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两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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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本虎冷冷地看着他,捏紧了拳头。却似乎听见自己的心在这寂静中哗地一声裂了。
从来不曾得到,又谈何放弃!
他如何知道?
在如此安静的夜晚,轻轻淡淡地说出,又是何其残酷!
这句话就像利箭,笔直地射穿杨本虎的心脏,揭开一个他不愿面对的血淋淋的创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杨本虎飞身一拳,直往路安脸上砸去。
一秒之间,路安已移转身形,杨本虎的拳,便硬生生砸在了楼道的铁门上,铁门瞬间凹下一个大洞,又 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哐当巨响,惊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全亮了。
路安站着,望着面目有些扭曲的杨本虎,依旧是淡淡的:“我不和你计较,你现在有伤,这一拳,原不 是你的水准。总有一天,我们要一较高下。”
楼下的声响惊动了许多住户,窗子打开,许多人探下头来。
杨本虎黯然收了手。他有伤,心上有伤。这个对手,不容小觑。他不会认输,却不是现在。如路安所说 ,无论是情场还是战场,他们,都是对头,总有一天,会一较高下!
阿京被这一声大响唬了一跳。小晴在做糖醋排骨,路子善馋得像只猫,闻着香味早早地赖在客厅里等着 蹭吃的。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换台,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咚咚跳起来?这种感觉,很久不曾出现了!她到 窗子边看过一眼,没有他的车。
他也不当再来了。不是已经告诉他,不要再去捡拾那些伤人的碎片了吗?可是怎么,还是会有这样熟悉 的感觉?
楼下的响声,把小晴都吓到,拿了锅铲跑出来,路子善嘿嘿直笑:“大厨师,快去做菜,不关你的事。 ”
小睛笑嘻嘻又进了厨房,阿京到窗子边探下头,陡然一惊,缩回头来,接着胸口,脸上满是惊疑。
她看到那两个身影。他来干什么?路安又在做什么?
路子善看出阿京脸色不对,却不说什么,背了手到厨房里去看小睛。
阿京再望向窗外,却只看到杨本虎的身影在夜色中走远,消失在小区门口。
门咣地响了,路安开门进来,阿京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望着他没有说话,脸上余悸未消。
路安静静地望着她。这样的神色!这样又惊又痴的神色!是因为杨本虎来了吗?
心一下子像被针扎了一样痛起来,路安转头便开门出去。
“安子!”阿京弱弱地叫了一声。
路安停下来,回头望着阿京,正好触到那双珠泪盈盈又茫然无助的眼晴,心中一下子便软了下来。转了 回身来,走到阿京身边,盯着她,恨不能把她的心看透,看看那颗心里,到底有谁?
冷静如他,在这样凄婉不安的神色面前,竟也没了把握。如果不是如他一向所想,他的情路,便真是荆 棘密布了!
“他来做什么?”阿京望着路安,心中有隐隐的怨气滋生,他戏弄得还不够么?她真的倦了,五年过去 ,不曾留给她什么。该伤害也伤害了,该了结就了结吧。只是,让她觉得困惑的是,该死的,她如何还是能 感知到他的到来?
“你希望他来吗?”路安看着她。
阿京没有回答,转过头去。心里却波涛汹涌。
她希望他来吗?
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是圣女,能泰然面对一个曾同床共枕却又背叛她的男人。什么爱情?什么誓言? 一切都是狗屁。
他来做什么?她当然不希望!她不想相信,更不想回头,让日子平静一些吧,她没有更多的奢求。
路安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阿京却又走神了,呆呆盯着自己膝盖上的手,长长弯弯的睫毛微微 地覆盖下来,红红的唇紧抿着,小巧的鼻翼微微地吸张,可爱的五官让这张纤小美丽的脸上灵动而……略带 伤感。
是的,伤感。他看到这样的神色。可是,这个时刻,他面前的女孩的伤感与出神却不是因他而发。是因 为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呵。
路安的心抽紧起来,抽得自己难受。她仍是念着旧情吗?她仍是放不下他吗?哪怕被欺瞒和背叛?
他坐着,看她发呆,等她的回答。每多等一秒,心中的失望与心痛的火便烧旺一分。
阿京却没有察觉,沉浸在自己的忧伤和愤怒里。
路安终于再坐不下去,人好像要被烧干,他猛然起身,拉开门旋风一般出去。
留下微有些惊愕的阿京。
路子善在厨房门口微微往里闪了一闪,眨眨眼晴,有些遗憾,好了,完了,估计纯情的早餐明天是吃不 上了。
五十五、寂廖的迷惘
阿京依然早早地起床,过来练功。路子善居然起得更早,端坐在客厅中间闭幕眼神。阿京进来,也不曾 睁开眼睛。只微微点一点头。这个样子,倒真有点将军的气势。或者是老夫子的气势。
阿京再心里轻笑。跳上桌子去。盘腿坐好。盯着那根看得生腻的红线。
路安的房门开着。却没有人。铺盖整齐。
阿京没有多想,专注地盯着细线。
没有再越看越大,那筷子般的大小渐渐地也回复正常了。可是小小的线却越看越清洗。阿京盯着,眼睛 有些酸涩,微微一眨之中,陡然觉得那根线似乎就在自己眼前,那样清楚,连线上有些微微起毛都看得明明 白白。再一眨眼,却又远远在墙那边了。
阿京咦了一声,跳下桌子来,跑到墙边细细地看,果然是。有些地方起毛了,和刚刚看到的一摸一样。 阿京心头振奋起来。这就是练功的结果吧?
路子善慢条斯理地踱过来。阿京回头,难抑兴奋:“师傅,刚才,看得好清楚。就像吊在眼前一样!” 路子善微笑点头。亲昵地拍拍阿京:“好。不错。师傅果然没有看走眼,继续练,练到能随心所欲,什么时 候想看清楚,就能看清楚,我们便可以下一个练习了。”
“还有下一个?”阿京微微地嘟起了嘴。
路子善哈哈大笑:“技多不妨身。你资质这样好,不练,岂不是大大的浪费了?”
我资质很好么?阿京歪着头笑。但有进步总是令人开心。练了这么久,总算有所成了。
阿京继续练习。转眼到了七点多。路子善今天没开电视来搅和她。只是摸着肚皮在房中走来走去,不到 八点,便叫阿京:“乖徒儿,别练了,打电话叫些好吃的来。”
阿京跳下来,才惊觉今天哪里不对:路安不在,一直不在。“安子呢?”
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问出来。
路子善无奈地摊手:“一夜未归。”
阿京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什么要紧事,一夜都没有回来?
她习惯了每天练功时看到房间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习惯每天吃他忙碌准备的美味早餐。突然间这些都没 有了,阿京竟觉得如失落了什么东西一样。
叫过外卖,报了门牌号,阿京有些无精打采地走回家。路安平时也忙。常常整个下午整个下午地忙着录 节目。可是,再忙,也不会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子善看着小徒儿有气无力地离开。笑着摇头叹气。看来,他的延年益寿的早餐是到头了。
阿京进了房间,心里安定不下来。要不,打个电话吧。拿出手机来,却惊觉:她竟然没有路安的号码。 每日里这样想出,习惯了再一起的那些时光,也从没想过要留一个电话。
可是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想躲着他,离他远一些吗?这样不见,不是正如一了吗?
没有吃早点,肚子不习惯,咕咕地叫,阿京泡了一包面,吃得食不知味。郁郁地睡下,竟睡不着,在床 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第二天,依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阿京早早叫了外卖。坐在桌子上,竟连练功的兴致都没有了。
第三条,仍旧没有回来。阿京试着问路子善:“师傅,安子,有特殊的任务要执行吗?”
路子善撇撇嘴:“这臭小子,当了多年的甩手掌柜,哪里有什么任务。也没有出差。谁知道这几天发的 什么疯。”
阿京便不再问。心里却黯然了。
他没有去执行任务。那么便是别的事了。也许突然碰到了倾心的女人,从此夜不归宿了吧?
他当然可以有别的女人。那样帅气的公子哥,要什么有什么,如果看上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了?
一边想,一边又气自己:她是路安的什么人?不过是他叔叔的一个徒弟。算什么?他有没有女人,他是 不是夜不归宿,关她什么事?轮到她来关心吗?
这样地恨着自己,心里却益发地沉重。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连每天忙碌三班倒的小晴都有所察觉, 关切地问:“晓京姐,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这两天吃得也少,做什么都没气力的样子?”
阿京轻轻地笑,摇着头:“不过是有点累。”
关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怔怔地坐在床边,眼泪却流下来。她真的伤心。伤心那个该死的家伙。留下 那么多的温暖和关怀让她念想。也伤心自己不争气。明明要躲着他的。如今不见面,不是正好。她却该死地 那样想见到他的身影!
睡得不安稳,朦胧的睡意总是听到门响,便充满希冀地清醒过来,是不是他回来了?是不是会打开门, 轻轻走进来看一眼?
一次一次惊醒,一次一次又失望地睡过去。
第四天,第五天。路安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阿京不在期盼。伤心变成灰心。灰心又变成死心。她甚至不想再踏进对面那个房间。那里面,曾经有太 多他的身影,走进去,对她已经变成一种折磨。
阿京迅速地消瘦下去。小晴看在眼里,路子善也看在眼里。
唯一装着坚强的,似乎只是她自己。阿京仍然会淡淡笑着,帮路子善处理传真,帮小晴打下手,准备丰 盛的晚餐。买了一打的十字绣来来细细地绣。她找很多的事情来让自己忙碌。忙碌得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可是,辛苦做出来的晚餐,她总是连半碗都吃不完。在灯下细细地绣着十字绣,小小的方格,简单的阵 法,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神,用细细地针一次又一次扎得自己痛的悄悄地哭起来。
阿京从来没有这样寥落和失意过。日子似乎又变成了灰色。比起父亲的死,是另一种让人魂不守舍的伤 痛。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什么练功,什么单行道,那些东西,都离她好遥远,虚无缥缈。父亲曾在里 面工作过。但那都过去了,父亲已经离开她很久了,不是吗?她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继续呆下来的借口。现 在,她甚至不想再用这个借口继续呆下去了。
似乎在一周之间,曾经五彩斑斓的世界,齐齐失了颜色。阿京前所未有的消沉。没事的时候,一小时一 小时坐在房间里不动。
阿锦听到小晴说的,打电话过来,阿京接起来,没事一样地笑:“怎么会呢?小晴乱担心了,我好好儿 的。你赶紧准备你的婚礼,等着我送一个大大的红包,我可要提前饿几天,把肚子腾空了。来大吃一顿。” 阿锦放心了些,又问:“路安不在吗?”阿京笑着:“他最近电台有事吧?看起来好忙的。”又扯开话题, 带着一些兴奋告诉阿锦:“我有进步了。师父说我果然是资质奇佳,不练,可是白白浪费了。”
阿锦放心了。她最近很忙,一面要结婚,一面要升职。虽然忙,却忙得开心充实。
放心电话,阿京靠在墙边久久站着。墙壁冰凉。天是阴的,惨惨的灰色。有一些早凋的叶片在风中打着 旋儿飘落下来。一面成东。天气有些凉了。阿京抚着自己的手臂,瑟缩了一下。
该去看看妈妈了。很久没去看她。看看她,如果还好,回来后,也许可以收拾行李了。留下来,不过徒 增伤痛。除了痛,还是痛。
只是,可以去哪里呢?阿京茫然地收拾东西。天下那么大,哪里可以让她安身立命?哪里可以让她安安 心心,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似乎想不出来,只是,去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吧。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惊心伤神的往事。在一片陌生简 单地生活。如果不开心,就到处流浪吧。从这一个城市,流浪到那一个城市。让陌生与疏落,填充生命的轨 迹。
五十六、柳暗处花开
向路子善告假的时候,老头儿嘿嘿地笑着,一边跟着戏曲哼哼,一边轻松扬扬手:“去吧去吧,开开心 心地玩。”老头儿一脸天真浪费状,浑然不觉自己徒儿的满腔如铁一般沉郁的心事。
阿京叹着气出门。心里开始羡慕师父:像他这样活着,不是挺好?快乐无忧,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当锅盖 吧?她什么时候,能修到这样一个境界?
出了家门,阿京怅然地四处望了一望,希望看到那个想念的身影,又怕看到那个身影。一消失,便消失 得这样彻底,毫无声息。看来,阿京,阿京,只不过是你受不了诱惑,生生把自己推进去,爬都爬不起来了 !
这两天的天气阴得厉害。阿京穿了薄薄的外套,微觉得有些凉,却懒得回家再去拿衣服。一路往公交车 站台起,路不长,她低了头,细细碎碎迈着步子。心里空茫茫一片。
其实看妈妈,不过也是自己安慰自己。八年了。她从没换过手机卡,却从来没有接到过母亲的电话。她 早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吗?八年的时光,还不足消除掉她的恨吗?
她却放不下来。十六年的亲情,怎么能说抹就抹呢?这世间,再无情,再荒凉,她总是她的妈妈,与她 有血缘之亲。有了她,才有了今天站在这人世的阿京。恨她,只是因为她爱爸爸。只为这一点,阿京就原谅 她。
她们都爱爸爸。不是吗?只是用了不同的方式。妈妈的方式,极端而变态。令阿京连恨都很不起来。
远远看一眼就好。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如果能亲口问一问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为什么, 那该多好?可是,八年的生疏,阿京已经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