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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相思不曾闲-第7部分

小说: 相思不曾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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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叶继儒怒气未歇,硬是横了心地阻止:

“不许叫!让她反省了,写悔过书来给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陆湛以眼神制止叶夫人的劝说。摆明着不给蔚湘吃午饭,可没说背地里不许偷端进房,叶教授到底也会心软,面子拉不下,怎么可能真的饿着掌上明珠?

“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一点半的飞机,不宜再耽搁,我走了。”

“你们真的不会有事吧?”叶夫人送他到玄关。情况弄得这么僵,谁还有心吃饭,留下客人也不自在。

陆湛打开大门,有礼地告别叶家人,才道:

“没事的,下个礼拜就会合好如初了。”这样的说辞,只有外人才会相信,而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他不是蔚湘想爱的男人,因此没有筹码去获得她的原谅。五、六年的呵疼怜爱,最后只换来“坏人”两个字,世间最痴愚的人,没有人比得他更彻底了。

事情总要有所解决,即使蔚湘不要他,他也容不得她投入那个垃圾的怀中。他早该有所行动了,不是吗?

※ ※ ※

为了惩罚她的叛逆,叶蔚湘被禁足,在寒假之前的假日,都不许出门,连寒假都得看父亲怒气消了与否决定她可以出门的次数。

家人舍不得饿着她,中午风波过后,母亲与兄长都进来送一些食物,也想听她心中在想什么,最后无功而返,仍是不忘叮咛她要写悔过书,亲自向父亲道歉。

夜深了,即使是周末,叶家依然有十点熄灯的习愤。

她坐在地毯上看着天花板,书桌上摆着分毫未动的晚餐,连同下午的点心,没一样进入她腹内。

一袭柔白的棉睡衣实难抵御冬天的冷意,将自己缩成一团根本无济于事。

她的委屈、心事,无法对至亲的人倾吐,胀满了胸臆,就是说不出唇;软弱的身躯期望投入那具温暖的怀中接受抚慰,只要他轻拍、轻搂,心便安定了下来。只有他才是她的世界,然而恋情对于他而言是太浪费时间的事,他总是忙的,打打杀杀、逞凶斗狠给了他十足的快感,能拨出柔情的一面给她依靠是多么不容易。

爱情是女人的全部,却只是男人的调剂。他那双阒黑眼眸中狂热的光芒只为他未来的事业闪动,不是为她。

因为不愿想明天以后,也没有打算让生命存活得那么久,所以他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以前他可以随时面对死亡,但现在他必须顾及她这个——麻烦。

似乎她总造成别人的困扰,全都因为她没用且软弱。

由于有这样的顾忌,所以除非他自动前来,否则纵有千万思念,她也不敢任意去打扰他,怕他烦。既是自己选的路,眼泪当然要往肚子里吞,此刻的泪水倾泄、独自黯然销魂,全是自找的,不能怨,不能悔,泪——也只能偷偷地流。

窗口那边传来奇异的声响,她泪眼婆娑地抬头,讶异得圆瞠了杏眼。呀……呀……

怎么可能卜这里是大楼约五楼,并且大楼四周装有保全设备,每一个入口处都有警卫呀,不可能有人进来,但是,耿雄谦正站立在窗外十公分不到的平台上轻敲她的窗户!

她连忙跑过去拉开玻璃窗,让他跳了进来,双手紧抓住他衣服,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来到她房间;这里是五楼呢!

“你怎么又哭了?”他皱着眉,伸手抚她面颊,弄了一手湿。

她很快地拭干泪水,急切低问:

“你怎么上来的?”

他低首吻了她好一会,才领她到窗边,道:

“由顶楼搭缓降梯抵达五楼,再来就方便多了。我以前在保全公司工作过,知道怎么躲过那些红外线扫瞄,设计得再周密的保全设计,也会有漏洞可寻。”

“老天……缓降梯并没有设在我窗户这一边,你是从东边的墙攀来我这靠南的窗口吗?那又怎么知道……”她面孔苍白了起来。

他关上窗户:

“几次送你回来,发现这一间的灯光亮起时,正巧与你回家门的时间符合,赌了一次,果然没猜错。”

他环视她十五坪大的房间,比他的小套房大上一倍,精致数十倍。这种华厦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当然内部陈设不会太糟,大多都出自设计师之手。

她的房间有名画、有精装书、有原木书柜、有暖呼呼的地毯,还有区隔开的起居处,里头摆放着进口的椅组。她的大单人床看起来柔软得很好入眠,还有一些名贵的古董摆饰,营造成一种叫“品味”的东西,烘托得她书香气质更加芬芳。

他这个从不自惭形秽的人,竟因此而感到不舒服。从未强烈感觉到她与他之间种种巨大的差异,此刻容不得他视若无睹;他们确实是差很多的。

“雄谦——”她冰冷的手指覆在他手背上。

他转而包住她双手,并为她的冰冷皱眉。

“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

“忘了。”

“哭到忘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为她披上,让她坐在床上。

她贴入他怀中,细声说着:

“我没想到你会来,”

只要知道他会偶尔想起她,就够她满足不已了,更别说他的前来令她万般惊喜。而最令她喜悦的,是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新添的伤口,衣服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洗旧的衣物上都是干净平整的。

能见到他完好无恙,真好。

今日他会来,是预料到明日必然会在打斗中受伤,她的泪水会令他皱眉心疼,而她泪水的开关,正好是由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所决定。当然他可以一别数个月,让她眼不见为净,置她的泪水于不顾,但他折服不了的是自己想见她的思念;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致命弱点,怕是永生永世不能克服掉的了。下次再来看她,必定是得好一阵时日之后,所以今夜他一定得来,好好看她,镌刻着她的形貌烙上心头,才抵得了日复一日的思念之情。

他是个拙于表达情感的人,用讥诮来面对世界才是他拿手的,但温柔……则是完全的陌生与笨拙。也幸好蔚湘是个安静的女子,她令人心怜地容易满足,他甚至不曾付出什么,时间、金钱、甜言蜜语……他都没有。

强自宣告她为他所有之后,他只会带给她泪水。

爱上他,会不会是上天给她的苦难?

对他而言,却是黑暗生命中的曙光。他自私得不愿放开。

她在他怀中动了下,望见桌上完好的食物,低问:

“你饿吗?”见到他来,她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他听到她肚子传来的声响,也看到她羞红的脸蛋,笑了出来:

“晚上没吃?嗯?”

“我们一起吃。”

她挽着他的手坐到桌边,桌上除了一碗已糊掉的海鲜面之外,还有蜂蜜蛋糕、饼干,与一瓶牛乳。

“都冷了,不介意吧?”

“不。”他轻轻地回答,看着她像个忙碌的小妻子一般为他张罗吃食,久违的温馨渗入他向来冰寒的心口;他以为那些情感已终生远离他了。

“吃一口,好吗?”她端着大碗,夹了一口面到他唇边,怯生生地怕得到他的拒绝。

他双手伸起,圈住她腰身,让她坐在他膝上,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碗面。他张口吞下了面条,灼人的眼眸始终不瞬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即使只点了一盏昏黄小灯,她的羞怯仍一览无遗。

想躲开他吞噬人一般的黑眸,但身子却由不得大脑下指令,只能任他吸引,牢牢让她神魂俱失,连躲开也做不到,直至红晕已泛滥到颈子上了。

他接过筷子,也捞了口面喂她。粗枝大叶的下场自是留有一长串垂在她唇边,没法子让她一口吃下,他低下头,吸住面条的下端,接收剩余的面,无可避免地唇舌交缠,灼热燃烧不已,辐射到四技百骸,激越震荡的感受令他们同时战栗颤抖不已。

她感觉到他身体突升的热度,与倏然的紧绷,女子天生的直觉令她动也不敢动,面孔红到可以挤出血也似的。

但也只有这样而已了。他深吐了好几口气,平缓气息:

“我不会对你乱来,你还太小,而且名分未定。”

她吐不出言语,轻喘间有着如释重负。她早已明白他狂烈的心性之外,还额外有着体贴,尽他能做到地去体贴她。他有优良的自制力,致使他逞凶好斗,却绝不可能沦为无恶不作的坏人,因为他能自制,也有足够的冷静,决定了那样的未来生涯并不代表非要为害他人不可。

这个认知令她安心,虽然他永远脱离不了血腥。

她看到他眼中有关心,笑了出来:

“我没有吓坏,也不是怕……把身子给你,我只是怕不曾经历过的事,书上说……

说会痛……”声音转为蚊吟也似,愈来愈难以听分明——老天,她在说些什么大胆话呀?

他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别扭,不发一言。

她发现了,问:

“怎么了吗?”

“我看过女人的身体,也摸过。”他沉声说着:“我母亲住院时我帮她清洗过身体,后来也有一些女人来委身,但我不曾做过那种事,不是没有过冲动,我一直以为不该在一无所有时对这种事太过投注。”

所以,他们相同的青涩。

她盈盈大眼看着他,语中夹着乞求,但又不确定。

“你……会想要其它的女人吗?”

“我只要你。”他的陈述便是允诺。

“会很久很久吗?”她问得好傻气。

他搂紧她,吻住她唇之前,回道:

“一辈子。”

她笑了,但眼泪也同时垂了下来,怕惹他不高兴想要拭去,他已伸手轻抹了去:

“小心,还捧着面?”

她这爱哭的毛病只怕一辈子也治不好了,但也发现自已渐渐不在意了;只要是喜极而泣,他就不介意。

叶蔚湘将碗放回桌子上,搂住他腰,面孔埋在他颈子中,柔声道:

“我爱你。”

他为之震动,将她搂得几乎不能喘气,鼻息吐纳在她头顶,久久才低哑地响应了她: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以中部的势力而言,巨锣帮其实是上不了抬面的小组织而已,顶多可以说是凝聚了数十个心怀“大哥”梦,身手胆识都没什么可谈的小混混罢了。

然而由于这种不上不下的帮派并不在少数,所以他们存于黑道中,也就可有可无地不显得怪异了。不过想要生存下来,并且不被大帮派消灭,最好的方式当然是依附某大帮派,平时各自为政,偶尔代人跑跑腿,那么老大哥吃了肉,他们也就得以喝一杯汤存活下来了。.近来他们被一名高中生弄得灰头土脸的事早已不是新闻,帮主陈大成决定亲自出马,将那不知死活的小鬼给解决掉。拳头硬又如何?一颗子弹够他回老家见列祖列宗了!这种小鬼留不得,除了面子问题外,还因为他单独一人面对黑道却不落败,引得中部其它帮派的注意,有些帮派甚至有心要吸纳他入组织。搞不好铁血堂早有这种打算,一旦那小子坐大了,还会放过他们这些人吗?他陈大成再呆也知道对手坐大的可怕,还不如趁他没有任何势力时一枪将他毙了,一举数得,所以他非做不可。

一个小组织要买枪并不容易,负担也嫌太重,不过他仍付了一大把钱叫人弄来了两把黑星手枪,除了要解决掉耿雄谦那小子之外,也因为接来了一件生意。

手下老毛挂下电话道:

“老大,一百万已经汇到帐户中了。”

“那个人来台中了吗?”指的是他们要杀的人。

“今天晚上会在桂冠酒店住房,明天他会去律师事务所交一些证物。”手下们全因突来的财富兴奋不已。

陈大成警觉地想了下:

“那个出钱的人为什么找我们?那个我们要杀的人到底什么来头?”一直到此刻他才从金钱的迷惑中清醒,略为机警地问了一下;没理由这么好的事会沦到他们这个小帮派身上。

一边的李阿四搓着手,一脸的阴狠状:

“老大,出钱的人说了,他只信任我们巨锣帮,可见咱们在中部也是有名、有号的帮派了。我们全都是铁铮铮的人物,根本不比那些大帮派差,我们要杀的那家伙没什么来路,出钱的人说只是不想让那个姓孟的小子上法院作证而已。钱都收了,如果不做,会成为道上的笑话的。”

“姓孟?与铁血堂有没有关系?”陈大成站了起来,心囗震了一下。

他的军师大蛇头连忙回道:

“没有。那个孟宇堂与铁血堂的孟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老大可以放心。这椿生意跟以前接的一样,都是商场上的恩怨,没有关系。”

再一次确定后,陈大成心才定了下来,也与兄弟们一同笑了出来,一反刚才担心紧张,吆喝道:

“去买酒来,明天事成之后,咱们就有一百万花了。这件事要做得漂亮一点,以后咱们还怕银子不滚滚而来吗?干掉耿雄谦、杀掉姓孟的家伙,咱们巨锣帮就会成为道上有名的帮派了!对不对?”

“对!”二、三十个帮兵也兴奋地大吼。

“走,咱们去酒家喝个不醉不归,为明天的成功庆祝!”迫不及待要享受花钱的感觉,陈大成招呼着手下,浩浩荡荡往灯红酒绿的世界走去。

幻想着当真正“大哥”的感觉,他想了一辈子了!

这种生意多来几椿,他们巨锣帮稳发了。所以这一次绝不能有失误,他会亲自出马,以后就没人敢看轻他陈大成了,道上的人全会叫他“大哥”、“老大”

满脑子风光的想象,令他飘飘然,眼中升起了嗜血的腥红光芒。

明天以后,他就是个“大哥”了。

※ ※ ※

同一个夜里,即将凌晨,耿雄谦的小房间来了三名客人。

即使他将兄弟排除在与黑道人士的打斗之外,但死忠的跟随者仍代他打探了诸多事情。风神高中学生们封为“左辅”、“右弼”的两人,平日除了代为领导各派系外,也出面协调各校间打斗的纠纷;这种事向来由耿雄谦授意,并不出面,他只负责打斗。近来与黑道人士有牵连,他根本是把学生争斗的事务完全丢给王正威与赵明德两人去处理,独自对抗巨锣帮那些纠缠不清的杂碎。

对于这一点,王正威与赵明德是有微辞的,但也明白耿雄谦决定的事,千军万马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思,所以他们只能暗中为他做一些事,例如料理掉里珂高工的老大;与黑道人士有纠葛,全是出自里珂高工老大之手。

学生之间的打斗,原则上绝不牵扯到黑道人物,这是铁律,但里珂的侯智彰违了例,自然得遭受其它各校的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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