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两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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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曲子。很慢很抒情。你还会画画,把宣纸铺在桌子上,画花儿和鸟,最喜欢画菊花, 画得很像,还送过我一幅。你还喜欢听音乐,睡在躺椅上,安静地听一下午。你喜欢读书,你说最想当的梦 想,就是去当一名老师,站在讲台上,很用心地教孩子。”
琴音微微地点头,然后抬起白皙的手来细细地看,掩饰不住自己的忧伤:“原来我会做那么多事,可是, 现在,我一点都记不得了。”她动了一动手指头,有些艰难地笑起来,“原来,这双手还好弹琴,还能作画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会了。”
“会好起来的,琴音,你会想起来的。”苏武安慰她。
琴音抬头看他,这张陌生的娃娃脸,她应该觉得亲切和爱慕的一张啦,不是吗?可是,真的找不到感觉。 琴音微微地笑了笑,说道:“谢谢。”
苏武僵了一下。他在那双清亮的大眼睛里,再找不到喜悦和依恋。以及深情的凝视。她居然对他说谢谢。 他们的关系,也彻底被忘却了?
琴音仍然需要按时休息,苏武被护士从病房中支出来后,直接来找琴音的主任医师。
“这个情况,我真的不好解释。”四十多岁的胖胖的女医生为难地看着他:“像她这样的情况,休克了那 么久,居然还能抢救过来,实在是奇迹。究竟有多少脑部结构在这种昏迷中受到损害,我们不得而知。而在 手术中,你知道,脑部的血管和神经那么细微,我不能确定没有一点儿缺失。毕竟,鹅蛋大一个肿瘤不是说 摘除了,会什么都不带走。总之,她能健康地活下来,这已经是一个医学奇迹。你应该庆幸。”
苏武不再说什么,走出来看一看蓝天。琴音健康了,她可以放声大笑,可以在草地上奔跑,可以像常人一 样自由地生活了。这样多好。再不是那个如豆芽一样只能安静坐着,连激动一下都不可以的病人。过去的失 去了,他还可以重新努力,再建立起比以前更坚固的爱情。琴音依然是琴音,只是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她的 心里,一定有他。只是,现在她还没看到。
珊珊常常来陪她。苏武几乎每天都会来。琴音明白他的好意,也会微笑着和他恬淡相处。他会说起 以前 许多安静的往事,琴音渐渐熟悉了他,却总是在迷惘,为什么,她没有心跳的感觉?当阿苏热望她的时候, 她经不起波澜,于平静中想躲避。她真的不记得了啊。可是,不记得了的感觉,难道不能再找回来吗?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很多天。琴音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头发细细密密长起来。
琴音的爸爸妈妈决定带她去美国休养一段时间。
苏武在病房中徘徊。琴音复杂地望着他。
“去吧,那儿有伯父伯母的照顾,一定会更好。”苏武终于下了决心,回头来看着她。
琴音微微地笑笑。她其实没有什么,脑子里,不过是最近这一月的记忆。她没有什么打算和安排。和父母 在一起,那当然很好。她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阿苏。他眼里,真的有不舍啊。
可是,她真的没有感觉,没有甜蜜,也没有酸涩。爱情,不是应该多滋多味吗?
“阿苏,对不起,我会努力找回以前的记忆和。。。。。。感觉。”琴音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阿 苏。心里,为不能回应他而难过。
“没关系,你好好休养。如果不能记起来,我陪你从头再来。”苏武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
琴音踏上赴美的飞机。她在临走那一刻仍很迷茫。二十三年的过去,在她的脑海里一片模糊。面前园园脸 蛋的情人,看起来只是像刚刚认识的一位好朋友。
她丢失了很多东西,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她会努力学习和回忆。生活,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园,对她敞开 了大门,等待她飞奔进来,来撷最美丽的生活。
八十二、冥冥缘之路
这一走,便是两年。除了偶尔的头痛,琴音恢复得很好。在异国舒适而平静地生活。她学会了弹琴,能做 一手可口的饭菜,会蹦蹦跳跳地打球,骑马,滑冰。
可是画画,算了吧。那个,阿苏曾说她能安静地画菊花的本领,她无论如何学不会,请了许多的国画老师 ,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拿起笔来,常常将画纸涂得一塌糊涂。菊花不像菊花,墨荷不像墨荷。她曾经真的会 画画吗?琴音在多次失败后直接怀疑。
以后回国了,一定要找阿苏,要到那一幅画来看一看。或者,再回外婆的老房子里去看一看吧。毕竟生活 了十多年,一定能找到以前的回忆和灵感。
阿苏到美国来过一次,特意来看她。之后,每个月都会打电话来。琴音接他的电话,没有意外的喜悦,只 是如接一个老朋友的电话一般,久了,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没有打来,或者隔得久了,会有些疑惑,挂记一 下,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
钟家在美国亲戚很多。哥哥姐姐和表姐表妹。有时候会质疑琴音:“你真的要回去,以后要嫁给那个小交 警?”
琴音笑着,自己也惶惑:嫁给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想法。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四个字一冒头,琴音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来自己心里是这样笃定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为 什么还要拖累他?应该早早回去,回去了结了,别害了他,不是吗?
在美国,向阿京示好的异性不少。白皮肤高鼻梁,站着如一座山,可以牢牢看护她。可是,阿京没有找到 让她动心的人。有时候她也是迷惑,是不是在情爱上,她少了一根筋?如何像没有开化一样,懵懂无知,全 无情绪?
于是决定回国一趟。该了断的事情,迟早应该有个了断。
爸爸妈妈自然是没有发对。儿女的事,总是要他们自己解决。现在的琴音,健康美丽,披着一头黑色的秀 发,有着完美的身材。和病痛里那个瘦弱不能受一点刺激的女儿,根本就是两个人。无论她怎么选择,他们 都会支持她。
琴音收拾了行李,因为第一次,一个人回国,心里难免激动不安。晚上,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 一条长长的弯曲的甬道,很长,有昏黄的顶灯。照出小小一团光亮。这是哪里?什么地方?不容她仔细地想 ,似乎有双手,一双温暖的手,拉着她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琴音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了一位外派回国的对外汉语教师苏茜。那是一个青春飞扬,活力四射的女孩子 。琴音于好感中还有几分崇敬。老师啊。阿苏不是说过,过去的她,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做一名老师, 站在讲台上,用心地教导学生么?
几个小时的旅程中,两个人聊得开心。
“其实,你真的可以去当老师呢。”苏茜听琴音带一些遗憾说起自己的愿望时,笑起来。
“怎么行?我不是师范学院毕业的。也没有行业的经验。更没有资格证书。”
“我有同学在西部支教办,常年招聘志愿者,到西部支教,为大山里和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带去知识和关心 。时间不会很久,一年或半年都可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联系他们,介绍你过去。相信我,只要有爱心, 你可以为那些山区里渴望学习知识,了解外面世界的孩子们上好一堂英语课。”
“那你一定帮我联系。”琴音兴奋起来,庆幸在回国之旅上遇到这样一位同伴。
到了机场,阿苏竟意外地没有来接机。他突然接受了培训任务,要去另一个城市好几个月。来接机的是他 千叮万嘱的两个同事。
“我们早早地就来这里等着了。”阿苏的同时帮琴音拖着行李,笑着告诉她:“小苏接到培训通知,急得 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直转。叮嘱我们一定要早些来,要帮你拿东西。要照顾你。好像我们要来 接的,是一个瓷娃娃。”
琴音微笑着,两年以前,也许真的是一个瓷娃娃,现在,她又健康又壮实,如果是阿苏来了,一定会大吃 一惊,对她以前的如萝卜一般的细胳膊细腿变得如此圆滚滚而不可思议吧。
阿苏不在,许多的事情便免了。琴音还没有回到外婆的旧居,在路上,就接到了苏茜的电话,她在另一个 城市,没有转两趟机,比琴音早好几个小时抵达。
“琴音,你运气好好,我问过同学,在翠湖城,他们有分理处,最近正在组织一批支教老师。过两天就要 启程。我联系好了。你直接去分理处问一下情况吧。”
这样的顺利。这样轻易就可以完成多年以来的愿望!刚好回来也没有其它安排。琴音按苏茜给的地址,顺 利地找到了支教办。因为是苏茜的介绍,所以并没有太多的问题,一位戴着眼镜的姓余的老同志接待了她。
“坐吧,”老余看她的证件,然后很严肃地问:“钟琴音同学,你为什么想到要去山区志愿支教?”
没有考虑太多的答案。琴音愣了一下,有些迟疑:“能站在讲台上,用心地给孩子讲课,一直是我的一个 心愿。所以,能去山区陪伴贫困的孩子,我非常乐意。”
“你的想法很单纯。”老余看着她,“山区很艰苦,虽然待的时间不会很长,但仍然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 和毅力的地方。没有便利的生活条件,连水,可能都要几里外挑上去。更有可能几个月洗一个澡,而且吃的 也很贫乏。你确定能战胜这些困难吗?”
琴音听苏茜说过,山区支教会很艰难。但苏茜的一句话打动了她:有什么困难能阻挡爱心呢?
这会儿,被老余这样盘问,琴音心中就有些生气,不由得站起来,声音也大了些:“余老师,我不是娇滴 滴的千金小姐,如果要享受生活,我根本不必有志愿支教这样的念头。我相信自己,也请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余老师看她有些生气,不禁笑起来。“苏茜是我的学生,她介绍的朋友,我相信一定 是不错的人。但我需要提醒你,虽然只是半年,山区生活的艰辛是你现在不能设想的。如果中途没有完成就 离开,我们会谅解,但也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也希望你能坚持下来。”
“我一定能坚持。”琴音坚定地和老余握手。老余说话很直,但老余的微笑也坦诚。
“欢迎你的加入。像你这样的英语老师我们资源并不丰富。”老余开着玩笑,又坐在办公桌前,在几个区 域之间看了一会,指着一张极破旧的学校的照片:“根据你的情况,我们安排你去东子山吧。这里虽然偏僻 ,但已经被我们的老师开垦成一片根据地,环境相对好一些,同时,有老同志在,也可以帮助你。互相照顾 ,尽快熟悉。”
那所学校的确破旧。门窗像洞一样大张着。土胚墙在阳光下泛白。教室边上,有一大堆柴垛。
阿京看着照片,有一种错觉,仿佛是老电影里地下党的工作。她笑起来,向老余伸起手做一个加油的姿势 :“我不会让组织失望!”
老余也笑起来,指着照片:“这是两年多以前的照片。当时是最破旧的地方,但自从路安去了以后,已经 改观了很多,考虑你是新人,路安已经在那边驻扎两年多,熟悉情况,相信与他一起共事,你会方便很多。 ”
琴音连连点头。能在这样的地方待两年。她悄悄地伸舌头,路安,一定是一个艰辛俭朴的老头,一位优秀 的支教老师。
交了护照身份证学历证之类的东西,一切顺利,两天以后,琴音便接到了通知,一周以后去东子山。那里 是国家级的贫困地区,有许多贫困而饥渴的孩子。因为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让原本贫困的山区雪上加霜。 支教老师,只能说是给那些孩子们送去一些外界的温暖和关怀。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总是一点星星之火。 更何况,那儿早早就燃气过一支火把,有一位勤恳的路老师,在那儿支教两年多了。
一周的时间,很是匆忙。琴音先回了外婆家。一幢外表有些破旧的老楼。面积不大,却干净整洁。后院, 果然有一个花架。被照顾房子的阿姨改种了葡萄,如果正值春季,葡萄藤长得郁郁葱葱。在院中搭起一片阴 凉。在过道处,摆了一架钢琴。日日擦拭,黑亮黑亮。
琴音很是唏嘘了一番。如今的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怎样陪着外婆,在这幢干净安静的小楼里,平静地度 过十多年。又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两年。每天,就是弹弹琴,画画花儿?
琴音把琴打开,坐下来,静心弹了一曲。小楼里琴声悠扬,只是音宛在,人已变。她如今,无论如何不能 安安静静这样在花架下坐一下午了。
心里满满的,都是踌躇满志,想着如何去面对一群贫困却饥渴的孩子。
阿京除了准备许多自己的日常用品,还买了两大袋的玩具。各种各样。芭比,变形金刚,奥特曼,尼维熊 ,总之是玩具市场摆着的,她通通搜罗了一些,人高人大的两袋。
最后一件事,是打电话给阿苏和父母。听说她要去志愿支教,阿苏在电话里吃惊了好一会儿,口气却是高 兴的:“去吧,你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一定要小心,注意身体。培训完了,我到东子山来看你。”至 于父母,如今对这个健康鲜活的女儿无比地欣喜和疼爱,只有一句话:去吧去吧,要什么经济支援,只管说 。
八十三、相逢两不知
去的时候,琴音烦愁了一下。那两大袋的玩具,长途客车司机无论如何不肯带,后来老余来了,好说歹 说,买了比琴音的票还贵的行李票,总算勉强让上车了。
老余望着她那两大袋玩具哭笑不得,又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安慰:“既然买了,是一片心意,一 定带去。让孩子们高兴一下。到了镇子里,打电话给路老师,叫他多带几个人来接你。”
颠簸了八小时,到东子山附近的镇子里时,已经下午了。琴音摸出老余给的纸片,上面有路老师的电话 。可是,不要打了吧。虽然是从没有来过,也不希望呆了两年的老师把自己当新人看。上山来不是要吃苦吗 ?连去学校都要人来接,未免太娇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