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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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觉得自己像走在高高的绳索之上,灵魂都仿佛都要被撕成两半。
许正腾出一只手摸过他的胸膛,在|乳‘头上大力地来回触摸。
“这里有手指印。”弟弟这样说。
许平浑身颤抖地咬牙不语。
他一路毫不留情地向下,在大腿根处重重捏弄。
“这里也有手指印。”
许平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哥哥被别人碰了。”他生气地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好像泄愤一样在许平的全身用力地抚摸。
许平忍无可忍地大吼:“对!我被别人碰了!碰了又怎么样?!我是自愿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放开我!”
许正呆了好久,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伤心、愤怒和不可置信混杂在一起的表情,抓着许平手腕的手猛地发力,疼得许平几乎呻吟出声。
“不对!”他大吼着,“不对!不对!不对!”
“哥哥是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许平眼里带着泪光绝望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哥哥是我的!”许正带着可怕的表情一字一句用地的重复着。
“不是的,小正。不是的。”
许正看着他好久,突然像发了狂一样“啊”地仰头大叫起来。
许平紧紧闭上眼睛。
许正猛然俯下身毫不留情地咬住了哥哥的锁骨,他咬得这样用力,血很快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许平痛得叫了一声。
他伸手去扯弟弟的头发,许正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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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仰头死死忍耐着,两只手把床单都抓得烂皱。
在这样的疼痛里,他却感到一种变态的幸福,好像他对弟弟不能诉诸于口的爱,那沉重的不伦的罪,只配用这样痛苦扭曲的方式来表达似的。
他“啊”地大叫着抱住弟弟的头,用尽全力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互相纠缠拥抱着接吻,舌头跟舌头纠缠,连一刻也不肯分开。
嘴里的铁锈味像是催‘情剂,让许平兴奋得浑身发抖。
两个人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许正紧紧地抱着哥哥,好像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许平觉得自己像从高空钢索上下坠,他的阴’茎不停地蹭着弟弟,他的双手在许正的背部拼命抚摸,他想对弟弟说“紧些,再紧些,把我压碎也好,不要放开我”,可是他的舌头正忙碌于和弟弟你争我夺。
他闭上眼睛拉着许正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身体,两个人像疯了一样彼此纠缠。
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他只想下坠,下坠,越来越快,他看不清四周,不知道哪里是大地,哪里是天空,好像在时间都迷离的游乐场,在旋转木马的音乐声中,什么都忘了吧,直到坠地而死。
他听到弟弟轻轻地“啊”了一声。在自己的肚皮上有温热的白色液体飞溅而出。
一切戛然而止。走钢丝的杂技小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只脚跨在绳索外,表演还在进行,下坠不过是一场不清醒的迷梦。
他猛地推开弟弟滚下床。
许正摊开四肢平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他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场射’精。
他的精‘液落在许平的小腹上,黏答答的几摊。
许平摸了一把,发现那液体又稠又腥,沾在自己的手指上像蜘蛛网一样扯起银色的丝。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滑坐在地,绝望地抓着头发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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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二十九。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北岛
“高三•;(三)班李秀云老师,高三•;(三)班李秀云老师,请马上到医务室来一下。”
学校的高音喇叭响起这样的广播的时候,许平正紧闭双眼躺在医务室白色的床上。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被篮球砸到了。”
“啊?这么严重!脸都砸青了!”
“他的脸星期一来上课的时候就青了,这可不是我干的,我砸中的是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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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晕了,还不是你干的呀?”
“打篮球谁没个磕磕撞撞,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谁知道他这么虚弱,砸着的时候我还问他了,他说没事儿,结果走两步就歪地上了,我费了牛劲儿才跟人把他抬过来。”
“哎哎,让让,让让,校医来了。”
“老师,他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压力太大睡眠不足引起的,他眼睛下面黑眼圈很严重啊。对了,你们是高三的学生吧?”
“是。老师您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没事儿了。这是我们班尖子,学校指着他考清华北大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影响了高考,我们班主任得活剐了我。”
“放心吧,他就是太累了,吃点儿东西好好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年轻人底子好,恢复得快。”
“那我就放心了。哎,刘文,听到没有,不干我的事儿。”
“算你小子走运,逃过一劫。”
“去去去!你个乌鸦嘴!会不会讲话?满嘴放屁!”
“哎,你们几个,没事儿都出去了,别堵在医务室里面添乱,病人还要休息呢。”
“老师再见。”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天花板。
许平微微睁开眼,又慢慢合上了。
很累,不想动。
空气里有碘酒的味道,有人在帘子的另一边轻声哼着侯德健的《龙的传人》。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
“陈老师,我听到广播就赶快过来了。我们班许平没事儿吧?”
是班主任李老师。
“没事儿,他上体育课被篮球砸晕了,这会儿正躺着呢。”
许平听见帘子被拂开的声音,两位老师站在床边查看他的状况。
“可能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校医压低声音这样说道,“我们到旁边儿说话。”
“怎么回事儿?上个体育课这么不小心!”
“主要不是体育课的原因,我看他的脸色很不好,黑眼圈很重,估计好些天睡不着觉。”
李老师叹了口气。
“其实我想,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心里有负担什么的,还得靠老师和家长多开导开导,不然这种状态,进了考场也很难发挥好。”
“等他醒来我说说他。”
“他脸上的伤我也帮他处理过了。他是不是跟谁打架了,鼻青脸肿的?”
李老师又叹口气道:“唉,我前两天也问过他,他一口咬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孩子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爸爸经常需要出差,家里就他和他弟弟,他弟弟呢,唉,这里有问题,是个傻子。”
“啊?”
“是啊,他跟他弟弟特别亲,之前交高考志愿卡的时候,还不愿意往外地填,想要留在这里上大学,我还把他叫去办公室批评了一顿。这周一来的时候,志愿卡是填好了,脸却被打成这样子。我问他是不是他弟弟不愿意他去北京把他给打了,他一定说不是。嗨,我几十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要我说,就是他弟弟干的,傻子下手没轻没重,一昧发泄,才把他打成这样儿。”
“这孩子真不容易。”
“是。他弟弟我见过一次,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的腱子肉,站在那儿像山似的,看着就叫人害怕。这脑子不好使吧,最麻烦,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一定能记得你,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突然有一句话不对,上来就发疯打人,拦都拦不住。要我说,家里有这么个人,那真是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就是来折腾你的,那叫一个受罪!”
“真没想到。”
“可不是嘛。这孩子真是可怜……”
许平动了动眼睫毛,慢慢地翻个身睡过去了。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一辆接着一辆载满军人的解放牌卡车从马路上驶过,车身上拉着白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指战员在车上领着士兵们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声一路飘了很远。
十八号公共汽车上的乘客纷纷探头去看,有人板着手指在数:“一、二、三、四……”
“这么多解放军进城啊?”许平听到旁边的乘客小声地议论。
坐在许平前排的男乘客正抖开当天的《人民日报》阅读,许平微微偏过头,从前方乘客的肩膀缝隙看到了头版头条的标题:认清动乱的实质和戒严的必要性。1989年6月3日新华社。
许平皱一皱眉毛。
车子驶过地上的坑洼,猛地上下抖了一下,他急忙抓住了前排座椅的把手。
弟弟从旁边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许平很快不着痕迹地甩掉了。
他把头转向车窗,不去看弟弟的表情。
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把整条河染成了淡淡的橘红色,河的左边是新兴的城区,新建的高楼让城市显得生机勃勃,右边则点缀着不少破旧的工厂,高大的红砖烟囱苍凉地指向天空。
这些年似乎每一天都有新的事物出生,老的事物死去,城市不停地改变着面貌,修路、拆迁、盖房,慢慢地变得面目全非,虽然新的建筑高大又美观,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属于童年回忆的旧楼被推倒的时候,会感到莫名的伤感。
许平轻轻将车窗拉开一条缝,河上的风从缝隙里猛地吹进来,拨乱了他的头发。
“哥哥。”
许平恍若不闻。
“哥哥。”
许平听见了却烦躁地不想搭理。
许正把手放在哥哥的大腿上,被他重重打开了。
公共汽车突然急刹车,全体乘客都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倾倒。
司机转头对大家说:“前面封路了,不让走。”
乘客纷纷打开窗户探头出去看,平时走惯的街道被路障和铁丝网封了起来,街上的店铺也关门修业,有武警在前面指挥交通赶人。
“这是要戒严了?”有人低声议论道。
前面乘客的报纸被风刮到地上,许平弯腰捡了起来。
在头版的加粗黑体大字下面有一行小标题——“要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
风吹得报纸呼啦呼啦响。许平把报纸叠了几叠,压住四角慢慢地念起来。
从公车站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天空的云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紫色,在向着落山的太阳的那一边被染成了艳丽的红,强烈的风吹得裤脚簌簌作响。
爸爸昨天夜里来了电话,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听到许平填志愿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很欣慰地表示支持。
轮到许正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手握着话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哥哥。
爸爸说了些什么,许平大概也能猜到,无非是自己要报考外地的大学,让弟弟不要打扰自己念书,以后哥哥不在身边,自己要学着独立之类的。
弟弟拿着话筒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客厅里断断续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许平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半步不移地复习功课,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客厅一片狼藉。
自从那个混乱的夜晚以来,许平一直在逃避许正,如非必要,他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听着外面碗盘被噼里啪啦扫到地上的声音,许平紧紧地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一笔一划地写着卷子,到最后,把头重重地磕在桌上,只觉得悲哀。
再忍一忍就好,再忍一忍。
绝望地痛哭的夜里,下定了决心要斩断这扭曲的感情,也许是在弟弟身边待得太久了,让自己的感情都变得混乱。如果能去外地念大学,四年以后,应该会恢复正常吧?
“吱——”
许平被弟弟猛地从身后抱住。
灰色的轿车的车窗摇下,中年的司机探出头来大骂:“怎么搞的,长眼睛了吗?!没看到是红灯?!你还要不要命了?!”
许平呆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走路都不会走?!你他妈几岁啊?!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小学生都知道!”
“对不起。”
司机骂骂咧咧地摇上车窗,踩下油门开走了。
许平拨开弟弟的手,许正又抱上去,许平再拨开。
绿灯亮了,人潮开始向前涌,不少人骑在自行车上扭头看这两人在街边撕扯。
许平不理弟弟,拔腿就走。
许正愣了愣,站在原地没动。
绿灯变黄,黄灯变红。
许正抬起头,看到哥哥站在街的对面,他刚迈出一只脚,许平就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准动!”
许正吓一跳,维持着抬脚的姿势滑稽地站着。
一辆又一辆的汽车驶过,红灯转绿。
许平冲过马路,拉着弟弟就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很远,直到大院的家属楼近在眼前,许平才狠狠一把推在弟弟胸口,咬牙大骂:“谁要你救了?!你救我干什么?!你自己连马路也不会过!你什么都不懂!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许正捂着胸口趔趄了两步,呆呆地看着哥哥,好半天才慢慢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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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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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北岛
“中国人民解放军戒严部队紧急通告,戒严部队、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有权采取一切手段强行处置,一切后果由组织者、肇事者负责……”
许平站在电视前,默默看着滚动播放的戒严通告。
弟弟不在客厅。一整个晚上许正都把自己关在房间,连许平敲门他也不理。
时钟滴答地走到晚上十一点半,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铃铃——”电话声响起。
“喂?”许平拿起话筒。
电话那端很久都没有声音。
“喂?爸爸吗?”
还是没有声音。
“喂喂?”
莫名其妙!他刚想挂掉电话,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许平。”
“黄帆?”
许平重新拾回听筒,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听到话筒那端传来啪啪的仿佛烟花爆竹一样的声音:“你在哪里?”
对方没有说话。
“电视上一直在播戒严通告,你现在还在广场吗?”他把手捂在话筒上压低嗓子道:“电视上说现在外面很乱,你不要闲逛了,赶紧回家去!”
话筒那端只传来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什么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顾着放鞭炮!”
黄帆忽然低声笑起来,好久才慢慢道:“嗯,我们想趁最后的机会好好热闹一下,等会儿就好。”
许平没有回答,黄帆的声音里有某些东西让他觉得非常不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分辨不出那不安的东西是什么。
“许平你好吗?”
“还好。”
“……不问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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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顿一顿道:“黄帆你好吗?”
“我很好。”
明明是这样平淡的