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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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庄清秀的脸,只是白的没有一丝血气。
她站在那里看着她,瞳仁漆黑专注,一点沾了胭脂的唇,像极画中走下的仕女。
马荆棘倒抽一口凉气,慢慢退到门口,终于忍不住掉头夺门而去。
少女曾佳茵
马荆棘刚一掉头,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站定一看,竟是周亦涯周大少。
周大少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付黑框眼镜带着,还挺好看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一双飘忽不定的桃花眼直直的看向那条幽深的走道。
马荆棘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周亦涯愣了愣回过神来,很有性格的皱了皱眉,“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你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在这么小的地方也会迷路?”
好吧……不和周大少搭腔那是最明智的办法了。
马荆棘翻了翻白眼,跟在他身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刚转过一个弯,眼前突然一花,就在她以为又见到那个红衣女子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长相甜美的少女出现在她眼前。
少女也穿着红衣裳,却是一件红色的无袖衬衫,扎着马尾,皮肤细腻,眼瞳乌黑,绝对是个活生生的现代美少女。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少女开口,声音清脆爽利,“那两位客人都找的急了,我就想是不是咱们家老屋太大了,两位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说罢,还带着暧昧的眼神了然的看了一眼正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马荆棘急忙走先两步和周大少撇清关系,顺便问道:“这里是你家?”
“对啊,曾老板是我爸,我叫曾佳茵。”红衣少女说道,“你们跟着我走吧,否则又要走丢了。老房子虽然不大,暗门暗道却是不少。你们城里来的,若是见到了什么不应该见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这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听在马荆棘的耳中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个红衣女子,顿时八月的天气里也让人遍体生寒起来。
×××××
大雨下了一夜,天亮时分却停了,四个年轻人中除了大少爷周亦涯,其他人五点半就起了床,沿着横贯村子的小河神清气爽的散起步来。
自从一帧《天上人间》的摄影作品享誉海内外之后,整个婺源县城也成为了旅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即使是在如此偏远的山村,山坡上也种满了油菜,若是在春光潋滟的时分,一眼望去就是一片金黄翠绿。如今虽然是盛夏,景色也依然很有韵致。
三人一路行来,看着早起的村民浣衣洗菜,穿过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小巷,哪怕只是看到猪圈里呼哧呼哧的母猪,都要好奇上一阵子,陪着他们的客栈老板女儿曾佳茵,则经常在一边捂着嘴发笑。
走着走着,不远处的河驳岸转弯处,一丛浓绿直直的逼入人眼。
曾佳茵指着比一般的树都要来的高大茂密的枝干,声音带着某种神秘的腔调:“那是这里的银杏娘娘。”
“银杏娘娘?”
“因为这树活了很多年,又长得特别高大——一旦什么东西超过了自身应该有的正常范畴,终归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神力。”曾佳茵眨了眨眼睛,“我们村里的人很相信这棵树,认为祈祷进贡,银杏娘娘就会给大家带来好运。”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了几个人朝银杏树的方向走去。
时间尚早,除了几个摄影爱好者在街巷中穿行之外,这里几乎没有别人,但意外的是,那棵银杏树下却站着一个明显不是本地人的年轻男子。他留着偏长的柔软黑发,穿着有些另类的黑缎立领唐装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卓越的意态,让马荆棘立刻想到了武侠小说中描述的“翩翩公子”的形象。
曾佳茵也看到了那个神仙般的背影,眼睛一亮,正想上前打招呼,他却已经转头离开了。年轻男子走得很快,跨过两条木板拼成的小木桥到了河对岸,两个人匆匆上前迎接他,正是马荆棘他们半路上遇到的络腮胡大叔和司机大哥。
望着三人窃窃私语的背影,马荆棘突然想到车窗里伸出的那只优美的手。
难道“老师”就是这个人?看起来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就在她神游之际,一行人已经走到银杏树下。曾佳茵伸手触了触树干,用方言轻轻的念了一段听不懂的经文,随即笑道:“拜不拜随你们啦,不过千万不要在银杏娘娘面前出言不敬,娘娘很灵的。”
杜非凡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听完这话不过微微一哂,转头就溜到河边看一个老人钓鱼,苏香却对这类风俗很感兴趣,围着树干开始YY:“哎呀,真的有‘银杏娘娘’?不会是一个女子变的吧……比如她在这里等待情人归来,久等不归就化成了树呀……这故事多感人!要不然,这种地方也很有穿越的潜质……”
马荆棘顾不上听她越来越没谱的言情小说式的想象力,径自盯着树前的一个小小的神龛发呆,神龛上尚供奉着水果米面,淡淡的香烟缭绕,龛中并没有神像,只有黑漆写着“银杏宫”三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份不安来自何处。
自从继承了猰貐的神力,她遇到了许多诡异而危险的事,尽管不情愿,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与众不同。因此在小冰和苍极的事件发生之后,她有心让白初一教她一些初级的术法,以求关键时刻可以自保。
可是体内那种神秘强大的灵力毕竟不是她的,一时半会根本不能灵活运用。
因此除了更加警惕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千寻:
有些东西;千找万找;总找不到;有些东西;蓦然回首,早在灯火阑珊处。
这个徽州大扁方,我跑遍了屯溪老街,难觅踪处,却在路边的一家小小的古玩店里,找到了风尘已久的它。
徽州扁方是徽州的特产,也是收藏家竞相寻觅的东西。因为徽州的木,石,砖,三雕都是精绝,而用于老银,同样精工细作,布局生动,人物开脸神韵十足。这与徽州的文化也息息相关,徽州,前世不休,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徽州的男人,在全国辗转经商,徽州的女子,则也许,只是在这些个精致的首饰中,等待着那个也许永远等不回来的人。徽州的老银,一直被公认是工艺最好,最精的,也许,背后不仅仅是因为有徽商的经济支持,也许,还有那些个等待中的女子,在孤独等待中最后的寄托,只是再多再精美的寄托,依旧付与了高门大户,付与了深深庭院,付与了时间,在精美绝伦的首饰中,慢慢的两鬓苍白,慢慢的老了红颜。
这个扁方的镏金金已失,听店里的人说,原来,它是被人当成了拨碳的工具。很多的徽州老宅,早已败落,而在徽州老宅桌上,有个至今未变的摆设,就是一边是花瓶,一边是钟,代表着“终身平静”。在没有了等待的老宅里,钟声依旧滴滴答答的走着,往日坐着等待的女主人们,都早已作古,往日的荣华也好,等待也好,都早已随风而逝了,只有钟声,依旧唱着平静的曲子。
关于千寻:这种徽州扁方,在当地人口中,被称为“扁担”。它们的尺寸重量,都差不多类似,比北方扁方,娇小轻薄了很多,但是工艺题材之精美,倒也无愧于扁方之最。徽州扁方题材一般有三种,人物,花卉,暗八仙(八仙手中拿的法器,被称为暗八仙)。其中人物题材的,最精美也最讨人喜欢,徽州扁方一般场景热闹,人物开脸和衣饰都极为生动,继承了徽州木雕的优良传统:人物圆润,层次丰富。由于徽州扁方工艺精美,存世量少,自八九十年代就被香港,台湾等地的收藏家争相网罗,至今,在原产地都几乎绝迹了。
——————摘自戏子《衣锦媚行——在古代首饰中且歌且行》一书
凤鸣
这个村子并不大,三个人随着曾佳茵转了一圈,日头才刚刚破出云层。
马荆棘想到圈子里那些朋友的建议,拉着曾佳茵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人家里卖银首饰的,姓李或者姓詹?”
曾佳茵一愣,想了想:“这儿姓李的只有一户人家,可李老太太前年过世了,如今只有儿媳妇守着老屋。他们家祖上是这里的大户,如今没落了,靠卖家里的古董过日子,不过听说最近几年,连这些古董也都卖的差不多了。至于姓詹的……”她微微一笑,“我们这里好多姓詹的,我妈也姓詹,你说的是哪一家?”
这回轮到马荆棘发愣了,她只是从论坛里听到过这两个姓氏,又怎么会知道是哪个姓詹的?
见她为难的样子,曾佳茵眨了眨眼睛:“你是来收古董的?我们这里经常会有人来收古董,不过都没你这么年轻。”
这句不知道是赞是贬,马荆棘只能摸着鼻子笑。
等回到了住处,苏香上楼去喊周大少爷起床,杜非凡则迫不及待的跟着老板娘去后院挑土鸡熬汤喝,偌大的饭厅里,除了另外一队自助行的游客,就只剩下马荆棘和曾佳茵。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红衣少女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有种叫人目眩的妖异。
是错觉吗?有一瞬间,马荆棘竟觉得眼前的少女和那个神秘的古装女子有几分相似。
“你真的想要找银首饰?”曾佳茵托着腮幽幽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想去吗?”
马荆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曾佳茵也不含糊,站起身来就走,马荆棘急忙拉住她:“等等他们!”
“不行喔,不能带他们一起去。”
她奇了:“为什么?”
“那是我外公的表妹,老太太脾气有点怪,不喜欢见外人。陌生人多了她就不出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转出了客栈,穿过一道狭窄的拱门,走进了一条偏僻的,生满了青苔的小巷子里。
就在她们走后不久,苏香心急火燎的从搂上冲了下来,嚷嚷道:“糟了棘棘,周大少不在屋子里,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等她冲到饭厅,却只看到一桌陌生人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以及抱着鸡,一脸茫然的站在厨房门口的杜非凡。
马荆棘和曾佳茵已经不见了。
×××××
这条巷子通向村子后面,接近山坳,走着走着杂树乱花渐渐迷眼,人却少了。房子很破旧,像是经久不住的空屋,连屋顶的瓦片都破损的不成样子。
等耳边又听到水声的时候,马荆棘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古老的桥。这是一座单孔拱桥,通体由条石砌成,桥基牢牢的嵌在两岸的岩石里,被不知名的藤蔓和浓密的垂柳覆盖着。桥的左侧是一幢坍塌了一半的二层砖楼,一楼天井里连着一堵残墙,残墙一直延伸到桥面上。在桥洞上方还留着半扇窗框,窗上的玻璃早就没有了,只剩下支撑房屋的几截柱基。杂草丛生的残迹上,到处是被火烧过的漆黑焦印。
马荆棘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她看得出这里原来应该有一座建造在桥面上的屋子,不知什么缘故,桥身上的建筑被烧毁,如今只剩下桥边的半爿残楼依旧矗立。桥的另一侧通向一条杂草丛生的小泥路,绕过几幢屋子之后消失在了山坳深处。
“这里通到北山,别看现在冷清,清明的时候就热闹了。”曾佳茵拍了拍马荆棘的肩膀,指着小路消失的山坳。随着她所指的方向,马荆棘只看到隐隐约约的一片灰白被浓荫挡住,看不真切。
“那儿是村子里的坟场。”曾佳茵抿着嘴,笑着解释道,“我们山里人讲究土葬,这里离县城太远,火葬不方便,死了就在直接在山里埋了。”
阳光穿透云层,刺眼的铺下来。马荆棘定了定神,问道:“曾小妹,你家的亲戚怎么住的这么远?”
“不远,过了这座桥就到了。”红衣少女晃了晃脑袋,黑亮的马尾甩出漂亮的弧度,“快走吧,去晚了阿嬷又要睡着了。”
……
路过那幢已经塌了一半的屋子的时候,马荆棘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背阳的那一面墙上,赫然架着一架木梯。
因为门已经被损毁,要进入这间屋子只能从二楼的窗户里翻进去。既然那个地方架了梯子,那就说明这里有人出入。可是,什么人会在这种破的连门都没有的地方待着?
山风轻轻拂过,浓荫下一抹黑色的衣角一闪即逝。
她心里一动,对曾佳茵说了句:“我去看看!”便一溜烟跑到了屋子的背阳处,手脚并用的攀着梯子爬了上去。
离那个黑洞洞的窗口越近,她的心就跳的越快,手心里也渐渐渗出汗来。
梯子的最后一段少了两根横档,她不得不费力的攀住窗棂,努力的往上跨。谁知一个不留神,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一脚踏空——
一双柔软微凉的手及时拉住了她,这双手骨节优美,食指和中指各戴着一枚碧绿的翡翠戒指。
她的心里一震,慢慢抬头向上看去。
黑色的缎子唐装,领口是精致的盘纹琵琶扣,两枚小小的翡翠耳扣在偏长柔软的黑发下微微闪动,然后是红润的薄唇,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狭长的眼,瞳仁漆黑——
好漂亮的人,简直是SD娃娃的真人版!
更叫人悲摧的是,这竟然是一个男人!
就在马荆棘对着美色发怔的时候,他已经微微用力,把她拉进了屋子里。
“你想上来看什么?”
SD娃娃的声音带着一点慵懒的鼻音,听起来十分销魂,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