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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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图继续缓缓地泡茶,声调不高不低,“我听说了年柏彦被绑架的事。”
“他现在下落不明,我对南非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想到了昌图先生你。”素叶尽量压下心头的焦躁,语气平淡。
岂料昌图摇摇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素叶心口一紧,“为什么?”
“世事无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造化,年柏彦被绑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素叶愣住,很快警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昌图察觉出她身上散着的警觉意味,叹了口气,“人不能总是无往不利,年柏彦不是神,他不能事事做到独占鳌头吧。”
“可是明天要竞投的钻矿是他的全部希望!”素叶的口吻有点着急了。
昌图突然嗤笑,“一个人将自己全部希望放在可以用钱来买卖的物件上?”他摇摇头,“那这种人死了也算解脱。”面难嗓断发。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出手帮忙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素叶腾地一下站起身,目光陡然转为不悦。
“风凉话?小姑娘,我说得可都是大实话。”昌图语气淡漠,“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树敌于众,众必攻之’,年柏彦自掌管精石后及二连三的动作和今年上市的行为已经令业界同行咬牙切齿,倒不如这次让他以退为进,保个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那么昌图先生知不知道中国还有句相似的古话叫做‘鹤立鸡群,众必攻之’?”素叶拼了命地压气,“人性如此,所以无论是树敌还是鹤立鸡群,反正都是要被众人攻击,那何不就做鹤立鸡群的那个?而年柏彦,他就是鹤。”
昌图终于笑了,“不,他是头狮子,你以为他的胃口小吗?不,也许到了最后你才发现他才是狮口能吞象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心思难测
窗外呼地一阵风,吹落了大片的雨点铺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地饶人心烦,连同昌图那道干巴巴即使笑着也毫无情绪波动的嗓音,一同地都令素叶感到聒噪,眸波颤了下,很快抿了下嘴,“就算他是头狮子,目前也是头身陷囹圄的狮子,昌图先生,我不管什么造化还是什么避难一说,我只知道我最重要的男人遇上了危险,不管我都要救他。”
昌图琢磨似地看着她。
“先生你既然不想出手帮忙,那我就告辞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能抽出宝贵时间来见我。”素叶不想耽误一丁点的时间,起身准备离开。
昌图想了想,突然冲着她的背影问了句,“年柏彦,他不是你的老板?”
素叶顿步,没回头,良久后回答,“我爱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无法强加任何身份给自己,这是最好的回答。
身后的昌图沉默了会儿,素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话来,转头看着他,想从他脸上分析出一丝端倪来,奈何他还像只核桃似的神情令人难懂,不过倒是没令她多费心,没一会儿昌图便告诉了她答案,他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开口,语气凝重,“年柏彦不会带着一个不是助理身份的女人来我店里,敢带你来这儿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刚刚又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既然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那我不妨就透露你个消息。”
素叶双眼一亮,“你知道年柏彦被绑架的位置?”
谁知昌图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我说过不会帮你找年柏彦就是不会去找。”
他的态度令她挺搓火,如果不是见他是个说话有板有眼的人,她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拿她当礼拜天过呢,压了压气,冷了嗓音,“你想透露什么消息?”
昌图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后双眼盯着素叶的脸,一字一句道,“明天对外招标的钻矿,它是个空矿!”
像是一道闪电倏然劈中了素叶,她全身一颤紧跟着征楞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近乎一分多钟才恢复了意识,脱口的声音怎么听着都像是遭雷劈过的后遗症似的不利落,“你、你刚刚说什么?空矿?”
这怎么可能?那片钻矿可是年柏彦前后考察了好多次,虽说在中标之前是不允许进行勘探测量钻石含量的,但年柏彦是常年与钻矿打交道的人,他有着丰富的看矿经验,既然是他想拼尽全力去投的钻矿怎么可能就是个空矿?
“南非这个地方,每一山每一水我都了解得透彻,那个钻矿里的钻石含量其实只是矿主报上去数额的十分之一。”昌图目光严肃,“我是看在多年跟年柏彦合作的情面上才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我才说,他此时此刻被人绑架也算是极好的事。”
素叶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也清楚明白昌图没必要对她撒谎。等从那家钻石店走出来的时候,她依旧木涨涨地房檐下,忘了撑伞,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雨腥味儿,滂沱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令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是的,她迷茫了。
她觉得年柏彦是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局面,钻矿竞标不成功,他会受到全体董事会的施压,钻矿竞标成功,他也不过是得到了个空矿,那么更难向董事会交代,接下来的棋局该怎么走她压根就无法预测,只是明确一点,她要找到年柏彦,一定要找到他!
想着,手机铃声响了。
这铃声与雨点拍打房檐的声音混在一起,一时间也倍显刺耳多了,素叶一个激灵,拿出手机一看双眼变亮,是纪东岩打来的,赶忙接通,还没等她出声纪东岩便开口了,“小叶,找到年柏彦的位置了,你先回公寓,我马上过去救他。”
素叶一时激动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直到纪东岩挂断了电话才反应过来,二话没说撑起伞冲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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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岩这边,在半小时前又是另一幅画面。
司机小心翼翼开着车,雨刷来回舞动,只是视线刚一清晰,下一秒就又被雨水糊了个瓷实。纪东岩整个人慵懒地倚靠在后车座上,目光落在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建筑上,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不紧不慢地接通,对方的声音很谦逊,更有讨好的意思,“已经找到年先生了。”
“做得好。”纪东岩轻哼一声,“地头蛇果然是地头蛇。”
“哪里,能为纪先生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对方小心翼翼地赔笑,“因为与纪先生心意相通,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把年柏彦找出来。”
纪东岩笑了,微微调整了下坐姿,“是啊,他明天可是主角,主角不出场,这出戏还怎么唱?”
“可是……”对方开始迟疑。
“有话就说。”
“明天年柏彦如果竞标成功,勘探时再发现是个空矿,我怕……怕他会不放过我。”
纪东岩冷哼,“到时候他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来顾及你?做这行的谁不知道赌矿如赌命?既然敢坐在这张赌桌上就要想到有赚也自然会有赔,他那个人向来秉承‘好死不如赖活’的真理,但也不代表他身陷囹圄的时候还有时间对你打击报复。”
“有纪先生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明天你要做的就是站在台上重新阐述钻矿含量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年柏彦长了一双鹰眼,身边还有个双眼同样毒辣的心理咨询师,你绝对不能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放心,这点绝对没问题。”对方连连道,下一句话又变得迟疑,“那个……有关我和议员……”
“做好了你的事,我会命人把视频还给你,我对你们的‘激情恩爱’不感兴趣。”
“是是。”
“马上把年柏彦所在的地址传给我。”
“是。”
结束通话后,纪东岩若有所思,很快对方传来了年柏彦的所在位置,他看了一眼后伸手按下遥控器,隔离板缓缓下落,慵懒地对着司机命令了句,“去开普敦以南50公里的工地现场。”
“是,纪先生。”
车子很快加了速,穿过了雨水的侵袭。
纪东岩深吸了一口气,又给素叶打了个电话:“小叶,找到年柏彦的位置了,你先回公寓,我马上过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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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处理完案子后一身疲惫地回到缉毒中心,刚推门进来,就察觉到周围人暧昧非常的眼神,刚要开口询问,各个又都抿唇笑着各忙各的。这些个行为更令他倍感不解,目光盯着其中一个手下时,那手下冲着他的办公室努努嘴巴,素凯蓦地变了脸色,几个大步冲进了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铺了一地的金灿明艳,也顺便得将叶澜的身影笼罩在光影之中,当素凯推门进来时,只觉得恍似天人。
她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台前给新买来的绿植浇水,阳光挑染了她的发丝,拿着喷壶的手指都被映得近乎透明。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回头,与素凯投过来的目光相对时她笑了,眼角眉梢尽是对他的爱意。
素凯是刚执行任务回来,还是一身警服,头戴警帽,看上去高大威武,看得叶澜脸红心跳了。而素凯很快从刚见她时的迷失中反应了过来,眉头一皱,“你怎么又来了?”
“来送新的绿植啊。”叶澜毫不在乎他凶巴巴的脸,甜甜一笑,“我不是说过嘛,绿植死了不怕,我会买新的补上。”
“够了叶澜!”素凯略显烦躁,眉头皱得更紧,“我也跟你说过,那个吻不代表什么,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叶澜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落寞,敛下长睫,低着头玩弄手中的喷壶把手,用力地咬着唇。素凯看在眼里,一时间心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心脏被只大手狠狠捏碎了似的疼,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嗓音转轻,“所以,以后别来找我了。”
叶澜抬眼盯着他,渐渐地,眸底湿润。素凯见状又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没上前,他清楚知道,一旦走上前他一定会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安慰。
“如果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叶澜的嗓音也哽咽了,“那么,为什么要求我妈别让我跟柳钲那样的人结婚?”
素凯一愣。
“我知道我妈来找过你,也能想象到她会对你说些什么。”叶澜强忍着眼泪,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而母亲也没对她隐瞒,并遗憾如果素凯不是警察出身说不准她会同意,然后又对她说素凯当时提出的要求。
“她说得没错,我的确给不了你什么。”素凯咬了咬牙,“总之一句话就是,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你要嫁的应该是事业生活都安稳的男人,而不是我这种风里来雨里去、今天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的缉毒警察。”
☆、似诈似真的困兽斗1
素凯这句话说得又干脆又狠,又惹得叶澜红了眼,这次愤怒多于委屈,不甘多于伤心,便冲着素凯喊道:“你又不是我,怎么就那么肯定我适合嫁给事业生活都安稳的男人?”
素凯噎了半天,良久后才憋出一句话来,“总之,我们别再联系了。”
叶澜被他的态度气得半死,鼻头又一阵阵地发酸发涨,牙齿都快陷入唇肉中了才以痛压下想哭的欲望,红着眼等着素凯,“好,素凯这可是你说的!你觉得我不适合嫁给警察是吗?我就让你看看究竟适不适合!”话毕将手中喷壶重重放回阳台上,扯过放在办公桌上的挎包,越过素凯身边伸手就要拉门。
手指刚刚碰触门把手时她的胳膊便被素叶扯住,整个人差点飞他怀里,她抬头死盯着他,他的眉头蹙深,语气不悦,“你要做什么?”
“你不珍惜我不见得别人也不珍惜我,门外那么多的男警察,单身汉就占了大半,我就不相信这么多的单身汉没有一个喜欢我的,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跟警察谈恋爱,跟警察结婚,放手!”叶澜真是气极了,与帽檐下男人的那双眼紧紧相盯,霹雳巴拉说完这番话后猛地甩开他的手,开门就冲了出去。
素凯一个伸手扑了个空,见她的身影已冲出了门外脸色变得更难看,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办公室这边的嘈杂已引起了其他同事的关注,叶澜从里面跑出来时大家伙都面面相觑,她气呼呼地停了脚步,目光环视了一圈,刚要开口素凯就追了出来,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身边,压低了嗓音低沉喝道,“别闹了行吗?”
“谁跟你闹了?”叶澜发了脾气,横眉冷对。
这一发脾气不要紧,使得素凯一时间失去了耐性,脸冷得跟腊月寒冰似的,嗓音也透着明显的阴凉,落在了她的耳畔,“你除了会发小姐脾气还能做什么?想去找男朋友随便你,你爱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1cD6n。
冰冷的声音结束后,素凯便冷冷转身。
叶澜的脸憋得通红,紧紧攥起拳头,就在他即将开门进办公室的前一秒她深吸了一口气,众目睽睽之下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我还能喜欢你!”
素凯的双肩一滞。
周遭看热闹的同事们也纷纷愣住了。
只有叶澜的声音是鲜活的,盯着男人的背影继续道,“素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所有人都像是被扔进了核反应堆似的一动不动,由征楞到惊愕,目光全都统一地划向了这边。素凯倏然回头,看着叶澜的眼神自然也是惊愕,当众人的目光又从惊愕转为暧昧时他亦反应了过来,二话没说冲着叶澜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扯住,连拖带拽地重新拉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关上,不难看出素凯胸腔盘旋的不悦,可他甩上门刚一转身,正准备怒斥叶澜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胡闹时,叶澜却主动飞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刚硬威严的制服上,眼泪也“刷”地流了下来,“别把我推开,素凯,我刚刚没有胡闹,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们好好的不行吗?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对我丝毫感觉都没有。”
素凯低头,映进眼的是她的泪眼朦胧,弯弯的长睫蒙上了湿意,他的胸前也湿了大片,一时间双手也像是生锈似的无法硬下心将她推开,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良久后,待她转为抽泣他才轻轻拉开她,凝着她,语气无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不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对社会也好爱情也罢已过了懵懂憧憬的年龄,他见过人性的最恶,见过由人性的贪婪引发的无数惨案和人间悲剧,他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的无奈和悲凉,有多少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正在发生而无能为力的黑暗现实。他不是没有过前女友,曾几何时,那个女孩儿也信誓旦旦能够陪他终老,但后来还是顾忌了他的工作提出分手。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自己能争取的,什么是自己不得不放弃的。
正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