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书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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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眯着眼睛又是一算:“大官人最近可是被惊吓过?”
“惊吓?”薛夔眨眨眼睛,有点儿不知所措。
老道又道:“便是出乎意料之外,吓得不轻。算起来,当是…”说着附耳轻言片语。
薛夔一拍枕头喝道:“可不是!当时没把老子吓死!你说一个大姑娘居然——”却又忙的住了口,看着那老道笑眯眯的眼睛瞪大眼睛,“道长果然神机妙算!”
“这也没甚麽。”老道儿捏着胡子呵呵一笑,“大官人是撞上了惑人心的…不过这之后大官人又遇到一位,那才是命里的煞星啊!”
“嗯?”薛夔两只眼睛瞪起来,不自觉的舔舔嘴唇。
那道士起身摸着面颊道:“说来那人与大官人也是冤孽。他前生是个修道的狐狸精,偏生大官人前世是个猎户,上辈子坏了他修行,这辈子便是来还他一命的了。”
“啊?”薛夔目瞪口呆,却又一想,“你说的是谁啊?”
那老道儿呵呵一笑,转身望着窗外:“前世你在一棵梨树下射杀他,却又没有即刻毙命,挣扎良久方才咽气。你剥下那皮时,狐狸犹有一口气尚存。这辈子他便是来讨的了。”
薛夔听的一头雾水:“还是不懂。”
那道士无奈,起身一敲他脑袋:“蠢才蠢才!”
薛夔抓着头道:“道长…算了吧,你就说我该怎麽着吧。”
那道长捏着胡子叹口气:“若不是路上耽搁了一阵,我原该早些到的,若是能早那麽几日,也许能保了你清白,现下看着样儿…多半已是来不及了吧?”
薛夔一愣,却见老道直直看着他下身,虽说是隔了被子,却也晓得他望着哪儿。薛夔这就心里不快,正想着拉拉被子裹紧一点,却又碰着了后庭伤处。那一疼,反倒叫他脑子里清醒了几分,猛地明白过来:“梨,李…”
那老道呵呵一笑:“大官人明白啦?”
薛夔苦了脸:“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哇——”薛夔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揪了老道的裤子,“仙师啊,你可一定要救我——”
“唉,大官人起来再说。”
“仙师,救命啊——”薛夔眼泪汪汪,连连磕头。
“你先起来吧。”
“仙师,我还年轻啊,我可不想被个狐狸精吸进了元阳啊——”薛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女人多一些啊——”
“你给我起来!”那老道忍无可忍,一把捏着他的耳朵就和阿盛一起把他提起来扔回床上去,“你瞎嚷嚷甚麽?我这不是就来帮你?”
薛夔这才擦擦脸道:“仙师,薛夔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那老道微微一怔,随即眼里带着笑意正色道:“好说,好说…”
薛夔紧张道:“仙师,我该如何做?”
那老道过去坐了拉着他手左看右看:“你也不必着慌,那人已不记得前世之事儿,只不过命该如此,你就认了吧。”
薛夔浑身发抖:“认,认甚麽?射了他还剥了他皮,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啊?”就又哭丧了脸,“我总不能把命了,这辈子我还给他?”
“保命却也不难,却是要大官人下决心了。”那道士捏着胡子,满眼深意。
“甚麽决心?”薛夔燃起一线希望。
“你若此生也老实给他射了,将那皮囊也交给他,便是消了前生的冤孽啊。”道士转过身去,身子微微发抖,似是极不忍心。
薛夔只觉得一盆凉水自头顶灌下,顿时说不出话来。隔了一阵才道:“还是要我的命啊…”
“大官人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射,可有多解;而皮囊,已有多解。”那道士又转头附耳如此这般一番,只听得薛夔面色发灰,竟是摇摇欲晕的样儿了。
那道士拍拍他肩膀:“大官人啊,这男子不也一样风流快活?更何况,他前世是个狐狸精,这辈子皮囊也不会差到何处去,你且安心随了他,认命吧。”
薛夔痴痴呆呆坐在床上,一脸欲哭无泪之样儿。那道士起身道:“大官人啊,我给你这个解脱的法子,也算是还了你前生的缘法儿,这就去了,大官人好自为之——”说着竟就起身去了,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大官人还请记好了,若是不这般,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呢。”
薛夔只看着老道出了门去,才大喝一声:“我不要嫁给男人啊啊啊啊啊——”
阿盛刚送了老道回来,一进门就听见这麽一句,顿时吓得愣住了。薛夔却一把抓住他:“要嫁也是你去嫁,我不嫁啊,不嫁——”阿盛叫他吓得浑身一抖,突然觉得两腿间热热的一道流下来,眨眨眼睛软在地上才发觉自个儿是尿了裤子。
诸位看官啊,这前世今生纵是缘分天成,却也指不定是人为撮合。你倒那老道士是谁?哈哈哈,自然不是小老儿了,至于这薛大官人与栾哥儿又当如何?且听下回“临恩科惊觉辰光逝 巧栾三设计杜彦莘”。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没有大人觉得那个算命的是小猴子呢,哈哈,大笑三声退散~~~~~~~~~~
第十二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那算命先生一番言语说得薛夔惊慌失措,阿盛更是尿了裤子。究竟那算命先生说的甚麽,其实众位看官如此聪慧,想来已经猜到。至于那算命先生是谁?咱们不妨随那先生一段儿便知。
且说那算命先生出了丽菊院,一径儿就往路边一间布料店去了。才进去,里头儿伙计迎上来笑道:“公子这就回来了?”
那算命先生捏着胡子呵呵直笑:“可不是就回来了?”说着就往里头儿走,“我衣裳呢?”
伙计自柜台里拿了他衣裳引他往里头儿走:“公子请里面更衣。”
算命先生到了屋里只管抬手一拉,一把白胡子竟就扯了下来。再利索的脱了道袍换上衣裳,转过身来,就又是个风流佳公子了。看那水色眼波如花面颊,眼眉如碧山斜横轻笼烟,不是那妖孽栾哥儿又是何人?
此刻栾哥儿是春风满面笑意不止,那伙计也是个凑趣儿的:“公子啊,你要那道袍做甚麽?”
“自然是装神弄鬼喽——”栾哥儿哈哈一笑,将衣裳并着铃铛黄符之类还了伙计,“很好很好,贵店的衣裳很是巧妙,我当付你多少?”
伙计只是一笑:“谢谢受惠两文。”
李栾自怀里取了两个铜板给他:“日后免不得还来叨扰的。”
伙计替他整理好衣襟送他出门:“公子常来才是,小店各色衣裳应有尽有。”
李栾捏着扇子笑得一笑,便去了。
走过了街口转过左侧,李栾正想着是回客栈,还是再去丽菊院瞅瞅,却叫一人拉住了袖子。低头一看,却是自家小童。小童气喘吁吁一劲儿拉住他,却说不出话来。
李栾叹口气:“慢慢儿说,着急的鬼撵着你?”
小童咽口口水才道:“公子,公子——不好了!”
“嘿这倒霉孩子,你不能小声点儿?”李栾一捂耳朵,无奈的叹口气,“甚麽的就不好了?大惊小怪!”
小童擦着汗:“公子啊,我方才在客栈里听见那些举子们都在说,恩科的日子往前挪了半个月。”
“嗯?”李栾倒是一愣,“半个月?这消息可做得准?”
“我问过花公子的小厮,他也是那麽说的。”小童再喘口气,“公子啊,你——”
栾哥儿转头一掐指头:“本来还有二十几日,若是提前了半个月…”
“算来也只得七八日了,公子,你就别玩儿了,还是回去温书吧。”小童拉了他就往客栈走。
李栾无可奈何叹口气,望了一眼丽菊院的大门,只能作罢转身回去。
回了客栈,李栾想着家中母亲殷殷嘱咐,便也觉得这几日却是混闹过去了,心中隐隐有愧。但又想那花间甲唇红齿白,薛夔一身细皮嫩肉,忍不住就又神思恍惚,捏着集子立在窗下长吁短叹。
“这便是怎的了?正是春光好,便又叹秋来?”有人在门口轻轻笑了。
栾哥儿一听这声儿,一挑眉头也没回身:“花公子啊,我这是腌臜地方您可仔细了,别脏了脚。”
后头儿一阵无声,栾哥儿想那花间甲偏是去了,心里更是愁烦。本来心中想的念的便有他,当真来了却又刺他去了,真是莫可奈何。心里烦闷,忍不住连连叹气,跺脚转身却自愣了。
“怎麽,又不认得我了?”花间甲立在门口,淡淡笑着,偏是眉眼里含着愁。
栾哥儿叹口气,过去拉他进屋合上门:“坐吧,我给你倒茶。”
花间甲眼中淡淡一笑:“怎的几日不见就客气了?”
栾哥儿一边儿倒茶一边儿叹气:“不能不客气啊,你这朵国色天色我一个小小书生背不得一辈子啊。”
“你…唉,恩科日子往前挪了你可晓得?”
栾哥儿过来把茶递了,望着那如玉皓腕硬生生将想要握住一捏的欲望压下:“晓得了。”
“你可知道为何?”花间甲垂目望着杯子。
栾哥儿细细打量他脸色:“这我当真不晓得。怎麽,莫非皇上他老人家想新媳妇儿得紧,故而提了日子?”
“唉,你这嘴啊,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话就该是活刮了的。”花间甲又笑又气,面上一红。
栾哥儿只是心里一荡,咳嗽一声道:“刮了便也是那般,有何好稀罕的?”
花间甲放下茶来捏着自个儿的手:“你可记得杜彦莘的父亲是翰林?”
“啊,富家子弟。”栾哥儿咪咪眼睛却又笑了,“看我这不上道儿的人,他那是书生门第官宦之家。”
“你呀…”花间甲眼中眼中一红,突道,“你便当真与我生分了?”
“这话说得…”栾哥儿心里难受,恨不能即刻将他搂在怀里疼爱一番,面上却是冷冷道,“我可不敢高攀——”
后首话儿来不及出口,花间甲便过去楼了他堵了他嘴。栾哥儿一怔,唇就叫他顶了开舌头缠做一堆。往后退着便倒在了椅子上。花间甲只把那手一伸,一只握了他手,一只解下他裤带来,自个儿跪下了爬在他胯间。栾哥儿一见这架势,晓得他是要给自个儿品箫了,心里竟是有些惊诧莫名,却也是感动难言。需知他这些年经过的这些人,纵使口里千般怜嘴上万般爱,要给他品箫却是一个也无。只这一愣神的当儿,花间甲早已双手轻笼,捧定了那话儿就往口里吞放。栾哥儿垂首玩其出入之妙,虽则不甚纯熟,但也自有一番妙处。生涩之极,唾液沿着嘴角流下来更是添了几分媚态。栾哥儿望的心神荡漾,听着他鸣咂良久,淫情倍增,便也多的不及不想了。
花间甲口中呢喃道:“好栾哥儿,便是当真不懂我的心?”
栾哥儿弯腰搂了他头就亲嘴儿:“好花魁,我当是你听了杜彦莘那小子一番嚼舌,便打定主意不理会我呢。”心里却道,自个儿在丽菊院并未见过杜彦莘,就算见了,也是打死不认,能奈他何?
花间甲松了口,慢慢用手套弄着道:“他不过说你在丽菊院风流快活,我就…”
栾哥儿听了,欢喜道:“我的好花魁啊,你怎麽会这般…唉,怎教我不爱你!”
花间甲亦是低头笑了,二人说得情投意洽,更觉美爱无加,慢慢的品箫过了,方才抱头交股坐到榻上去。正是:唯有情事奉郎意,殷切紧把紫箫吹。另有《西江月》为证:
罗帐低垂花睡,秀眉慢把箫吹。雪莹玉体透房帏,禁不住魂迷魄醉。
皓腕款抚金钏,两情如醉如痴。郎情动时心知,慢慢多咂一会。
过了这一阵,两人方缓了过来,栾哥儿摸着花间甲雪嫩嫩的脊背亲吻上去:“好花魁,这几日莫不想杀我也。”
花间甲伏枕头上:“你又浑说。”
“你是不知,自你不搭理我,我这心竟像是忘了跳一般,三魂没了七魄,简直不知自己是人是鬼。”栾哥儿叹着气,摸着他的腰只管把脸贴上去吻着。
花间甲叹口气翻过身来:“便也罢了,倒是先前我说与你那事儿,可有听进去?”
栾哥儿含着他胸前柔嫩只管笑:“说甚麽?说皇帝想女人那事儿?”
花间甲无可奈何一拍他脑门:“我是说换了主考。”
栾哥儿吸着他胸前那一点,爱恋十分:“你先前只说杜彦莘的老头子是翰林…”却又猛地顿住,“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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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甲一笑亲他额角:“还算不笨。”
栾哥儿咪咪眼睛笑了:“难怪…不过他原是该避讳的。不过之前定主考的时候儿怎不查明了呢?”
“先前杜兄并未说要来,是听说我要考,他便临时起意的。”
栾哥儿只把眼一斜:“要我说,他那是心怀歹念,八成是想借故和你——”
花间甲哭笑不得,却又叹口气不言语了。栾哥儿眼目所观,就也不问只是道:“因此换了主考?可晓得是谁?”
“听说是当朝太师亲自主持。”花间甲叹口气,“这下可好,听说那太师文采精华,只怕恩科不是那麽容易的。”
“便又有甚麽是容易的呢?”栾哥儿呵呵一笑,转眼望见床头上挂着的布囊,眼珠子一转却是计上心头。
花间甲眨眨眼睛:“在想甚麽?”
栾哥儿只是一笑:“自然是想你,对着你这麽个美人儿,我还能想谁去?”便又低下头来,两人缠在一处,说不尽的恩爱缠绵,情思缱眷。这倒颇有些似小别胜新婚了。
却又说当日晚间,李栾单单设了一桌酒菜,打发了小童去请杜彦莘。杜彦莘本不想来,却又不扛不住小童几次相请,只得来了。
进来坐下寒暄几句,栾哥儿便眯着眼睛笑了:“杜公子是风流人物,家学渊源令人艳羡。”
杜彦莘拿捏着他那意思也不敢随便应承,只得胡乱拱拱手:“李公子客气了。”
栾哥儿摇着扇子只是笑:“不客气不客气。客气话儿早叫杜公子说尽了,我还能说甚麽呢?”
杜彦莘一愣:“李公子何意?”
栾哥儿呵呵一笑:“杜公子啊,先贤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知杜公子以为如何?”
杜彦莘看他一眼,见那双桃花眼水光粼粼的不由又想到那日晚上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