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诈人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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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似乎早就知道我的来意是什么，也不明确表态，只是微微摇头，“打渔的终究要海上飘摇，无论多好的船民，都会遇见自己无法控制的风暴。与其那样，还不如站在岸边看看风景了。”
“你真的甘心？”
龙大给我的杯子里又斟上了几分茶汤。然后才缓缓开口，“不甘心的都是苦，岸上的人最逍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点点头，“诚然，但是站在岸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海里的风景。”
龙大笑了，“你小子倒是来给我上课来了，哈哈，说吧。具体什么事情！”
我便把之前自己坐的那个庄，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昨晚跟裴莹莹的协议和盘托出，最后问到，“我知道龙大不在乎赚不赚这点儿钱，但是这却是龙大你重回资本市场最好的跳板，我总觉得如你这般的聪明人不可能一辈子停在当下的阶段，所以才斗胆来问问龙大有没有兴趣趁此重回商界。”
“其实你进来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件事……前些天你给我电话之后，我也留心了斯诺实业的整个操盘过程，由衷地赞叹你一句，很不错，第一次进入资本市场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说实话，之前我观察的时候，还对于有一笔大约在五百万股附近的单子感到很意外，那笔单子的流向过于明显了，虽然是分散出货，由若干不同的户头出的，也是分别由若干的户头吸纳，但是时间以及步调上过于统一，显见是庄家或者跟风的老鼠仓所为。我不知道出货者买入的价格是多少，但是一定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我不清楚他怎么就会卖出。原来还是你做了个人情，你这个人情做得有点儿大啊，而且冒险了点儿，如果为了这五百万股出了什么事儿，就追悔莫及了……”
我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不是五百万，是六百万股。那个老鼠仓也是受到别人的蛊惑才加入进去的，虽然他想要通过欺骗的方式来私下出货，不过总归相识一场，我也不忍看他被套，况且我也还能赚些利润，就接下来算了。”
“妇人之仁！你知道如果换了我会怎么做么？”
我摇摇头，“还请龙大明说！”
龙大叹口气，“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哪怕那个老鼠仓是方达夫建的，只要我认为他妨碍了我的计划，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打到谷底，逼他割肉清仓。你以为这些小的老鼠仓有多少活动资金？五块的价位进了六百万股，三千万的资金，最少超过他可调配资金的一大半。他原本就违背了一个投资者的原则，应该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这样的不明智的投资者，自己又不具备坐庄的能力，以后迟早要吃大亏。既然如此，还不如你给他一个教训。你最该做的，是周一开盘，直接将股价在中午休盘之后下午重新开盘的时候拉跌到停板。周二开市在早晨就给他拉停，不用两天他就会崩溃，到时候你可以用均价低于四块吃进，多产生多少利润你自己也能算得出来。你这样的妇人之仁，迟早会让你吃大亏。你现在不把这些老鼠仓打垮，他们以后一旦羽翼丰满或者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害得你被深套。”
看着龙大满脸的惋惜之色，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其实龙大所言我不是没有想到，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去做，只是到了临下决定的时候，总是会动了恻隐之心，不想看到冯彪遭到那么大的一个打击。龙大所说的拉到四块以下其实还是轻的，按照当时的盘口，我至少有把握在三天之内把股价拉低到三块五附近，就算冯彪紧急出货，大概也只能在三块七到三块八的均价附近将货出尽。
不过我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到，“我打压股价，万一其他的老鼠仓也跟风割肉出货怎么办？”
龙大似乎对我这句问话有些不满意，抬头看了我一眼，“石磊你这次整个的过程就是一张心理牌，你会不明白你那个朋友的心理？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庄是你在坐，看到你打压股价，也就明白你已经知道他在建私仓，除非他打算跟你硬拼，否则绝不敢握着货等你拉升。谁知道要等多久？资金可不等人。你似乎有点儿不老实……”
我心里一凛，赶忙解释，“也不是不老实，我只是没把握，毕竟刚刚涉足这个领域，很多东西还不是特别清晰，不过听到龙大也这样说，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错，以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件好事呢！”
我看差不多了，连忙问到，“那龙大你对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有没有兴趣？”
龙大喝了口茶，“要说没兴趣是假的，这种操作的盈利是必然的，只是盈利的多少而已。等于是在玩大富翁游戏，纸上谈谈兵，等着最后收钱就行了。如此好的练手的机会，的确很让人动心啊！”龙大仰叹一声，我却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龙大的意思是真的不想回到资本市场里来？”我小心翼翼的试探。
龙大眯起眼睛，看着天花板，半晌都不开口。
过了许久，龙大才重新睁开双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个饭，你让我考虑考虑，之后给你答复。”
为今之见，我也只能点头同意，难道拿着刀架在龙大脖子上逼他加入么？就算我吃了豹子胆真敢这么做，依照龙大的性格他也是绝不会妥协的——虽然跟他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稍稍修改一下安迪格鲁夫的话就适合龙大了，只有偏执狂才是聪明人。
下楼之后，似乎龙大很放松，他问我，“能吃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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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撸撸袖子，表示准备大块朵颐，“大学毕业后没多久，我父母就去了庐山，江西的菜可不是一般的辣啊！”
龙大点点头，“那就好，我们就在斜对面有家西湘记吃饭，我也好久没吃过辛辣了！”
听到这话我很奇怪，通常我只会在味觉失调的时候想要吃重盐重辣的食物，而这种时刻，多半都是我心绪难宁的时刻。难道说，龙大此刻很矛盾？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七十四章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由于就只有两个人，龙大也就随便点了几个湖南菜里最具有代表性的。
一个酱椒鱼头，一个萝卜干炒腊肉，一个茄子四季豆，最后是一个手撕包菜。龙大点起湘菜来毫不手软，显然也是个湘菜的行家里手，而且最意外的是，居然跟我喜欢的菜式几乎完全相同。
点完之后龙大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菜单往我面前一推，“我这人自说自话惯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随便点，想点什么都行！”
我存心跟龙大开个玩笑，便严肃着脸对服务员说，“你们这儿有海鲜的吧？”
服务员点头准备记录，“嗯，有，专门有个海鲜部，全都是广东请来的师傅，很正宗的。”
我满意的点点头，浑然不顾龙大略有些奇怪的眼神，“脸盆大的鲍鱼给我来两头……两米长的龙虾给我来一只……鱼翅就天九翅吧，只要脊梁骨上第九根，我这人嘴很刁，你要是用第八根糊弄我我会发脾气的……燕窝就拿三月份的第一口春涎吧……”说着，我把还未打开的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已经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点这么高难度的菜，只能讷讷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先生，这些，我们都没有……”
我故作惊奇，“啊？都没有？那你们还开什么饭馆？那算了，就这样吧，四个菜估计也够吃了。”说完，我冲着龙大笑了笑。
龙大终于笑了出来，跟刚才那一脸沉思状的他判若两人。
服务员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怪异的客人。倒是龙大笑着解释，“呵呵，他跟你开玩笑的。就刚才那四个菜，另外，拿两瓶啤酒吧！”挥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了。
“你是想捉弄我吧？没想到把服务员捉弄了！”
我也笑，“就是看到你满脸沉思状，担心你变成罗丹的沉思者，于是开个玩笑。”
“呵呵，你这个笑话倒真的是把我逗笑了。这个小说我恰好也有看到过！”龙大轻描淡写的说着，拿起桌上的餐布展开。
这下我倒是有些意外，这是一本网络小说，我拿里边的台词出来搞搞气氛，倒是没想到龙大居然也看过。
“你也会看网络小说？”
“偶一为之，有些写得很有趣。”
很快，四个菜都上来了，看到我吃的无比带劲，龙大的食欲也被勾了上来。我们就着啤酒风卷残云，还一人要了两小碗白米饭。
“好像你也挺喜欢这几道菜的么！”龙大拿着餐纸边擦嘴边说。
我放下筷子。拍拍胀大了的肚皮。“我刚才也很奇怪，怎么你点的菜刚好就是我进湘菜馆必点的几道菜。”
“好了，回CAFÉ吧。我打个电话给方达夫，看看他在做什么。”
我点点头，起身跟在龙大身后。
方达夫大概没什么事情，很快也赶到了龙大的CAFÉ，一进来就笑着对我说，“好小子，有百分百赚钱的买卖就不想着我了，反倒跑来找龙大。”
绝对是朱世灿，这个家伙怎么搞得现在跟个奸细似的，我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向方达夫汇报一番。
“又是十三少那个多嘴的。他怎么就跟个碎嘴的娘们似的？亏得他还是个衙内！”我笑着打趣。
方达夫在我对面坐下，“你怎么就知道是十三少？不能是我那干女儿王茜？”
“王茜不会这么多嘴，再者说，王茜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她不可能了解这是一个包赚不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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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脉倒是一贯的精准！好了，说说看，为什么不让我参伙儿？”方达夫拿起龙大刚给他斟上的茶，喝了一口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件事更适合龙大来做。加上你是我最大的退路，我不想一开始就来找你，万一别的路走不通，再找你会更合适。不过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我倒是无所谓，要不这事儿你来跟龙大合作，反正这头我已经谈好了。我跟在后边学习一下龙大的手法就行了！”
“好小子，你现在真是连我都算计进去了哈！我成了你最后的逼不得已的选择，完了你还打算让我承你的情，看来龙大是把你给教坏了，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这么奸诈的？”虽然这话说的像是在斥责我，但是话音里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倒多了几分赞赏。
我知道自己算盘拨对了，也幸亏没有第一个就去找方达夫。
这事儿本来就是这样，方达夫能拿出钱来不假，这种包赚不赔的买卖他也比较方便跟董事会交待，不会遭到任何人的反对。可是伟明毕竟不是从事资本运作的公司，虽然自己本身已经上市，手底下肯定有专业的操盘手，但是毕竟不是对口部门。
而龙大就不一样了。
看起来龙大似乎已经有些寂寥，不想再牵涉经济活动，但是那是因为没有绝佳的入市理由，一旦有了这样的契机，加上他的经验以及敏锐的嗅觉，最重要的是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注资本市场上的风吹草动，想要让龙大回到资本市场上来叱诧风云就几乎成为必然了。
依照龙大的操作能力，原本不到一个亿的盈利都可能被他变成一个亿以上甚至更多，寻找龙大地合作当然是最佳选择。
商场之上就是如此，不要求你永远做最正确的选择，而是要做出最佳判断从而得到最优选择，没有什么生意是绝对正确的，只要是生意就一定有风险，这个风险不一定体现在经济角度。比如这次这个操作，其风险就在于证监会的监管上。有了龙大的经验之后，这种风险就可以被最大程度的避免，方达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也赞成我回来？”龙大当然不会听不出方达夫的意思，其实方达夫进来之后之所以跟我玩这手，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龙大，“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这时，方达夫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他认真的点点头，“是的，龙大，你已经蛰居了几近二十年，是时候重新出山了！”
龙大听了也不表达，看看方达夫严肃的表情，又看看我，然后低头摆弄他整套的茶具。
“龙大，你也四十多岁了，很难再遇见这么合适的机会了，这次的盘子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完全操纵起来也要动用三到五亿的资金。相对于你之前的操作，这只能算是个玩意儿，但是还有什么比强手棋更适合作为回归的跳板的呢？石磊这孩子很聪明，你也说很像当年的你，现在既然他选择了进入这个战场，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们大家都放心一些。况且，你也希望看到石磊他尽快成熟起来能够独当一面吧……”
方达夫说的这番话搞得我有些奇怪，龙大原本一直低着头，不禁也抬眼也了方达夫一眼，似乎也对他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有些异议。方达夫大概也是受到龙大这惊鸿一瞥的影响，话显然没说完，却紧急的刹住了话头。
我颇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方达夫，却发现他已经换上了一副微笑，丝毫没有了刚才说话时目光炯炯的迫态。
我心里稍稍一个咯噔，“这里边有问题，”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有什么问题，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的直觉一向很灵，不知道方达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龙大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茶签，“达夫，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在场都是聪明人，任何的小纰漏都会导致产生变异。有些问题我不想多说，关于我是否回归的问题，你还是容我考虑考虑。你也说了，我将近二十年游离在市场之外，什么都没做，现在即便是回来，说不定起不到促进作用反倒拖了石磊的后腿……”
这话就更奇怪了，什么叫做当讲则讲不当讲不讲？好像跟方达夫刚，才话里的弦外之音有些联系，但又虚无缥缈的让人捉不住。
既然想不明白，我干脆选择持续的沉默，等着看方达夫的回应。
方达夫叹了口气，眼光看着墙角，半晌才说到，“我不否认有的时候我是急进了点儿，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