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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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家卓盛怒之后,只余下了萧瑟的悲凉和无比的疲倦:“你有空多照顾下家人。”
劳家骏惊疑不定:“这事情是真的?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劳家卓清倦脸孔没有一丝血色,他按了按额角勉强提气说:“你隔一段时间就要从劳通提走的一笔资金,虽然都是我签的字,但你也该有个限度。”
劳家骏已经大步转身朝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地问:“琦璇在哪里?我操他妈的洪武!”
郭叔急忙转身吩咐佣人:“打电话找璇小姐。”
富丽堂皇的大客厅,只留下了劳家卓瘦削的身影依旧站得笔直,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帘照射在金丝柚木地板上,几缕光线在他的黑色衬衣轻盈跳跃,更衬得他的身体惨淡得如同如一个剪影。
他略微垂头站了一会,缓缓抬腿要往楼上走去。
我见风波平息,正要悄悄离开,却忽然听到郭叔一声惊呼:“二少爷!”
劳家卓弓着身体,差点跪倒在地上。
幸好撑住了沙发。
他死死按着胸口,痛得发紧似的大口吸气,虚汗一滴一滴地布满了惨白的前额。
郭叔从侧厅跑过去要扶起他,却被他摆摆手阻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劳家卓慢慢直起了身子,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梯。
我等到过了一个下午才上楼去。
劳家卓躺在卧房的床上,左手挂着药水,正对着手提电脑神色专注。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
他淡淡出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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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连日缠绵的低烧不退,他嘴唇有些干裂,白皙皮肤都失去了平日的温润光泽。
我先开口问:“身体好点儿没有?”
他没回答我,只将手边的笔记本合上放在了一旁,不咸不淡地说:“郭叔说你要回去?”
我点点头:“在这里麻烦了两天了,我也不大好意思……”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套话说不出来,我觉得舌尖发涩。
劳家卓也不多做表态,只点点头说:“也好。”
他如此干脆,我反倒儿女情长起来,站在他床边一时无话。
他靠在枕头上闭起了眼,客客气气地说:“我累了,你出去吧,让司机送你出去。”
原来我们之间,只要他一个客气眼神,我便完全是陌生人。
有什么可维系我们之间脆弱的感情,一切不过是劳家卓先生的一念之间。
我下楼找到了托比,同郭叔夫妇打了声招呼。
郭叔一定要给我安排司机。
我站在廊前的台阶下等待,没见司机开车过来,倒看到一辆轿车从外面开进了花园。
佣人迎上前,一位穿暗红绸衫的老年妇人,被小心地搀扶着下了车。
我立在台阶上,又有人上前来搬运行李,老太太一边笑着同郭嫂寒暄一边走向大屋。
郭嫂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马上转头朝大门看,随后又惊又喜地站在了原地。
郭嫂喊了一声:“映映小姐,还不过来!”
我朝着老太太跑过去。
老太太远远伸手过来拉我的手,喊了一声:“映映!”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奶……”
下半句却生生忍住了。
老太太却仿若没有丝毫介怀,只眉笑眼开地拉着我:“你是知道奶奶今天回来?还特地在门口等着的,哎哟——”
老太太笑得眼角的纹路都泛着亮光:“我问过徐司机,老二怎么一天到晚不沾家,才知道原来是你回来了,我跟他说让他带映映回来吃饭,他却不理会我这个老人家,你们年轻人的做派我还真搞不懂,这下可好,是时候自然就回家了——”
老太太的入世达练的人情,和从始至终都给予我的宽容疼爱,是我在劳家一直觉得的慈祥温暖的感情。
我看着老太太一头银发,精神矍铄,心中只觉得无限安慰。
她挽住了我的手臂:“进屋来再说。”
我低声说:“我要回家了。”
老太太马上接话:“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家。”
我没有说话,脚下却不再移动。
老太太说:“你是不是奶奶的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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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说话。
她当机立断:“那就住多几天。”
当天夜里,餐厅灯火通明,落地长窗被打开了,花园亮起几盏彩色小灯泡,晚玉兰的香气幽幽。
劳家卓下来吃了晚餐,他见到我在也神色如常,席间除了劳家卓吃得少得让老太太念叨了几句外,他本来就是极会控制情绪的人,我学着点儿表面功夫,两个人至少把老太太哄得欢欢喜喜。
第二天劳家卓去公司上班,我陪老太太去城里,她絮絮叨叨地和我聊天,自然有提到我奶奶和父亲,那一段往事,她对于当时变故知道也不多,大约就是我离开了,江氏公司破产而后举家搬迁了。
我不会多讲当时不愉快的往事,只说现在家里长辈在新加坡都很好。
言辞之间听到老太太说,劳家卓现在对两老也很孝顺,事业认真负责,也很照顾嫂侄,老爷子现在也只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
时间抹平了往事,伤痕可以隐藏,我毫不怀疑劳家卓一直是对家族有责任感的人。
最终还是会提起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想了很久,只默默说了一句:“太多事,回去不了。”
老太太想起来什么,还是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别把心封起来,给老二留个门缝儿。”
我有些虚弱地对她笑笑。
劳家卓应该是得了老太太吩咐,晚上仍然回大屋吃饭,只是一日工作下来,强撑着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支。
饭桌上老太太对他说:“老二,映映怎么要走,你哪里做得不是,有没有好好给人家赔罪。”
劳家卓正伸手夹菜,闻言脸上微微一白。
我有些局促地搁下了汤匙。
劳家卓无意识地将一箸鳕鱼塞入口中,细细地咀嚼,慢慢地吞咽了下去,许久才叹了口气:“奶奶,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认了她当孙女吧。”
语气不再有一丝丝期盼和挽回之意。
老太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终是无奈地摇摇头,只拍了拍我的手。
饭桌上安安静静。
佣人又给劳家卓盛了一碗汤,我看见他今晚为了让老太太放心,已经吃下了小半碗米饭。
我知道他病着这几天没怎么吃得下东西,这样吃下去胃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晚餐过后郭嫂陪着老太太散会步。
我在沙发上坐着,心不在焉对着电视,心里越来越不安。
想了又想,还是扔下遥控器起身朝楼上走去。
劳家卓房间的门没有关牢,我敲了敲门走进去,顶上一盏灯开着,里面没有人,洗手间里有水声传出。
我驻足等了两分钟,才看到他从洗手间出来,
劳家卓背靠着门,有些低弱地喘息,下巴还沾有水滴,胸前衣襟也洒了几点水花。
他闭着眼歇了一会儿,才扶着墙壁慢慢往房间里走。
大约是眼花昏花身体难受,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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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一张梨花原木桌上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他一手撑住了桌面,一手拿起药瓶。
他手有些抖,扭了半天都旋不开瓶盖,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忽然一声低响,瓶子从他手中跌落,眼前的人撑着身体的手瞬间一软,他整个人猝然地往后缓缓昏倒。
我慌忙从后背仓促地抱住他,勉强扶持着他的身体,两个人踉跄几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看见他面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掩着嘴捂住了低声溢出的咳嗽。
“咳咳,对不起……”劳家卓撑着身体想要自己坐起来。
他全身无力虚乏,实在是力不从心,整个人虚弱地靠在了我怀中,
他断断续续地痛苦呛咳,侧过脸用手帕捂住嘴角,倾身一口血忽然就咳了出来。
我心头大恸,惊骇得全身血液都直直往下落:“家卓!”
他挣扎着不断喘气,紧紧蹙着的眉头再也没有松开过,闷声低咳了几声,他一手捂着心口,手里那方深蓝格子手帕,更多的殷红正在渗出。
他神色痛楚,却镇定无比得接近冷酷。
护士跑了进来,也是低呼了一声:“劳先生……”
她随即说:“我请医生过来。”
劳家卓猛地抬手拽住我手腕,他说不出话,眼眸深处是一束息未息的幽冷火焰,只紧紧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喉咙发紧对着跟进来的女佣说:“别惊动老太太。”
我还是不放心,加了一句:“召司机开车在楼下候着。”
我扶起他:“你感觉怎么样?”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将头倚在我的怀中低低喘息。
我抬手轻轻地替他揉了一会儿胸口:“要不要吃药?”
劳家卓面色惨淡望着我,动了动唇想说话,却又牵动胸口的疼痛,他低低咳嗽一声,一手撑在沙发上伏下了身子。
伏着身体良久,劳家卓勉强抬手拭净唇角,熟练地将手帕揉成一团。
我知道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呕血的症状。
心血如斯耗尽。
到底他是将自己的身子,作践到了什么地步。
我看着一地散开的药片,和他无比惨淡憔悴的气色,心头炸开一个个的恐惧的大洞。
他勉强支起身子,对我说:“你出去好不好?”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
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前,劳家卓又说了一次:“你出去吧。”
我只好退了出去。
这一次劳家卓生病自然也瞒不住老太太,但医生护士佣人都得了提点,老太太只道他身体一贯弱,只勒令他不许上班在家休息。
劳家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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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那天早上,劳家卓似乎好了许多,穿了一件米色格子衬衣若无其事地下楼来,大约是人瘦了一些,有些宽的棉府绸的华丽衣料衬足了他带着三分病态的脸色,眼眸漆黑,脸色苍白,整个人依旧是那样摄人心魄的俊美。
佣人伺候着他在餐厅慢慢地喝一杯牛奶,老太太在客厅挽留我未果,气得走进来骂他:“老二!你再让映映走,你什么时候能再给我找回一个这么好的孙媳?”
劳家卓痛得紧了似的咬着牙,搁下手中的杯子,一字一字地吩咐:“郭叔,派司机送她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劳家卓病情一再反复,伤神伤心,很快不治。然后作者大人宏伟愿望就马上实现了。什么?江意映?对不起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五九)
旺角西洋菜街,纷纭林立的广告牌中会有一条小巷子,走上狭窄破旧的楼梯,会遇到许多家的楼上书店。
我最常去的那一家,叫做乐文。
书店里黑色的木架子上,有各式的港台版书籍,国内没有出版的外国文学译本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还有许多哲学、电影、文学、艺术、文化研究类书籍,大多数翻译自欧美的原版。
我一个星期以来,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四个晚上。
剩余的三个晚上,我在办公室画图。
我不需要失恋的第一百零一个方法。
我只需两个办法,扼杀去我的白天黑夜。
白天可以在各个设计展馆工地之间奔走,而后约见客户,下午和同伴开会至六时过半,一班同仁纷纷累趴,只有我仍精神奕奕,投入工作全神贯注地画图,两个星期交了三张稿纸。
夜幕降临的时候,慢慢走过旺角街口,有无数间面积小的店铺,卖碟片、明星照片、玩具、漫画,包罗万有,我花了一个多星期,才逛完了一条街。
纵然时间无比漫长,但又有何关系,我还有金鱼街,波鞋街,花园街,实在不行,无线电行和镭射影音什么的也可以看一会。
夜里常常睡不着,只好起来看电影。
有些电影买不到碟片,我便从网上下载。
看那些很老很老的片子。
男人们风华绝代,在小酒馆里邂逅一见钟情的女子,她们大都有一张秀丽面孔,涂艳红的唇,风衣下露出诱惑的一双长腿。
两人纠缠半生自此心神离殇。
那一夜里,我窝在沙发上,看见屏幕里的男主人公穿了一件衣服,举手投足之间,看到他的袖口,是黑色之中带一点点孔雀蓝的树脂衬衣扣子。
我有些微醺,恍然间想起来,劳家卓有一件大衣的扣子,也是这样的。
我完全魂不守舍,又有什么办法。
我是一个对细节记忆得非常非常深刻的人,精神恍惚的夜里,我开始一段一段地想我们过去的往事。
我记得我第一见他,是还在生长的男孩子,脸庞四肢清新如树枝一般,头发浓黑柔软,笑起来还有一丝青涩。
那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爱上他,是以可以骄纵赖皮。
后来太过珍重,反而失了准头。
记忆远远近近飘渺不定,最清晰的只停留在我在香港的这段日子。
我见得最多的是他神色冷峻的脸。
衣着一律是考究的白衬黑灰,神色清冷沉着,面容苍白,很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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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照不亮他的面色。
只记得在家里一个下雨的周末,我一觉醒来天色已黑,莫名觉得心底空落一片,迷迷糊糊爬起来,见到他在客厅坐着,顿觉心安,喊他名字:“家卓……”
他马上丢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脸上浮起微微笑意:“我在这里,怎么了?”
那种万分溺爱的和暖笑容,足够让人痴念一辈子。
不过是一副皮相,我怎么迷恋到失去三魂六魄。
无数个夜色浓深,身边的托比已经熟睡。
我到最后想得多了,一切往事变成了电影一样。
反倒是他的脸,慢慢模糊了。
我夜夜煮酒,将往事熬成心里一道伤口。
人却很平静。
满满时间是一切伤口的腐蚀剂,无论过程怎样的惊心动魄纠缠决裂,时间终会教识学会隐藏心事做一个甘心承担的人。
周末我带托比去薄扶林狗场,也就是HKDR,这是一个被政府认可的慈善团体,对流浪狗支持捕捉,绝育,和送回的政策,其中有一些年老或者残缺的狗,因为无人收养,需要义工的照顾。
我有时也开车出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