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你如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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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漫长的煎熬,到了天亮,莫侠的笔记本上接收到那张死尸的照片,让湛明澜过来看,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笔记本上的照片,那具青白发硬的尸体,她死死盯了很久,然后对莫侠说:“这不是他,我可以确定,他不是这样的。”
莫侠想了想说:“我们等他们那边的报告结果。”
湛明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恳求莫侠:“我要去找他。”
莫侠苦笑:“我们一直都在找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去他坠海的地方,沿着那片海,每一个他可能上岸的地方,我要逐个去找。”湛明澜郑重道。
莫侠一怔,随即道:“这希望很小。”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要去找他。”湛明澜急切道,“我不想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得找到他,陪在他身边。”
“如果……”莫侠说着噤声。
“如果他死了,我会接受的。”湛明澜眼眸带着血丝,却是无比的坚定,执着,“但前提是我要找到他,活人也好,尸体也罢,我要找到他。”
就算是尸体,她也无法让他冷冰冰地沉入海洋。
“明澜,你理智一点,别太疯狂,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也吃不消这样做。”
“我身体没事,真的,我不会倒下。”湛明澜涩笑了一下,然后收敛微笑,一字字地说,“我的确是疯了,如果不疯,我不会爱上他。”
“湛家那边?”
“现在,所有的事都不如他重要。”湛明澜说,“我不能再等了,莫侠,你帮帮我。”
莫侠抽了根烟,咬在唇上,狠狠地扣了扣打火机,随着一簇火苗跃起,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不知道,他爱你远比你爱他的多?就算你找到他,他回来,他也必须承受这样的事实,这种感情,他是输定了,最可悲的是,他永远不会和你计较这个输赢。”
“我知道。”她说,“在感情上我无法和他比。我亏欠他,也害了他。从开始的时候,我目的就不纯,只当他是一个慰藉品,不愿寂寞,不想一个人,贪恋他给我的快乐,我没有想过为他做什么,也没有真正给他过什么,他都没有和我计较过。我爱过别人,再去爱他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纯粹,但对他而言,纯粹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任性,犯错,可以糊里糊涂,可以什么都做不好,他都无所谓,他对我的要求就那么一个……而我仗的不过是他会永远这样地让着我。”
莫侠沉默。
“所以求你帮帮我,我要去找他,就算是最坏的结果,让我自己面对。”湛明澜说,“就算是惩罚,我愿意接受。”
亲口告诉他,我想起来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当时你帮我赶跑了那些欺负我的人,吃了很多拳头,你还帮我梳辫子,我开心极了,说大哥哥,你真的好厉害,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可以保护我,又帮我梳辫子的哥哥,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因为你,此后,我就很想有一个强大的哥哥,我将这个心愿埋在心底。
以至于,后来我真的有了一个哥哥,我兴奋得不行,积极讨好他,亲近他,等他愿意和我玩,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我梳辫子。
你也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和我拉勾勾,拆线那天在小花园见面,但是我忘记去了。
我想你那天一定孤单单地等了很久,相信我一定会出现,直到日落黄昏,才接受事实,一个人起身回家。
你一直没有玩伴,难得找到一个,还放了你鸽子,而你非但没有半点生气,还一直好好照顾着西曼迪。
良久后,莫侠开口:“好,我陪你去找他,不过你先要好好休息两天,我去安排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澜澜遇到大封后想要一个哥哥,那种被保护,被呵护,被珍视的赶脚。
她祈求上天给她哥哥,然后言敬禹童鞋从天而降,她开心的不行,整日围着他转:“哥哥,帮我梳辫子呀”
大封打了个喷嚏,淡定拿起纸巾。
PS:梳辫子的情节在两人约会游乐场有,可以去回味。
☆、chapter76
仅在县城停留了一天;湛明澜就坚持立刻出发去找封慎;虽然莫侠对她的身体状态不放心,但拗不过她的执意,只好带她出发。
在得知言敬禹软禁湛明澜;湛明澜费尽周折逃出来的事实后,莫侠开始质疑封慎遇害的真相,将目标对象怀疑到言敬禹身上,如果言敬禹真是如此可怕的人,根本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多方面的顾虑后,他做出了决定;暂且不将湛明澜的消息通知湛家;对此;湛明澜也赞同。
莫侠亲自驾车,载着湛明澜离开县城。
一路上,湛明澜很安静地低着头,偶尔将目光投向窗外,一天的暴雨后,整个世界显得非常澄澈干净,淡金色的暖光笼罩着这片大地,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莫侠腾出一只手,递给她水,她谢谢后接过,拧开瓶盖喝了大口,他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格外的沉静,却心知肚明,她的压力有多大。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坚强面对最坏的结果,但谁知道当那个最坏的结果放在眼前,她会不会立刻崩溃?一天前,她无声哭泣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脑海,他心咯噔了一下。
封慎是他的好友,封慎出事后,连他都觉得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他的妻子。
“说起来,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莫侠有些意外,侧头看了看湛明澜,淡淡地笑:“很早了,我们读的是同一所私立高中,在那会认识的。”
湛明澜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莫侠继续说下去:“学生时代的他挺安静的,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做实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却完全不骄矜,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太冷漠,但也不会太亲近。我们是在一场篮球赛上认识的,我看他挺顺眼的,就主动和他交朋友,后来也常常一起打球,关系渐渐好起来,高考前他还帮我补课呢,我成绩很烂,读书三年都是混日子的,数理化没一门及格的,他呢,是数理化的天才,人也挺有耐心的,帮我讲解热点题,分析我的错误点,呵,我觉得他教得比老师教得直接有用多了,他还押题,每次都押得很准,那年高考,托他的福,我发挥超常……”
阳光跳跃在湛明澜的眼睫上,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背紧贴在皮椅背上,双手搁在膝头,很认真地听莫侠说话。
“说句实在的。”莫侠的手转着方向盘,闲谈似的,“他在不少方面影响了我,譬如他很专注,做事很投入,有很强的克制力和毅力,目标明确,心无旁骛……认识他之后,潜移默化中,我也被他影响了不少,以前散漫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也开始认真思考,将来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该怎么做等等。”顿了顿后说,“他就是有这样可怕的影响力。”
湛明澜轻轻点了点头。
“还想听什么?”莫侠笑问。
“都可以,只要是关于他的。”
“说起来,学生时代,我比他受女孩子欢迎多了,我可没吹牛,他优秀归优秀,但性子偏冷,喜欢独来独往,不太理会女孩子的殷勤搭讪,久而久之,她们也觉得无趣,不盯着他了,反而是我这样,长相还不错,脸上带着笑,见谁都可以聊两句的,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莫侠说,“我那会源源不断地交女朋友,分分合合,吵来吵去的,他就默默见证了我的情史。”
“是吗?”
莫侠点头,想了想说:“他挺专一的,这个专一也不光在指感情方面,在任何领域,他都是这样,很纯粹,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目标明确,持之以恒,不会受外界的诱惑,对名利看得也没有一般商人那么重,自从他之后,我就没见过这样类型的人。”
说话间,手机铃声响起,莫侠戴上耳机,接听电话,几分钟后结束通话。
“是谁?”湛明澜问,因为她刚才听到莫侠提及了封慎的名字。
“是骆冰。”莫侠解释说,“她是元嘉传媒旗下的艺人,封慎以前替她解围过,她一直挺感激的,封慎出事后,她心情很沉重,停工了一段时间,四处托关系打听……不过她和封慎真没什么私交,你别误会。”
“我知道。”湛明澜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能帮上忙的她感激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斤斤计较。
“他就喜欢你一个人。”莫侠很自然地补充了一句。
“嗯。”湛明澜侧过头,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太阳,不再说话了。
莫侠开车载着湛明澜到了领市,马不停蹄地联系军政界的要人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再给湛明澜换了套衣服,简单一番乔装打扮后,便一同上了飞机,飞往封慎出事的海域。
封慎出事的海域附近大小岛屿有几十个,有很多是被其他国家所控制,私人船舶无法登陆。
真正到了这里,才知道何谓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湛明澜就跟着莫侠登陆那些大小岛屿寻人,莫侠将封慎的照片,身体特征,身份资料都整理成册,托朋友联系岛内警方,展开寻踪调查,却一直没有结果。
晚上,莫侠拿着地图研究,偶尔抬眼看着静坐的湛明澜,虽然她看上去精神没有问题,神色也正常,但他依旧可以透过她的眼睛,感受到那份日渐沉重的压力。
一天又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虽然来之前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到了这里后,整日看见这片汪洋大海,任谁都会起坚定的心念,一定要将人找回来,但踌躇满志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落空而慢慢消耗殆尽。
“我肚子有些饿,去楼下买碗炒米粉吃,你要吗?”莫侠问。
湛明澜抬头,想了想说:“好啊,我也有些饿。”
莫侠笑了,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开门出去。
湛明澜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耳畔嗡嗡直响,神经绷得很厉害,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小憩。
这大半个月,她都处于失眠状态,睡前喝两大杯牛奶都没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听到一种类似苍蝇的虫鸣在耳畔嗡嗡直响,像是在一点点地啃啮她纤细的神经,她无法获得片刻的安静,整夜辗转反侧到天亮。
这些她都没有和莫侠说,在莫侠面前,她只能强撑起精神,包括面对每一天的失望结果,她都没有叹气过一回。
没多久后,莫侠就带着两碗炒米粉上来了,将其中一碗加荷包蛋的递给湛明澜,说:“你得多吃点,不能再瘦下去了,否则等找到封慎了,他见你这样会怪我没好好照顾你。”
湛明澜接过热气腾腾的食物,笑了一下,点头:“嗯,我要多吃点。”
莫侠吃得比较快,吃完后继续研究地图,喃喃道:“再继续待在这里意义不大,我们后天就出发前往下一个目标。”他说着用笔圈了圈另一个岛屿。
湛明澜凑过来看这张被两人研究过无数遍,被马克笔涂得乱七八糟的地图,点头说了声好。
莫侠握拳在唇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湛明澜看出了他的疲倦,说:“你快回房休息吧。”
“好,你也快睡吧。”莫侠说,“尽量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
天快亮的时分,莫侠接到电话,岛上的渔民出海的途中打捞上一具尸体,身高和体型都和封慎的接近。
挂下电话,莫侠立刻穿上衣服,跑出房间到对面敲湛明澜的房门,仅仅两下,里头声音就响起,莫侠报了名字,湛明澜跳下床去开门,看他神情严肃,面色紧绷,心不由地揪紧,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莫侠将大致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后,心里已是大乱,但依旧故作镇定:“我和你一块去。”
天色未全亮,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湛明澜穿了厚大衣,戴了帽子,用长围脖遮住半张脸,跟着莫侠前往海边。
几个渔民正围着一艘渔船,对着上面那具早就被海水泡的发胀发硬的尸体猜测纷纷。湛明澜跟着莫侠到的时候,岛内的警方还未赶到现场,又是晨曦时分,岛上的居民多数还在睡觉,围观的人不多。
越走越近,湛明澜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沉重,莫侠拨开了人群,带她上前,她的心迅速加快跳动,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手指端蔓延上来,耳畔的嘈杂声逐渐远去,这一刻非常非常静,像是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的身体,隔离了外界的喧嚣。
她和莫侠蹲下去,等那个老渔民戴上手套,将尸体的脸掰过来,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屏气敛息,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声,也可以感受到一根根针扎似的落在快断裂的神经上,她就这样直直地等那脸翻过来,面对这个结果。
那人的脸已经发肿得变了形,莫侠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握紧的拳头才骤然一松,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一下子落地,他松了口气,小声道:“不是他。”
随即抬头看对面的湛明澜,惊讶她的面色苍白得和什么似的,半点血色都没有,整个肩膀都在发颤,他立刻起身走过去,将她拉起来,用力捏她肩膀,笑着说:“放松点,不是他。”
湛明澜大口大口地吸气,胃部翻滚得厉害,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开,投向远处,远处的海面一片璀璨的金色,映着圆圆的红日,她发僵的肢体逐渐松弛下来,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动,指端回温,整个人却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稳,幸好莫侠及时扶住了她。
莫侠也是一脸冷汗,急着喘气,刚才那一刻实在是太煎熬了,像是生死两重天似的,他一个大男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更何况是湛明澜。
“走吧,我们回去吧。”莫侠轻轻说,“没事了,明澜,你放松点。”
良久后,湛明澜才点头,想开口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牙齿和牙齿间碰撞得厉害。
“行了,别说了,我们这就回去。”莫侠回头感谢了那几个渔民和打电话通知他的管理委员会的委员长,然后带湛明澜回了住处。
按原计划,一天后,他们离开这座岛屿,前往下一个目标地方。
依旧是没有结果,没有人见过封慎。
虽然两人都不提那种最大的可能性,封慎已经沉坠海底深处,但彼此心知肚明,这大海捞针似寻踪,希望越来越渺茫。
“你最近有梦见过他吗?”莫侠问。
湛明澜摇头。
莫侠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抽烟,事已至此,似乎说什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