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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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哮天犬么龙小轩?
“你怎么在这里,公子爷呢?”龙轩环视左右,没看见华庭的身影,不由有些纳闷。
齐优向来时刻跟在华庭身边,眼下林凤举在华府出没,华庭既没有给这个所谓的草头神医下半句禁令,也没有阻止他和人的往来,难道那个暗中的观测者就是齐优?
“公子爷还没那么闲,”齐优自然猜出了龙轩心中在打什么小算盘,“别想着借机告状,这会林凤举比你地位高的可不止一点两点,刚还和华妩相谈甚欢,不知道她是哪一点对了林凤举的胃口,堂堂见死不救,果然口味奇特。”
不在外人面前的时候,齐优从来都是直呼华妩其名,虽然有不敬的嫌疑,但华妩实在是草包的天怒人怨,龙轩也装作没听见。
“那个老大夫来的也未免太过凑巧,华妩向来不成事,这次不过贴了几张招贤榜,就能引来天下来查不出行踪的林凤举。”
齐优幼时家贫,倾家荡产才求来所谓的名医救重病的母亲一命,可他母亲依旧在痛苦万分中去世,以至于他现在对于这种所谓的名医半点好感也无。
龙轩摇了摇头,否定了齐优的话,“这也未必,谁知道现在林凤举刚好在这里,她这半年来一直昏迷,就算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这么短短半个月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齐优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知道他没听进去,龙轩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劝你一句,别和公子爷对着干,哪怕是以为他好的名义。”
齐优脸色变了变,缄默不语。
龙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道,“当时妩小姐濒死,公子爷只说了一句话,救不回华妩,全部殉葬。”
“最近城里又迁进来几户人家,说有和你妹妹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没去看看?”无意于再继续这个话题,齐优淡淡道。
“怎么没去,”龙轩苦笑一声,“我第一天就去看了。”
没有错过龙轩眉间的失落,齐优微微叹了口气。
龙轩这么多年来一直滞留在青州城,为的就是他在饥荒时被人牙子拐走的亲妹妹,龙轩的妹妹是他的心结,暗里的寻找从来没有停过,连带华庭都派去了不少人,可天下这么大,丢的时候又年幼,如何能再找到?更何况这些年连年变乱,一个小姑娘,能活下来的几率又有多大?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刻意回避了这一点。
不过龙轩至少还有这唯一的亲人可以期待,而他的娘亲,早就已经化作了黄土。
“我先带人去过去了,”龙轩长长吐了口气,又恢复了平常里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去的晚了,还指不定那个见死不救怎么折腾呢。”
“两个月以后,皇帝和他那宠妃要来青州。”
龙轩瞬间瞪大了眼睛,“当年他们把华家全族赶出了京城,现在巴巴跑来看又是什么意思?”
“托那见死不救的福。”齐优双手拢在袖子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据说是来安抚当年功臣,顺便给那宠妃安安胎。”
龙轩一根手指在半空中兴奋地抽搐,“夏泽是打算让林凤举对他见死不救,还是他那狗屁孩子孩子见死不救?”
齐优默默移开眼,“以华妩的能力,还招不来林凤举这尊大佛,他这次一出现,夏泽立马就紧跟着过来,华妩还提出来要上京,这之间也未免联系的太过于紧密了一些。”
所以华庭有意让林凤举和龙轩住在一起,未必没有他自己的思量。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点的太透,龙轩点了点头,敲了敲一旁的铃铛,自然有地牢的行刑人上来听候吩咐。
没错……因为我们酷爱酷刑的龙小轩半点武功也不会,所以华庭特意为他安排了一队行刑人。这么丢脸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厚脸皮如龙轩才能安之若素的接受并且迫不及待地投入使用了……
龙轩把人带到的时候,华妩和林凤举已经认亲完毕,进门的龙轩顿时变成了案板上的肉。
“妩小姐,人带到了。”
龙轩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直觉却是超凡脱俗 ,几乎是话一说完,脚底立时开始抹油,面上笑容还异常真挚,“公子爷找我还有事,我先下去了。”
“慢着。”说话的是林凤举,龙轩只觉得太阳穴微微一跳。
白衣黑发的神医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茶杯,“龙掌狱是上刑的人吧,既然如此,就留下来一起看看好了。”
叫你腿欠,让别人来送不就行了么……龙轩颤抖着伸出手,默默的看着缓缓阖上的门,泪流满面。
舒闲和上次没什么不同,除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之外,依旧是那个只会鬼喊鬼叫的疯子。
林凤举起身走到舒闲旁边,为了避免他伤人,舒闲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只留下头在外面不断的挣动,口角流涎,看起来分外恶心。
“都上了些什么刑?”
你号称神医,连这都看不出来?龙轩在尽情的腹诽,完全忘了之前为什么会招来瘟神。
“针、鞭、烙铁、重枷、夹指……基本上都用了一遍,应该没什么伤到内脏的刑,特意留了他一条命。”
说起来用参汤吊命的死囚,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城北青岩山山顶石窝里明日清晨的露珠,城东外四十里庙岔镇东头石鼓上的青苔,城南外二十里冯三村土地庙的香灰,城西外五十里平阳镇老槐树的树皮二两,明天正午前送到这里。”
龙轩看着林凤举不断翕合的薄唇,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
林凤举一伸手,自然有一旁侍候的药童把他刚才说过的方子写好了恭恭敬敬递过来,龙轩眼睁睁看着面前那双修长的手,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四个地方怎么可能一天之内跑的完?”
“现在不过午时,你还有一日的时间,记住,是亲手。”林凤举微微勾起的唇角在龙轩看来无异于阎王的微笑。
“如果误了时辰或者药不到,那这个病人治不好,就由你来承担后果。”
龙轩宽面条泪狂奔而出,一刻都不敢耽误,他可不想听见华妩在身后告状,或者是林凤举再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
如果他早知道现在要靠他自己来还把那个见鬼的书生弄疯的现世报,他当时一定下手轻一点!
嘤嘤嘤嘤公子爷,我知道错了,给我换一个同住人吧!
等到房内只剩下二人和一疯子,林凤举慢条斯理抽出银针,雪亮的寒光让人顿时忍不住汗毛倒竖。
“你打算让他说什么?”
不知是否是错觉,华妩隐约觉得林凤举的笑容中有寒光闪过……一定是她昨晚没睡好。
林凤举瞥了华妩一眼,“不过就是个受不了皮肉之苦的失心疯,想要他恢复不过几天的事,亏得你还真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没得丢我的脸。”
这样的人不拉仇恨谁拉仇恨?青州城多少名医绞尽脑汁都救不回的人,在林凤举这里却成了不过如此,也难怪那些须发皆白的老头恨不得抖着胡须拼命。
这样的人,简直天生就是来抢人饭碗的。
“尽快让他醒过来,”既然已经得了林凤举的保证,华妩也就不费神在舒闲身上,毕竟还得从他这里套出真相,哪怕这舒闲真是就是个青州城半点背景都没有的小混混,她也能让他和京城里搭上联系!
“放心。”林凤举扣住舒闲的下巴,也不嫌滴下的口涎脏,“我现在就能让他浑浑噩噩跟你说几句话。”
话音刚落,林凤举竟然在华妩惊骇的视线中从舒闲的百会穴抽出一根又黑又长的银针。
“有毒,不过不致命,”林凤举随手将银针拿到眼前细细看了片刻,顿时嗤之以鼻,“这是拿来药猪还是药人的,他以为他在做三步倒么?”
华妩瞥了一眼那根号称三步倒的毒针,只见那针尾还极为风骚地勾了个小勾,倒扣入肉纹丝不动,明明是煞费苦心的设计,在林凤举口中却和杀猪挂肉的钩子没任何区别。
真同情那个制作者。
舒闲浑浑噩噩睁开眼,昏昏沉沉间竟然看见眼前是那个被他一刀捅死的华家小姐,顿时惨叫起来,“鬼鬼鬼鬼鬼……”
华妩干脆利落举起手上的茶盏一把拍晕了他,正好看见一旁林凤举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实你真的是故意的吧。
既然舒闲随时可以清醒,华妩也就将注意力挪了回来。
“那个药方?”她绝不相信治病要用到这些劳什子,估摸着也是林凤举折腾人的法子。
果不其然,见到那个见死不救不紧不慢开了尊口,“能为我做事,是他的荣幸。”
得,就是说明一点用都没有,龙轩白跑得累成了死狗。
此时当事人正咬着手帕骑在马上,迎风泪十里,忽然打了个喷嚏,几乎从马上一头栽下去。
☆、8疑窦重重
龙轩离开之后,华妩留意到门外影影绰绰藏着的暗影,脸色微微一沉。
“如果不是确定你是被夏泽弄死的,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林凤举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略带嘲讽的口吻让人如芒在背。
一对贱人 ?'…'华妩心里暗嘲。
你看,一个送上身家蠢笨如猪,登基不到一个月手帕交就爬上了丈夫的床;一个扮猪吃老虎,最后一把漂亮的抄底,美人江山全盘入手。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得不说一句,多漂亮的翻身仗。
“亏得他忍辱负重,”林凤举可不管华妩的想法,当然他也压根没理过,很大程度上华妩一直认为他是故意的。
“说实话,你的心思还真不好揣测,还亏得他能在十年里和你保持了绝大多数的同步,真是可喜可贺。”
尽管她命丧夏泽之手,但不得不承认,她和夏泽的合作,在没有背叛的前提下其实异常默契。
可惜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以为她这辈子已经再无所求,却没想到他居然一早选择的根本就是别人,所有的默契缱绻,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何其可悲。
“就算是出来卖的清倌,恐怕对嫖客的心理也要投其所好吧。”华妩一句话让林凤举略皱了皱眉。这人一向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角色。但凡有什么不入耳的,绝对是睚眦必报。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顿时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两个月之后,夏泽和宋瑶会来青州。”林凤举轻描淡写投下一枚巨石,华妩一愕,随即眸中沉凉如铁。
“他们来做什么?”
她现在并没有做好和他们直接面对面的心理准备,之所以先去京城也是为了铺好路,虽然说有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但这山也跑来的未免太快了些。
这对狗男女,让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却还偏偏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实在是太考验人的自制力。
“你猜不到?”林凤举的声音堪称波澜不惊,但其中隐含的意味却让华妩瞬间觉得问出这句话的自己是个蠢材。
虽然他总是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但事实上夏泽来做什么还真不难猜。
为了什么?为了华家。
当年华宜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但华家却再没有第二个人踏足朝堂,他退出的又过于蹊跷,看起来的确太过于可疑。
而当甄绮死后,夏泽接手了甄家全部的势力,又扶持有宋家作为新贵,朝中另一股势力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在这种暂时稳定的情形下,多疑的夏泽不来亲眼看一看华家反倒是不正常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泽究竟有多多疑。
“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够他关好门放好狗,带着他那小情人来到这。”
“人家……可是明媒正娶。”
谢谢她知道宋瑶现在尊为贵妃后位空悬,但是说实话后宫里除了她甄绮其他都是小妾!
“我谢谢你,有时候你少说一句真的没关系。”华妩忍无可忍道。
“不客气。”
华妩:“……”
按理来说,林凤举不可能知道夏泽的行程,在正式出行前,皇帝的行程几乎是绝密,更何况是来青州,那就注定了这根本不会是一场昭告天下的出游。这种秘密竟然被林凤举所知,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有他的用处。
虽然说以天家之能,找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但以林凤举神出鬼没的习性,加之被各家高门大户练出来的防狗匿踪堪称开挂的技能,能找到他,还真得靠运气。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青州?”
林凤举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华妩倒噎了回去,“我告诉他们的。”
华妩难以置信地指着林凤举,你你你了半天,他向来不爱和朝廷打交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别把自己看的太高,”林凤举闲闲瞥她一眼,明白华妩肯定是想太多了。
“这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欠人一个人情,在青州的时候,保夏泽的平安。”
如果夏泽在青州地面出了事,天下人刚刚平息的干戈绝对会立刻指向华家。这个能让林凤举欠人人情的绝对不是华庭,舍得下这么大手笔,但却又关心天下局势和夏泽安危……还没有顺便捎带上一个宋瑶。
“柳宁?”华妩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
轻裘绶带,清逸无双。
帝师柳宁。
林凤举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对她的答案表示否定。
“没想到竟然是他……”华妩眯起眼,“林凤举,你还真是跟朝廷半点脱不开干系。”
林凤举面色一冷,他生平最不爱和朝廷扯上关系,却偏偏一点脱不开身,在某些紧要关头简直是拦也拦不住的往身上来,他有什么办法。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号称天下表率的年轻帝师对他所那句话时候的样子。明明是陌上三月,春风醉人的时节,那个清逸绝伦的男人却说了一句让他如堕冰窟的话。
“林凤举,这辈子你这条命,由天,不由你。”
一语成畿。
“明明是他挟私以报,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好人。”华妩不由哑然,同时开始暗暗反省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
“这和你无关。”林凤举淡淡道。
哎呀呀,似乎有些炸毛了,要不要安抚一下呢?
还是算了吧。
“宋瑶也过来的话……夏泽不像是携带宠妃出游的性子,”华妩顿了片刻,“那么就是冲着你来。”
有什么是让夏泽都会予以退让,而宋瑶不惜冒上媚上的风险也一定要来找林凤举的事?
子嗣。
据她所知,夏泽一直到她死,后宫都半点消息也没有,即便有,也在各种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