“苍极……”
“别出声,闭上眼睛”他靠近她,一手擒住她的下巴,一手扣住她的腰,慢慢的侧过头去。马荆棘惊呆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他这是要吻她吗?
他的嘴唇形状很好看,气息中有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不对不对!她清醒过来,急忙用手背挡在唇上,另一手抵在他胸口,及时喊停。
苍极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牢牢的看住她,亮晶晶的,好像撒了一层碎银。他的声音低哑,又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要拒绝我?……棘棘,我喜欢你。”
这一句诚挚的表白让她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她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这才郑重说道:“苍极,我们俩见面的次数加起来还不到十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笑起来,笑容迷人的不得了:“什么都喜欢。”
“呃……”
“何必要问的这么清楚呢?反正……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
“等一下!”她终于找出问题所在了,“苍极,命中注定这种事说起来不过是种感觉而已,做不得准的,也不能凭着这个就说你喜欢我。”
他笑了笑:“我有证据的。”
这回她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她的小手包里找出一块系着红绳的白色玉石,笑眯眯的:“就是这个。”
“这个怎么了?这是妈妈给我的护身符呀。”
“我们家族有规矩,嫡长子要娶拥有白歧石的女子为妻。所以你就是我的新娘。”他用手掌托起那块雪白的石头,淡淡的月光撒在上面,内核里似有一团青光闪烁不定。
马荆棘这回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命中注定”“非你不可”原来是这个意思。不是没有失望的,但也谈不上特别失望。毕竟不能太期望一只妖怪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箴言,即使他是一只很好看的高等妖怪。
这样一想,她就淡定了。微笑起来,问道:“苍极,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块石头?”
他不解:“自然是你。”
“那么如果我没有这块石头,你还会喜欢我,想要娶我为妻吗?”
她这样一问,他突然沉默下来。深紫色的瞳孔里明暗交替,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体味,最后,他慢慢的答了一句:“可现在它戴在你的身上。”
“那我随便把它送给一个路人,你是不是也要追着她结婚呢?”
苍极皱眉道:“棘棘,这不一样。”
“我只是举例说明啦。”心里淡淡的失落已经被“孺子不可教也”的叹息代替。她仍旧被他抱在怀里,却不再惊慌羞怯,她得告诉他妖怪和人的区别——
“苍极,我想要和他结婚的那个人,一定要是我爱并且也爱着我的人。你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吗?当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在乎对方的长相,家世,拥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仇人,也会控制不住的去爱他。我要找到那样的人,才会结婚。”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苍极,你说喜欢我,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必须要娶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你心里不可替代的人。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只要她拥有白歧石,你都会喜欢她,这不是‘爱’,你懂吗?”
他有些迷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是很懂,不过……”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吻,优雅而绅士:“棘棘的意思是,只要你爱上了我,我就可以娶你了对不对?”
马荆棘愣了愣,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么理解也没有错啦。于是她点了点头。
苍极愉快的笑起来:“棘棘,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挥了挥手道:“不早了,我得进去向周师兄告辞,老爸该等的急啦。如果你不舒服,也早点回魂沼吧!”
说完,她撩开窗帘朝屋子里走去,耳边听到一阵翅膀挥动的声响,几支黑色的羽毛柔软的划过她的脸庞,轻轻的落在脚下。
她摸了摸鼻子,妖怪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啊……她拾起了羽毛正准备去找周亦涯,一转身却撞在一个人身上。她急忙说了一声对不起,待看清对方的脸,却忍不住惊讶的叫出声来。
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脸色冷淡的男生,竟然是说了绝不会来参加舞会的,白初一!
诱惑
马荆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瞪着他:“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不来的吗?”
白初一看着她,眼睛里有光彩流转,似乎在沉思揣摩,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因他一贯如此,马荆棘也不在意,拉了拉他的袖子:“见到周师兄没有?我找他有事……哎,这人也太区别对待了,你穿成这样,他怎么能让你进来……”
白初一的视线移到她的手上,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意。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顺势放在掌心,拉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朝楼梯口灯光照不到的幽暗角落走去。
她的心不由的漏跳一拍,却又不舍得挣脱。直到跟着他站定,才问:“你带我去哪里?”
他仿佛不甚在意,左右看了看:“他刚才还在这里的。”
马荆棘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摆钟,还差五分钟就九点了,环顾衣香鬓影的大厅,一时间找不到周亦涯,就连苏香和杜非凡都不知所踪。她很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我先走了,麻烦你看到周师兄和他说一声。”
他在幽微的灯光里看着她,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一向清冷平淡的目光不知道为何有些飘忽,竟有些脉脉的水意,看起来很妩媚。马荆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心跳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他却适时的笑了笑:“我送你出去。”
刚走了两步,正有一个侍者经过,他顺手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马荆棘,她接了过来,听他说道:“既然来了,喝一杯再走吧。”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不觉间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正要把杯子放回托盘里,一抬头,哪里有什么侍者?周围只是一片幽幽的黑暗,耳边传来极低的乐声,似乎隔了好几个房间那么远,一道楼梯横亘在她身前,长长的一路往下,也不知道要通到哪里去。
白初一倚在墙上,身上的白衬衫在黑暗里看起来有点刺目。眼神还是那样水意朦胧的,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